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24）
看着曾經溫婉可人的女子，如今像村頭潑婦一般發瘋，齊犷眼中最後的一絲不忍也不複存在。
“把皇後帶下去好好歇着，沒有朕的準許，不準放她出來。”
宮女太監一擁而上，将得了瘋症一般的皇後拖走。
可蘇清婉如何能甘心自己籌謀已久，才登上的後位這麽輕松被搶走，掙紮叫喊道：“陛下，你為什麽不肯信我！你是對她動了真心了對吧！你們男人就是這種見色忘義的東西。輕易得到的不被珍惜，得不到的卻日日挂念。”
憑着掙紮的力氣，三四名宮人竟然一時未能拉的動她。
于是蘇清婉喊的越發凄厲道：“可是齊犷！你喜歡他又能怎樣，難道你忘了，她如今可是你胞弟的王妃！這朝廷上下，官眷商戶，多少人見過她的容貌你知道嗎？”
“廢後？哈哈哈哈！你簡直是癡心妄想！她如今可是你費盡心力也永遠只能遠遠看着的女人！”
“後悔嗎？哈哈哈哈哈！你一定快要後悔死了吧！”
最不想被揭開的傷疤被蘇清婉當面說出，齊犷眸色發紅，暴怒道:“把這賤人給朕拖下去！”
伴随着蘇清婉的謾罵聲逐漸遠去，大殿內重新恢複寂靜。
齊犷收回目光，接觸到衾九似笑非笑的目光，突然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卻又沒真的用上力氣，只是語氣發狠道：“事情變成這樣，你可滿意了？”
女子笑的狡黠，仿若對面前帝王的怒意絲毫不懼：“陛下若是不想，大可以當剛剛的事沒發生過啊。”
“你最好，就這樣一直迷着朕，讓朕寵着你！”齊犷眼角發紅，凝視面前女子半晌最終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時日，齊犷忙碌了起來。
通過小黑每日一趟傳遞消息，衾九意識到京都暗潮湧動的氛圍。
先是齊犷朝堂之上，宣布蘇清婉故意設計，代替真正的将軍府之女沈衾九嫁入宮中為後的事情引起軒然大波。
再是齊犷不顧朝臣阻攔，一意孤行想要廢後，并放出了十日後迎娶真正的沈将軍嫡女為後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在朝堂上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每日懇請齊犷收回成命的折子雪花一般的往上遞，可齊犷卻像是鐵了心，全不理會，一心開始籌備起封後大典。
天氣剛剛立秋，內務府便往冷宮送來了一件金線繡成的鸾鳳和鳴大婚喜服。
喜服走線精巧，紋樣極美，金線繡成的鳳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鏡前的女子，本就絕美的容貌配上那一身紅色喜服鳳袍，美的讓人挪不開目光。
“朕就知道，這身喜服穿在九兒你的身上定然是極美的。”齊犷站在衾九身後，望着鏡中絕美的女子，眼神中的愛意濃的像是能溢出來。
衾九打量着身上華貴至極的鳳袍，神色頗為滿意，唇畔也帶着笑意軟聲道：“我聽說群臣最近都在上折子，說陛下你色令智昏，竟要冒着天下大不違奪取兄長王妃呢。”
齊犷眸色冷厲的掃了眼殿內的侍女，回過頭看向衾九時眼神卻重新恢複溫柔，接過衾九手中的螺子黛，幫她細心描繪着眉形，安撫道：“九兒不必在意，朕會處理好的，明日廢後立後大典同時進行，待我廢了蘇清婉後，你便是朕的皇後，至于其它你都不用想。”
“臣妾聽陛下的。”女子面上笑意盈然，盈盈目光望着身前的男子，眸中仿佛瑩着萬千愛意。
齊犷想要福身親吻女子那嬌豔的唇瓣，卻被纖細的手中途攔住。
“明晚，臣妾整個人都是陛下的。陛下，又何必急于一時呢？”女子笑意盈盈，美豔不可方物。
齊犷收斂住了想要一親芳澤的想法，她說的沒錯，他們時日還長，确實不必急于一時。
衾九目送年輕的帝王離去，褪下了身上大紅色的喜服，在侍女服侍下一夜安眠。
第二日清晨，衾九一身紅色喜服乘着喜攆，從冷宮出發，一路行至皇宮大殿。
整個宮殿在精心布置下鋪紅挂彩，盛大程度甚至超過了蘇清婉入宮時的規模。
衾九頭戴鳳冠，身穿曳地鸾鳳和鳴喜服，身姿曼妙，美的簡直不似凡間女子，與大殿上形容憔悴瘦的近乎脫相的蘇清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皇後娘娘，恩......或許應該說是前皇後娘娘，你最近似乎憔悴了許多。”
“賤人！”蘇清婉眸中怒火熊熊，若不是被身邊兩名太監看着，她此刻恨不得沖上去撕了沈衾九。
“看你的表情，倒像是我欠了你一般呢！可是你似乎忘了。”衾九微微湊近她幾分，輕聲道：“你如今坐的位置原本就該是屬于我的。”
衾九說罷不再理會滿臉恨意的蘇清婉，迎着齊犷朝她伸出的手，緩步走上大殿正中央。
“蘇清婉假借當朝将軍嫡女身份，诓騙于朕，坐上皇後之位，罪不可赦。”
男人口中編纂着當初發生的一切，将所有罪責全部推給了蘇清婉。
而蘇清婉似乎也之前受到過這狠毒帝王的威脅，竟是垂首狠狠抿着唇，愣是沒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在大殿兩側朝臣們諱莫如深的目光中，一套廢後流程眼瞅着走到終點，殿外卻忽然異變突生，傳來了一陣金鐵交鳴的厮殺聲。
看着殿外沖在最前面一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架勢的齊霄，衾九緩緩笑開，随即扭頭望向身旁震驚到了極點的齊犷，彎唇笑道：“陛下你看，今日臣妾似乎不能嫁給你了呢！”
“怎麽可能！”齊犷雙目圓睜，怎麽也沒想到那個自墜馬後心智不全的齊霄，此刻竟然一身銀甲，殺伐果決的沖在隊伍最前端。
周圍沖上去的禦前侍衛，到了他面前仿若無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狠厲氣勢，隔着這麽遠依舊震顫着大殿上每個人的心神。
轉瞬間想通了種種關鍵，齊犷一把掐住沈衾九的脖子，牙呲欲裂，紅着眼睛啞聲道：“沈衾九！你都知道！你因為知道齊霄假裝稚童诓騙朕數年，所以哪怕朕将你困在冷宮，你卻依舊不吵不鬧，安心看着朕籌謀良久，為了封你為後力排衆議，只為等着今日看朕笑話是不是！”
喉間傳來的不适，讓衾九臉色發白，只是她卻依舊笑着，伸手緩緩撫上面前男人充滿恨意的眼睛，溫聲道：“不然呢？陛下難道以為你将我沈氏一族害的家破人亡之後，我還會傻乎乎愛上你吧？”
“真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