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大叔的極限
珠子肯定不是玻璃的,是玻璃的就該碎了。
徐北在第一時間沖到電視櫃前檢查破壞程度,珠子穿透了正面的櫃門,再穿透了放在櫃子裏的一個老式錄像機,然後嵌在了櫃子靠牆的那面木板裏。
“江越我日你個天殺的……”徐北腦袋鑽進櫃子裏摳了半天也沒能把那珠子摳下來,他悲傷地把錄像機捧出來,“房東要找老子算帳的!”
坐在桌前的兩個人都沒有動,也沒人搭理他。
“怎麽樣?”江越沖郎九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還說沒意思不……”
“為什麽我沒聽見?”郎九覺得很吃驚,自打認識江越以來,他的腳步聲,他的所有動作發出的聲音郎九都能聽到,江越在他看來,就算說是個獵人,也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不是你沒聽見,”江越笑笑,“是你輕敵了,你跟本沒去聽對不對。”
“再來一次。”郎九來了精神,坐正了身體打算再試一次。
“喂!”徐北捧着錄像機蹲在一邊火了,“沒人聽到老子說話麽,你倆滾外邊玩去,一會這一屋子東西都得讓你們毀了!”
“出去讓人看見就完了……”江越迅速地跑到櫃子前,伸手摳了一下,珠子落到他掌心裏。
“就在家裏,”郎九突然說了一句,一臉嚴肅地向徐北保證,“不會再打到東西。”
徐北沒再堅持,這小子是犟勁上來了,大約覺得在江越面前丢面子了,他揮揮手,一指江越:“你看他笑的那樣,加油,收拾了這家夥!”
“來!”郎九扭頭敲敲桌子,挑釁似地看着江越。
這一次郎九很認真,閉着眼全力仔細聽着,珠子放在桌上,只要動了,就一定有聲音,江越手指碰到珠子的聲音,珠子從桌上劃過的聲音……
他聽到了聲音,但手沒有動,他直接睜開了眼。
他聽到的是珠子從櫃子上那個眼鑽進去再次嵌在了同一個位置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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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挑了挑眉,蹲到櫃子前,真沒想到江越還有這本事,還沒等他伸手去碰珠子,郎九已經跳了起來,跑到櫃子前看了一眼,有點惱火地往櫃子上拍了一巴掌。
櫃子“咔嚓”一聲,從珠子嵌着地方瞬間裂開了一條口子,珠子掉了下來。
“……你娘個嘴的敗家玩意兒!”徐北愣了一會跳起來對着郎九屁股就是一腳,“你他媽是野人嗎,你不會伸手摳一下……”
“再來,”郎九回手拉住徐北,把他按到沙發上,轉身對着江越,“再來一次。”
徐北看他勁頭有點無奈,靠在沙發上把腿一翹:“我說,應該給你找點武俠來看看,高手是他媽什麽樣的,聽不到聲音,你感覺不到麽,那破珠子劃過空氣時總會帶起點風啊什麽的吧……”
“大叔,你行啊,”江越接住郎九扔過來的珠子,“乖九,你聽到了沒?”
郎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
這天的課上完的時候,郎九已經能夠擋住江越往各個不同的方向彈出的珠子了,甚至有兩次在珠子剛離手的時候他就一巴掌拍了下去。
江越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一個勁往郎九肩膀上拍:“九哥哥你真牛逼,按這速度,用不了多久顧航就不敢小看你了……”
這話說出來之後,屋裏的人都沒了聲音,顧航這名字就像一道符咒,勒在每一個人的心裏,一提到他,所有的人都沒了心情。
“我先走了,我要回學校去睡一覺,”江越收拾東西,想了想又把珠子放到郎九面前,“沒事的時候玩玩吧,但是別弄丢了。”
“不就是個彈珠麽,弄丢就弄丢了,買一盒跳棋賠你,幾十顆呢,”徐北瞟了江越一眼,“對不對?”
“大叔……”江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能不逼我麽。”
“回學校睡覺去吧你,”徐北就知道這珠子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彈珠,但理論上江越也不能害郎九,他也懶得多問,“不會弄丢你的。”
江越一走,徐北就忙着檢查戰場,電視櫃是肯定沒戲了,他費了半天勁才把那條裂縫給拼緊了,如果不晃櫃子,勉強可以撐住,不過這個洞……
“拿幾塊口香糖給我。”徐北沖郎九打了個響指。
郎九馬上拿了口香糖遞過去,徐北剝了幾塊放在嘴裏嚼了,郎九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盯着他,他把口香糖吐出來:“看蛋,學着點!”
徐北把口香糖塞到破洞裏,兩邊按緊了,又拿了支記號筆在上面塗了一下,這就算齊活了。
“這樣可以?”郎九蹲到櫃門前研究。
“不可以也得可以,要不怎麽……”
徐北話還沒說完,郎九已經手指一戳,剛堵好的洞就又被戳開了,他回過頭:“一碰就掉了。”
“我!操!”徐北沖過去一腳踩在他背上,“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嗎!”
徐北很無奈地看着郎九拿了幾塊口香糖按他剛才的程序把那個洞補上塗好之後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好了,和原來一樣。”
“服了你了……”徐北嘆了口氣,他實在不能想像這樣的郎九居然要去面對連沈途都對付不了的強大敵人。
“我很厲害吧。”郎九往徐北身邊蹭了蹭,伸手摟着他的腰。
“你什麽就厲害了?”徐北掃了他一眼。
“就剛才啊,”徐北身上的氣息讓郎九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江越輸了。”
“……江越是個廢物獵人,他沒有可比性懂不,”徐北被他擠得不得偏着身子手撐在沙發上,“你冷麽,一個勁擠個屁啊!”
“親一下。”郎九笑着說了一句,尖牙露了出來,摟着他的肩湊過來在他嘴上碰了碰。
距離很近,郎九的唇碰到徐北的嘴時,頭天晚上那種迷醉的感覺猛地襲來,徐北覺得全身都有些發麻,胳膊一軟被郎九壓倒在沙發上。
郎九沒有停頓地吻過來,舌頭熟練地頂開他的牙齒探進嘴裏輕輕轉着圈,手也很不老實地掀開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撫摸着。
真操蛋!
一陣酥麻的感覺迅速掠過徐北的身體,他居然覺得這感覺非常不錯。
郎九能覺察到徐北并不抗拒他的動作,很順從地被他壓着,這種反應讓他呼吸有些急促,很快有了反應,他直接開始拉扯徐北的褲子。
“你不是吧,”徐北奮力地偏開頭,喘着氣壓低聲音,“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為什麽,”郎九已經把他的褲子褪到了大腿上,手在他腿上來回地摸着,“為什麽不行?”
“老子疼啊!”
“還沒進去就疼了?”
“你媽個逼的二貨,”徐北有點無奈,覺得自己簡直沒法和這只狼交流,而且郎九在自己腰上腿上游走的手讓他呼吸都些不穩了,“要不咱們換換,你在下面,老子現在幹你一次,晚上接着再幹你一次怎麽樣?”
“下次好不好,”郎九對于徐北的話并沒有完全理解,他在徐北的脖子上胡亂地親着,“現在我想幹你……”
“你大爺!”徐北眼淚都快下來了,“我……”
郎九直接吻住他的嘴,徐北的下半句話變成了嗯嗯被憋在了嗓子眼裏。
徐北今天在家穿的是件T恤,沒扣子可解,郎九把衣服推到了他的胸口上,又低頭在他身上輕輕吻着,時不時用舌尖舔一下。
徐北擡手擋着眼睛,咬着嘴唇,操,怎麽辦……
他知道自己肯定扛不住再來一次,但現在身體傳遞過來的快感卻又讓他無力去推開郎九,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摩擦輕蹭。
直到郎九把他腿分開壓了過來的時候,徐北才猛地驚醒過來,他用手頂着郎九的腿,不讓他再往前:“商量個事……”
“嗯?”郎九在他耳邊輕輕應了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讓他的心一陣狂跳。
“真的疼,”徐北按着郎九的腿,“是真疼,這事不能這麽連着辦,你懂吧,操,昨天都沒潤滑,你想想能不疼麽……”
“潤滑?”郎九有點茫然,徐北不是說套套是避孕,防病,潤滑嗎,怎麽又沒潤滑了?
“算了算了,跟你說這個真費勁,”徐北皺皺眉,在郎九臉上拍了拍,“我幫你弄弄得了,這會就別進行那麽大的工程了行不?”
郎九盯着徐北的臉研究了一會,發現他可能是真的疼,于是打消了再進行一次昨晚那種活動的念頭,他撐起身體,想了想,腿一擡,跨到了徐北胸口上,捏着他的下巴:“行。”
徐北看着在自己眼前跳動的郎小兄弟,頭發都炸了起來,他以自己都沒想到的速度一下坐了起來,一聲暴喝:“郎九你NND不要得寸進尺啊!”
“怎麽了……”郎九被罵得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徐北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反應,他幫徐北這麽做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不應該的,還挺興奮。
“你……”徐北看着郎九的樣子有些糾結,郎九這方面的知識來源靠的就是小黃片和本能,他估計不知道自己發火是為什麽,只得壓了火氣,“老子是說用手,不是嘴。”
郎九一聽,馬上擠到徐北身邊躺下,在他唇邊吻了一下,摟着他笑得很歡:“好。”
徐北握上去的時候,郎九的呼吸一下變得很粗重,摟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緊了。徐北閉上眼,手上輕輕地動着,郎九貼着的他的脖子,熱氣一陣陣撲過來,弄得他有點心跳紊亂。
弄了一會他自己就受不了了,一把拉過郎九的手:“你別閑着。”
“嗯。”郎九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手很聽話地往下去了。
沈途這幾天一直靜靜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眼睛都很少睜開。除去江越過來檢查他傷勢的時候他會說一兩句話,問問郎九的情況,別的時間他就像是要永遠睡過去了一樣,以致于江越每次一進屋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摸摸脈。
其實他離死掉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他只是為了節省體力,他吃不下東西,喝水都困難,只能靠這樣假死一般的方式來恢複。
他的腦子一直沒停止過思考,林睿背地裏和老大到底有什麽樣的接觸,還有一個戒指在哪裏,顧航這些天都沒有動靜,是不是在醞釀什麽……
沈途突然睜開了眼睛,樓下傳來車的聲音,這聲音他聽過,是班大同的那輛悍馬。
他皺了皺眉,班大同知道他在這裏不奇怪,林睿會告訴他,他只是不知道班大同為什麽會一個人來找他。
班大同的馬靴踩在樓梯上,聲音很沉,這種完全沒有遮掩的腳步就像是在提前通知沈途他來了。
如果說江越是林睿的秘密武器……雖然沈途想不通,但他還是能接受,因為他跟江越認識的時間不短,在他看來,江越缺乏一個獵人應該有的很多特質,基本素質卻還是有的。
至于班大同,這完全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門沒有鎖,鎖對于沈途來說,完全沒有意義。所以班大同直接一推門就進來了,沈途偏了偏頭,看着拎着一個箱子站在他床邊的班大同。
“什麽事?”沈途認識這個箱子,這箱子是林睿的,這不是個普通的箱子,它能隔斷箱子內外的氣味,在需要運送重要的東西又不能讓狼人追蹤到的時候用管用。
現在這個箱子被拎在班大同手上,沈途的心裏沉了沉。
班大同沒說話,把箱子放到床上,慢慢地打開了。
這一瞬間沈途聞到的氣味讓他心髒像是被刀捅了一下似的猛地一陣劇痛。
血的味道。
是林睿的血。
箱子裏放着的是一件沾滿了血的衣服,沈途慢慢坐了起來,拿起那件衣服看了一眼,後背上觸目驚心的一個大洞讓他眼前有些發黑。
“他去找老大了?”沈途的手抓着衣服有些顫抖。
“嗯。”班大同在椅子上坐下,點了根煙。
“為什麽不攔着他,他去了根本沒有意義,就是送死!”
“我為什麽要攔他,”班大同吐了口煙出來,眯縫了一下眼,“你他媽跟他不是一天兩天,你覺得能不能攔得住吧……他就算是去送死,我他媽也只能看着。”
“知道是誰幹的嗎。”沈途沉默了一會,躺回枕頭上。
“你心裏有數,能這樣接近他只出手一次就這效果的你覺得還能是誰,”班大同站了起來,在地板上把只抽了兩口煙踩滅了,“我走了,以後你們的事不要再他媽扯上我。”
“林睿人呢。”
“這我真不知道。”
班大同走了之後,沈途很長時間都沒有動,只有抓着林睿衣服的手在輕輕顫抖,他的心裏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眼前一片血紅。
顧航,你是在挑戰誰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