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情
“咚”地一聲，寧芷荷話都沒說完，就又倒在了地上。也幸好這次她事先有感，把文文放在船板上的時候，就已經蹲了下來了。倒下的高度并不高，并沒有造成二次傷害。
文文原本就還沒完全止住的哭又大聲地哭了起來，他趕緊跑了過去一邊搖着寧芷荷的身體一邊哭着說：“媽媽，醒醒……媽媽……嗚嗚……媽媽……嗚……呃……媽媽醒醒……”
“小朋友不要再哭了……也不要再搖你媽媽了！”工作人員看到倒在地上的寧芷荷後，趕緊大聲地說跑了過來。
文文被這麽一吓，就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似的，呆呆地看着對方，但是沒一會，又轉回頭看着寧芷荷，繼續地大哭起來：“媽媽……要媽媽……”不過他也記住了，沒再搖動寧芷荷。
工作人員一邊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一邊看着這邊的情況，随後等對方把地址與他的電話號碼都記清楚了之後，他才走過來抱起文文，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寧芷荷，問：“小朋友你先不要哭了，你知道你媽媽是怎麽了嗎？”
“媽媽……媽媽……嗚嗚……”文文仍然只是哭着叫媽媽，最後工作人員沒辦法，也沒再問文文話。但是他也不敢随意移動寧芷荷，怕處理不當。就只好過去把寧芷荷的包拿了過來，找出手機往最近聯絡過的電話找到，給最近常聯絡人淩媽打了電話過去。
林玉翠接到電話的時候，還跟老頭子說看看那寧丫頭又閑不住了，笑着接起了電話，沒想到對方是個陌生男人，說是手機的主人出事了……
原本她以為對方是騙子，想大罵他一頓，但是沒一會就聽到了文文的哭聲，對方也沒說要錢什麽的，只讓她們去兒童樂園。她自然就知道是真的了，再想到兩三個月前，她的親生女兒也是這樣的再也見不到了，她連手機都拿不住掉了下去。
後面還是淩開誠把手機撿了起來，才把事情弄清楚。兩老人家，也不管救護車不救護車的，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去。雖然最後去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救護車拉車了，兩老人也沒怨言，直接讓出租車往醫院開去。
“我們到了，現在人在哪？”淩開誠一下了出租車，就撥了寧芷荷的電話，等對面喂了一聲後，趕緊問。
陳那，也就是那個在兒童樂園的工作人員，聽了之後。也不計較對方态度生硬。馬上報出地點說：“現在正在一樓急診室外面，你們過來吧。我抱着她家小孩，應該知道的吧？”
“嗯。知道的。我們馬上到。”淩開誠挂了電話後，帶着往裏走去。果然沒一會就看到了正被一陌生男人抱着的文文，臉上還挂着淚呢。
“文文，來，奶奶抱。”林玉翠趕緊上前伸手說。
“奶奶……嗚……嗚，媽媽——”文文馬上轉過臉來，看了看林玉翠，然後從陳那的懷裏掙紮着要爬出來。陳那也順勢把文文給了林玉翠。
“小夥子，說說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吧？”淩開誠就趁機走到陳那旁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兩人坐下來說。
“媽媽……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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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乖乖，不要哭了哦。媽媽說了，文文要是繼續哭的話，就不出來了。等你乖乖的，吃了飯，睡了一覺呢。媽媽就出來見文文了，所以要乖乖的，好不好？”
林玉翠看了看坐在旁邊說開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急診室亮着的紅燈，強作歡笑跟文文說。
寧芷荷這個丫頭，這一個多月來，她跟老伴都已經認可了。特別是她，還準備說起收對方做幹女兒的事，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意外。
只希望不要有什麽事，畢竟她已經沒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女兒。而且文文這麽小，這麽可愛，誰又舍得扔下他呢？
文文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關着的門，他現在完全不知道這扇門代表着什麽，但是他能聽得懂奶奶在說什麽。所以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帶着滿臉地淚，卻又異常認真地說：“好的。”
然後就在林玉翠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文文擡起頭來，張着個大眼睛，認真地望着她問：“奶奶，是不是我乖乖的睡了一覺起來，媽媽就出來了？”
“嗯。所以文文要乖乖的哦。”林玉翠說着，用手小心地給文文擦着臉上的淚。文文現在的眼睛跟鼻子都有些紅紅的，也不知道在他們來之前，哭了多久了。
“那奶奶，我現在睡了。”文文說着，緊緊地閉上雙眼，小心翼翼地問林玉翠說：“奶奶，你看我已經乖乖的睡了。等一下我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媽媽是不是就出來了？”
林玉翠看着文文那滿臉希冀的樣子，在心裏感嘆了一下這孩子的聽話，懂事。不過卻也認真地跟他解釋說：“文文你現在還在說話，都沒睡着，所以不算數的哦。奶奶剛剛說了，你要乖乖的吃飯睡覺，媽媽的才會出來的哦。你這樣說謊，媽媽才不會出來呢。”
“哦……”文文翹着個小嘴巴，悶悶不樂地說：“那奶奶我們趕快吃飯飯，睡覺覺吧？”
林玉翠也知道文文的意思，誇獎一下他說：“文文真乖，那文文想吃什麽？奶奶獎勵給你吃好不好？”
“嗯……”文文認真地想了想，說：“想吃青菜！”說完還加了一句說：“媽媽說，文文要多吃青菜才能長高高！”
“好。文文這麽乖。媽媽知道了，肯定會早點出來的。”林玉翠高興地抱着文文親了親，往後走到淩開誠旁邊問：“老頭子，寧丫頭怎麽了？”
“磕到後腦勺了，昏了過去，出了些血，還不知道情況會怎麽樣。”淩開誠說完後，又向起身準備回去的陳那感謝了一番，才從站了起來說：“這都快晚上了，要不你帶文文先去吃晚飯吧。我在這等着好了。”
“好吧。等下我回來換你。”
“不用了，你随便給我打包些吃的回來，就好了。”淩開誠看着急診室的門說。
“好。”
林玉翠也知道老伴雖然之前對于寧丫頭懷疑頗多，再加上一直以來的性格，也沒說有起什麽。但是，她卻可以感覺到現在老伴也是有些局促不安，想來，他心裏也是跟她一樣，把寧丫頭當成了另外一個閨女了。
醫院雖然人來人往，但是大家神情各異，方向與目的都不一樣，而且大家來來去去間，都不會去注意別人。總而言之就是沒人會關心誰。畢竟，來到醫院的人，沒有誰是不值得關心的。所以，淩開誠孤零零地在急診室門外，坐了很久，都只有他一個人。
這讓他想起了，之前女兒淩白筠的事。那時，他連坐在這裏的機會都沒。得到的只是去認屍的消息，當時他是覺得那麽的無助，那種無能為力讓他很是挫敗。現在，這樣的感覺又回來了，只不過，這次，他有了期望，畢竟事情發生的并不算嚴重。
“老頭子，醫生還沒出來嗎？”林玉翠在給文文喂飯的時候，就悄悄地想過了，會不會她一回來，就看到了手術成功，已經沒事的寧丫頭了呢？
“沒。”淩開誠搖了搖頭。
“哦。”林玉翠也知道她的想法實現的可能性比較少，不過仍然有些失望。默默地把打包回來的飯盒送到淩開誠的手上，說：“那你也先吃點東西墊墊吧。”
“嗯……”淩開誠把飯盒放在椅子上，自己卻站了起來，準備走走，正在這時，手術室門上那個紅燈變暗了，門打開了。他馬上走上前，看着走出來的醫生問：“醫生，她怎麽樣了？”
林玉翠也趕緊站了起來，沖到醫生的前面，等着他說話。
主治醫生對于這樣的情況早就看過不下幾百次了，已經不會有什麽想法了，他只是平靜的停了下來，看着病人的家屬直接說：“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行。但是我們剛剛幫她救治的過程中，懷疑她的腦內好像有腦瘤，但是這個并不确定，還需要再進一步的确認……”
“腦……腦瘤……”林玉翠雙眼無神地重複着，怎麽會這樣？
淩開誠倒是比她理智很多，沉着地問：“那腦瘤嚴重嗎？”
“這個還只是懷疑。還不确定。而且現在治療的方法很多。良性腫瘤的話，手術是有望治愈。”
淩開誠沉默了一二秒後，問：“那惡性的呢？”
“這……”醫生看了看站在自己前面的兩老一小，有些不确定地說：“或者讓病人丈夫來跟我們談？”
“她離婚了。家屬只有我們，你說吧。”淩開誠上前一步，看着醫生說。
“好吧。即便最差的惡性腫瘤，用手術、放化療等輔助治療也是可以延緩複發的。其實這個也還沒确定。你們了不用想太多。我跟你們說的意思是，想詢問一下你們家屬，是否需要給她安排做這方面的檢查？”
“那就馬上給她檢查吧。”林玉翠激動地看着醫生說。
“等下病人應該就醒了，而且她頭上的傷才剛剛弄好。要檢查的話，就得等兩三天，她情況稍微好些才行。所以這幾天，先讓她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吧。”醫生說完，這才走了。
“謝謝醫生。”淩開誠說完之後，看了看老伴說：“這事不要跟寧丫頭說起。”
“這我當然知道。”林玉翠說着點了點頭。也幸好文文大概是白天玩太多了，又哭了好一會，吃完飯後沒多久，就在林玉翠的懷裏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