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何雪卿乍然回神,擡眉看向裴雲松。

他依舊僵硬着一張臉,唇角繃成一條直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現在很生氣呢。

何雪卿卻是盯着他那雙與臉色截然不同的耳垂看了許久,忍不住又往他身上貼了貼道:“你怎麽了?”

裴雲松瞬間又把身子繃的更緊,臉上硬邦邦的道:“沒事。”

何雪卿笑道:“沒事?我怎麽覺得你不對勁呢。”

她踮腳湊近裴雲松的臉,指尖觸碰上了他的耳垂,“你害羞了?為什麽?”

裴雲松:“……”

“別鬧。”

好一會兒,裴雲松才狼狽地收回黏在何雪卿臉上的視線,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人扶正,道:“你不是要去知青點嗎,趕緊去嗎。”

何雪卿偏不,她找了條條凳坐下來看着裴雲松道:“我現在不着急了,反正和他們也不是很熟。”

裴雲松:“……”

論臉皮厚度,裴雲松這個大男人是比不過何雪卿這個經歷過後世信息大爆發的的,不過他也有辦法,就是無視何雪卿的調戲。

裴雲松道:“我去看飯。”

他轉身就往廚房去。

何雪卿好笑地看着裴雲松越走越快的背影,倏爾,她喊了一聲,“三哥!”

裴雲松驟然停住,緊接着腳步越走越快,轉眼就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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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卿“撲哧”笑出聲來,慢悠悠地提上兔子腿走到廚房和裴雲松打了聲招呼,才往知青點去。

知青點已經熱火朝天地忙碌開了。

見到何雪卿過來,每個人都和她打了聲招呼,就屬程柯方笑的最開心。

何雪卿把兔子腿遞過去,看着程柯方問道:“聽說你有工作了,這次回城就不回來了,恭喜你啊。”

程柯方笑的見牙不見眼道:“同喜同喜。”

何雪卿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同喜的,也就當程柯方太高興了。

哪知道程柯方轉頭又道:“正好你來了,我正想着呢,前段時間寧致遠給我寄信還問起你的情況呢,他還寄了點東西過來,托我交給你。”

何雪卿挑眉,“給我的?”

無怪乎何雪卿詫異,實際上自從寧致遠離開這裏回城後,何雪卿就和他斷了聯系,寧致遠那邊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她,估計也是因為很早之前的事情,有顧及。

這次居然會給她寄東西,倒稀奇的很呢。

何雪卿想了想問道:“他怎麽會想着給我寄東西。”

程柯方道:“很奇怪嗎?寧致遠其實一直拿你當妹妹的,他之前給我寄信,每次都要問你的情況,要不是你嫁了人,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主動聯系你了。”

“不過這些不重要,”程柯方擺了擺手又說:“其實這不是要過年了嗎,寧致遠就寄了一些東西過來,當作年禮嘛,不僅你有,知青點的每個人都有,也就是你的稍微特殊了一些。”

何雪卿:“……”

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按照程柯方所說的,寧致遠那邊沒有主動和他聯系,而是從程柯方那裏間接了解她的事情,自然是不想她知道的。

這一次寄東西,也是因為年節,這樣一來也有說得出的理由,不會引起什麽,反而讓程柯方這個多嘴的給說出來了。

不過一想到程柯方這人本來就這樣,何雪卿也懶得說什麽了。

程柯方從屋裏把何雪卿的年禮拿出來遞給她道:“吶,都在這裏了,我也不清楚裏面是什麽,不過看着挺重的,你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帶上吧。”

何雪卿點頭接過,“好,謝謝你。”

程柯方:“……”

愣了愣,程柯方道:“你不現在打開看看嗎?”

何雪卿搖頭道:“不了。”

她看着程柯方道:“聽說你和寧致遠家裏面認識?”

程柯方道:“算是吧。”

何雪卿說:“那你能幫我帶些回禮過去嗎?”

程柯方微怔,随後點點頭,“等我走的時候,我告訴你。”

何雪卿:“好,謝謝你。”

廚房那邊忙忙碌碌到天完全黑透,大家夥才吃上飯。

程柯方也不知道打哪兒摸出來了酒,非要鬧着大家夥兒一起喝。

何雪卿推了幾次沒有推掉,最後實在沒辦法也跟着喝了點。

等到要回去的時候,時間都十點往後了。

“要不還是我們送你吧?”程柯方他們道:“這黑咕隆咚的,你又提着這麽大的包裹,路上不好走。”

何雪青擺擺手,“不用了。”

打開門,冷風倏然倒灌,何雪卿原本昏沉沉的腦袋被風一激,瞬間清醒。

她冷不丁打了個戰栗,哆哆嗦嗦地掏出手電推開。

邊兒上的程柯方他們道:“這外面也太冷了,還是我送你好了,我看你晚上也喝了不少,別一回回去的時候出什麽事兒。”

他主動提上包裹,和何雪卿一起往外走。

院子門剛一打開,兩人耳邊就乍然出現一道低沉的聲音,“東西給我吧。”

“啊!”

何雪卿和程柯方齊齊吓了一跳。

何雪卿手中的手電筒掉了下去,倏爾滅掉了。

程柯方拉着何雪卿往邊上一蹦,“你誰啊?”

“裴雲松。”

來人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又放在手裏磕了兩下,手電筒又亮了。

手電筒的光照出裴雲松的身影,程柯方大松了一口氣道:“我的媽啊,是你啊,吓死我了,還當誰呢!”

“既然你老公來了,我就不送你了,你們自己回去吧,哎呦別說,喝了點酒,我現在還有點暈呢。”他偏頭去看何雪卿,卻見原本站在他身邊的人不見了。

程柯方一臉茫然,“咦,何雪卿人呢?”

“我在這兒。”

何雪卿幽幽地聲音從斜對面傳過來,程柯方定睛一看,何雪卿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裴雲松的身邊,正抱着他的胳膊。

程柯方猛地一拍腦袋,“你怎麽動的,我怎麽沒發現。”

何雪卿:“你唧唧歪歪說話的時候。”

程柯方:“……”

裴雲松按住何雪卿,又從程柯方手中接過包裹,朝着院子裏面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看着何雪卿道:“走吧。”

這幾天溫度降的厲害,晚間都零下了。

前段時間下雪,化了之後很多地方都變得泥濘不好走,這會兒竟然都凍上了。

原主本就有夜盲症,這些時日雖然說好了許多,但冬日的黑夜本就比別的時候暗,手電筒的光也不是很亮,何雪卿走的時候總深一腳淺一腳的。

有時候還會提到一些被凍上的小土刺,然後就趔趄一下。

要不是有裴雲松在,她恐怕要摔好幾個跟頭。

又一次提到小土刺後,何雪卿忍不住咕嘟一聲。

她吸了吸鼻子,撲面而來的冷風打的她直哆嗦,她忍不住又抱緊了裴雲松的胳膊,整個人往他身上湊。

裴雲松把包裹放下,又把手電筒遞給何雪卿,在她面前半蹲下,低聲道:“你拿着手電,我背你回去。”

何雪卿眨眨眼,默默爬上了裴雲松的背。

男人寬大厚實的脊背擋住了所有的冷風,給她留了一片溫暖的小空間。

何雪卿臉頰貼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過來接我啊?”

裴雲松背着何雪卿走的穩穩當當,聲音低沉悅耳,“嗯。”

“又嗯。”何雪卿撅了撅嘴,“你這個人真的是,太悶了,無趣。”

裴雲松腳下的步伐錯了一瞬,又接着往前走,寬大的手掌牢牢禁锢住何雪卿兩條細瘦的腿。

沉悶的黑夜裏只有一束光亮在凄冷的冬天,一點一點朝着家的方向移動。

好一會兒,就在何雪卿快要睡着的時候,耳邊忽地響了一聲,“你一直沒回。”

“嗯?”何雪卿皺了皺眉,睜開眼。

裴雲松就像一個火爐子,身上暖和的不像話。

她下意識就往他身上蹭了蹭,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

她道:“你剛才說什麽?”

何雪卿臉頰貼着裴雲松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廓邊緣,溫暖而濕熱。

裴雲松下颌忍不住動了動,“沒事。”

何雪卿“哦”了一聲。

到了門口,裴雲松也沒把何雪卿放下,而是直接背着她開門關門,一路進了屋才把人放下。

點上蠟燭後,裴雲松關上手電說:“鍋裏面還熱着水,你坐着歇會兒,我去幫你倒。”

屋子裏燒着炕,溫度比外面暖上許多,就連空氣都是暖的,不再刺激着肺部。

何雪卿深呼吸幾次,大有把肺部的冷空氣都呼出來的模樣。

随後她進了卧房,找了衣服出來。

今天在知青點吃飯,身上沾滿了酒氣,很難聞,她要洗澡換衣裳。

這邊,何雪卿剛剛找好衣裳,裴雲松就提了水進來,順便還幫她倒進浴桶裏面。

這裏不得不說一下,浴桶也是裴雲松新做的,就是為了給我們的何大小姐泡澡用的。

倒了水又試好水溫,一貫寡言的裴雲松罕見地對何雪卿道:“你別洗太久。”

頓了一下,“有什麽事叫我。”

何雪卿朝他比了個手勢,“ok。”

裴雲松的眉心立馬跳了一下。

眼看着何雪卿就要脫衣服洗澡,他又趕緊退了出來。

在房屋門口站了一會兒,裴雲松沖了杯蜂蜜水,第一次靠着房屋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以及……嘩嘩的水聲。

他有些不自在,但是依舊沒有離開。

何雪卿喝了酒,冷熱交替最容易讓酒勁兒上沖,裴雲松有些擔心她一個人在屋裏面出事兒。

一開始,屋裏面還能聽見何雪卿的動靜。

她聽起來心情很輕松,還在哼着不着調子的歌。

後來聲音就慢慢小了下去,就連水聲也比之前慢了許多。

裴雲松的眉心瞬間收攏,板着臉。

而裏面讓裴雲松一直擔心的何雪卿的情況也确實不怎麽樣。

她今天被知青點的人拉着非要喝酒,推脫不過最後忍不住喝了點。

原本只是想要敷衍一下的,但知青點有點冷,喝了酒後身上卻很快就暖合起來了,何雪卿就忍不住多喝了一點。

最後稍微喝的有點多了。

不過她一直腦袋清醒,故而也沒覺得自己醉了,反倒事意外這句身體居然還挺厲害的。

沒想到這會兒回了家,被屋子裏面暖烘烘的熱氣烤着,又渾身泡在熱乎乎的水裏面,腦袋居然開始暈乎起來。

何雪卿兩輩子第一次喝酒,這種感覺實在讓她覺得有些不好受,循着本能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她扶着浴桶邊緣站起來,囫囵地擦幹身上的水,從浴桶裏面爬出來,暈暈乎乎地套上衣服,一頭倒在炕上,鑽了進去。

外面的裴雲松之所以一直沒有聽見何雪卿的動靜,就是因為她躺下了。

兀自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裴雲松一直聽不到動靜,忍不住喊道:“何雪卿。”

“何雪卿?”

“何雪卿?”

……

一連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

裴雲松覺得不好,連忙推門進去。

入眼的是一片昏黃的燈光。

靠着牆的炕上鋪着新被子,上面有個小突起,冒出來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

一腔擔憂的裴雲松:“……”

松了口氣,他連忙走過去查看何雪卿的情況。

她閉着眼似乎睡着了,但表情卻有些痛苦,皺着眉,嘴裏面還小聲哼哼着。

裴雲松伸手一摸,一手的濡濕。

顯然何雪卿洗了頭發,但是沒擦也沒晾,就這麽直接躺床上睡了。

裴雲松起身去拿了幹毛巾,托着何雪卿的腦袋讓她靠着他,開始給她擦頭發。

何雪卿睡的迷迷糊糊,總覺得腦袋一陣陣的抽着,難受的緊。

裴雲松碰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但因為實在不舒服,就懶得睜眼睛,繼續睡。

這會兒被他擺弄着又是起身,又是擦頭發的,何雪卿哼哼唧唧地睜開眼,鬧着不情願,“你在幹嘛啊?”

裴雲松道:“你頭發沒擦,我幫你擦幹。”

“我不想擦頭發,”何雪卿靠着裴雲松的身上掙紮,“我想睡覺。”

“頭發擦幹再睡,不然明天肯定頭疼,說不定還會感冒。”裴雲松不為所動。

“不要!”何雪卿推着裴雲松的手,“我不想擦,我想睡覺,你走開。”

她本身就力氣小,這會兒又喝了酒,身上更剩下不到幾兩的氣力,放在裴雲松的身上就跟小貓撓的一樣。

裴雲松輕輕松松摁下何雪卿作亂的爪子,低聲道:“別鬧。”

“我就不!”何雪卿癟嘴又去推他,“你好煩啊,我說了不想擦頭發你為什麽非要逼着我擦頭發,你欺負我。”

“不擦頭發,明天起來頭疼。”裴雲松不和醉鬼計較,依舊好脾氣解釋道。

手上的動作也同樣不停。

何雪卿腦子就像是有人在拿着東西敲。

咚咚咚!

上面還有一個作亂的手,越來越讓她難受。

她掙紮不開又說不動,越想越覺得委屈,嘴一癟,哭了。

“嗚哇……”

裴雲松手上動作驟停,垂眼看向身上抽泣的小姑娘,頓時手足無措。

“你……哭什麽?”裴雲松有些磕巴。

“嗚……你欺負我……”

“我沒有。”裴雲松道。

“你就是欺負我,你非要給我擦頭發,我不想擦頭發你非要我擦,你就是欺負我……”

裴雲松:“你洗了澡,頭發還是濕的,我是擔心你明天起來頭疼感冒。”

“不是感冒,你就是欺負我,你不愛我,你壞……”

裴雲松:“……”

醉鬼哪能是講理可以講清楚的,裴雲松再一次忙亂起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麽。

眼看着何雪卿越哭越熱鬧,裴雲松幹脆不理她,繼續給她擦頭發,直至頭發半幹不滴水了,他才松了口氣。

他停下動作,對着還在抽搭委屈的何雪卿說:“好了,不擦了,你別哭了。”

何雪卿癟着嘴抽搭吵架:“我就哭。”

裴雲松默了默,“你不是要睡覺的嗎,現在可以睡了。”

何雪卿氣性上頭,“你讓我擦頭發我就擦頭發,你讓我睡覺我就睡覺啊,那我多沒面子,我就不睡!”

還挺理直氣壯的。

裴雲松打小到大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兒,是真真兒沒招了。

好一會兒,他把沖好的蜂蜜水端過來說:“那要不你喝點蜂蜜水。”

蜂蜜水解酒,喝了說不定就好了。

何雪卿搖頭,“我就不喝,你讓我喝我就不喝!”

裴雲松:“……”

“那你想幹什麽?”

“你管我啊!”何雪卿又伸出爪子往裴雲松身上撓了一爪子。

她脫離了裴雲松的控制,就撐着胳膊從床上爬了起來。

和裴雲松面對面,坐着。

何雪卿盯着裴雲松,也不知道在盯什麽。

屋裏昏黃的燭光搖曳着,落下一室稀薄的光。

也不知道從哪個縫裏面有風吹進來,燭光晃動不停,何雪卿的眼神也随之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有些煩,伸着爪子往裴雲松的臉上招呼了一下,“你別動,你老動什麽呀,我都看不清楚了。”

裴雲松:“……”

“你看什麽?”裴雲松問道。

“當然是看你啊。”何雪卿理所當然道,然後又伸着爪子往裴雲松臉上一拍,“都跟你說了別動。我要看清楚你是誰,然後記住你了!”

她伸着脖子,臉往裴雲松的臉上湊。

剛洗過澡的姑娘身上帶着濃郁的香皂的味道,經由火炕激發,更是濃郁。

甚至讓人有些口幹舌燥。

小姑娘的臉頰白白紅紅的,眸光似水,紅唇誘人。

她的衣裳也不知道怎麽穿的,反正不怎麽體貼,經由剛才那麽一鬧,好些都貼着身上,露出裏面沒有被內衣包裹住的曲線。

甚至還有一些露了出來,在實內灑下一片素白。

裴雲松喉頭微動,眸光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眼前這人的身上移不開。

就連身體的某處都傳來信號,叫嚣着不對勁。

他甚至想要把眼前這個喝醉了的姑娘攬在懷裏,壓在身子下面,做一些……

裴雲松不自在地移開眸光,躲開何雪卿越湊越近的臉龐,扶正何雪卿的身子,“別鬧了,你該睡覺了。”

醉鬼要是講道理,那就不是醉鬼了。

何雪卿這會兒興致上頭,根本就聽不進去裴雲松的話,甚至還故意和他對着幹。

“我就不睡!”她沖着裴雲松伸舌頭,又猛地用另一只手捧住裴雲松的臉,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歡呼道:“看我抓住你了吧,你這個壞蛋居然敢欺負我,哼哼……你以為我是那麽好欺負的嗎,我告訴你,我剛才是在卧薪嘗膽,然後絕地反擊,現在怎麽樣,你被我抓住了吧!”

她雙手擠着裴雲松的臉一個勁兒又是搓又是揉。

“投降吧,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放下你的武器……”

裴雲松:“……”

酥軟的身子緊貼在他的身上,面前的姑娘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危險,小嘴還在一個勁兒的叭叭叭個不停,說一些胡話。

裴雲松一面想着把何雪卿推開,另外一面又要護着身上這個亂動不停的人,不消一會兒就被鬧得滿頭大汗。

好在這會兒裴雲松也差不多摸到了何雪卿的路子,任由她在他身上作怪,順着她的心意。

在被何雪卿壓倒的時候,他也順勢倒下,還順便護住了她,大手牢牢護在她的腰上,不讓她摔倒。

“你投降了嗎?”眼前的姑娘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就掉到地上,還壓着裴雲松鬧騰。

裴雲松“嗯”了一聲,“我投降了。”

何雪卿眼睛一亮,“真的?”

裴雲松配合着點頭,“真的。”

“那你還敢欺負我嗎?”

何雪卿倏地又往裴雲松身上一壓,她身上不穩,渾身沒力,搖搖晃晃,壓着裴雲松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拐了一下,沒撐住,整個人往他身上撞去。

偏生裴雲松一直還護着她,見她一晃又忙着壓住她,反到又加了一重力道,兩人眨眼間就撞到了一起,連給裴雲松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嘶!”

下巴處傳來一陣刺痛,裴雲松還什麽都沒動又聽見何雪卿吸了一口氣,又開始哼唧起來,“疼!”

裴雲松扶着何雪卿一起坐好,垂眸看向她,“怎麽了?”

“疼。”何雪卿撅嘴,擡着下巴,眼珠兒噙着淚,“你又欺負我!”

裴雲松:“……”

他擡起何雪卿的下巴,她的下唇裏面出血,應該是剛才磕到他下巴的時候也一起咬到了。

裴雲松正欲張嘴說“沒事,一會兒就好”的時候,猛地想起來眼前這個是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而且還是個醉鬼,不能和她對着幹,要順毛撸。

他鬼使神差地開口道:“我幫你呼呼就好了。”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繃了起來,心下懊惱。

何雪卿眨眨眼,“真的嗎?”

裴雲松只能硬着頭皮道:“真的。”

“那你呼呼。”小姑娘張着嘴,乖巧地把自己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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