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太美了叭
第三輪考核結束後,觀衆們焦灼地等待二公舞臺,選手也在訓練室抓緊每分每秒,甚至是夜以繼日地練習。
二公表演每組都有嘉賓助演,這些嘉賓還可以幫助選手對歌曲進行改編。
關觀觀選的歌曲是一首中間混有幾段Rap的中國風歌曲,難度在于其中的Rap還有與這首歌配套的舞蹈。
她們這組的助演嘉賓是最近很火的樂隊選秀綜藝的冠軍團,人氣才氣都很不錯,來訓練場第一天,就給了導演一份他們改編後的初稿。
“我們想把這首歌改成燃爆的搖滾曲風,我們樂隊現場為她們伴奏,一定能把氣氛推上去。”樂隊的主場名叫遲川,是個和卿歡她們差不多大的男生,長得白白淨淨,卻有一把爆發力十足的煙嗓。
國風配搖滾,聽着就很帶感。
他的隊友也都是年紀差不多的熱血少年,遲川說完,他們也都用手甩着搖滾的經典手勢,跟導演顯擺:“到時候,我們帶的妹妹那組分肯定嗷嗷高,觀衆都得被我們咔咔整嗨了,底下海海地都是人,喊我們歐巴你們老帥啦!喊她們歐尼你們老好看啦!”
導演被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吵得腦袋瓜嗡嗡的,正好卿歡她們四個過來了,像是見到救命大寶貝一樣,趕緊招手:“卿歡,來來來,你們來見見你們的助演嘉賓。”
海盜船樂團的四個成員一起回頭,看到迎面來了四個小美女,還是一看就不是整容臉,美得各有特色的小美女,剛剛還滿嘴大碴子味兒的精神小夥原地羞澀了。
一開始他們四個都站成一排,卿歡她們出現的時候,除了主唱遲川剩下三個都齊刷刷地退到遲川的身後。
站成了一列。
導演看到卿歡她們就溜了。
卿歡看着高高瘦瘦的遲川,想了想,伸出手:“我叫卿歡。”
遲川看了卿歡那張漂亮得像個小妖精的臉,耳尖都紅了,也伸出手:“我叫遲川。”
他剛想握住卿歡的手,卻見卿歡手一偏,用手背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看他沒反應有些驚訝地挑起眉:“你不會麽?”
遲川懵比地搖搖頭:“會……什麽?”
“就是這個。”卿歡一勾手,三個小富婆都伸出一只手,四只白生生的小手以眼花缭亂的動作,拍手背,拍手心,對拳,五指搖動着分開再合在一起……最後再一起比剪刀手放在右眼上。
整齊,花哨,酷中還帶着甜。
別說遲川,彈幕也看傻了。
“就是這個。”卿歡漾開兩個小梨渦,笑臉看起來很善良,但隐隐好像又能看到些小惡魔影子,“打招呼的常規操作。”
“這個,我,我,有點……”一直走搖滾路線酷到沒朋友的海盜船主唱磕巴了,他都沒看清楚。
看到成功難住了遲川,卿歡她們立刻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彈幕都要被這四個壞壞的小美女可愛暈了。
卿歡跟遲川打完招呼,又把目光放到他身後藏着三個少年身上,那三個少年渾身緊張地繃緊着,遲川轉身想把他們讓出來,他們就像老鷹抓小雞游戲裏,躲在雞媽媽後面的小雞仔一樣,一起跟着遲川轉身。
彈幕無情地笑話他們:【不是還要帶妹妹分嗷嗷高麽?連招呼都不敢打一個?】不過到了練習室,開始談音樂了,這四個大男孩就慢慢放開了,有一個臉圓圓的娃娃臉還和林啾啾吵了起來,但等到音樂讨論結束,剛才還炸毛說林啾啾音不準的娃娃臉馬上蔫巴了,臉紅嘟嘟地低着頭,看都不敢看林啾啾。
【哈哈哈,少年,你還有兩幅面孔呢?】彈幕對酷甜小美女和純情小帥哥那的組合簡直不要太喜歡,他們做什麽感覺都有萌點。
敲定了改編的方案,卿歡這組正式投入練習。
認真起來的少年少女,沒有羞澀腼腆,沒有頑皮不正經,交流很少,填滿時間的是一遍又一遍的練習。
這種無聲的熱血,不會直接讓人感動,而是讓人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和她們統一了心跳的節拍,攥着手心,為她們每一次進步而開心,為她們每一次遇到瓶頸而緊張。
她們落下的汗,澆灌出看不到,卻無比絢爛耀眼的花。
開在每個見證她們成長的觀衆的心裏。
觀衆們對這個以廢材為基調,以沙雕風出名的F班3寝有了新的認識。
在練習的這幾天裏,她們親眼看着身體不協調的倪采,學會了二公候選裏最難的舞蹈;嬌氣任性的林啾啾,通宵練歌,就連睡着了嘴裏面還唱着Rap;第一天就把舞蹈動作掌握了的卿歡還有意外學得很快的關觀觀一遍遍帶着倪采和林啾啾扒舞糾正音準。
海盜船樂隊實力強悍,但分給了最廢柴的小組,搞不好最後的舞臺,卿歡她們會被海盜船襯托成一個笑話。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卿歡她們出醜。
但她們注定要失望了。
第一次彩排,四個少女在海盜船驚豔的開場音中,閃亮登場。
遲川侵略性極強的煙嗓竟然沒有蓋住少女甜美的音色,而是和諧地融合在一起,帶給聽者極其享受的體驗。
卿歡她們手裏拿着扇子,穿的還是F班灰突突的班服,但在舞臺上,跳着舞的她們就像披着最耀眼的光。
導演像炫耀自己家小孩考了第一名的家長似的,滿臉紅光,欠扁嘚瑟地問副導:“卿歡她們這組難度真的是最大的麽?那她們四個怎麽跳得那麽輕松那麽好看的?還有那段Rap,大K老師之前還跟我說有點擔心卿歡她們,我當時就跟他說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周暖暖和她的小團體們站在臺下,看着臺上的卿歡組,都有點控制不住表情,尤其耳邊還不斷湧進導演贊嘆連連的聲音,周暖暖差點沒繃住人設,沖叽叽喳喳的導演吼一句讓他閉上嘴巴。
最後周暖暖忍無可忍地轉身,提前離開了彩排現場。
第一次彩排後,節目組開放了賽前預測的投票票臺,觀衆們可以給最有可能在二公拿到最好成績的小組投票。
猜中的觀衆可以獲得免費的最後一場公演VIP座位票一張。
最後一場公演的票那都是需要熬夜搶的,就是搶也不一定能搶到,所以這個獎品對榮耀少女的粉絲來說簡直太重要了。
所以,有些選手的粉絲只能暫時“變心”,把票投給比她們正主表現更好的小組。
可以說,這輪投票,是史上最真實的投票了。
導演春風滿面地給卿歡她們帶來,她們小組現在排名第三的好消息。
為了慶祝,卿歡她們和導演請了一晚上的假,跟海盜船樂隊一起去外面吃燒烤。
海盜船樂隊成員們強烈懷疑他們只是這四個小美女想出去吃肉肉的工具人,不過因為沒有讨論音樂的Buff,他們沒有勇氣提出異議,很乖巧地從了。
攝像大哥接受了導演交給他的“監督她們幾個,不許她們吃太多”的任務,和這群少年少女一起去了外面的燒烤攤。
因為在郊區,天上星星很多,節目組自己開小竈,臨時搭的燒烤攤在一片瓜田旁邊,綠色的藤蔓化作海洋,一望無際。
觀衆們就看着,星空下,瓜田邊,長得一個比一個養眼的帥哥美女邊吃燒烤邊聊天。
恬靜而美好,每一幀都流淌着青春幹淨的味道。
甚至還有網友提議,讓導演以後專門給他們八個做一個慢節奏吃播綜藝,光是看他們吃吃喝喝,就能看幾十集。
用一盤豬腰子把攝像大哥收買後,林啾啾小手一揮,偷偷要了幾打啤酒。
卿歡嘗了一口啤酒,感覺好難喝,就要把杯子推開,但又被林啾啾推了回來:“歡歡,不喝啤酒你吃什麽燒烤?”
關觀觀還把卿歡面前的肉肉端走了,一副“你不把酒喝了,就別想吃肉”的樣子,卿歡鼓了鼓腮幫,端起杯子,噸噸噸給幹了。
用眼睛計算了一下她準備吃的肉,噌地站起身,徒手摘掉了啤酒瓶的蓋子,噸噸噸又幹了一瓶。
關觀觀她們張着嘴巴看着卿歡一口氣喝了五六瓶。
然後面色如常地坐下,把呆滞的關觀觀手裏的肉肉拿回來,又給自己添了一大把串串,看着關觀觀驕傲地嗷嗚吃了一大口。
觀衆先是被卿歡的酒量吓到,然後又被她得意地看着關觀觀吃肉肉的樣子萌到了:【卿歡:我吃的肉,都是我喝的啤酒換來的,傲嬌叉腰。】吃完這頓飯,已經是下半夜,娃娃臉和林啾啾有點喝多了,兩個并排一起走S步,兩個人的畫風也調了個個兒。
原本驕縱高高在上的林啾啾不知怎麽變成了委屈的小媳婦,而和林啾啾說話都不敢看她眼睛的乖巧娃娃臉突然霸總附身了。
“女人,給我走直線。”
“嘤嘤嘤,人家走的是直線啊。”
“笨女人,看着,我走的才是直線。”
娃娃臉說完,非常自信地往前邁了一大步,但他的身子沒有跟着上前,而是向後倒了下去,遲川以為他要摔了,趕緊過去扶他,可沒想到,娃娃臉沒有倒下,就這麽下着腰走了起來。
更神奇的是,林啾啾竟然真的開始學他,而且還學會了。
兩個人跟異形一樣上半身躺着,下半身行走,一起走S形。
遲川收回了扶起兄弟的手,拿出了手機保留了人類最新走姿的珍貴錄像。
彈幕看得哈哈直樂,直到訓練場,氣氛一直都很好。
到了訓練場,卻看見導演還沒走,一臉凝重地和海盜船的經紀人說着什麽。
看到他們,導演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
海盜船組合新專被曝,對方已經開始走相關流程,準備起訴他們了。
好巧不巧的,卿歡她們這組的歌曲原創作者,就是要告海盜船抄襲的那位作者。
為了避嫌,對方要求海盜船退出二公,而且卿歡她們也不可以使用海盜船改編後的曲子。
“我們沒有抄襲!”遲川臉俊秀的臉漲得通紅,覺得被羞辱到的少年眼睛蒙上一層霧氣,“我們的新專,是我們幾個一天天磨出來的,每個字,每個音都是我們的心血!”
海盜船的經紀人按住遲川:“別着急,對方沒有咬死你們抄襲,還說如果證明是他誤會你們了,會公開給你們道歉。我請專業人士比對了你們兩邊的音軌,他們是不可能贏的,你們就先忍忍,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誰要他的道歉!”遲川悶悶地說,突然想到什麽,“我們不能上臺,我們的改編也不能用,那卿歡她們的二輪公演怎麽辦?”
經紀人輕吸了口氣,為難地閉上嘴巴,看向導演,等着他給想個辦法。
離正式公演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兩次彩排。
改編的曲子不能用,伴奏的樂隊也沒有,主演嘉賓也不能上臺。
相當于整個表演全都垮了。
彈幕,陪着卿歡她們熬夜的觀衆也都發出替卿歡她們擔憂的彈幕。
“要不,你們換一首簡單的歌?就換二輪考核用的那個,那個你們都會,應該還來得及。”導演說着說着自己都心虛地聲音越來越小。
二輪考核都已經進行直播了,當時十來組選手把同一個舞跳那麽多回,觀衆們早就看膩了,卿歡她們就算跳出花來,觀衆們可能也不吃了。
而且和卿歡她們跟海盜船合作的這首水平相差也太多了。
對卿歡她們實在是不公平。
但又有什麽辦法?
雖然節目組買了這首歌的版權,但原創作者和海盜船樂隊有抄襲糾葛,節目組也沒有立場強迫原創作者在懷疑解除前,允許他認為的抄襲者染指他的曲子。
倪采咬着牙推了推眼鏡:“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偏偏在海盜船樂隊幫我們改完歌,我們也排練好了的時候,出這種事情。”
導演抿了抿唇,他也知道這件事巧合得太詭異了。
但以他的能力,實在幫不到這群孩子。
“沒關系。”關觀觀還是笑眯眯的,“做了虧心事,鬼會敲門的。”拉住倪采的手,輕輕捏了捏給她力量,“現在關鍵是,我們二公該怎麽辦。”
“抱歉。”遲川他們愧疚地頭都擡不起來,這些都是心思單純的大男孩,在他們看來,是有人針對他們,才連累了卿歡她們。
喝多了的娃娃臉嘟囔了一句:“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
“夫唱婦随”的傻白甜林啾啾也跟着起哄:“幹嘛幹嘛幹嘛……”她還自己做出聲音越來越小的特殊音效。
“說我們抄襲?”娃娃臉兇狠地點了下空氣,“哪家公司?我讓它天涼王破!”
林啾啾狐假虎威地附和:“王破王破王破……”
“他唱什麽歌?”娃娃臉從兜裏掏出個鋼镚,丢地上,“全都買下來!”
林啾啾:“買下來買下來買下來……“
這兩活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倪采伸手把林啾啾拽過來,對遲川淡淡道:“不怪你們。”
“歡歡,你能改歌麽?”關觀觀看向卿歡。
“改歌哪有那麽容易啊?”導演感覺關觀觀太天真了。
卿歡卻點點頭:“我可以試試。”
導演瞪大眼睛:“卿歡,改歌可不是小事,歌變了,舞蹈什麽的都要變,你們确定你們行麽?”
“我相信歡歡。”關觀觀笑眯眯的,“也相信我們。”
倪采性格謹慎,凡是沒有經過計算,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是絕對不會輕易去做的,但她看了看關觀觀又看了看卿歡,也點頭:“我也是。”
“男人從不說不行!”娃娃臉也和卿歡她們站在一起,像是和她們一團的。
“不行不行不行……”林啾啾也跟着做複讀機。
遲川和剩下的成員也默默站過去。
導演看着面前年輕而無畏的臉龐,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好!那我也相信你們!”
熬夜的觀衆們也不困了,也跟導演一樣對卿歡她們組充滿希望。
第二天,觀衆們特意一大早就到直播間看卿歡把歌改的怎麽樣了,導演也是拎着保溫杯,早早就在練習室等着了。
“一晚上就改好了?”導演搓搓胖手手,看着卿歡自信的笑臉,更激動了,“快,給我們聽聽。”
卿歡給了導演一個“請準備好,天籁要來了”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她可是特意用了修仙界最受歡迎的歌唱技巧,最後制作出來這首改編曲。
三個小富婆也都排排坐,等着聽卿歡神秘兮兮改了一晚上,不肯給她們聽的曼妙歌聲。
卿歡閉上眼,全身心投入到歌曲中,開口,第一個音就驚豔了衆人。
上次排練沒有開麥,只有合音比較明顯,導演和觀衆們都沒聽過卿歡單人的聲音。
這是第一次。
“好聽!”導演的話音剛落,卿歡突然升了好幾個K,吓得導演一哆嗦,回頭看卿歡,卿歡安詳地閉着眼,K也回歸了原位。
導演剛要對着鏡頭,繼續誇卿歡:“沒想到卿歡聲音……”
這麽好聽,這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卿歡又突然升了好幾個K,再次把導演下一哆嗦,導演瞪向她,卻又發現卿歡還是那個安靜吟唱的少女。
導演再次看向鏡頭,這回他很警惕,瞥了卿歡好幾眼,看卿歡唱得很正常,才展開官方笑容對鏡頭:“卿歡……”
卿歡又飙高音,導演打了個哆嗦,但還是堅強地保持微笑,一定是他的幻覺:“唱得……”
卿歡平和地唱了幾個字,又突然升K,導演條件反射地一激靈,轉頭想找卿歡算賬,可卿歡又恢複正常了,導演剛轉頭看鏡頭,卿歡又突然飙高音,又把導演吓得一抖,來回反複,導演就像是被卿歡聲控的游戲小人,一激靈一激靈的……
彈幕都要笑哭了:【卿歡不要做偶像了,去做笑星吧,帶着導演一起,組個組合,就叫“我唱你抖”。】“卿歡!”導演忍無可忍,跳起來,“停!”
卿歡停下來,無辜地看着氣呼呼的導演:“怎麽了,導演?”
“怎麽了?”導演氣得腦袋疼,“這就是你改編的歌曲?你這叫什麽改編?”
“我這叫驚悚式唱法。”卿歡認真地回答導演,“坊間也俗稱這叫抽冷子唱法。”
彈幕差點又笑過去:【哈哈哈,神他媽抽冷子唱法,我快要被卿歡逗死了!】導演難以置信地看了眼卿歡,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想起昨晚他熱血沸騰地表示對這個小沙雕無條件信任的樣子,就想給自己一嘴巴。
三個小富婆也走過來,倪采因為唯一的希望也都破滅了,心裏着急,但臉上沒表現出來,林啾啾就沉不住氣了,皺着小臉帶着宿醉的痛苦使小脾氣:“卿歡你改編的這是什麽啊?我們根本不能用!”
關觀觀一向只點火,不上手,但看林啾啾說卿歡,笑眯眯地掐了掐林啾啾的臉:“那你來啊。”
林啾啾第一次感受到關觀觀笑裏藏刀有多可怕,馬上不敢發脾氣了,默默躲在倪采身後:“我不也是為二公着急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歡歡。”關觀觀還是沒放棄卿歡,她轉頭看卿歡,“你不要按照你喜歡的方式改編這首歌,你按照你覺得很難聽,最難聽的方式改編這首歌。”
“啊,她覺得好聽都改成這個樣子,她要是覺得難聽會改成什麽樣子啊!”林啾啾急得嬌滴滴地跺腳。
直播間,畫面就定格在這裏。
觀衆們急着看後面,但看不到,節目組為了保留二公舞臺最後的神秘感,統一在這一天的這個時間關閉全部的直播通道。
二輪公演正式開始的前兩天,關于卿歡那一組最後的表現說什麽的都有。
唱衰的還是大多數:
【就卿歡改得像鬼叫一樣的歌,你們還指望她們組能表演出什麽花來?我都怕節目組會因為她們組太不像話,不用她們上臺直接把她們淘汰了!】【看到了麽?之前吹卿歡那組逆風翻盤的腦殘粉看到了麽?卿歡那組彩排時表現那麽好,都是海盜船樂隊帶的,沒有主演嘉賓,她們什麽都不是!】【給卿歡那組投票的傻子們,你們現在應該很後悔吧?嘻嘻,我就不哦,我特機智地都投給暖暖那組了呢!】也有少數卿歡那組的死忠粉,不管別人說什麽都力挺卿歡她們。
而且他們覺得海盜船出事的時間太巧,不像是偶然,不過怕給卿歡她們招黑,他們都沒有把這個沒有根據的猜想發出來,而是認認真真地聯合起來,互相幫着隊友家投票。
終于,榮耀少女六十進三十,第二輪公演正式拉開帷幕。
開場是導師表演,率先上臺的是大K,他頂着麥來了一段華麗的B-波x,瞬間點燃現場,粉絲們的尖叫似乎要戳破屋頂,腳下的地面仿佛都在震動。
卿歡好奇地看着後臺屏幕裏的大K,也捂住嘴,想要模仿:“噗嗤咔哧咔哧噗嗤咔!嘟——咔嗤!噗!”
林啾啾差點笑得從椅子上摔下去:“卿歡請不要在我化妝的時候搞笑。”
大K蹦跳着下臺,他身後的升降臺上站着奇他,紅裙開叉,雙腿性感,頭上戴着小禮帽,半掩着臉,紅唇妖嬈,她丢掉帽子,用手做成手槍的樣子放在唇邊。
音符如同掉落在水潭中的水滴。
奇他伸平手臂,沖觀衆們開了一槍。舞臺四周火焰噴發,粉絲們又是一陣尖叫。
全息特效将奇他妖嬈的身影變成無數個。
性感也是乘以N放大,将觀衆們撩得只能繼續尖叫。
奇他猛地轉身消失在突然暗下來的燈光中,觀衆們還沒從她的舞蹈中回神,都忍不住驚呼,然而沒等她們平複心情,一束投光照在舞臺上,穿着禁欲風制服的盛明煊出現在奇他消失的位置上。
觀衆們可憐的嗓子根本沒時間休息,再次努力嘶吼。
盛明煊表情冷淡,眼神睥睨。
漫不經心地點燃少女萌動的心髒。
舞臺邊的火焰毫不吝啬地噴發,把舞臺中的男人映得更像這個舞臺的無冕之王。
剛才下臺的奇他和大K也回到舞臺,三位導師一起走向導師位。
這也意味着,公演正式開始。
臺下的選手無暇再為導師花癡心動。
今天的舞臺上,會有三十個失敗者灰溜溜地離開。
要想留下,就必須贏。
第一組選手幾乎和導師表演沒有間隙地上場。
一個表演最多只有六分鐘,在這六分鐘裏,待機的第二組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只能一遍遍對着鏡子複習動作。
卿歡她們組抽到最後一個上臺,可能因為這樣,她們都不是很緊張,慢悠悠地化着妝。
當然,化妝的時候,卿歡被關觀觀笑眯眯地綁了起來,絕對不允許她再畫個骷髅妝出來。
“她們竟然還敢上場。”黃頭發看着卿歡她們,竟然有點佩服,“真不怕丢人現眼啊。”
周暖暖對着鏡子掃了掃臉頰的粉,輕輕往卿歡那邊瞥了一眼,彎起唇,笑容看似和平時一樣溫和善良,但好像又有什麽不一樣了。
周暖暖她們組是倒數第二上場,因為是盛明煊的歌舞,所以偏向力量感。
她們很有新意地選擇了大號的男士西裝作為演出服裝,六個女孩,身材纖細,寬大的西裝在她們身上,不顯得臃腫,反而有種特別的酷感。
她們的助演嘉賓……竟然就是盛明煊本尊。
當盛明煊從六個女孩身後的升降臺突然出現的剎那,周暖暖這組的舞臺氣氛就已經被點爆了。
粉絲們無比驚喜,因為彩排的時候,周暖暖這組的助演嘉賓并不是盛明煊。
意外的快樂,總是要更快樂。
這首歌被改編成更适合女孩跳的爵士風。
盛明煊與周暖暖是雙C位,兩個人之前一直沒有互動。
歌曲應該結束地的地方,忽而又轉高,進入一個全新的副曲,剩下的五個女孩自動撤到後面,盛明煊轉身,神情冷淡,動作卻溫柔地摟住周暖暖的腰。
兩個人來了一段若即若離,暧昧卻又淺嘗辄止的舞蹈,惹得粉絲們尖叫連連。
周暖暖是和盛明煊牽着手一起走下臺的,正好能經過等在臺下接着上場的卿歡那一組。
周暖暖興奮得臉頰泛紅,她對她今晚的表現非常滿意,而且有明煊哥哥幫忙,她的人氣一定會漲很多,可以進前五也不一定。
周暖暖腳步輕快,除了因為她覺得今晚成績會很好以外,她還有件開心的事情要做。
她看到卿歡了,眼睛一亮,臉上卻做出被吓一跳的表情,輕輕甩開盛明煊的手,看向卿歡:“歡歡,你不要生氣,明煊哥哥只是我們這組的助演嘉賓。”
“我知道你們組主演嘉賓抄襲別人,不能幫你們助演,我也有想勸明煊哥哥去幫你們,但你們的歌不适合他,所以他沒有答應我,你……”
周暖暖看着卿歡走過來,心裏開心,巴不得卿歡被激怒做點什麽,臉上卻做出害怕的樣子,握緊盛明煊的手:“歡歡,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真的好傷心。”
盛明煊也是一副警惕卿歡的樣子,想把周暖暖護到身後,卿歡眨眨眼,伸出手,把盛明煊,比她高出一頭多的盛明煊拎了起來,放在一邊。
對這回真的被吓得瞪大眼的周暖暖一字一頓:“海盜船樂隊沒有抄襲。”
盛明煊不可思議地看了眼自己,沒明白他是怎麽被卿歡拎過來的,他還想走回去護着周暖暖,但卿歡看都沒看他,又給他拎到一邊。
“記住了麽?”卿歡平靜地看着周暖暖。
周暖暖咽了口口水,被卿歡身上驟然變得強勢的氣場吓得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卿歡心裏高興極了,原來在修仙世界,她就總裝厲害吓唬別人,沒想到在這個人人都有困仙鏡,有的人還不只一個的世界,她也能通過演技把他們唬住。
卿歡轉頭,小臉冷傲,沖關觀觀她們一眨眼:“走吧,該我們了。”
四個小美女邁着長腿,踩着高跟鞋,像四個小魔女來世間無惡不作,嚣張地走向舞臺。
後臺的選手都看呆了。
“哼!”公主切回過神以後似是為了掩飾剛才的晃神,不屑地哼了一聲,“裝什麽裝?我看你們一會丢人現眼了,還敢不敢這麽得意!”
早就知道卿歡組沒有主演嘉賓,就連歌都是卿歡那個沙雕自己改編的,觀衆席都沒對她們抱太大希望。
抱希望的也是認為卿歡這組可能又要搞什麽沙雕操作,讓最後他們樂一樂,然後被淘汰掉。
很多觀衆甚至都已經當做最後一組是周暖暖那組,徹底放松下來,看都不看舞臺,讨論一會究竟誰能獲勝。
舞臺暗下來。
一束光照在舞臺中央。
一縷琴音幽幽傳出。
嘈雜的觀衆座位自發地安靜下來,那些懶得看舞臺的觀衆也擡起頭看過去。
穿着黑底繡鶴旗袍的少女坐在光束中,手中抱着一個琵琶,她束着雙花苞頭,瓷白小臉,精致如同娃娃。
開口,聲音如從天上傳來,一音入魂。
沒有人能聽懂她口中複雜的古語,但卻好像能從她平靜卻不平凡的曲調中感受到那抹若有若無卻揮之不散的悲傷。
這首歌太難聽了。
是修仙界數一數二難聽的歌。
卿歡悲傷地唱着,關觀觀非讓她把她知道的,最難聽的幾首歌唱給她聽,最後選了這段加在了前面。
好難聽啊。
卿歡閉上眼,眼睫輕顫,歌聲裏的悲傷更濃。
然而在臺下的觀衆,在為她們這組揪着一顆心的導演,在面無表情看着臺下屏幕的盛明煊眼裏,少女微阖着雙眼,濃密長睫覆在眼睑,就像受傷的精靈,美到極致,也脆弱到極致。
黃頭發哽咽地拿起紙巾遞給周暖暖:“暖暖,你又流鼻血了。”
那遙遠動人的歌謠消失在舞臺驟然熄滅的燈光中。
隐隐有少女輕輕的低吟,卻像缥缈的煙,越是想抓住越是抓不住。
與此同時,琵琶音變得越來越密集,有力,如珠落玉盤。
燈光亮起,臺上的卿歡,身邊多出了三個同樣抱着琵琶的女孩,她們一邊撥弄琴弦,一邊邁着同款漫畫腿一起走向舞臺前方。
當然,這裏只有卿歡一個人的琵琶音是真聲。
另外三個都是在擺po色裝13。
不過歌聲是真的,随着越來越快,越來越铿锵的琵琶弦音,女孩将Rap加了進去。
觀衆席安靜一瞬,因為她們完全沒想到卿歡這組竟然能帶來琵琶+說唱的驚喜組合。
接着在舞臺噴出火焰的時候,她們的情緒一同被點燃。
尖叫沖天。
四個穿着黑色旗袍的美麗女孩,帶着冷酷的表情,妖嬈的容顏,從火焰中走出來。
四個男舞者上臺,如不二之臣虔誠地匍匐在她們腳邊,她們看都不看他們,将手裏的琵琶以賞賜的姿态交給他們。
舞蹈開始,又是新一輪的視聽盛宴。
節奏快得讓人無法喘息,心髒根本沒有落下的時候。
很多看過之前彩排的觀衆發現,卿歡她們的舞蹈其實沒有太多改變,因為曲子改編得很巧妙,節拍框架,轉折高潮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卻又因為其中豐盈的骨肉不同,而變成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前者又燃又帥。
後者如妖似魅。
就在觀衆看到最高潮的時刻,激進的鼓點卻驟然停下來,不知從哪裏傳出詭異森然的八音盒音樂。
卿歡她們突然如失去提線的玩偶,以詭異僵硬的姿勢跪坐在舞臺上。
了無生機卻美貌動人的娃娃。
帶着詭異又暗黑的美感,向觀衆們撲面而來。
在燈光熄滅,表演結束前,給他們帶來最後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