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後22 笑得打滾

一日之間, 發生這麽大的反轉,宮裏上下都沒反應過來。

沒人能想到,為了洗清沈昭容的罪名,皇上居然颠倒黑白, 将巫蠱娃娃硬說成福娃娃!還讓皇後娘娘給他做了一個, 到處給人看!

簡直匪夷所思!

如果皇上心疼沈昭容, 一開始為何不護着她,還打了她十個板子?

衆人想不通, 只覺得這宮裏是一日比一日詭異了,這等古怪的事情都發生了,哪日太陽從西邊出來, 他們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最氣憤的當屬靜嫔!

她得知消息後,氣得将房裏的古董擺件、鎮紙硯臺、筆架書籍等, 能摔的都摔了!

“他如此心疼那小賤人!”她氣得俏臉扭曲, 明媚眸中滿是憎恨, “一日都等不得!他一日都等不得!想到法子就立刻救那小賤人了!”

半日之前, 洛玄墨還在她這裏,對她說着諸多情話, 又說姓沈的根本不入他的眼, 不過是将她當成按摩的婢子。

這就是他說的婢子?一日都等不得,生怕她受苦, 不惜颠倒黑白也要去救?!

“韶音是不是蠢!”靜嫔摔了屋裏能摔的,剩下的都是桌椅等沉重的擺設, 她摔打不動, 氣得在屋裏團團轉,“她是不是蠢啊!皇上要什麽她就給什麽!連這等主意都給他出!”

她不信這是洛玄墨的主意。

洛玄墨才從她這裏走了不久。如果他有辦法,早就這麽做了, 不會先打沈雪夕十個板子。

只能是韶音給他出的主意了。

“她記不記得,沈雪夕去年仲秋節打了她的臉!”她氣憤地道,俏臉猙獰得厲害,吓得奴婢們不敢上前,瑟縮着躲在角落裏。

“沒用的蠢貨!”她罵了半天,簡直恨死韶音了,覺得她沒事找事,軟弱得沒有皇後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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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罵完韶音罵沈雪夕,氣急了連洛玄墨也罷,吓得身邊人跪了一地。良久,她罵累了,寒着臉道:“把我當傻子?做夢!”

她連洛玄墨都記了一筆。

洛玄墨倒是沒忘了她這裏。安排沈雪夕住在離他的勤政殿較近的一處宮殿內,好生哄了一番,說自己為了将她從困境中解脫出來受了多少委屈,獲得了她的愛意後,便折返去了靜嫔那裏。

一路上,洛玄墨都在思索如何對靜嫔解釋。

他對沈雪夕的解釋是,皇後對她所受到的懲處不滿,要将她杖斃,他費了很大的勁,不惜提出紮自己的小人,終于讓皇後松了口。

而到了靜嫔的宮裏,他就是另一番解釋了:“皇後不信是沈昭容做的,甚至拿到了經手之人的供詞,到禦書房找朕要公道。你也知道,皇後她……朕有時不得不讓她三分。朕為了保住你,不讓她找你麻煩,才不得不如此。”

說話時,眸光輕閃。

趁此機會,倒是可以将她身邊的幾個臂膀除去了,為沈雪夕報仇。

上次沒能除去他們,他一直耿耿于懷。

不過,他并不着急,幾個奴才而已。

抱着靜嫔,一番哄勸。

年輕英俊的皇上溫情起來,是靜嫔抵擋不住的,憋在胸中快要炸開的怒氣頓時減少了許多。

“別的就罷了,皇上為何要提沈昭容的位份?這可不是皇後要求的罷?”她仍有些芥蒂。

洛玄墨心裏一惱,覺得她不識趣,面上還要哄勸:“朕已經認了那是福娃娃,如何還能再治沈昭容的罪?她又挨了冤枉板子,自然要補償她一番。”

靜嫔偎在他懷裏,從他仍舊溫柔的口吻中察覺出暗藏的不耐煩,心裏微酸。

他就是舍不得沈昭容,他就是喜歡她。

心裏重新攢起一團怒氣,她生生克制着,沒在洛玄墨面前表現出來。

嘉寧宮。

“你不是要教訓靜嫔嗎?”見韶音出去晃了一圈,結果沒教訓到靜嫔不說,還把沈雪夕放出來了,灰灰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不是成全了狗男主嗎?”

雖然讓洛玄墨生了一通氣,但是小意思啦!相比他得到的那些,灰灰覺得這個處置便宜他了。

“別急。”韶音穿着一身常服,在庭院中澆花,洛玄墨将大權收回了,她也就不用再看奏折了,正好澆澆花、種種草,“這樣不好嗎?從此再也不會有人用巫蠱娃娃來害人了。”

本朝還好些,不似前朝那樣忌憚巫蠱,動辄誅九族。但是紮個娃娃,也能毀了一個人。

像沈雪夕,她是得洛玄墨寵愛,才挨幾板子、降為奴婢就揭過去了。換個妃嫔如此,怕要丢命。

韶音覺得這樣不好。你紮我個娃娃,我打你一耳光,也就得了。弄得傷筋動骨的,就很愚昧。

“你又替他做好事!”灰灰動氣了,“這是成全了他的事業!你怎麽能成全他!你忘了嗎?你已經不是工具人了!你不用扮演了!你是不是習慣了啊!!”

說到後面,它幾乎咆哮起來,像要打韶音的後腦勺幾下,讓她醒一醒。

韶音笑着搖頭:“你再等等。”

灰灰不知她讓它等什麽,氣呼呼地不說話了。

它看洛玄墨不順眼,尤其監視到他對沈雪夕、靜嫔兩頭騙之後,更是恨不得他死。

這種垃圾,活着幹什麽?

氣到極點時,它只能勸自己,他活着,這個世界才正常運轉,為了自己的性命,忍了他!

但是它堂堂炮灰系統,性命居然跟這麽個垃圾挂鈎,想想更憋氣了。

它沒有憋氣很久。

次日,洛玄墨上朝時,它就看到了一場好戲。

“恭賀皇上龍體康複!”定國大将軍等二十餘位臣子出列,手裏捧着一只木匣子,聲音如雷,齊聲恭賀。

匣子的蓋子打開着,露出裏面顏色各異、布料各異、大小款式各異,但渾身紮滿了銀針的布娃娃。

一根根銀針反射出耀眼的光,粗粗數去,每個娃娃身上至少紮了上百根針!

洛玄墨陡然黑了臉!

手掌握住龍椅扶手,摩擦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滔天怒氣填充在胸中!時隔一冬,再次回到朝堂的暢意喜悅,剎那間不複存在。

他緊緊咬着牙根,額角的青筋都迸起來:“愛卿們此是何意?!”

“聽聞皇上喜歡福娃娃,在短短一冬之內龍體康複,便是因為有福娃娃護體,臣等為了表示忠心,特意親手縫制了一枚福娃娃,獻給皇上!”韶音的父親,定國大将軍大聲說道。

韶音的舅舅,文淵閣大學士斯文一笑,清朗的聲音響起:“臣特意請教了京中有名的大夫,問明白了人體上的各大穴位,皆用銀針封住,期望皇上百邪不侵,龍體安泰,福澤永駐!”

“祝皇上龍體安泰,福澤永駐!”其餘手捧木匣子的臣子,齊聲說道。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那銀針反射出的光芒也充斥在殿內,不停變幻着角度。但是不論怎麽變幻,總能刺入洛玄墨的眼中。

他胸中一陣陣氣血上湧,似有什麽要沖破顱骨,眼前一陣陣發黑,唇齒間都嘗到了血腥氣。

他已經不知道痛,下意識地緊握住龍椅扶手,發出緊緊摩擦的咯吱咯吱聲,但是他已經聽不到,身體似乎變成了石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知覺。

唯怒氣如飓風在胸中肆虐,所過之處,全都摧毀。他的血肉,他的髒腑,全都摧毀成碎末,而他的胸骨也要被撞斷了!

可惡!可恨!

他心中咆哮,韶音該殺!

洛玄墨毫不懷疑,這是韶音使的計!

只有這個女人,毒若蛇蠍!從前她幫他對付敵人,就是這麽狠!

可笑他居然以為她放過了他!在昨天丢了那麽大的臉之後,事情會平息掉!

他好不天真!

從沒被韶音直觀對付過的洛玄墨,此刻心底湧起了一股恐懼。這個女人,城府太深了!

他鬥不過她!

只憑他自己,他鬥不過她!

大殿上,二十多名臣子手捧木匣,一只只渾身紮滿銀針的布娃娃,似乎都長出了眼睛和嘴巴,在咧嘴對他邪惡地笑!

洛玄墨本能感到恐懼。

這根本不是什麽福娃娃!

就是巫蠱娃娃!

她要詛咒他!讓萬人詛咒他!

就在昨天,他親口認下這是福娃娃,還救了沈雪夕!他不能反悔!她該不會要萬民縫制布偶娃娃,家家供奉吧?!

想到這裏,他心底一陣發寒,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她做得到!他知道的,她做得到!

他不能認下,即便知道這巫蠱娃娃不過是小小手段,根本不能奈他何,可是想到百姓中家家戶戶都要擺着這玩意兒,萬民詛咒的情景……

他止不住地打了個顫!

“愛卿說笑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恢複了知覺,強擠出一點笑意,“不過是後宮興起的小玩意兒,平時打發時間罷了,怎值得愛卿們分心去做?”

又訓誡道:“愛卿們都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肱骨之臣,黎民百姓需要你們,豈可因為一點小事便花費精力?這次便如此了,但下不為例!”

他拿出帝王的威嚴,以此震懾臣子們。

其他人都應“是”,唯獨定國大将軍洪亮的聲音又道:“皇上乃我大梁的帝王!乃天子!只有皇上龍體安泰,黎民百姓才有福!請皇上将這福娃娃收下,待微臣回到家裏,再親手縫制一只,日日祈禱供奉!”

供奉你X啊!

洛玄墨心裏将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恨不得立刻提劍殺了他,但偏偏他不能。

誰叫他昨日承認這是福娃娃?

去他X的福娃娃!

皇後這個賤人!大将軍這個老匹夫!他在心裏罵父女兩個,面上強笑道:“大将軍有心了。”示意小何公公将衆人手裏的木匣子都收上來。

回去他就統統燒了!!

“哈哈哈!”嘉寧宮內,被韶音催去看戲的灰灰,笑得簡直打滾。

它監測到洛玄墨的心跳頻率、血液流動速度以及激素分泌情況,知道他氣得頭頂冒煙,差一點就要心肌梗塞了!

“他也就是年輕!”它樂不可支,“他年紀再大一點,當場就能昏過去!”

韶音倚在軟榻上看書,聞言微微笑道:“高興了?”

“高興!”灰灰高興得直蹦,又好奇道:“你什麽時候給宮外傳的信兒?我怎麽沒注意?”

“我沒傳信。”韶音答道。

“那他們怎麽……”

韶音漫不經心地道:“這點小事,還要我教?”

灰灰:“……”服氣。這黑心的女人,有一群黑心的手下,狗男主怎麽打得過?

這麽想想,它高興起來了,問道:“你什麽時候收拾靜嫔?”

她心這麽黑,靜嫔得罪了她,她不可能忍的。

“快了。”韶音漫不經心地說,手裏書卷輕輕翻過一頁。

沈雪夕被封為昭容,又搬進了離勤政殿很近的一座宮殿中,這裏只有她自己住,上頭沒有能壓制她的人,下頭也沒有位份低的妃嫔,就只有她自己。

身邊伺候的都是洛玄墨指派給她的,日子好過起來。

背上的傷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養好,她被洛玄墨命令靜養,無需四下走動,很是過了幾天清靜日子,開始覺得福禍相依,挨一頓打換來這般生活,倒是值了。

而且洛玄墨常常來看她,每次必攬着她說些甜蜜話兒,更覺得幸福甜蜜。

直到一日,一個交好的小太監使人遞了話兒來,說是被靜嫔娘娘抓了尾巴,要打死他。

沈雪夕聽後,急忙起身,匆匆往事發地趕去。

那小太監被靜嫔掌了嘴,臉上有着清晰的指印,跪在地上,低頭垂眼,弱小又無助。沈雪夕看不得,急匆匆過去了:“住手!”

靜嫔見她果然來了,嘴角劃過冷笑,撥開身前的宮女,擡腳踹在小太監的肩上。

“咚!”小太監被她踹得向後倒去,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咬着唇,又爬起來跪好,看上去更可憐了。

沈雪夕看不得,氣憤地道:“靜嫔娘娘何故打人?!”

“你敢沖我大小聲?!”靜嫔一揚眉,頓覺抓了把柄,眼裏劃過得逞,指了兩個宮女道:“給我把她抓過來!”

沈雪夕是帶了人出門的,但是有什麽用?靜嫔挖了坑等她跳,準備充分。

四名宮女擒住了沈雪夕的人,又有兩名架住沈雪夕的胳膊,将她架到靜嫔的面前。

“你要做什麽?!”沈雪夕有些害怕了,驚慌地問。

靜嫔看着她害怕之下褪去血色變得蒼白的小臉,很是不明白皇上喜歡她什麽。

舉起戴了華麗指套的手掌,朝她臉上狠狠扇下:“小小昭容,見了我居然不行禮,還敢沖我大小聲!皇後娘娘最不喜沒規矩的人,今日給我撞見了,我便代皇後娘娘教導教導你,什麽叫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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