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母
早餐是用寧芷荷昨晚就泡好的大米做的。只要放鍋裏煮，再加上一些剁碎的瘦肉，然後等差不多出鍋的時候，再弄些切碎的菜葉子放進，最後煮個雞蛋，一杯牛奶就好了。
這些做起來其實并不麻煩，但是寧芷荷要一邊做，一邊看着文文。畢竟無論家裏再怎麽到處都鋪好了毯子，她還是有所擔心的，所以做早餐的時候，只好一邊做一邊時不時地看着文文在做什麽。
文文大概也是餓了，所以做好了之後，他還是乖乖的讓寧芷荷喂着早餐，也沒亂動亂玩，吃也不少。
倒是寧芷荷把文文喂飽後才自己吃，随後又想着，等下要去網絡上找找資料如何教文文獨立。
畢竟按外國幼兒教育來看，三歲的小孩，已經可以獨立地完成不少事情了，例如穿衣戴帽，洗手，吃飯等等。
而現在文文的情況，她雖然不太清楚以前怎麽樣，但是這兩天來，她也發現了，沒自己說的話，文文一點都沒有想要自己動手的這個意識。
其實不要小看帶孩子，等她把廚房收拾好，都已經快十點了，然後又帶着文文去她們所在這幢樓的五樓空中小公園玩。不然整天關在家裏也不好，再說了是空中小公園除了本幢樓的，其他人都進不來，也比外面安全不少。
這麽玩了一通，跑跑走走，看看的，時間又快十二點了，寧芷荷的手機響了起來。原來是快遞到了，她讓對方把東西放在小區的門衛區，就抱着文文去取了，這可是她昨天精心準備的，還不知道成品怎麽樣。
中午飯因為自己等的東西到了的原因，寧芷荷一直都不太能靜下來心做。最後一偷懶，煮的還是粥，只不過菜多了一個湯類。
然後寧芷荷又耐着性子把文文喂飽了，清洗了一下後，就把他抱回床上睡午休了。而趁這個時間，她收拾的收拾，然後為下午出門做準備的做準備。
最後覺得時間好不容易熬到二點，趕緊去把文文叫了起來。一是因為實在不能讓他白天睡太多，免得晚上睡不着，二嘛，當然就是她自己都等不急了。
“文文，來，我們要走了哦。”寧芷荷把文文打扮清楚後，再次确認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都帶了，然後站了起來，伸出手說。
“好，媽媽，我來了。”文文用他仍然是軟糯軟糯的聲音說着，跑了過來拉住寧芷荷的手。
“走啰，我們去找很好的爺爺奶奶了。見到人要叫人知道嗎？”寧芷荷一邊走，一邊再次叮囑文文說。
“知道。”文文像個小大人似的點了點頭。
看着越來越熟悉的影像，寧芷荷無意識地抓了抓包，這次，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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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姑娘，我昨天不是才跟你說過，我們這裏不收你家這麽小的孩子的嗎？”守門的張叔看到寧芷荷抱着文文，還提了一大袋子東西過來，叫住她說。
“哦，那個，其實我昨天聽你說林老師家裏出事了，我一打聽才知道我還認識她家淩姑娘，所以想來拜訪一下她們，要不是她們家淩姑娘，我也……”
寧芷荷停了一下，拿出自己今天收到的相片給張叔看：“對了，你看，這是她們家的淩姑娘，淩白筠吧？我沒認錯吧？”
張叔拿起相片，認真地看了看，最後點了點頭說：“原來你認識她家姑娘啊。那行，你拿證件來給我看看，登記一下就可以進去了。對了，你知道林老師在哪嗎？就在往右邊走進去的第二幢教師樓二樓最裏間。”
“嗯。我知道了，謝謝您，張叔。”
“謝謝爺爺。”文文也在一邊學着寧芷荷說話。
随後寧芷荷才收起自己的證件放到包裏，抱着文文往她醒來後，就一直想回的地方去了。
而張叔也沒意識到，這兩次見面交談中，其實他從來都沒向對方說起自己姓什麽。只是在感嘆着淩家的事……
“呼……”
寧芷荷不抱着文文，不自覺地停在倒數第二家，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往最後一家走去，越是走近，她就越覺得自己有些膽怯，果然是近鄉情更怯。
“文文，能幫媽媽按下門鈴嗎？”
“好！”文文乖乖地伸手小胖手，輕輕地按在門鈴上。
随後是“叮咚叮咚”地門鈴聲響起。寧芷荷聽着裏面慢慢有人走了出去，整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做什麽表情了。
最終她只是緊緊地抱着文文，寧芷荷第一次這麽清楚地認識到，文文已經成了她的另外一個的精神支柱。
“哎，你們……找誰？”
“我……”寧芷荷看到比她印象中的媽媽陡然老了十歲的樣子，心裏那個震驚，那個後悔，那個自責……真正的是五味齊來，一時之間也說不出是什麽的情緒。
再看着媽媽像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到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寧芷荷趕緊止住心裏的情緒，扯出一個笑容說：“那個阿姨，請問是淩白筠的媽媽嗎？”
“我是。”林玉翠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寧芷荷問：“請問，你是……？”
“阿姨，您好。我是寧芷荷，之前有幸得到過您女兒淩白筠的幫助，所以特意找來想要感謝一下她的。不過……”
寧芷荷雖然知道再次提起自己，勢必會引起媽媽的傷心，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她也相信自己跟文文能夠讓媽媽，讓父母能夠得到更多的關懷，所以繼續說：“不過，我聽說，我來晚了，是嗎？”
“唉……你先進去坐吧。”林玉翠點了點頭，側了一下，讓寧芷荷進了門。随後指了指沙發說：“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寧芷荷看到媽媽進了廚房後，飛快地往整個客廳，還有能夠看到的地方一一看過去。看起來像是什麽都沒變，但是卻又隐隐地像是什麽都改變了。
總覺得這房子好似沒了記憶中的溫馨，隐隐地帶有些壓抑的感覺。寧芷荷的眼，也避免不了的再次塔拉了下來。果然……
而文文這時候也乖乖巧巧地坐着寧芷荷的懷裏沒動。只是偶爾眨着他那撲閃撲閃地大眼睛，可以看出，他對這裏充滿了好奇，随意地看着。
“請喝水。”林玉翠把水杯放在寧芷荷坐的茶幾上說：“說起來，我以前都沒聽我家筠筠提起過你。”
“因為那是對她來說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吧。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我家文文。”
寧芷荷說着她早就編好的故事，畢竟淩白筠的事，她有哪一件不清楚的？！再加上她這麽精心準備，編一個無漏洞的故事，一點都不難。
不過她說完之後，倒是随手把文文抱上前對着林玉翠，然後教文文說：“文文，來，叫奶奶。”
文文果然乖乖地看着林玉翠，然後糯糯地說：“奶奶好—”
林玉翠會一直堅持在小學當音樂老師，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比較喜歡小孩子，所以也笑了笑，看着文文的眼睛說：“嗯。您好，文文是嗎？”
“嗯。”
倒是文文說完，有些小害羞地埋頭藏在寧芷荷的身上。
寧芷荷也不去管他，然後繼續跟媽媽解釋說：“當時我生我家文文的時候，血庫正好因為一些原因告急。而我又大出血，也幸好當時您家孩子去醫院體檢驗血的時候，被醫生随口一問，就挺身相出，要不然的話……我哪有機會看着我家文文長大。”
林玉翠看寧芷荷的表情完全是真情流露，一點都不像做假，信了八九分。所以她搖了搖頭說：“這都是你自己，還有醫生的功勞，跟我家筠筠其實關系不大的。你還……”
寧芷荷看着自己的媽媽，忍痛叫着：“阿姨！”
握住她的手說：“阿姨，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進了一次鬼門關似的，而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能得到您家閨女的幫助，她就像重新給了我一條命似的。
即便她覺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卻我來說卻是影響我一生的大事，所以，我現在穩定後，才兜兜轉轉地來找她了。可是沒想到……卻已經遲了。要是不介意的話……阿姨，就讓我代替她來孝順你吧？”
林玉翠看着寧芷荷的眼神，再聽到她那不停歇的長篇大論，就像看到自己女兒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想說服她的時候的樣子。一時間她晃惚起來，也忘記把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來。
等對方把話說完之後，林玉翠才感覺到，那手的溫度很暖和，而且自己剛剛從對方的身上竟然看到了女兒的身影，看到了女兒的神情。明明是長得那麽不一樣的兩個人，但是，她卻覺得又是那麽的相像。
“你……不用這樣的。”林玉翠最後還是把手抽了出來，看着寧芷荷不明白地說：“筠筠只是抽了些血給你而已。她原本也沒打算要你回報的，既然她已經走了。那你就更沒必要為她做什麽了。”
“阿姨……”寧芷荷認真地看着媽媽說：“我知道的，對于你們來說那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對于我來說，那甚至是攸關性命的。知恩圖報我是明白的，若是你們一家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話，我也就不做那些錦上添花的事了。但是，現在的話，我希望您把我當成你的另外一個女兒，就讓我好好孝順您，好嗎？”
林玉翠沒說話，她即便知道這樣很不好，但是她真的隐隐約約地覺得，這個人真的跟自己的女兒很像。那神情，那說話的口氣。所以，她沒有直接拒絕，只是仔細地端詳着對方的臉，像是想從那上面看出什麽似的。
寧芷荷也不出聲打擾她，就讓她看着。因為這原本就是她故意為之。畢竟跟女兒這麽相像的人，那麽，總是能夠多少左右一下媽媽的感情，慰藉一下媽媽的。
而就在這時，門“啪塔”一聲，開了。淩開誠走了進來，然後看了看屋裏的人，問：“這是誰來了？”
寧芷荷看着爸爸那從以前那夾雜着白發，變得像現在一樣整個都雪白了的雙鬓，眼睛又酸了酸，但是她不能就這樣哭出來……
“叔叔，您好，我是寧芷荷，以前得到過您女兒的幫助，我想來報答她的。但是沒想到……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來代她照顧您們二老的……”
“筠筠幫你不是為了要報答的，而且我們好好的，不用你照顧。”淩開誠不太高興地截斷寧芷荷的話說。
要是不熟悉他的人，肯定是會有些被吓到，但是寧芷荷知道的爸爸只是一慣以來的習慣，所以接着說：“叔叔，我知道您們不需要報答。但是，救命再生之恩，我總不可能什麽都不做的。再說了，我也不給你們錢，給你們買東西。只是想來多看看你們。就當我的親生父母似的看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