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系某某早交卷
黃河遠每次路過明志湖, 都會幻想湖底下封印着不知名的寶藏,就等着有一天他失足落水, 獲得湖底下潛伏的神秘力量,從此開啓一段少年屠魔的傳奇。
然而,現在真正掉下了湖,他完全沒有感受到神秘力量的召喚,只感到了透徹心扉的寒冷,以及他身上的衣服真的很重!
黃河遠抱着救生圈, 脫掉羽絨衣,四處張望着找能爬上岸的地方。
鄭潇往下伸手,急切道:“快, 我拉你上來!!!”
“不, 你拉不動我!”黃河遠剛想把羽絨服扔了, 腦海裏突然閃過穆臨星看他的眼神。他這兩個月來才真正明白賺錢不容易,這件羽絨服三千多,要幫穆臨星賣三千個茶葉蛋才能賺到!
“你先幫我把?衣服拿上去!”
長款羽絨服吸飽了水,奇重無比,高倩搶着去拿,被墜得?一沉,鄭潇譏笑一聲,冷眼看着高大小姐把?羽絨服拖了上來。另一邊黃河遠扒着護欄,水淋淋地跳上岸, 從頭到腳都在滴水, 仿佛一條瀑布。
“你……”黃河遠指着鄭潇, “你剛剛是不是在打她?你哪個班的?”
鄭潇:“……你不記得我了?”
鄭潇變化很大,之前?的她像個土裏土氣的小灰兔,而現在的她, 像一顆散發着野性美的黑珍珠。
黃河遠一直沒忘記鄭潇,愣了一下馬上想起來,哆哆嗦嗦地問:“你現在怎麽這樣了?”
黃河遠出于震驚,随口一問,然而在鄭潇聽來,這更像質問。質問她為什麽變了,變得?又髒又壞。雖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唯獨不願意讓黃河遠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我怎麽樣?”鄭潇挑眉反問,“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回寝室換衣服吧。倩倩,把?衣服還他。”
高倩拖着滴水的羽絨服遞給黃河遠。
黃河遠同樣認出了高倩是上次給他送牛奶,疑似暗戀他的女生。濕衣服不停地帶走身上的熱量,他沒有時間和她們耗,但是他又隐約覺得?這事兒不簡單,要是不了解真相就這麽走了,簡直對不起他去湖裏泡的這一遭。
“你跟我過來,”黃河遠接過羽絨服,哆哆嗦嗦地拉過高倩,“邊走邊說。”
黃河遠沒有回頭看鄭潇,高倩卻回身掃了鄭潇一眼,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她一直以為鄭潇麽?麽也不怕,但是就在剛才,她找到了鄭潇的弱點。
鄭潇:“……”
寒風掠過明志湖,鄭潇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往明志湖旁邊的小山走。
頭頂交錯着黃綠斑駁的樹葉,石板路上落滿了棕黃的松針,小路盡頭有一小亭,名?作守心亭。
此時亭子外正有一個男生對着亭子的柱子揮舞樹枝,鞭打還不夠,他還拳打腳踢,惡毒謾罵。
“黃河遠,你給我去死,我詛咒你。三年之內,你家破産,你在路邊讨飯,斷子絕孫!!!”
“你在說麽?麽?”鄭潇問。
男生猛地扭過頭來,瞪着鄭潇。
“你在罵黃河遠嗎?”鄭潇皺着眉頭問。
雷錦龍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喜歡黃河遠的腦殘女,“對啊,我就是在罵他!你是不是心疼死了啊?!你們都被他那張臉騙了,要是沒有他多好,我多清淨!!!”
“對啊。”鄭潇嘆了一口氣,“要是沒有他多好。”
雷錦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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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在欺負你?”黃河遠一邊跑,一邊問高倩。
高倩哭着搖頭,楚楚可憐,欲言又止。
“……你告訴你爸媽和老師了嗎?”
高倩心知她和鄭潇的事絕不能抖出去,扯謊說:“其實我們鬧着玩而已,我和鄭潇是好姐妹。剛才只是鬧了矛盾。”
黃河遠一臉懵逼:“……啊?”
高倩專門練過如何含着眼淚微笑,特別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斬直男一斬一個準,“黃河遠,今天謝謝你。以後我能常來找你說說話嗎?”
黃河遠更加茫然:“找我說什麽?”
高倩:“……就一些話。”
黃河遠凍得不行了,快速點了點頭,“也行,但別說廢話,控制好字數。”
高倩:“……”不好,今天沒有化妝,直男斬的威力大不如前?了!
下課鈴響,吃飯大軍洶洶而來,顧海宇一行跑在最前?面,老遠就看見?了黃河遠。
“黃桑!”顧海宇猛男揮手。
白雲間沒說話,加快了跑步速度,很快就來到了黃河遠面前。
高倩就見?前?一秒還面容冷酷的黃河遠,後一秒就湧出了比她還多的眼淚,委屈巴巴看着白雲間,“哇,我幻滅了!”
白雲間脫下外套,罩在黃河遠身上,冷肅地問:“雷錦龍把?你推水裏了嗎?”
“不是,”黃河遠一副失去夢想的模樣,“是我自己掉湖裏了,而且,湖底并沒有封印着上古留存下來的力量!”
“阿彌陀佛,你在說麽?麽玩意兒?”顧海宇震驚地比了個中指,“就算有上古力量,我佛也不渡憨批……”
白雲間拉着黃河遠往前?:“快點回寝室換衣服,別發燒了。”
“白雲間,你少?咒我!”
黃河遠在一群男人的簇擁下遠去,高倩嘴角抽了抽,隐隐明白了為什麽直男斬會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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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遠堅信他每天去打熱水,提着熱水壺爬五樓,體?質必然有所增強,絕不會像以前那樣,随便挨一下凍就發?燒。
正如黃河遠奶啥啥不行,毒自己第一名?,午睡前,他信心滿滿,午睡後,他昏昏沉沉,萎靡不振——果然發燒了!
黃河遠勉強撐着把?數學卷寫完,離考試結束還有四十分鐘,他又冷又困,難受得不行,提前?交卷,準備回寝室睡覺了。
出考場時,走廊一片靜悄悄,黃河遠往最近的樓梯走,拐了個彎,突然看見?一個人。
白雲間倚着樓梯扶手,歪頭看着窗外,夕陽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絨絨的金邊。他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什麽。
在這拍寫真呢……不過還挺帥。黃河遠昏頭昏腦地想。
白雲間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黑影,看清是黃河遠,無神的眼睛逐漸有了焦距,“走吧。”
“去哪……不對,”黃河遠搭着樓梯扶手走下來,“你怎麽在這裏,我可是提前交卷了。”
“我也提前?了。”白雲間說。
“……為麽?麽。”
“做不出來,”白雲間老實巴交地說,“把?會做的寫了就交了。”
“……那你會做多少??”
白雲間遺憾地說:“不多。”
黃河遠頓感糟心,“那你在這裏幹什麽?”
“郁悶,”白雲間推了推眼鏡,“想讓風吹走我的悲傷。”
黃河遠:“……”
白雲間陪黃河遠回了寝室,看着他吃退燒藥,把?他包成一個老北京雞肉卷才走。
黃河遠吃了藥後睡得天昏地暗,出了一身虛汗,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床下有一團幽幽的光。
他扒着欄杆往下看,白雲間正坐在他凳子上打游戲。
“白雲間……”黃河遠啞聲說,“你複習了嗎?”
“……沒有。”
“那你還躲我寝室打游戲?這樣能考好嗎?”
“嗯。應該考不好。”白雲間老實點頭,“我決定讓明天的風吹走我的悲傷。”
黃河遠簡直要吐血:“……我看你是要氣死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