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見血封喉的嫉妒

當天晚上, 雷錦龍沒有打呼嚕。支離破碎的夢填滿了夜晚。夢裏什麽也看不真切,試卷仿佛雪花片似的紛紛揚揚,将學校鋪得雪白,他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找自己的試卷, 各不相同的分數從眼前掠過, 187, 132,90, 36,0……他不知道那是誰的分數,就這樣看了一晚上。

鈴聲響起, 雷錦龍頭昏腦漲地下床, 感覺脖子有點癢, 頸側一小塊皮膚摸上去粗糙幹燥, 仿佛一片薄薄的鱗。

“你們誰有鏡子?”雷錦龍問,“我照照脖子。”

“沒。你脖子怎麽了?”

“好像起皮了。”

室友湊近一看,“嚯,不僅起皮,還有小紅疹。過敏了嗎?”

“肯定是秋天太幹了,”另一室友說,“用點蘆荟膠抹抹就行。”

“蘆荟膠哪有我大寶好用,課代表, 來,我給你塗上我的大寶。”

剛才說用蘆荟膠的男生嘁了一聲,“你大寶算什麽,轉頭,看街舞小王子的位置。”

街舞小王子, 也就是黃河遠的桌位,物件琳琅滿目。上面一排書架,擺滿了漫畫書,桌面墊着大眼美少女的桌墊,角落放着初音未來的手辦,隔板上則放着一面鏡子和護膚品。護膚品多而不亂,按從高到矮的順序擺放得整整齊齊。

“其他的七七八八我也不認識,我就認識海藍之謎,要一千多……嗐,我姐每次摳點面霜,都要念叨,這一摳,就摳走了五十塊……”

“卧槽,”大寶男生啧啧稱奇,“這哪是王子,得是公主了吧?”

“是貴婦!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錦龍恰到好處地加了一句,“他可能真的是同性戀,我看電視裏,同性戀就是這樣,精致的gaygay男孩。”

“噫……可千萬別看上我。”

“放心吧,我們長得醜,他看不上。要麽是顧大仙,他倆看着還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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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間也不賴啊。”

“嗳,白雲間長什麽樣啊?我怎麽想不起來……帥嗎?”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想不起來他長什麽樣。”

……

雷錦龍洗完臉宿舍已經沒人了。他走到黃河遠的座位前,拿起他的鏡子。如室友所說,他的脖子邊上确實長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紅斑,隐隐發癢。

他把鏡子放回去,盯着黃河遠的面霜看了良久,快速擰開蓋子,摳了一點黏糊糊的霜,抹到了紅斑上。神奇的是,抹上去之後,頓時不癢了。

不愧是一千多塊錢的面霜。雷錦龍分毫不差地将瓶子放回原位,內心焦躁稍緩,背起書包去做早操了。

到了下午,午睡後便是數學課,又到了他發試卷的環節。以往他發試卷,愉悅中帶着優越感,但這次接過厚厚一打試卷時,他的內心有些忐忑。

昨晚他在宿舍說他周末打了一天游戲沒有複習是騙他們的。事實上,他周末額外刷了兩張試卷,為晚上的測驗做了充足的準備。

第一張試卷就是他的,雷錦龍,150。

他一定是邪劍仙的驕傲。雷錦龍克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揚着嘴角反複看了幾眼自己鮮豔的滿分,又往下發,笑容突然凝固。

黃河遠:150。

雷錦龍嘴角抽搐,脊背瞬間滲出一層薄汗,頸邊的紅斑突然癢了起來,擡手摳了摳,指甲縫裏充滿了細小的皮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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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秘了。”

“……什麽?”嚴輝一臉問號。

黃河遠坐在他面前,委屈巴巴地重複了一遍,“便秘,就是拉不出粑粑。”

從來沒有學生因為拉不出屎進辦公室找他,嚴輝提議,“你去醫務室拿點開塞露。”

黃河遠皺起臉來,“不要,開塞露不是要塞進那裏,再把甘油擠進去的嗎?沒有東西能爆我的菊。”

“那……多喝熱水。”

“喝了。”

“哎……黃同學,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你得自己努力呀。今天周五,你周末回家調整調整腸胃。”

“我知道。”黃河遠的眼神突然熱血起來,“嚴輝,你相信天命嗎?”

嚴輝:“……嗯???”

“我注定要去面對,再逃避的話連屎都會受我感染,變得懦弱,不願出來啊!”

嚴輝:“???”黃同學!拉個屎而已,有必要嗎?!

黃河遠雄赳赳氣昂昂地邁出辦公室,下午一下課,打車直奔花店,買了一束花,緊趕慢趕地往警察局去。還沒下車,遠遠就看見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運動服,左手捧着花,右手懷着一只白色的小貓。

黃河遠抱着向日葵,凹了一個帥酷又不失可愛的造型,和他杵在了一起。

唐平平萬萬沒想到這個送向日葵的又來了,和他想象中的猥瑣高中生不同,這孩子穿着爛大街的藍白校服,但卻穿出了不一樣的驚豔感,青春洋溢,帥氣逼人。

唐平平頓時充滿了危機感,“小同學,你給淩警官送花啊?在警察局門口送,影響不好吧。”

“你怎麽知道?”黃河遠歪頭看他,“你不也來送嗎?”

“我也是給淩警官送的。”

“嗯?”黃河遠打量了他一眼,“她,她都結婚了。”

“對啊。”唐平平墊着腳尖,慵懶地轉了一圈,“淩警官的老公就是我。”

黃河遠:“……”淩警官為什麽嫁了一個這麽……這麽奇怪的男人!難道就因為他有貓嗎?

黃河遠寧願相信這貓男是唬他的,然而,等淩雲朵一出來,貓男就造作地黏了過去。

“腦婆,要貼貼。”

“不貼,回家再說。”淩雲朵摸了摸唐平平懷裏的白貓,轉向黃河遠,“小同學,你有什麽事嗎?”

c醬結婚的事就在眼前實錘了。黃河遠鼻子一酸,揉了揉眼睛,“沒事,我就想問問你,你上星期不直播,是因為我送的向日葵嗎?”

淩雲朵搖搖頭笑說:“你認錯人了,我不直播。”

就像硫酸銅和氫氧化鉀在腦子裏混合,過了幾秒,黃河遠才産生情緒的沉澱。隐隐有些失望,但又有着果然是這樣的釋然。c醬雖然和淩雲朵長得像,但她們的氣質還是有差別的!

“不好意思。”黃河遠抓了抓頭發,“那個……你有妹妹嗎?”

淩雲朵笑容淡了一些,“沒有。”

“哦……好吧。”黃河遠抱緊懷中的向日葵,“那我走了!再見!”

黃河遠往前蹦跶,電光火石間,淩雲朵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叫住了他,“小同學,等一下!”

淩雲朵捏了捏老公的手,平複緊張的心情,“小同學,那個長得和我很像的主播,能告訴我她叫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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