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誓永遠不分開

淩子寒在這裏的日子過得很惬意。

他是族長公子，又具有純正的傳承血脈，其他族人隐約知道，他大概是他們重返本源古陸的希望，因此對他都非常友好，若不是淩九霄嚴令不要打擾他修煉，那此族人中的青少年一定會常常來找他玩，以便與他搞好關系，甚至成為朋友。

他的修煉進度是嚴格保密的，只有族長、大長老和二長老知道。淩九霄固然驚異于兒子的天賦、悟性與修煉速度，淩志桓和淩志誠這兩個活了上千歲的強者更加震驚。

淩志誠激動得渾身微顫，“這是我們淩氏千年不遇的天才。”

淩志桓也連連點頭，“而且他似乎天生就适合修煉淩氏的頂級功法。”

“那是當然，他有最純正的傳承血脈嘛。”淩志誠撚須微笑，“還有，他的其中一個武魂也與我們的一位先祖類似，那肯定最适合修煉淩氏的功法。”

“這些倒還不是最主要的。”淩九霄很是感嘆，“這孩子從第一次殺魔獸開始，就冷靜鎮定，反應靈敏，判斷準确，有着超強的戰鬥天賦，而且是偏向刺客類型的戰鬥天賦，閃避迅速，出招刁鑽，擅長偷襲，一擊致命。若是以後修煉了我們淩氏的身法和戰技，越級殺敵完全不是問題。”

淩志桓和淩志誠都雙眼放光，連連點頭，“這是我們淩氏的希望啊。”

他們撤到這裏也有一百多年了，族在不是沒出過優秀的年輕人，但是像淩子寒這樣天才到妖孽級別的小孩子卻還沒見過，這時都絞盡腦汁地琢磨，要以什麽樣的方式來教導他最合适。

淩志誠鄭重地道：“這孩子的發展潛力大，我們不要把他限制死了。九霄讓他練習基礎武技，把根基紮牢實，這個是對的，至于以後的修煉方法和發展方向，還是由他自行摸索，自己決定，我們就是在旁邊看着，必要時指點一下，幫着扶一把，往前送一程，也就足夠了。淩氏的頂級功法自然是要讓他修煉的，這是我們的根本，另外，那個《萬邪不滅功》也可以讓他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修煉。”

“對。”淩志桓同意，“這孩子将來起碼能踏入聖階，若是繼續保持這樣的天賦，成神都不是不可能的。咱們若是現在就為他計劃好了以後的道路，反而局限了他的發展，他可能就走不到那樣的高度。”

淩九霄略一思索，便點了頭，“好，那我這兩年主要就是為小寒打基礎，一是煉體，二是基礎戰技，至于武魂方面的修煉，只能靠他自己摸索。雖然他有一個武魂與先祖的類似，但那位先祖不是雙武魂，在修煉方式上肯定有很大不同，所以不說反而好。小寒在修煉的過程中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來問我們，這樣是最好的。”

淩志誠神色肅然地看着他，“再過三年，禁地中心區域又将開啓，到時候魔崽子們肯定大舉來襲，你和大長老都要加緊修煉，小寒就交給我吧。”

淩九霄卻微微搖頭，“到了尊級，若是沒有靈丹或者天材地寶輔助，三年時間根本做不了什麽，我一閉關就得十年八年。再說，小寒出生的時候我沒在他身邊，他病得厲害的時候我也沒有為他做過什麽，現在就讓我盡一盡做父親的責任吧。”

淩志桓和淩志誠理解他的心情，都長嘆一聲，不再勸阻。

淩九霄找到淩子寒，打算用貢獻點再去換二階魔獸的血給他煉體，卻被兒子攔住了。淩子寒握住他的手，很認真地說：“爹，我這些日子來摸索了一下，我的兩個武魂是相輔相成的，只要有異種真元，無論是煞氣、戾氣還是毒瘴，都能淬煉出純淨真元，供我修煉。這些異種真元是我的武魂需要的，外面有很多，根本就不需要花費那麽多寶貴的貢獻點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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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貢獻點都是淩九霄出生入死流血流汗做任務拼來的，如果用來換要緊的東西，當然值得，可是換這些低階獸血，實在不劃算。

他雖然沒有詢問父親和母親的糾葛，但從祖父和外公等人的談話中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年淩九霄是有元配正室的，其妻淩九鴛也是淩志桓的女兒，與現在的淩九霄之妻淩九芝是親姐妹。淩九鴛是戰王，出外做任務時遇上了黑暗神殿的尊級神使，那人見她生得美貌，又是人族，頓時色心大起，想要擄了她去做性奴。淩九鴛奮力反抗，但是境界相差太遠，根本一觸即潰。那神使存心勸弄她，才沒下殺手。淩九鴛性情剛烈，不肯屈膝受辱，既然自知絕無生理，便毅然決然地自爆武魂，将自己炸得粉碎，就此香消玉殒。

淩九鴛留在族中的命牌破碎，淩九霄通過妻子殘存的最後一絲靈魂之火得悉了其妻死前的最後一幕場景，看到了那個魔使的醜惡嘴臉。他悲憤交加，立刻出了禁地去報仇。經過一年時間的追蹤、潛伏，終于成功擊殺了那個尊級魔使，卻也被魔使最後施放的同歸于盡禁術重創，不但受傷，還中了春毒。

澥茵當時暫居在離他們戰鬥現場不遠的小鎮上，主要是為了在那邊的山裏采集澥毉需要的一些草藥，路過那裏時救走了奄奄一息的淩九霄，用巫醫之術延緩了他的傷勢，使他能夠勉強調動武魂和真元，慢慢修複自身。可是他中的春毒卻發作起來，讓他在失去理智之時與澥茵有了關系。澥茵是木系武魂，有增強生命、中和毒素的效果，對他大有好處。淩九霄雖然覺得這樣不妥，可是他必須盡快恢複功力，不然要是再遇到魔殿強者，就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在鎮上住了一個月，淩九霄中的毒徹底解了，傷勢卻恢複得很慢。他不敢再耽誤下去，便想帶着澥茵離開。這時，他聽到消息，附近已經有魔殿武者出現，似乎在查找什麽人。他不敢帶着這個不谙武技的普通女子離開，若是途中與敵人激戰，光是戰鬥餘波就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思來想去，他只得留下一塊玉佩，告訴了自己所住方位，讓澥茵等他，最多一年半載，必來接她，然後便匆匆離去。

他擔心澥茵安全，故意在外面現出形跡，把魔殿的人引開，一路激戰，好不容易才殺出一條血路，回到家族，養了整整一年的傷，這才痊愈。他回到原來那個小鎮去找澥茵，卻發現那裏已被夷為平地。他知道魔殿的人都心毒手狠，既然将這裏徹底摧毀，自然裏面的人也被趕盡殺絕了。他很難過，冒着危險四處打聽，卻一直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表明澥茵還活着。他以為澥茵已經被殺害，無奈之下只能回到遺落之地。

說起來好像很曲折，可是在黑暗大陸，這樣的事情很常見，也由此可見，即使是尊級強者，出外做任務也仍然很危險。淩子寒因此不願意父親再随便亂花貢獻值，他知道父親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以補償這幾年對他的虧欠，可他真心不覺得誰欠了誰。淩九霄又不是存心始亂終棄，都是迫不得已，陰差陽錯。離亂人不如太平犬，自古如此，根本就不能怪他。

淩九霄感覺着兒子軟軟的小手，心裏又是歡喜又是難受。這麽好的孩子，卻生在這樣的地方，連最基本的修煉資源都要計算着用，若是在本源古陸，淩氏還是超級世家，像他這樣的絕世天才就是全族的寶貝，各種資源堆山填海，随便他怎麽用。想着，他的手微微一緊，對當年那些圍殺他們淩氏主宗和各支脈的仇人更加恨之入骨。

淩子寒仰頭看着他，微笑着說：“我只要有煞氣就行，不用再去買別的。總共就這麽多貢獻點，別都用在我身上，其他孩子也要修煉，總得給他們一些，不能太耽誤他們的進境。”

看着小小的孩子說着老氣橫秋的話，淩九霄忍不住笑了，決定接受兒子的好意，“好，那我帶你去紅月湖，那兒應該比較适合你的武魂。”

淩子寒不知道紅月湖是什麽地方，但是父親說的總是不會錯，于是點了點頭，“好。”

“那你今天就不要修煉得太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淩九霄笑道，“我去作些準備，明天就走。”

淩子寒答應一聲，便去找衛天宇，“我爹說明天帶我去紅月湖。”

衛天宇從煉器房出來，與他回到屋裏坐下，沉吟着道：“紅月湖那地方我聽說過，跟風雷谷一樣，都是禁地裏的小空間。那兒有個火湖，就像是地底熔岩冒上來，積聚而成。整個紅月湖周圍都充斥着高溫和各種有害氣體，說起來倒是比較适合你的兩個武魂。”

“那好啊，我就喜歡這樣的地方。”淩子寒躍躍欲試，“在那裏修煉不需要花貢獻點吧？”

“不需要，但是要冒生命危險，因為那裏是居住區之外，在禁地中間。任何人都可以去，生死由命。你爹跟着一塊去的話，倒是不必擔心。”衛天宇想了想便堅決地說，“我陪你一起去。”

淩子寒搖了搖頭，“沒必要，你有這麽多事要做。”

“什麽事都沒有你重要。”衛天宇握住他的手，“子寒，從我在這裏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在心裏發過誓，永遠也不會再和你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