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驚無險

不,千萬不能是他想的那樣。

陸謙冰冷的臉孔下,心已經慌得不行了,“小遜的情況有些不對,我去他那輛車看看,你來開車。”說完他解開安全帶就跳下了車。

“你小心點。”薛晨說着,心裏禁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他快速換到主駕座上,透過車窗看到陸遜手臂上烏七八黑的傷口,一下就愣住了。

陸謙呆呆的看着他的左臂,心痛到了極點,嘴唇微微發抖:“小遜……”不,不,怎麽會這樣?

陸遜貪婪的看着他,沒有受傷的右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仿佛像要将這種感覺刻進靈魂裏,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聲音嘶啞:“謙,能再見到你真好。”

陸謙反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堅定不移道:“小遜,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疫苗,對找到疫苗一定能夠救小遜。心底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初代疫苗要年底才能研制出來。不,也許現在政府已經研制出來了,只是沒有拿出來用而已。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一定會有辦法的。

痛苦和絕望到了極致反而只剩下看破生死的平靜,陸遜輕笑着搖搖頭:“我不怕。我……謙,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帶着我的那一份,替我好好活着。”說着他緩緩放下右手,手心閃過一道白光,白色的陽魚出現在手心。

他拉着陸謙的手,把陽魚玉玦放在他的手心:“謙,把它收好。”

能夠親手把空間交給謙,他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不出意外的話,空間裏的物資足夠謙用一輩子也用不完。可惜他最大的心願,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了吧。

陸謙看着瑩白無暇的陽魚,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他歷經千難萬險,時光溯流重生,失而複得的弟弟難道就要這樣離開他了嗎?

陸謙死死握住玉玦,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絕對不會向命運妥協,絕不!

“謙,我愛你。”陸遜不甘的想,以後謙大概就是薛晨一個人的了吧,真是白便宜那個混蛋了。

若有來世,若有來生……陸遜看着悲痛的陸謙,嘴角彎出一抹苦笑,到底意難平。

陸謙忽然覺得在生死面前,只要能夠與最重要的人在一起,無論是用什麽形式在一起,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你真的,真的愛我,就不應該連一點生存意志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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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很快眼中又全是酸楚:“謙……”如果你早一點想通該有多好?

陸謙堅定的看着他:“小遜,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這一次,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最重要的人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異能者喪屍化的時間很快,陸謙拉過他的左手,認真觀察了一下傷口,皺眉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受傷的?”

“一個小時前不小心被舔食者舔傷的。”其實并不是不小心,他被舔食者逼到死角裏,退無可退,近身戰的時候,手臂被舔食者的舌尖舔到了。如果不是他衣服穿得厚的話,就絕對不是被舔破皮那麽簡單了。

“不可能!”如果隔了一個小時,傷口怎麽可能只是流黑血,完全沒有擴散的現象?

按理說,如果是被舔食者舔傷的話,病毒量會相對較低,感染速度也會慢一些,喪屍化的時間要更長一些。但不管這個時間再怎麽延長,只要沒有注射疫苗,無論用什麽東西消毒,病毒都會随着血液傳遍全身,就算截肢也一樣。

陸遜除了傷口那塊兒是又黑又腫,周圍的皮膚除了失血後的慘白,并沒有喪屍化的異樣。

“除了用酒精消毒,你是不是還在傷口上抹了其他東西?”陸謙焦急的問道。

陸遜感覺心底隐隐升起一絲希望,忙道:“我還把你給我的潭水倒在傷口上了。”

陸謙的眼睛瞬間變亮了,潭水洗精伐髓的效果難道對喪屍病毒也有效“小遜,潭水說不定真的可以清除x病毒!”希望并沒有沖毀陸謙的理智,他沉聲道:“我們去坐薛晨那輛車,我帶你進空間直接泡泡潭水。”

“好。”

前面的車隊早就已經走遠了 ,陸謙和陸遜下車後,他讓薛晨熄了燈,趁着四下漆黑什麽也看不見,直接把皮卡收進了空間裏。

上車後,他簡單的給薛晨說了一下,潭水可能可以治療陸遜的傷口,便帶着陸遜進了空間。薛晨一邊憂心着,一邊駕駛車子向前駛去。

“謙,随便拿個盆子給我泡一下就可以,萬一病毒把潭水污染了,以後水潭就毀掉了。”

陸謙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便召來了一個大木頭盆子,心念一動,潭水便如銀線般從水潭中飛來将木盆灌滿。

陸遜撕掉礙事的衣袖,把手浸泡在盆子裏,片刻過後,盆子裏的潭水全變成了墨黑色。陸謙用異能把污水凍成冰坨子放到一邊,又重新注入了清亮的潭水。如此反複了數十次,陸遜手臂上的傷口終于不再流出烏黑的膿血,但臉色依然青白可怖。

陸謙拿了個超大號水杯,往水杯裏注滿了潭水,陸遜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接連喝了幾杯潭水後,陸遜覺得自己全身發燙,傷口像是被烈火灼燒般疼痛起來,這種痛很快蔓延至全身。

陸謙見他神色不對,焦急的問道:“小遜,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陸遜強忍着痛苦,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正常些:“我覺得全身都痛,感覺就跟以前覺醒異能一樣。”

陸謙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只能靜觀其變。過了一會兒,看到陸遜除了痛得厲害,并沒有其他異常反應,陸謙才稍稍定了定心,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只得帶着陸遜先出了空間。

“怎麽樣?你好點沒有?”薛晨關心道。

陸遜疼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暫時還死不了。”

薛晨被他給氣笑了:“精神還不錯嘛,看你這樣,就是再讓舔食者舌吻幾口,也不會有什麽事。”

“哼。”陸遜哼唧兩聲,暫時沒力氣跟他鬥嘴了,斜靠在陸謙肩上,腦袋越來越暈沉,意識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陸謙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能把他叫醒,摸摸他的額頭,燙得吓人。他現在也摸不準這究竟是什麽情況,既不像喪屍化,也不像單純的發熱,反倒有些像異能覺醒時的征兆。

陸謙不時用異能凍出冰塊,給他物理降溫。待抵達安全區後,他把陸遜藏進了空間裏,跟薛晨順利通過了安檢。到了a市的準入檢查口,如法炮制順利通關。

a市為了避免有人冒名使用住證帶來的一些隐患,每次進出城都要求刷一下住證,服務器會記錄該人員的進出時間。因此進了a市以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薛晨又繞行到另一個準入檢查口,藏進陸謙的空間裏出去後,在安全區裏換了身衣服往臉上抹了些污漬,拿着陸遜的住證冒充他順利進了城。

回到家,薛晨半扶半抱把陸遜弄到卧室床上躺好,陸謙小心翼翼的解開他手臂上的繃帶,看到傷口并沒有沒有變黑流膿的跡象,才總算稍稍松了口氣。

陸遜高燒足足燒了三天,期間上吐下瀉,除了喝點潭水什麽也吃不下,折騰得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陸謙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一天二十四小時守着他,跟着他一起折騰,看着比他還憔悴。團裏的事情全是薛晨一個人在忙,忙着安撫死者家屬,忙着安排補足人手,忙着制定新的戰略計劃,忙着安排人員播種,一分鐘恨不得分成兩半用,完了每天回去還要幫着小謙照顧他讨厭的情敵,不憔悴都不行。

到了第四天,陸遜終于退燒清醒了,手臂上的傷口也徹底結痂了,睜開眼就看到陸謙毫無防備的躺在他的枕邊。他用手指輕輕地描摹着他臉上的輪廓,看着他眼下的青紫,很心疼但又有種說不出甜蜜。

陸遜愛憐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謙,這一次,我們誰都沒有回頭路了。

薛晨推門進來就看到這幕,怒氣值直接破表,眼刀子嗖嗖嗖紮了過去。陸遜得意洋洋的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又在陸謙額頭上‘啵’一下,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小人得志的表情,氣得薛晨直想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暴打一頓。

卧室裏洶濤暗湧,陸謙要是還睡得着就該是個死人了,在陸遜親他第一下的時候他就醒了,覺得太別扭一直在裝睡。這下徹底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看看陸遜再看看薛晨,為什麽看到薛晨他會有種心虛感。

不對,他為什麽要心虛!

陸遜先發制人,不容拒絕的說:“謙,你說過如果我沒事,你就跟我在一起!”

陸謙呆呆看着他,他什麽時候說過?

“小謙,那我呢?那我怎麽辦?”

扭頭看着一臉受傷的薛晨,陸謙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陸謙破罐子破摔:“你們愛怎麽怎麽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算他現在想通了,也願意接受換一種相處方式,但無論答應哪個人,對另一個人都是一種傷害,他們兩個人對他來說,都是至親之人,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陸謙的心思和為難,陸遜和薛晨如何不清楚?

薛晨咬咬牙,認命道:“要不你就同時接受我們兩個人?”陸謙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心的下他弟弟,與其這樣漫無期限的拖下去,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今朝有酒今朝醉。

陸遜黑着臉,違心道:“我也勉強可以接受跟他住在一起。”陸遜很清楚,在薛晨面前他并沒有太多的優勢,他的寶貝哥哥永遠都不可能丢下薛晨,只跟他在一起,與其讓三個人都痛苦,還不如選個折中的辦法。

陸謙的臉瞬間爆紅,語無倫次道:“你們要不要這麽重口味?!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麽做太那啥了。”

陸遜正要說什麽,樓下忽然傳來敲門聲。

陸謙跟個兔子似的一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溜煙跑下樓打開門。

六個穿着軍裝的軍人荷槍實彈的站在門外,領頭的一人拿出一張證件:“我們是國安局的,有人舉報你們窩藏感染者,請配合我們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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