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緣無分
聽到這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答案，亦炎沉默了。沒想到，零缈族使團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赤炎火種’和‘月寒冰’，居然就在他們身邊。一想到絕影和憶潇未來将要面對的挫折，亦炎不禁暗自擔心。
“那……洛依靈知道這件事嗎？”亦炎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應該還不知道……”慧敏仔細想了想，肯定的說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和姬靈天，既然姬靈天已經去世，那麽這件事就只有我知道了……”
亦炎若有所思的看着慧敏，有些欲言又止。可話到嘴邊，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慧敏看出了兒子的心思，和藹的笑了笑，拍了怕他的頭，說道：“炎兒該不會是擔心我把這件事說出去吧？”
“……怎麽會？”亦炎被戳中了心思，有些慌亂的說道：“我當然會相信娘了……”
“呵呵……你懷疑也是應該的……”慧敏有些無奈的苦笑着說：“畢竟，我是前任的零缈族女帝啊……”
是啊，身為洛家長女的她，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統領了零缈族，可是無休止的紛争和叛亂，耗盡了她的精力。她也曾想利用‘赤炎火種’和‘月寒冰’增強皇族的實力，所以才會聯合祭天師姬靈天一同來到京川，潛入祭水教，希望偷走‘月寒冰’，并趁機打聽‘赤炎火種’的下落。可是沒想到，在祭水教，她遇見了那個男人，那個威風凜凜，叱咤風雲的祭水教教主，雖然他比她大了将近二十歲，可在她的記憶力，從未有過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如此沉着，冷靜，潇灑溫柔。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仿佛有着深深的魔力。她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從此江山不在，她的生命只為他而存在。
看着娘充滿憂愁的臉，亦炎知道娘又在想爹了，他輕輕地退出了房門，不再打擾娘的思緒。
感受到了兒子的溫柔，慧敏釋然的微微一笑，她走到床邊，輕輕撫摸着浩瀾辰天的扉頁，自言自語的喃喃道：“玄天……事到如今，一切都瞞不住了……如果是你……會怎麽做呢……？”
——皇宮。
鴻宇一大清早便頂着一個黑眼圈，無精打采的走到朝堂上。臺下的大臣一個個面面相觑，面露不解。這些天來，皇上似乎都沒有精神，無心朝政，每天都是簡單幾句，便早早退朝。對于零缈族的使團，也有些懈怠。好幾位大臣幾番詢問，甚至都召來了禦醫，可鴻宇卻拒絕看病，只是有些疲憊的說自己無礙，休息幾日便好。可這都連續三天了，鴻宇的精神狀态卻絲毫不見好轉。
看着很多大臣焦急擔心的模樣，太師裴文仲卻一臉坦然。他對鴻宇的“病因”了如指掌，他滿臉算計的看着眼前的頹廢皇帝，一絲奸笑浮上了他的嘴角。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鴻宇有些漫不經心的望着堂下的大臣，随口說道。
堂下的大臣鴉雀無聲，人人都有些欲言又止，卻在看見皇上的臉色時悄悄的退了回去。鴻宇見狀，不以為意的準備退朝，可裴文仲卻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微微作了個揖，緩緩地說道：“啓禀皇上，臣有奏……”
鴻宇看見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氣就不打一處來。可礙于他的實力，還是客氣的揚起笑臉，說道：“裴太師雖年事已高，但仍心憂朝政，朕不勝感激……不知太師今日有何事要奏？”
裴文仲不慌不忙的說道：“禀皇上，零缈族此次為兩國修好，不遠萬裏奔波，臣等着實感謝，既然兩國矛盾已解，恩怨已化，臣建議兩國應借此良機加深關系，為日後更深一步的發展謀求良機……”
鴻宇聞言，皺了皺眉，問道：“不知太師有何良策？”
裴文仲詭異一笑，緩緩說道：“零缈族公主洛情年輕貌美，才貌雙全，極有貴妃之德。臣鬥膽建議皇上納洛情公主為妃，與零缈族聯姻，為兩國的将來謀福祉……”
“你要朕——迎娶洛情？”鴻宇聞言，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問道。
“正是！”裴文仲絲毫不懼，他正大光明的擡起頭，目光直直的看着鴻宇。
“你……”鴻宇深知裴文仲的勢力，他敢怒不敢言，此時的他還沒有能力反抗如此大的權勢。鴻宇強烈壓制住內心的憤怒，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有待商榷，待朕……”
“啓禀皇上……”右侍郎李大人也站出來，大聲說道：“臣也認為，此事極好，還望皇上以江山為重，為兩國将來謀福祉啊……”
“臣也贊同！”
“臣也贊同！”
……
将近一半的大臣紛紛附和，鴻宇越聽越氣，怒不可遏的大吼道：“夠了！統統都給朕閉嘴！”
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裴文仲依舊面不改色，不緊不慢的說道：“忠言逆耳，還望皇上三思，為兩國着想啊……”
“待朕和皇妃商量後，再做決定！”鴻宇一揮衣袖，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
“夠了！退朝！”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鴻宇一聲令下，離開了朝堂。
看着鴻宇離去的背影，一絲嘲諷挂在了裴文仲的臉上。
離開大殿，鴻宇心事重重。雖說自己盡力逃避了聯姻的話題，可他知道，該面對的遲早還得面對。他想了想，轉身朝凝雨殿的方向走去。
自從上次和憶潇不歡而散，鴻宇就再未踏入過這裏。雖然時隔三日，但對于鴻宇而言，卻是度日如年。
憶潇此時正站在窗前發呆，看見鴻宇走進來，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透漏出欣喜和激動，正準備迎上去。可洛依靈那晚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澆滅了她的幻想。她遲疑了一下，随即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容，冷漠的望着鴻宇。
“憶潇……”看見憶潇漠然的神情，鴻宇的心如同掉進了深淵，可他還是勉強打起了精神，走到憶潇面前，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這些天你還好嗎？”
“嗯，很好……”憶潇冷冷的答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麽……”鴻宇苦笑了下，輕聲說道：“就是想來看看你……”
“多謝皇上挂心……”憶潇微微作了個揖，接着面無表情的說道：“皇上是萬民表率，還望皇上多以國事為重，憶潇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鴻宇自嘲的苦笑了下，他走到窗前，有些無奈的說道：“今日在朝堂上，大臣們聯合起來，讓我以江山社稷為重，迎娶洛情——”
憶潇聞言，整個人如僵住般無法動彈，雖說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居然心還是那麽的痛。她看着鴻宇的身影，內心已如刀絞般折磨不已，可她還是強迫自己臉上挂着笑容，輕松地說道：“那……還真是恭喜皇上了……”
鴻宇聽到憶潇的回答，仿佛丢失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失去了冷靜，一把走上前，狠狠地抓住憶潇的雙臂，歇斯底裏的喊道：“你聽清楚了！我是要娶別的女人，娶那個公主，你究竟明不明白啊！”
“我當然知道……”憶潇避開鴻宇的視線，眼神盯着地板，冷冷的說道：“洛情公主年輕貌美……才貌雙全……皇上應該開心才是……”
“呵……”鴻宇不可置信的後退數步，他頹廢的一把坐到地上，絕望的看着憶潇，哽咽的說道：“好一個年輕貌美……好一個才貌雙全啊……那我對于你來說……究竟算什麽……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看着鴻宇心碎的模樣，憶潇的心在滴血，可她明白，一切的一切必須有個了斷。她轉過身去，冷冷的說道：“皇上是九五之尊，憶潇只是一介武林中人，怎麽敢高攀的了皇上？”
“是嗎……”此時的鴻宇面容竟是說不出的平靜，他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光澤，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眸。他緩緩站起身，一語不發的朝門外走去。
來到太後寝殿，見到太後，鴻宇規規矩矩的雙膝跪地，朝太後行了一個大禮。
太後從未見過這樣的鴻宇，內心不禁有些驚異，她吃驚地看着面無表情的鴻宇，疑惑的說道：“你這是怎麽了？”
“兒臣特來告知太後娘娘……”鴻宇一字一句的冷冷說道：“兒臣決定要在下月初十日迎娶洛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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