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張碧離開熱烈玫瑰的營地後,楚天很快出現在她的身邊,并且遞給了她一件寬大的鬥篷。張碧接過之後乖巧的将自己全部遮擋在這件灰撲撲的鬥篷底下。
“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嗎?”少年問道。
張碧點了點頭,她轉頭看了一眼某個方向,随後笑了聲。
“不過招惹上了點小麻煩就是了。”
楚天順着她的視線稍微的眯了一眼,嘴角也挂起笑容。少年的聲音飄蕩在張碧的耳中,他說:“那不是麻煩。”
張碧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但是自己小雷達上的那個紅點瞬間就變成了死亡的灰色。
少年高大的身影緊緊地護在她的背後,看起來像是什麽事都沒有做過一樣。
但是張碧知道楚天一定做了什麽……
她的隊友狀态欄裏,楚天的藍條動了一下,但很快就複原了。
順利的給熱烈玫瑰商隊提了個醒,張碧也稍微的放心了一些。她的生物鐘催着她該入睡了,但是她內心卻清楚今天晚上恐怕不是什麽能讓人安心入睡的夜。
楚天見她許久都沒有取出煉金帳篷就有些疑惑的問她怎麽不休息。
張碧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一下,少年卻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他說:“沒事,你睡吧。我守着你不會出事的。”
大概是自穿越以來,楚天給了張碧太多的安全感。在少年近似乎蠱惑的催促下,本來就身心疲憊的張碧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溫暖的被窩的誘惑,最終折中一下,将被窩放在了車廂裏頭。
她睡前囑咐道:“給你的急救包一定要帶好,一旦出事就喊醒我,咱兩立刻跑路!”
楚天點點頭,他像個騎士一樣親了一下張碧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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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碧心裏的彈幕瘋狂的跳動起來,啊啊啊啊這個小哥哥好會撩!
“祝你有個美夢。”他松軟的卷發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等确認張碧睡着之後,少年一言不發的将車內的壁燈熄滅。接着他走到煉金馬的身邊,不知道在馬的操作機關那裏鼓搗了什麽,那匹煉金馬從背脊上飛出了不少小零件。這些細小的金屬部件按照一種固定的軌跡圍繞着車廂飛翔着,散發着的能源将所有的聲響阻隔在了車廂以外。
而楚天自己,則如同以往拾荒前自己整理裝備時一樣,不緊不慢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物品認真的确認了好幾遍。
特別是張碧給他準備名為‘急救包’的包裹,他知道裏面塞滿了少女那蘊含着純粹的生命力,哪怕是對着已經異能免疫的自己也具有強大的治愈力的物品。
她似乎很是擔心自己和她分開後淪落成沒吃沒喝的小可憐,每個急救包裏都塞進去了食物和水。
少年輕笑一聲,俊朗的眉目看起來有幾分柔和。一邊一個一直盯着他俊臉瞧的少女悄咪咪的臉紅了,她似乎鼓起了勇氣,懷揣着熱烈的心上前與少年搭讪。
“你好。”女孩似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憋紅了臉,帶着一絲生澀的邀請道:“我是樂芸,我想邀請你共度一個美……”說到這裏,女孩已經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個原先神色柔和的少年此刻面無表情,他看也沒看自己,淺金色的眼瞳盯着遙遠的某處,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與世隔絕的疏離感。
感受到了少年的拒絕,女孩有些不死心。她走上前伸手試圖抓住少年的手臂,像是自己的姐妹們對那些男人做過的那樣,讓他感受自己胸口的柔軟。
少年沒有避開,只是在女孩靠近的時候,緩慢的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劍。
凜冽的寒光從劍刃上照出,樂芸旖旎的心思全部消失的一幹二淨。她尴尬的丢下了一句抱歉,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帳篷。
誰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愛小姑娘拔劍呀!瑪德神經病,給你睡都不睡的白癡。
楚天拔出劍後,深深的做了一個呼吸。就這樣站在那裏,安靜的等待着。
商人們十分清楚在這一路上每一個修整的時間都很寶貴,所以很快營地裏就安靜下來。
夜晚的溫度比白天的時候會下降一些,金屬的劍柄帶來了冰涼的觸感。少年耳朵微微一動,接着神色倦怠的看了眼面前手持武器靠近的高大男人們。
這是游商裏隊伍比較大的那些商人的手下,他們手持武器,以看待貨物的眼神看向楚天身邊的馬車。
他們沒把提劍站在馬車邊上的少年當回事,可能第一眼會被他的高大吓一跳,但是看清他的長相的時候,所有成年男性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這只是一只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而已,看起來就像是能輕而易舉被砍成兩節的樣子。他們這樣想。
遠處的熱烈玫瑰商會營地裏忽然想起了一聲尖銳的哨聲,那是商隊們用來對敵時發出預警的聲音。當然,楚天也聽說很多盜匪組織也以此聲為信號代表着全面進攻的意思。
與此同時,在那邊的營地裏,一團團各色的光芒瘋狂的綻放着。那是法系異能者開始戰鬥了的标記,代表着他們異能屬性顏色的光芒此起彼落,襲擊者人數不少,但是熱烈玫瑰那邊卻并沒有陷入混亂。
随着那聲哨起,楚天面前的男人們也像是接收到了信號一般獰笑着朝楚天和他身邊的馬車撲來。
今天張碧從馬車裏下來的樣子被專門盯梢的人看到了,原本就将這些散客視為戰利品的商人們更是狂熱起來。
這是一個頂級的貨色,絕對可以賣出一大筆價格。
濃煙與血腥伴随着凄慘嚎叫飄蕩在這個戰場之上,然而馬車之中的張碧卻睡得非常的安詳,她的嘴角甚至還留下了一滴口水彰顯着她此刻作着多美麗的夢境。
馬車內一片安寧,馬車外少年渾身是血。他拔出刺進男人脖子的劍尖,一股鮮血噴出,他側頭躲過了大部分,但還是有一些沾到了他的臉上。少年原本帥氣的臉龐沐浴在鮮紅之中,竟然帶着一絲詭異的妖冶感。
那已經是這邊地方最後的一個還能動彈的敵人了。楚天淺金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瞄了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着的商人們,旁若無人的走了過去,輕聲問道:“請問,可以給我準備點洗漱用水嗎?”
張碧喜歡幹淨,他也不喜歡髒污。
被他庇護了的商人們咽了口口水,将恐懼和崇拜壓下,趕緊命令下人們準備好這位強大的戰士所需的用品。
楚天正準備好好地把自己清理一下,就看到有個穿着熱烈玫瑰制服的人帶着一連串舉着火把和武器的人朝這邊跑來。他一看竟然還是個熟人,那是今天在熱烈玫瑰的營地裏接待他們的那個管事。
管事看起來氣喘籲籲的,他一看到楚天後眼睛一亮,隔老遠就喊道:“這位,這位強大的護衛大人。救命啊!”
他的呼救有了效果,楚天瘦長的身影如同一道風一般出現在了追殺他的人群裏,僅僅幾個呼吸間,少年的劍下就沒了活口。
管事欣喜的大聲上喘着氣,神色是說不出的感激。
“你們那邊怎麽這麽慢?”少年帶血的眉眼透出一股不滿。
管事撫平了自己的呼吸,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這不是我家副會長帶着一些人去繞後抄對方老巢了嘛。”
楚天小小的腦袋裏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你們……面對盜匪襲擊不僅不權利抵抗,還分出一些人去抄對方老家了?”他一直以為只有拾荒者會這麽幹,畢竟拾荒者的人生信條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撿漏的機會,哪怕危機重重。
管事也覺得有點羞恥,他家副會長也是在得知了對方傾巢而出後才拍板坐下了這個決定。要知道血鴉聯盟可是這個位面裏惡名昭彰的勢力,他們包攬了所有不需要成本的賺錢活計。搶劫和販賣人口,以及幫助某些人做一些不适合曝光的事情。誰都知道它們卑鄙無恥,但更多有權有勢的人樂意供養者這群可恥的匪徒們,只為了在某一天,可能需要用一用對方。
“烏娜小姐說了,如果真有危險,大人和小姐不會坐視不理的。”管事說這話的時候止不住的心虛不已,他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家的副會長可以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對方可是尊貴無比的存在呀。
然而楚天只是皺了皺眉頭。他在想自己不再張碧身邊的這段時間,她是不是和那個烏娜會長達成了什麽協議,所以對方才這麽有恃無恐。
但是轉念一下,按照張碧那個敵人來了咱們就跑的态度,怎麽着也不可能會丢下什麽了不得的承諾。張碧她就不是一個會對自己之外的人有責任心的人,楚天有些小得意的想。
但随即又想起了少女在熱烈玫瑰時的行為舉止,原本帶着一絲甜蜜的心髒又被寒冷的冰包裹起來。
她絕不像自己這般,生長在粗俗無禮的貧民窟裏。在熱烈玫瑰營地裏,張碧的一言一行,她那随意拿出來的兩條項鏈,都是他死活勾不到的階位才能擁有的東西。
少女像是夢一樣,輕飄飄的來到他的身邊。而後的每一個天,他都在發覺一點真實地她的同時,也對兩人之間的巨大的隔閡産生了絕望。
“我要護着這裏,你們有事再來吧。”少年瞬間蔫了下去。
管事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但是對方明顯是不會離開自己保護的小姐的樣子,而且他也沒有認為自己這些人的賤命比得上那位尊貴的小姐。
管事想了想,決定自己再回去看能不能拉一波仇恨。
既然對方不願意主動,那他把那群盜匪引來也是一樣的。
如果張碧醒着的話,見到此幕一定會感慨:多好的一個MT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