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馬甲掉了

回到房間, 看着江覓的穿着打扮,戚嶼澤有些為難。

穿着這一身衣服入睡,怕是會不舒服, 但平日裏戚嶼澤喜靜, 又怕有人起不好的心思,所以別墅裏除了劉叔外沒有其他傭人。

江覓搬過來以後,戚嶼澤曾征詢過江覓的意見,但江覓并不需要人伺候, 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江覓睡得熟, 舍不得叫醒,可若自己上手換, 又怕唐突了她。

戚嶼澤臉上一臉掙紮,就像在做公司的什麽重大決策似的,最後只能先關掉房間裏的燈, 在黑暗中給江覓換上了睡衣。

細膩的皮膚觸感像上好的羊脂玉, 戚嶼澤屏息凝神,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結束時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連掌心都有些粘膩。

偏偏他知道自己甘願受這樣的折磨,畢竟這是那五年裏他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最後落下一吻,“晚安,覓覓。”

回國以後, 江覓收了玩樂的心思, 又将重心重新放在了工作和學習上。

今天是個陰雨天,頭頂的烏雲像化不開的墨, 這樣的天氣最适合待在家裏睡覺,迎面而來夾着水汽的寒風拂在臉上, 帶來入骨的涼意,行人們都裹緊了外套,步履匆忙,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江覓今天穿着一件長及小腿肚的大衣,裏面穿着一件霧霾藍色的毛衣,腳踩一雙米白色的中跟短靴,雖然是坐車上班,但難免甩上了泥點,看起來很是明顯,江覓不由得皺了皺眉。

大白天的,即便是高層,室內的光線也并不好,辦公室裏開着燈,冰冷的雨水拍打在玻璃外牆上,不知道是不是江覓的錯覺,今天的氛圍有點不太對勁。

她很多時間都在戚嶼澤的辦公室裏度過,在工作上沒有交際,導致除了袁青以外,江覓和其他人都不太熟,但今天總覺得大家的眼神都有欲言又止的意味。

她跟着戚嶼澤出差的這幾天,發生什麽了嗎?

戚嶼澤中午有事脫不開身,江覓也不想打擾他,幹脆跑到了員工食堂吃飯。

見與的員工食堂規模很大,走的是簡約的現代風,和公司的定位一致,午餐選擇多樣,既有中餐也有西餐,各地的特色菜一應俱全,但江覓胃口不是很好,只買了一份蒸餃和一小碗紫薯粥,再加一疊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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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吃飯江覓也不覺得尴尬,這樣獨來獨往的日子貫穿了她整個學生時代,只是她剛坐下沒多久,面前突然覆上一片陰影。

她擡頭一看,是端着午飯的蔣薇薇。

據江覓的了解,蔣薇薇平時做事認真,效率很高,就是偶爾會犯一些小錯誤,為人方面膽子不大,和人說話時有點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甕聲甕氣的,江覓都懷疑過她有輕微的社恐,但偏偏不知為什麽,就是跟她過不去,就像此刻:

“江覓,你是被戚總趕出來了嗎?你上次誣陷語瀾姐,這次又搶占袁青姐的功勞,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一點?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

?江覓聽得一頭霧水,她原本不想聽,但耳朵又不像眼睛,想閉上就能閉上,誣陷季語瀾這事她不認,但搶占袁青姐的功勞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不知道?

江覓覺得自己何其有幸被人扣這麽多帽子,但她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并不想和蔣薇薇掰扯,繼續認真地吃着午飯。

她往紫薯粥裏加了小幾勺糖,甜絲絲的,也很暖胃,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帶給人些許慰藉。

蔣薇薇卻沒有要離開的趨勢,仍舊不依不饒,“為什麽你能這麽厚臉皮,有後臺了不起嗎?就可以這麽不尊重其他人的勞動成果嗎?”

江覓不懂蔣薇薇為什麽跟個憤青一樣,一口咬定她在公司裏胡來,她嘴裏的江覓就像個惡霸似的胡作非為、恃強淩弱。

“照你這麽說,我仗着家裏有錢越俎代庖,讓公司裏其他同事心寒,但你別忘了,秘書處就在戚總眼皮子底下,你的意思是高層管理不力,才會讓我這種蛆蟲有機可乘?”

餘光中江覓看到幾位眼熟的秘書組同事一直看着這邊,且因為蔣薇薇一直站在過道裏,阻礙了其他人經過,又一幅興師問罪的架勢,吸引了不少目光。

蔣薇薇沒想到江覓這麽嗆人,臉色一青一白。

江覓坐在位置上,并不喜歡她現在和蔣薇薇對話的姿勢,還要仰頭,整得她處于劣勢似的,而且她覺得蔣薇薇的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她的臉上。

江覓站了起來,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呲啦”的聲音,在一片進食聲和交談聲中顯得有些突兀。

蔣薇薇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整個人呈防禦性的姿勢,十分警惕,好像江覓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打人似的。

“你對我有意見,在這裏講清楚成嗎?不要背後陰陽怪氣,像個嘴碎的八婆。況且我什麽時候搶占了袁青姐的功勞?”

早知道吃個飯這麽多麻煩,江覓還是應該待在戚嶼澤辦公室裏的。

說起這個,蔣薇薇好像又有了底氣。

“戚總出差,你是身邊唯一同行的秘書,而以前這個位置都是屬于袁青姐的,論工作經驗、閱歷和能力,你樣樣比不上袁青姐,只會耍手段,你是怎麽做到這麽理直氣壯的?”

季語瀾已經買好飯走了過來,剛好聽到了蔣薇薇說的這段話,她不知道蔣薇薇怎麽又和江覓對上了,直覺告訴她會壞事。

她平時确實有意地和蔣薇薇抱怨江覓,蔣薇薇耳根子軟,又真心把她當作朋友,自然聽進去了,但千不該萬不該在這時候找麻煩。

季語瀾扯了扯蔣薇薇,示意她少說幾句,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江覓大概明白了今天其他人飽含深意的眼神。

在工作上,只有實力才能讓人心服口服,見與這麽年輕化的公司,員工更是充滿了幹勁,她剛來不久就接替了這麽重要的位置,甚至将秘書組的主心骨擠了下去,盡管袁青沒意見,但其他人肯定會不舒服。

面前的蔣薇薇想的大概不是這一茬,只是假公濟私、借此替她的語瀾姐發洩私憤而已,這次出差的事情就給了她一個好的機會。

但江覓也委屈啊,她又不是故意的,這是戚嶼澤的安排,她完全不知道,而且這次出差也就是走個流程而已,戚嶼澤并沒有把重要的工作交給她。

不過江覓并不慌,她還輪不到蔣薇薇教訓,蔣薇薇張口閉口就說她耍手段,就差說她是個心機婊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上位對吧,你有證據嗎?”江覓不答反問。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已經有眼尖的人認出了江覓,從對話中也大概捋清了事情的經過。

大家普遍理智還是在線的,在群裏磕了這麽久江覓和戚嶼澤的糖,對江覓已經積累了一定程度的好感,況且戚總也不是那種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人,但又不清楚真相,大部分人只能保持“不知全貌、不予置評”的态度。

不過還是有人小聲的議論着:

“那個就是秘書小姐姐!她好可愛啊!”

“這個女生說話好難聽啊,非要在這種場合嗎?不應該私下裏解決嗎?”

“她是不是管太寬了?見與又不是她家的地盤。”

“不過要是真有這樣的事确實有點讓人心寒吧……”

……

盡管已經習慣了江覓不按套路走,但江覓說話的直接程度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的認知。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麻煩大家讓開一下!”蘇昀的聲音響起,背後還跟着戚嶼澤和周懿。

本來戚嶼澤沒想着出來吃飯,但忙完後周懿非得拉着他出來走一走,外面下雨又不方便出去,想到江覓在食堂,戚嶼澤便也跟了過來。

只是沒想到能看見這麽多人圍在一起,而江覓站在中央,表情冷淡,明顯動了氣,旁邊還站着季語瀾。

“這怎麽回事?”周懿看了看戚嶼澤的臉色,先問道。

不過江覓抿着唇沒有說話,而蔣薇薇在看見周懿和戚嶼澤那刻,已經有些害怕了,她只是看見江覓落單,才忍不住說幾句,沒有想到會被這麽多人圍觀,更沒想到會被領導問話。

周懿只能指了指不遠處秘書組的一位員工,一個叫阮姝玉的女生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戚嶼澤在一旁安靜的聽着,目光一直落在江覓身上,眉頭緊皺,情緒外洩得十分明顯。

他沒想到這樣一件小事會讓江覓受委屈,也不顧其他人的目光,直接走上前将江覓拉進了懷裏。

這是一個宣誓占有權的動作,雖然沒有明說,但也表明了江覓的身份。

而季語瀾在戚嶼澤靠近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戚嶼澤沉聲開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首先,讓覓覓跟去出差是我的主意,與法國那邊的合作已經接近尾聲,線下商洽更多是為了表現雙方的誠意,作為秘書組的一員卻不清楚各項工作的進度,看來你有渎職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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