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辭參見教主”……

楚辭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他從床榻上下來,環視着屋內陌生的布置,眉心微皺,這不是那天他醒來的房間。

楚辭試着運氣,發現胸口并無窒堵,他的傷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臉上依然蒼白沒有血色。

楚辭眸光輕動,察覺到有人靠近。

沒過多久門被推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從門外進來,手裏還端着碗藥,看到坐起的楚辭欣喜到“公子醒了?”

楚辭斂去眼中微涼的神色,平靜的問道“敢問姑娘,這是哪裏?”

楚辭即便如今落魄,也難掩他斐然的氣度,一雙微揚的鳳眸,眉目如畫,如玉雕的面容俊逸出塵。

莊筱月臉微紅“這是扶月堂,是教主将公子送來醫治的。”

楚辭微微出神,想起了那個哭哭啼啼的教主。

莊筱月将藥遞給他,含笑道“教主交代了,讓公子安心養傷。”

聖月教扶月堂的堂主莊嚴鶴一手歧黃之術無人能比,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楚辭接過藥一口喝下,将碗遞還給她“多謝姑娘。”

莊筱月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氣,我叫莊筱月,不知道公子怎麽稱呼?“

“楚辭”聲音清冷寡淡。

莊筱月見他不意多言,就也沒有再多說,只道“那楚公子好生休息,若有事命人傳喚一聲即可。”

楚辭點頭“多謝莊姑娘。”

莊筱月走後楚辭冷靜的分析起自己現在的境況,如今聖月教以外只怕遍布追兵,留在這裏顯然是萬全之策,他即可以調息養傷,也能借聖月教的勢力和眼線探查消息聯絡舊部。

皇叔知道聖虛令在他手中定會想盡辦法奪取,也必然會埋伏在去關海峽的途中,他若貿然前去就是自投羅網。

楚辭擡手摸上腰間的聖虛令,卻發現空無一物,臉色勃然大變。

沉凝着臉房中找了一遍并沒有找到,楚辭當即拉開門走出去。正碰上莊筱月給他拿了幹淨的衣服過來。

“楚公子你傷還未大好怎麽就……”莊筱月一擡頭就對上他淩厲異常的目光,心中一驚,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楚辭沒有功夫去顧及其他,直截了當道“莊姑娘可有看到楚某的随身之物?”

莊筱月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才搖頭道“教主将公子送來的時候,公子身上并沒有其他物品。”

楚辭沉了眸,玉牌他是放在暗層內的,如無意外輕易不會掉落。那個時候她摔倒在他身上,手伸在腰間……

楚辭的眼眸越發冰涼,即便不是那時,他昏迷的時候她也一直在邊上,眼下那個教主最為可疑。

“敢問教主現在何處?”

莊筱月見他神色凝重,想必是丢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也不由得皺起了眉“教主這會兒不是在正殿應當就是在曳月閣,我帶你去找她。”

楚辭點頭“有勞。”

莊筱月手裏還拿着要給他衣服,便道“不如公子先将衣服換了吧。”

楚辭看了眼她一直拿在手裏衣服,才伸手接過。

楚辭過來的時候段妙正窩在四雪懷裏曬着太陽,聽他給自己讀話本子。

老遠就看見一個身高腿長的身影背着光走了過來,段妙迎着刺眼的陽光微眯了眯了眼,直到身影越來越清晰,她的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

楚辭一身墨色的窄袖圓領勁裝,身長鶴立,手臂上戴着革質護腕,長發在腦後豎起,氣質淩厲疏冷。若是手裏再有一柄劍就跟在夢裏他削去自己手臂時一摸一樣了。

“屬下見過教主。”莊筱月對她行了一禮。

楚辭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麽一副場景,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和那時哭哭啼啼的模樣相比,現在倒是有幾分像妖女的樣子了。拱手平淡道“楚辭參見教主。”

聽到他報上大名段妙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楚辭看着她微微有些慌亂的杏眼不解她為何總是害怕自己。莫非真的是她拿了玄虛令?楚辭一瞬間沉了眸光。

段妙挺直了背脊,想了想又放松的靠回四雪懷中,笑盈盈的看着楚辭明知故問“本座才聽聞你醒了,便如此迫不及待來找我了?”

楚辭像是對她話語中的揶揄毫無所覺,平靜道“在下鬥膽請問教主有無見到在下的随身之物。”

“随身之物?”段妙忽然從美人踏上下來,幾步走到他跟前,仰起頭疑惑的問道“什麽随身之物?”

楚辭沒想到她會忽然靠近,一垂眸就看到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魔教教主正費力的仰着脖頸看着他,一雙烏黑的眼睛澄澈透明,無辜的看着他眨呀眨。

楚辭皺眉退開了一步道“是一塊玉牌。”

“玉牌?”段妙低下頭咬着指節思索,半響之後朝他慢吞吞的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什麽玉牌。”

楚辭不知,但莊筱月确是知道段妙的惡劣之處,見過說沒見過也不是沒可能。想了想猶豫道“那是對楚公子很重要的東西,教主再仔細想想。”

段妙轉頭看向她,忽然翹唇一笑“你在教我做事?”

莊筱月一凜“屬下不敢。”

段妙輕哼了一聲,小嘴微撅倒像是有幾分受了委屈的樣子。

楚辭不動聲色的審視着段妙,竟管她裝的鎮定,可微閃的雙眼還是透露出了此刻的心虛。

段妙梗着脖頸回視着,雙手不安的在背後攥緊。

楚辭這個人心機太深,宮內的陰謀陽謀爾虞我詐對他來說不過尋常,加上大廈傾塌跌入深淵的驟變和原身對他的折辱讓他到了後期更是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殘暴弑殺的可怕存在。

楚辭慢慢的開口“既然教主不曾見過,那在下就去別處找吧。”

段妙微微松懈的肩膀和偷偷籲氣的樣子一分不落的落在了他眼裏,楚辭幾乎确定就是這個裝腔作勢的教主那走了玄虛令。周身的氣息驟然冷了幾分。

玄虛令是每一任帝王傳于太子的,即便是奕王也只是知道有玄虛令的存在卻并沒有見過。

她一個遠在關外的魔教教主更加沒有理由會見過玉牌,而且她應當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她拿走玉牌的目的是什麽?

段妙還以為楚辭是真的相信了玉牌不在她這,笑盈盈道“你別急呀,我讓人幫你找。”

說着招了幾個弟子過來“楚公子的玉牌不見了,你們把教中上下仔仔細細找一遍。”

“對了,你那玉牌長什麽樣啊?”段妙仰起小臉問他,積極的樣子連莊筱月都相信她是真的沒有見到那玉牌了。

楚辭不動聲色,他倒是想看看這個教主究竟打得什麽主意,淡淡道“那玉牌刻有五獸。”

段妙皺了皺眉,那玉牌上明明是紋着火焰才對啊,不過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偏頭交代一衆弟子“可聽清楚了,快去找吧。”

“是。”衆弟子領命四散開去。

段妙說完就樂颠颠的拉着四雪坐回了美人塌上,點着一旁的石桌圓凳對楚辭和莊筱月說“別光站着了,坐着等吧。”

楚辭見她坐在那男子懷裏的畫面只覺得礙眼,傷風敗俗,果真是妖女。

段妙瞧着像是在聽四雪念話本子,眼睛卻時不時的瞟着楚辭那處。

只要她不像原身一樣去折辱他,這條小命應該也能保住吧。何況她現在還有玄虛令護身,等到關鍵時候拿出來給楚辭,讓他對自己感激涕零。

楚辭默不做聲看着前方,餘光卻始終能捕捉到那道偷偷打量着他的視線。小心翼翼又帶着些探究。

莊筱月安慰他道“楚公子且寬心,若是掉在了教內就一定會找到的。”

楚辭點頭道“就是耽誤莊姑娘在這裏陪我耗費時間,實在抱歉。”

莊筱月看着他如玉的面容微紅了臉“不礙事的。”

段妙像看戲似的看着兩人,暗嘆道不愧是男主,才來兩天就把莊筱月的魂給勾了。

小說裏原身在知道莊筱月與楚辭暗通款曲之後妒意大發,當即就要将她扔入蛇坑,是莊鶴延苦苦求情原身才饒了她一命,但還是親手拔了她十片指甲洩憤。

莊筱月是莊鶴延的獨女,見女兒受此折磨便一直懷恨在心,在楚辭叛教時與他裏應外合,這是連沐湙也沒有防範到的。

放心,這輩子你們不用偷偷摸摸了。段妙暗暗想。

“師父,你要的玉秋釀來了!”還沒見到人,段妙就率先聽到了莫桑咋咋唬唬的聲音。

下一刻就見莫桑提着從盧一平那搶來的玉秋釀跑了進來。

段妙眼睛一亮“快把一風二霜三雨都叫來,再去拿幾個杯子來。”

一風二霜三雨?楚辭挑唇勾了抹嘲諷,那此刻抱着她的是四雪?

段妙拔出酒塞嗅了嗅,這玉秋釀是盧一平的小徒弟釀的,拿來給她嘗過一次就愛上了,盧一平愛酒如命,她去打了幾次秋風之後他就死活不肯給了。

段妙又饞的不行,幹脆讓莫桑去搶,這事旁的人不敢幹,教給莫桑準沒錯。

“成,我這就去把他們叫來。”莫桑轉身從莊筱月和楚辭身旁走過,忽然覺得楚辭看着有點眼熟,繞了繞頭才恍然記起,轉過頭嚷道“你不就是那天的那個小白臉嗎?”

段妙手一抖差點把酒壇子給摔了。

楚辭皺眉看向他。

“看什麽看?”莫桑本就對段妙收他做男寵一事心有不服,風霜雨雪四人他不敢杠,這個新來的他還不得給他立立規矩,否則以後爬到他頭上。

莫桑擺出前輩的架勢“別以為教主收了你做男寵你就可以爬到我頭上,我可是教主唯一的徒弟。”

段妙差點眼一閉暈過去,她要殺了這個欺師滅祖的蠢貨!

她本想着能瞞一時是一時,那日她只和施竹月莫桑兩人說了收楚辭做男寵,其他人就算猜測也不敢亂說,沒想到就這個蠢貨直接捅到了本尊面前。

“男寵?”楚辭看向段妙,眸色鋒利,清冷的嗓音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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