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番外十一

在羅沉舟無語的目光下,凱撒掀開馬桶後面的水箱蓋,在裏面摸索了下最後成功地掏出了一包抽了一半的煙,從裏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邊,又伸手到放洗漱用品的架子後面摸了下神一般地摸出打火機,懶洋洋地斜靠在洗手臺邊上将點燃的煙叼在嘴邊,咬了咬煙屁股,這才微微眯起眼看向浴缸裏坐着的黑發年輕人:“現在的小孩都像你這麽開放?”

羅沉舟淡定地回視:“像我這麽含蓄的已經不多了。”

凱撒愣了愣,然後勾起唇角嗤笑了聲,揮揮大手不得不感嘆那些個超過桌子中央三八線就要被同桌用圓規紮手的童年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不過和他凱撒大人比起來,小孩就是小孩,終究還是太嫩。

馬桶就在浴缸入水口的旁邊,凱撒将馬桶的蓋子放下來,用坐龍椅的節奏男人不需要受到任何人邀請地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他卷起袖子,面無表情地伸手探進浴缸裏——摸索了下,粗糙的指尖忽然若有所無地擦過了一個溫度相對有所不同,更加形象立體的觸感……

大概是小孩的腳趾吧。

凱撒不動聲色地猜測,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異樣,寫滿了“我什麽也不知道”的真誠表情,非常壞心眼地又狠狠地多摸了倆把。

終于,在浴缸裏那位只會打嘴炮的沒出息幼稚兒童滿臉驚恐地将腳用力縮收起來後,他哼笑了聲,玩夠了。

“抱歉啊,弄錯了,新浴缸你懂的。”嘴巴裏說着毫無誠意的話,強壯的手臂在動蕩的充滿了泡泡的浴缸裏準确地轉了個方向,然後完全無誤差地摸浴缸尾端,将浴缸出水入口處的塞拔了起來。

整個過程中,凱撒從來不覺得身為一名教授像個變态似的将手伸進浴缸裏去摸自己學生的腳有什麽問題——就好像整個過程中,羅沉舟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脫得毛都不剩趴在自己教授家的浴缸裏泡澡有什麽不對一樣。

其實最大的問題就在于,這兩人都如此地擅長各種場合下的理直氣壯——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邏輯有時候可能會震碎一般正常老百姓的三觀。

“還想再泡一會的話要注意重新放水啊,不然會感冒。”假裝着其實人生字典裏從來沒有存在過的“貼心”,凱撒大人面不紅心不跳地一本正經教育學生,他将手從浴缸裏拿出來,哪怕已經提前将袖子挽起來,新換上的淺藍色襯衫袖子邊緣已經被水浸濕染成了好看的海藍色。

羅沉舟像是得了強迫症似的盯着那一塊稍稍不同的布料看了半天,直到凱撒伸手擰開手邊熱水的入水口,溫暖的水再一次嘩嘩地注入浴缸。

嘩嘩的流水灌入浴缸,暖流順着距離入水口處最近的腳趾将新的溫度一路傳遞,順着血管,流過心髒,最後一直沖入頭頂,羅沉舟有些恍惚地眨眨眼,覺得坐在馬桶上,就着浴室裏昏黃的燈光認真抽着煙的男人忽然變得如此美好而不真實——

曾經,羅沉舟以為他們就此結束了,所有的記憶都該老老實實地放在五百年前的地中海沉澱;曾經,羅沉舟以為他對大狗所有的情緒都只能寄托在了百科科普上那點兒字數不多到他看了第十遍就能背下來的資料上面;曾經,羅沉舟覺得自己一定是幹了什麽坑爹的事兒比如掀了月老大人家的房頂這老人家才能這麽卯足了勁兒來耍他。

不過,現在大狗卻又再一次地重新坐在了他的面前。

就好像五百年前,他也是這樣抽着煙守在怒風號船長休息室裏浴室裏,以“怕你淹死在木桶裏”這樣完全不對勁的理由為理由進行光明正大的圍觀。

凱撒坐在馬桶上抽了多久的煙,羅沉舟就坐在浴缸裏盯着他看了多久。

負責被看的那位擺好姿勢鎮定自若,負責看的那位看得理直氣壯毫不掩飾。

直到凱撒認認真真地抽完手裏的煙,轉頭将煙屁股扔進不知道又是從哪裏摸出來的煙灰缸裏,那個精致的水晶煙灰缸的形狀很特別,化成灰羅沉舟也認得——曾經他就站在這玩意的上面,叉着腰大聲嘲笑那飄揚的旗幟像是狗腦袋。

被惱羞成怒的船長大大拎着領子放在船舷邊上,像個白癡似的對着大海扯着嗓子狂吼了一百遍“怒風號萬歲,黑狼旗不是狗頭旗”。

這個變态,他居然把怒風號做成了煙灰缸。

羅沉舟蹲在浴缸裏,心裏一邊不屑地嘲諷着,一邊阻止不住狗血沸騰。

“好看吧?”看着盯着自己手中玻璃器皿看的黑發年輕人,男人難得露出了點兒孩子氣似的驕傲,他舉起手中的煙灰缸小心翼翼地方在浴缸邊緣,伸出一根手指往羅沉舟那邊推了推,“是我自己找人定做的,參照的是十五世紀那艘很有名的海盜船,叫——”

“怒風號。”

男人頓了頓,然後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微妙地摸了摸鼻尖:“你也知道啊。”

“我知道啊,”縱使心中已經狂風暴雨,羅沉舟面上卻眉眼淡定得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問題,“我還知道那艘船的船長也和你一個名字呢,其實剛才說到關于角度的問題也是船長的習慣——”

“哦,”教授點點頭,語氣同樣平和得像是在說同學們我們今天學習鵝鵝鵝曲像向天歌,“……居然和我一樣,好巧,我差點以為你真的看過我興奮起來是什麽樣子。”

羅沉舟:“……”

凱撒:“……百科資料上還記錄這種東西?”

羅沉舟:“……我就随便說說。”

凱撒:“噢,我還以為是仇家把我做愛時候的樣子偷拍下來做成盜版色情片臉頰販賣。”

教授你每天都在做着怎樣奇怪的覺悟啊教授!羅沉舟滿臉是血:“你可以不用那麽誠實的,教授不都是很狡猾的嗎?比如明明在月初就決定了這個月月底要小考卻打死不提前通知非要來個突然襲擊什麽的。”

凱撒笑了,他曲指翹了翹浴缸邊緣:“你确定要在這裏跟我讨論關于考試的問題?”

羅沉舟:“不确定。”

凱撒眼神飄忽了下,想了想後,似乎被羅沉舟的某些話啓發從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男人事前毫無通知地将手重新伸進浴缸裏,準确地抓住了羅沉舟那邊腫的像個饅頭似的腿拎了起來,忽如其來的動作讓黑發年輕人一個沒留神整個人滑進水裏嗆了口洗澡水。

男人常年出海談生意親自掌舵,粗糙的大手沒輕沒重地抓着那塊腫得老高的地方,羅沉舟痛得兩眼發黑,但是這卻不妨礙他感覺到被抓着的那塊地方火熱火熱的,滾燙滾燙的,血管在突突的跳,他的頭被砍了手背剁了身子也被變沒了,就好像此時此刻他整個人就只剩下了那條抓在男人手中的饅頭腳,那一塊地方變得前所未有地,具有存在感。

“要上藥才行。”凱撒看了一會兒,然後自認為輕輕地捏了捏感受了下,這一感受,卻改用驚訝的眼光望向浴缸裏被自己抓着腿整個人都快激動得沒氣兒的黑發年輕人,“自己把腳接上了?”

“恩。”

“誰教的?”

你教的。“……”

“接的不錯,看來教你的那個人有倆下子。”

……去你大爺的,換個角度也能不遺餘力地誇獎自己,算你狠!

這時候,原本豐富的沐浴泡沫已經消下去了。

幹幹淨淨的浴缸水中,漂浮着一層并不算細膩的泡沫,這導致了凱撒好心地想将手裏的腿放回浴缸時,一不小心就看見了水底下的情景——

于是向來不知道什麽叫含蓄的男人指了指水底下,十分大方地告訴浴缸裏的年輕人:“你好像硬了。”

羅沉舟:“……”

凱撒:“十五度的狀态。”

羅沉舟:“……”

“很少有人的敏感點時在腳踝上的,更何況已經腫成這樣了,”仿佛完全沒有看見籠罩在聖光之下已經快要飛升的羅沉舟臉上的豬肝色,男人一本正經十分學術地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琥珀色的瞳眸令人非常不安地閃了閃,他偏了偏頭,得出了結論,“還是說疼痛能讓你興奮起來?”

羅沉舟覺得自己已經看見了上帝的微笑,天國的階梯就在眼前。

接着,毫無邏輯的男人伸出手,非常認真地一把抓住水底下的他的好兄弟。

“……”

羅沉舟陣亡了。

凱撒:“唔,又擡起來了一點呢,三十度,感覺到了嗎。”

那東西連着老子的心老子的身老子的神經末梢是老子打從生下來就帶着并且準備這輩子都不離不棄的好兄弟……你說它是哭是笑是否準備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子能不知道?!

男人的手指很靈活,手指幹淨修長不說,指甲也強迫症似的修剪得幹幹淨淨,光是這樣的手拿着粉筆站在黑板上也能讓人留着口水出現抄板書的沖動,雖然更多的人像沖上講臺抱着這樣美好的手狂啃一口。

現在,這樣的手握着羅沉舟的二兩君,緩慢而有力,輕重得體地熟練上下移動。

“別緊張,放松,你這樣對身體不好啊。”

面對着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凱撒溫和地說着——用的還是那種同學們我們來學習下一句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的語氣。

這貨似乎準備牢牢記住自己是正兒八經大學教授的神聖身份。

并且準備将這份職責進行到底——

該他管的,他會好好管。眼下這種似乎不該他管的,到了跟前,他也不介意稍稍管一下閑事。

只不過凱撒并不知道,他的好學生羅沉舟同志認為,相比起曾經男人抓着他的屁股蛋要求他放松不然會被夾痛這樣的神要求比起來,這種純正老師與學生的有節操對話似乎讓羞恥感翻了幾個跟頭直接騰雲駕霧沖上雲霄。

異常帶感到讓他丢盔棄甲。

當男人的拇指輕輕擦過他的前端,他徹徹底底地交代了出來。

乳白色的液體就像蘑菇雲一樣,又好像真菌絲,歪歪扭扭的,浮上水面。

男人的另一只大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他的背後,粗糙的拇指腹上面有薄薄的繭,那指尖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瘙癢和慵懶,漫不經心地沿着他身後刺青的位置,緩緩地劃了道弧線。

羅沉舟比誰都清楚,在那個位置,那道如同鐮刀一般的弧線,究竟代表着什麽。

“看在這副不錯的刺青的份上,”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就當是免費的課外性教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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