第45章 死流氓
“來,我喂你吃嘛。”
食堂裏,四個男生坐在一張桌前,說這話的人是謝澤,他用筷子夾了塊滑膩的肥肉,一臉賢惠的凝視坐在對面的李恒丞,李恒丞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他繼續埋頭吃飯。
謝澤不依不饒捏着嗓子怪腔怪調的撒嬌:“哎呀,吃嘛吃嘛,你的手不方便啊,我枕着你的肩膀睡了一個早上,肯定很酸,你別不好意思,我喂你哈。”
謝澤說完,他身邊的人已經快把臉埋到飯裏,兩個耳朵透出粉嫩的紅色。
“你很無聊嗎?”韋宇晉僞裝的淡定的終于破表,今早下課,他出教室就看到在門口等着他的祁雲涵和笑得奸詐的謝澤,就跟着這兩人一起來食堂,偶遇李恒丞就坐在一起吃飯了。
“你理解不了沒有愛情滋潤的我有多麽寂寞。”謝澤抛了個媚眼給韋宇晉,“圖書館哎,依着睡覺哎,大膽的戀愛宣言哎,現在的大一新生真有激情。”謝澤每嘆一聲都含着滿滿的取笑意味。
“閉嘴沒人當你啞巴。”李恒丞白了他一眼,受不了這家夥的白癡。
“我……唔……”謝澤剛想說話,就被祁雲涵塞的雞腿打斷。
“吃雞腿,你少說幾句。”祁雲涵料不到才一個早上,關于今早圖書館的事就人盡皆知,看來群衆的八卦威力非常強大。
“他還吃雞腿。”韋宇晉冷哼,“再吃就更雞婆了。”
謝澤毫不客氣的啃着祁雲涵給他的封口雞腿,口齒不清的說:“唔……那、那麽快結成情、情侶黨共進進、退了。”
“情什麽侶!”祁雲涵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跳起來紅着臉為自己辯解,“我有喜歡的人。”
聞言,韋宇晉不屑的嗤了聲,自豪的說:“切,我還有媳婦了。”其實某種程度上,祁雲涵跟他媳婦冬咚咚有些像,比如祁雲涵簡直是路癡冬咚咚的現實版,兩人還有一種天然傻氣,這大概也是祁雲涵無意間攪亂韋宇晉很多事,他卻不讨厭祁雲涵的原因。
“小祁你周末要去杭州?”李恒丞問道,韋宇晉詫異的看了眼祁雲涵,若有所思。
“嗯,要我帶什麽東西嗎?”
“我要我要。”謝澤舔了舔手上的油漬,“我要西湖藕粉超山梅子,好像蘿蔔幹也不錯,對了還有杭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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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雲涵當沒聽到某人無恥的要求,“會長要我帶什麽?”
“張小泉剪刀。”李恒丞淡淡瞥了眼謝澤。
“你要剪刀幹嘛?”謝澤大大咧咧的問。
“想剪誰剪誰。”李恒丞平靜的捧起碗喝湯,謝澤頓時安靜許多。
小剪刀什麽的,祁雲涵瞬間聯想到蘑菇,忍不住笑了出來,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謝澤小心翼翼看了眼李恒丞,估摸自己問的問題應該沒什麽危險,“你笑什麽?”
“想到用了小剪刀的人而已。”
“哇?你見過活的太監?是誰是誰?我認識嗎?”謝澤按捺不住好奇,又呱噪起來。
“閉嘴!”李恒丞一副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變成太監的表情。
此時,對面正坐着所謂用了小剪刀的人,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晚上,韋宇晉上游戲,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好友欄找冬咚咚是否在線,地點在哪。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媳婦你怎麽還在萬花?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是不是因為昨晚太美妙舍不得離開?你喜歡的話我們再來豪放一把。
蘑菇等了很久,那頭都沒有回應,疑惑的連續發了幾個騷擾。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媳婦?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娘子?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親愛的徒弟?
結果回他的是自動密語。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我離開一會兒,馬上回來。
蘑菇摸摸頭,騎馬跑去萬花,一個人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尋找冬咚咚躲在萬花地圖的哪個角落裏。
等祁雲涵回來,看到個傻子在沖他做挑釁的表情動作,蘿莉的挑釁動作又是左扭右扭拍屁股的動作,很可愛也很搞笑。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我回來了。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3●,我等你好久了,剛剛去哪了?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剛剛是我哥……
祁雲涵虛弱的打字,剛剛他正在衛生間刮胡子,突然衛生間的門被他哥踹開,祁雲陽滿臉憤怒的質問:“那個叫你媳婦的死流氓是誰!!”
祁雲涵呆滞片刻,哥,現在的你比較像流氓,這句話在祁雲涵嘴巴徘徊最終被他吞了回去。
祁雲涵又囧又好笑的跟他哥解釋,才讓他哥相信蘑菇不是流氓,媳婦娘子也是叫着好玩的,更沒有什麽不和諧的美妙夜晚。聽完祁雲涵的解釋,祁雲陽臉色稍霁,可仍然用很鄙夷的語氣說,“媳婦是能随便叫的嗎?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在見到自己弟弟低垂下去的眼睫,祁雲陽的語氣才軟化了些,“你不要陷進去了。”
祁雲陽從來沒有小看過一個游戲的威力,雖說它是虛拟的,可每個人為之付出的感情是真實的,他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心軟容易認真,認真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他倒不是真的鄙視這種玩笑話,只是擔心祁雲涵會迷失在這種油腔滑調的甜言蜜語裏。讀書的時候好友間一樣會開開誰是誰的老公誰是誰的老婆這種玩笑,但現在這事關乎他最疼愛的弟弟,他不能不急。
祁雲涵聽到祁雲陽的勸誡,臉色泛着白,這點變化自然沒有逃過祁雲陽的法眼,他遲疑的問,“你該不會……”
“當然沒有,哥,你多心了。”祁雲涵擠出笑容推了推多心的祁雲陽,笑道,“哥,你再擔心那麽多,小心長皺紋。”
祁雲陽無聲的看着他,祁雲涵勉強的笑容在自己老哥銳利的眼神下無所遁形,他慢慢低下頭,不敢直視。頭被輕輕一拍,熟悉聲音帶着一絲寵溺,“你也大了,自己把握住就好。”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口=,剛剛是哥哥在?我我我表現還可以嗎?
太可以了,把自己天塌也面癱的老哥驚得踹門。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你緊張什麽。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早知道是你哥我就不叫得那麽親熱了,太羞澀了。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你竟然認識羞澀兩個字。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臉皮不厚讨不到媳婦,對着媳婦還是可以羞澀的。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對了,媳婦你是哪的人?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怎麽?
祁雲涵警惕起來,就他上網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往往問了答案就是,“哇,這麽近?我們見面吧!”或者“好可惜這麽遠啊。”之類的話。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好奇,問問。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Y市人。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那你在哪裏讀書?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你怎麽認定我在讀書?我也許工作了。
韋宇晉眨眨眼,他沒想那麽多,只是今天在食堂聽到祁雲涵也要去杭州的事,他才有了聯想,所以直接把冬咚咚當成是學生了,自己随口問問,怎麽冬咚咚這麽防備?不信任自己嗎?韋宇晉微微有些灰心。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你不像工作的人。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為什麽?
韋宇晉琢磨着把真話說出來,冬咚咚會不會直接掀桌,于是他只能敷衍冬咚咚的問題。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因為不像……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你不說我也不說。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因為你傻乎乎的,不像社會人士。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尼瑪你才傻!老子不說!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媳婦別生氣,你讓我說我才說的。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我沒生氣。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那你說,說不定我們離的很近,可以見個面。
祁雲涵當然知道蘑菇問自己在哪的目的,但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會說。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不說。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說吧0 0,在YY不敢說話,現在又不說自己在哪,比女生還別扭。
別扭你妹,老子不說是為了你的貞操安全着想!別不識好歹!祁雲涵真不敢保證自己壓抑太久,會不會見到蘑菇的時候把人推倒,‘煎’了再‘煎’。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媳婦。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你可以去找個不別扭的。
言不由衷的話說出口後祁雲涵很忐忑,雖然蘑菇經常媳婦媳婦的叫他,他盡量讓自己別當真,可感情這回事你要能理性對待就不叫感情了,所以嘴上說着不稀罕,但蘑菇如果去叫別人媳婦,他又會覺得難過。祁雲涵撓心啊,自己真糾結,應了蘑菇那句話,比女生還別扭。
蘑菇那邊沉默了片刻,祁雲涵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密聊】【踩姑娘的蘑菇】對【冬咚咚】說:你要休了我?TДT
【密聊】【冬咚咚】對【踩姑娘的蘑菇】說:……
祁雲涵忽然覺得自己擔心是多餘的,好比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