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還沒開始就結束
從二中到酒吧一條街坐車大概要四十分鐘, 淩晨一點之後,酒吧一條街逐漸蘇醒,露出了燈紅酒綠的繁華面目,火鍋店燈火通明, 燒烤攤白煙翻滾, 顧海宇着重看了燒烤攤幾眼, 強迫自己收回渴望的眼神,“黃桑, 我們去哪個酒吧?”
黃河遠有些茫然, “随便進去一家看看?”
白雲間事先做過攻略, 無奈地問:“你要蹦哪種類型?”
“……人很多那種。”
白雲間指了指一個爆炸酷炫的招牌, “可以去Crazy light試試。”
Crazy light門口站着幾個疑似保安的男人, 進門前黃河遠有點緊張, 怕他們查身份證,但是他們只是着重看了白雲間幾眼, 就放他們進去了。
黃河遠問白雲間:“他們為什麽看你?”
白雲間搖了搖頭。
顧海宇笑道:“看見漂亮小姐姐, 誰不得多看幾眼?”
“那我這個漂亮小哥哥呢?”黃河遠不服。
“你又不是去gay吧。要不等會兒去試試?”
“卧槽,我才不要!”黃河遠猛搖頭。
穿過一條裝飾着閃光條的走廊,充滿動感的音樂逐漸清晰,節奏仿佛巨人的腳印,音樂每響一下, 地板就震一下。
出了走廊,聲浪一波一波地撲打過來,溫度陡然上升,酒的味道混着汗水的氣味糊了黃河遠一臉。
很多人,到處都是人,迷幻的彩色光斑掃過全場, 各色男女随音樂晃動着身體。他們都穿得很清涼,因為裏面太熱了。
“今天不蹦迪,明天變垃圾!”黃河遠這麽說着,三人紮進人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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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宇作為少林寺俗家弟子,雖然是個瘋批,但向來不近女色,夾在一群小姐姐中間,受到了巨大沖擊,張開扇子擋住臉,猛男石化。黃河遠想吸一口酒吧自由的空氣,沒想到吸進了一口混着酒臭汗臭和香水味的空氣,哇了一聲,扭不動了。白雲間則是個天生不愛扭的人,捂着耳朵,眼神像自動追焦鏡頭,時刻鎖定黃河遠。
就這樣,一分鐘後,紮進人海的三個人又互相搭着沖了出來。
黃河遠擦臉:“啊……!有液體滴我臉上了,不知道是汗還是水!”
顧海宇滿頭大汗,用力往臉上扇風:“樂觀點,可能是口水呢。”
白雲間妝容依舊精致,态度從容:“……你還要進去嗎?”
黃河遠有些猶豫,他蹦是想蹦的,但是他極度讨厭和人發生肢體接觸,剛才有人碰到他肩膀,都讓他下意識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海宇認慫,“我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我只想吃燒烤。”
黃河遠擰着眉頭問:“那,還有其他酒吧嗎?”
“可以去前面看看。”白雲間說。
“去那個……”顧海宇苦思冥想,“卟嚕……卟嚕……卟嚕?”
黃河遠:“卟嚕什麽……你在吐泡泡嗎?”
“酒吧名字……裏面有個卟嚕……好像是卟嚕……冒死。”
黃河遠翻譯,“blue mouse。藍色老鼠?”
“可能吧。”
“藍色老鼠聽起來很見不得人的樣子。”黃河遠在軟件上搜了搜,沒搜到。
顧海宇心想,難道穆臨星在騙我?但看他的表情,不像說謊的樣子。
三人繼續往前走,黃河遠突然叫了一聲,“是不是那家?”
酒吧招牌以藍色為主,上面寫着“blue muse。”
藍色老鼠和藍色缪斯有着天壤之別,黃河遠搖頭感嘆,“顧海宇,你真是陳思柯之恥。”
顧海宇:“至少我說對了卟嚕。”
blue muse和crazy light氣氛天差地別,光線迷離昏暗,音樂舒緩悠揚,沒有蹦迪舞池,只有一排排相互隔離的卡座,中間是一個舞臺,一個女生站在上面唱歌。
清吧人不多,一個長相年輕的女酒保迎上來,引着他們在卡座做好,遞上酒單。
“我請你們!我現在超級有錢。”黃河遠說。
黃河遠沒喝過酒,但他爹黃振華具有千杯不醉的肚量,根據基因合理推測,他酒量應該也不差。
黃河遠豪情萬丈,手指嘩啦劃過一排名字好聽的,“就這一排,每種三杯。”
酒保小姐姐眼睛一亮。
顧海宇出言直直制止:“不,每種一杯。”
黃河遠:“顧海宇,別慫!我是不會和你共喝一杯的。”
“哈,慫比斷片好。”
顧海宇摸了摸白雲間大腿,“帥哥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白雲間再次把顧海宇的手掃下去,翹起二郎腿,往沙發背上一靠,淡淡道:“我一杯就夠了。”
沒過幾分鐘,酒保就端着托盤過來了餓,上面放着十幾杯顏色各異的雞尾酒。
黃河遠挑了一杯彩虹似的分層雞尾酒,先不提味道怎麽樣,樣子就長得不錯,他透過高腳杯看了看顧海宇,又看了看白雲間,“你們變成彩色的了!”
顧海宇随手拿起一杯笑道:“你還沒開始喝,他媽的就像醉了一樣。”
黃河遠舉杯抿了一口,不禁皺起臉來,“味道怪怪的,沒有neinei好喝。”
顧海宇:“你不是要喝遍酒吧一條gai?別慫啊!”
黃河遠心想也是,仰頭猛幹大半杯,吐了吐舌頭,“不行啊,還是好難喝。我爸是怎麽喝那麽起勁的?”
“那你別喝了,我不會照顧你的。”顧海宇說。
黃河遠問白雲間:“喂,你挑一杯。”
黃河遠一直計劃着要告訴白雲間,淩雲朵是通過他才找到他的,憋了一個月,憋得都便秘了。他打算把白雲間灌醉,趁他暈暈乎乎的時候,告訴他真相。
白雲間自然不知道黃河遠打的主意,拿過一杯綠色的青草蜢酒,抿了一口。
“好喝嗎?”黃河遠殷切地看着他。
“薄荷奶味。”白雲間點了點頭,“還行。”
“不錯,你多喝點。”黃河遠眯眼笑,拿了一杯長島冰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咦,這個不錯,酸酸甜甜的。”
一群人去酒吧,一定要留一個清醒靠譜的人。顧海宇對自己的定位是涼州詞CP粉頭以及黃河遠精神上的爸爸,決定清醒到底,只喝了幾口啤酒意思意思。
“黃桑,你少喝點。”顧海宇說。
“知道啦。”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呼,顧海宇尋聲望去,突然坐直了身體。
“星星!星星來啦!”
“老公看我!”
“……”
手指掃過吉他弦,低沉清澈的歌聲響起時,全場皆靜。
穆臨星挎着一把吉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掃過他的臉,太陽穴的星形胎記若隐若現。
他在唱一首顧海宇沒聽過的歌,可能是民謠,聽不清詞,但讓顧海宇想到了寺廟周邊清晨的霧,和剛從土裏探出頭的植物嫩芽。
很難想象舞臺上的這個人和蹲在蠟燭前烤人民幣的穆臨星是同一個人。
穆臨風唱了兩首,很快下場,顧海宇咧嘴一笑,站起來道:“白大佬,我去廁所。你別離開黃桑。”
白雲間低着頭,慢慢嗯了一聲。
在顧海宇心裏,白雲間是個靠譜的人,沒有心理負擔地走了。
白雲間花了三十秒才理解顧海宇的囑托,慢慢站起來,坐到了黃河遠身邊。
黃河遠暈乎乎地側臉:“你坐過來幹嘛?”
白雲間沒說話,挪了挪屁股,和黃河遠貼在了一起——大腿貼大腿那種貼。”
“!!!”黃河遠瞪大眼睛,往後撤,“白雲間,你喝醉了嗎?!”
“沒有。”白雲間眨了眨眼睛,“我很清醒。”說完,又挪了挪屁股,和黃河遠貼在了一起。
黃河遠:“你清醒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