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親我。
浴室裏,戚晨站在淋浴頭下,腦中不斷地盤旋着這句話,耳頰兩邊的溫度也一直降不下去。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心底一陣窒息。
謝斂究竟是怎麽頂着那張冷淡的臉說出這種話的。
他真的直???
想起自己剛才借口洗澡沖進浴室堪稱落荒而逃的舉止,戚晨就忍不住想捂臉,但若是讓他真的跟謝斂就“直不直”的這個問題争論,他又完全沒有底氣。
浴室的門被從外敲響,戚晨把水流調小了一些,聽到謝斂的聲音隔着一道門響起,“衣服放在外面的凳子上了,你等下記得拿。”
“好。”
戚晨應聲,又多磨蹭了一會兒,覺得謝斂應該差不多已經走了,才關了水出去,把門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如他所想,謝斂确實不在卧室裏。戚晨略松了口氣,迅速把凳子上的衣服抓了進來。
襯衫牛仔褲,都是簡單的款式,不難看出謝斂一貫的風格。戚晨快速把衣服套上,卻在褲子上犯了難。
在學校都是校服看不出來,真換了衣服才直觀地感受到體型上的差距。袖子長了可以挽一道,褲子卻不行,松着直往下掉。
戚晨摸了摸自己沒什麽肌肉的小腹,驀然生出些危機感。拎着褲腰糾結了一會兒,磨蹭着出了浴室。
卧室裏沒有人,戚晨開門探出半個身子,謝斂恰巧從客廳往這邊走,見狀挑了挑眉,“怎麽了?”
聽到前廳有人走動的動靜,戚晨略不自在地壓低聲音,“……有腰帶嗎?”
“有。”謝斂語氣微頓,擡手敲了敲他頂着的門沿,“但是你得先讓我進去。”
戚晨連忙後退一步讓人進來,謝斂拉開衣櫃旁邊的抽屜,從裏抽出條腰帶遞給他。将腰帶往裏扣了兩格,總算不再往下掉了。
謝斂的目光在他腰間短暫停留片刻,很快若無其事收走,朝另一側的飯廳走去,“吃飯吧。”
擔心謝斂會再一次語出驚人,戚晨全程神經都繃得很緊,好在謝斂似乎沒有舊事重提的打算,聊的話題都比較尋常。
吃完飯,戚晨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對了,我爸去M國接裴阿姨,應該最近就能回來,你們之前不是約了要一起吃飯嗎?”
謝斂收拾着碗筷,随口“嗯”了一聲,“你昨天跟我說過了。”
昨天?
戚晨眨了眨眼,猛然想起自己醉酒的事情,立刻止住話題。小心瞄了兩眼謝斂的神情,看他沒有繼續話題的意思,提起的心才慢慢落了回去。
好險。
心情大起大落,戚晨自認不能再待下去,正想告辭,謝斂忽然問他,“假期有什麽安排?”
問題是跟昨天一樣的問題,心境卻截然不同。
戚晨恍了會兒神,不自覺地捏了下耳垂,“在家待着吧……”
謝斂看了他一會兒,“想不想去滑雪?”
“滑雪?”戚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時間的滑雪場應該已經沒票了吧。”
“不是室內滑雪場,在外省。”謝斂道:“朋友開的,暫時還不對外開放,去嗎?”
過了一晚,戚晨心底那股不想回家的賭氣意味已經散了大半,想到回家也是一個人待着,對謝斂的提議不禁有些意動,但想到這一去又是跟謝斂兩個人單獨相處,他又有點說不出緣由的慫。
“……還是不去了吧。”
戚晨掙紮一會兒,最終還是拒絕了,把裝好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袋子提起,“那我就先回去,你的衣服我洗好後開學給你。”
謝斂道:“我下去送你……”
“不用。”戚晨打斷他,“我認得路,你在家待着吧。”
說罷,怕謝斂又提起什麽難回答的問題,戚晨迅速出門溜了。
回到家,跟胡姨簡單解釋了一下夜不歸宿的原因,戚晨回到房間,把小陽臺上的雜物又收拾了一遍。
接下來的幾天假期,戚晨都沒再出門,只在朋友圈裏偶爾活動一下。周揚就那天的事情來跟他道了次歉,也約過他出門,被戚晨尋其他借口拒絕了。
今年國慶和中秋連在一起,七日長假比往年多上一天,九號才算結束。戚父和裴母趕在最後一天将M國的事情處理完畢,帶着裴若延一道飛回來。
戚晨和司機一起去接機,因為車型的關系,回程路上,他和裴若延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
幾天下來,戚晨已經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對裴若延已經能夠做到和以前一樣。後者卻似乎還沒有完全從中走出來,比以往要更加沉默。
連戚父也注意到這份沉默,詢問道:“小裴是身體不舒服嗎?”
裴若延把帽檐向下壓了幾分,低聲道:“時差沒倒過來。”
“那回去後好好休息。”戚父道:“作業什麽的先別弄了,明天讓晨晨去學校的時候順便幫你請個假。”
裴若延沒說話,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提前和胡姨溝通過時間,幾人到家的時候,飯也幾乎同時做好。
桌上四個人中三個人都需要倒時差,沒吃太久就散了。戚晨吃撐了些,夜裏下樓到廚房倒水,意外聽到一樓的客廳有人說話。
是裴若延在問,“媽,你真的要跟戚叔叔結婚嗎?”
戚晨略有些尴尬地停在樓梯上,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了,只能盡可能地降低動靜往回走,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一點內容。
裴母“嗯”了一聲,聲音在夜色的襯托下更顯柔和,“若延,你不喜歡戚叔叔嗎?”
“我不是不喜歡戚叔叔。”裴若延道:“我只是……”
裴母問,“是什麽?”
彼時戚晨已經回到二樓,因為距離拉遠,裴若延的回答已經不太能聽得清楚。戚晨又往上走幾步,剛到二樓和三樓間的拐角,卻忽然聽到一樓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像是什麽重物墜地。
緊接着是裴若延驚慌失措的呼喊,“媽……”
意識到出事,戚晨顧不得許多,慌忙下樓。跟他一樣被驚動的還有住在一樓的胡姨,兩人幾乎前後腳到達客廳。
只見裴母暈倒在裴若延懷中,保溫杯滾落在地,杯中的茶水盡數灑在地上,洇濕了大片痕跡。
裴若延手足無措地抱着裴母,想把她叫醒,又不知該怎麽去做。
胡姨到底經驗多些,“晨晨,你去叫你爸下來,我去給小方打電話。”
司機小方并沒有跟他們一樣住在主樓,而是跟他的家人在另一側的小院。
戚晨應聲,上樓去找戚父,後者也聽到動靜醒來,聽到是裴母出事,連忙披上衣服下樓。
一番折騰後,幾人到達醫院,裴母被送進急診,又過了大半個小時,終于被從裏面推出來。
“刺激太大才會突然暈倒,不是什麽大事。”醫生道:“只是病人的身體素質有點虛弱,建議最好還是住院觀察幾天,期間盡可能不要刺激她。”
聽到這裏,戚晨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裴若延,琢磨着裴若延是說了什麽才會刺激得裴母突然暈倒。
總不可能是直接跟裴母出櫃吧?
肩膀忽然一沉,戚晨被吓了一跳。險些蹦起來,好在及時穩住,“爸?”
戚父道:“這裏爸爸陪着就好,你跟小裴先跟小方回去。”
看清戚父神色間隐有疲憊,戚晨道:“不然我在這守着吧,你們不是還要倒時差?”
“沒事,聽話。”戚父道:“你明天還要上學。”
戚晨沒再堅持,倒是旁邊沉默了一路的裴若延突然道:“我明天白天過來替您。”
戚父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沒拒絕,“好。”
正巧這時司機小方辦完手續回來,聽到戚父的安排後,把手中的材料交過去,便帶着他們兩個小的下樓。
夜裏風大,小方沒讓他們跟着,自己去停車場開車,讓兩人在大廳等着。
淩晨一兩點的醫院大廳空空蕩蕩,偶爾才有幾人匆忙走過。戚晨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挑起話題道:“我聽到你在跟裴阿姨說話了。”
出乎意料的,裴若延道:“我知道。”
戚晨:“你知道?”
裴若延很輕地擡了下眼,“你下來的速度比在一樓的胡姨還快,不像是剛從房間裏出來的。”
戚晨:“……我只是下樓接水,不是故意偷聽的。而且我只聽到裴阿姨問你為什麽那句,後面就回去了,是發現出事才又下來的。”
裴若延垂眸,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戚晨耐不住性子問,“所以你說什麽了?”
裴若延沉默許久,就當戚晨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輕聲開口,“我只是把謝斂轉學過來,還有我之前約過謝斂和她見面的事情告訴她了。”
戚晨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後續,“只是這樣?”
“嗯。”裴若延眸光晦暗不明,“只是這樣。”
那是為什麽?
只是聽到謝斂的名字,知道對方會和自己見面,就能被刺激到暈倒?
戚晨想不通,換了個方向詢問,“你為什麽想讓裴阿姨和謝斂見面?”
裴若延抿了抿唇,“我出國的時候年紀還小,不太懂離婚的意思。問了她很多次為什麽爸爸不在,為什麽弟弟不在,她不回答。”
“後來我就開始自己試着聯系國內,結果被她發現了。”
裴若延語氣微頓,“她撕了我偷偷攢下來的電話費和試圖跟國內聯系的通訊號碼,哭得很厲害,我吓壞了,保證發誓再也不跟國內聯系,她才漸漸恢複原狀。”
戚晨記起去B市時裴若延抓瞎的場面,若有所思,“所以你沒有和謝斂聯系的電話?”
再提起B市,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一會兒。戚晨自覺失言,扯了個輕松的話題,“你那時候不是已經七歲了嗎?記不住家裏的號碼麽?”
“我出國前生過一次病。”裴若延垂眸道:“七歲前的事情都不太記得了。”
七歲?
戚晨心下一動,“那你記得你父親的事情嗎?”
裴若延眉心肉眼可見地蹙起,半晌後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卻依然很難看,“我不記得他了,但我潛意識裏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戚晨問,“那你知道你父親車禍昏迷後成植物人的事情嗎?”
“在國外的時候不知道。”裴若延道:“回國後從別人那裏知道的。”
戚晨有點明白了,“所以你想讓謝斂和裴阿姨見面,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心結,想幫他們解開?”
裴若延抿緊唇,半晌後輕輕點了點頭。
一時無人說話,直到戚晨的手機響起,是司機小方打來的,告訴他們車子停在大樓門口,他們可以出去了。
戚晨應聲後挂了電話,看向身前的人,問出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裴若延,你知道你父親出車禍的時間,是在和裴阿姨離婚前還是離婚後嗎?”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不知過了多久,裴若延的聲音才終于響起,卻比以往無數次都更低。
“離婚前。”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昨天沒更,我盡量抽空補上。
推一下基友的文,古穿今娛樂圈《壁咚影帝後,我紅了》慘死後,柯以的十年宿敵突然瘋了,他不管不顧潛入皇宮,活剮了害他的權閹三千三百三十刀,又捅了懦弱無能的昏君七十八個血窟窿,最後與上萬禦林軍力戰而亡。
再睜眼,柯以成了某十八線小明星,而窗外巨幅海報上穿西裝戴名表的,不就是與他敵對十年卻又豁出性命替他報仇的男人——楚烨。
楚影帝出道即頂流,大大小小的獎杯拿到手軟,從來不拍電視劇,不上綜藝,不做二流代言,更不與十八線小明星做朋友。
直到某天,他跟某十八線的照片挂上熱搜。
柯以:我叫柯以,還記得嗎?
楚烨:這麽多年沒被人壁咚過,我記住你了。
柯以:你胸口的疤呢?
楚烨:敢質問我,有趣。
#壁咚影帝後,我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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