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0 先退婚吧
酒店附近就有一家電影院, 買雙人票,第二張75折。
原本沈羨要買票,時芊坐在副駕上讓他專心開車, 她買了兩張《絕色》的票。
沈羨當真沒把跟她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當做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在去電影院的路上, 他去飾品店給時芊買了頂白色的棒球帽, 帽檐往下一壓,再戴上口罩, 時芊笑道:“更打眼了。”
沈羨:“怕你被拍。”
時芊摁在帽檐上想摘下帽子的手指蜷縮了下,最終還是沒拿下來。
沈羨只戴了口罩,幸好這天氣不算熱, 路上也随處可見戴口罩的人, 關注他們的人不算多。
主要是看《絕色》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 如今每家電影院一天可能就排一場,到了收尾階段,喜歡這類型片子的人已經看過,而沒來看的也不會挑工作日來。
偌大的放映廳裏,就他們的前三排有兩個女生, 剩下的位置都空着。
時芊選的位置在倒數第四排, 她買了最邊緣的位置,視角不算好, 但足夠隐蔽。
而在電影播放的前一刻, 沈羨都不知道要看什麽電影。
到電影院之後, 時芊去機子那兒取票, 他去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之後票一直被時芊拿着, 進來以後坐在位置上他還問時芊:“什麽電影?”
“好看的電影。”時芊促狹地笑。
直到大屏幕上出現了他自己的臉,沈羨才偏過臉看她,那道劍眉往上挑, 毫不在意地笑,清冷聲線刻意壓低,“公開處刑?”
“沒有啊。”時芊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屏幕,“就是對比了一圈,還是這電影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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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羨給她遞過爆米花,時芊抓了幾顆扔嘴裏,甜味在嘴裏蔓延,她眼睛眯起,笑意更甚,“難道不好看麽?”
沈羨:“……”
他沒說話。
時芊湊近他,溫熱的氣息掃過他頸間的肌膚,“尤其是這個男人,他不好看麽?”
大屏幕上正好是穿着紅衣的沈羨。
他還記得拍這場戲時是夏天,穿着繁複的戲服站在人造雪之中,為了拍這一個鏡頭,他鼻子裏不知道吸進去多少泡沫,額頭的汗把後背都浸濕了,這才有了最唯美的一幕,當初他們回看這個鏡頭,導演連聲誇贊,說截下來就能做屏保。
好的電影不止故事精彩,結構緊湊,每一幀鏡頭的轉換都巧妙至極。
沈羨的指腹忽然湊近她的嘴角,時芊下意識往旁邊躲,沈羨卻偏過頭靠近她,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好看的。”
時芊嘴角愈發向上揚。
電影開場結束,進入正題。
時芊之前跟靳圓來看過一次,這算是二刷,但仍舊看得認真。
而沈羨的目光大多數時候落在時芊身上,極偶爾才會掃過大屏幕。
所有的電影都免不了升華主題,就和在寫命題作文似的,而在這部電影裏,升華主題靠死男主。
最後的一個鏡頭是很遠的慢鏡頭,男主躺在大雪之中,一身紅衣,身側還抱着一把琴,琴頭的流蘇落在他肩膀,他安然地死去。
之前看的時候,靳圓哭得可慘,幾乎整個放映廳的女生都哭了,而時芊那天只是摩挲着手機給沈羨發了條消息:做什麽呢?
那是她唯一一次主動聯系沈羨,問了句無關緊要的廢話。
而沈羨耐心地回複:在錄綜藝。
鏡頭唯美,所以拍出來更讓人絕望。
再加上前面堆疊的情感,結尾時大爆發,看哭在所難免。
而上一次時芊沒哭,這次倒不知道觸及了哪根弦,剛看到沈羨身穿紅衣倒在雪地裏的鏡頭,她眼淚猝不及防落下。
而且是大顆的眼淚,掉下來時只在臉頰處短暫停留。
她沒吸鼻子,也沒有任何肢體動作,沈羨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遮在她眼前,時芊偏過頭看他。
沈羨朝她笑,“別看了。”
時芊聲音有些啞,“沒看完。”
“有另一版結局。”沈羨說:“當初拍了兩……”
他話沒說完,時芊忽然湊上前,隔着座椅吻在他唇上。
時芊因為吃爆米花摘了口罩,但沈羨這會兒仍舊戴着。
她的口紅印在黑色口罩上,看不真切。
沈羨的話戛然而止,喉結微動。
時芊沒有閉眼,四目相對,似乎回到了初見那夜,暗流湧動。
沈羨手中的外套收緊,時芊伸手摘了他的口罩,她再次往前,唇和唇緊貼。
黑色的外套剛好遮在他們頭頂。
那哀婉的旋律仍舊在耳邊盤旋。
沈羨稍一用力,時芊便懂了他的意思,她剛站起來,沈羨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往下一拽,她穩穩當當地坐在了沈羨的腿上。
黑色外套短暫地懸于空中,又落在了他們頭上,剛好制造出一個密閉空間。
黑暗之中,沈羨的手指攏在她腰間,她手指撫過他的下颌線,不斷流連,帶着勾人意味,只在某個瞬間,她稍向上仰頭,他準确地吻住她的唇,将她的笑悉數吞沒。
在片尾曲響起的那刻,沈羨往後仰,兩人這才分開,呼吸都有些不平穩。
而時芊卻刻意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際低聲道:“這歌是你唱的吧?”
沈羨:“是。”
“所以……”時芊泛着涼意的指腹戳在他耳後,“今晚,給我唱歌麽?”
“唱。”沈羨在她唇上又吻了下,然後把她的口罩拉上去,“去吃飯。”
黑色外套拿下來的時候,放映員站在前排,大抵是有感應,在他們站起來那瞬間,放映員剛好回頭,跟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那眼神好像在說——真是大膽。
時芊正拉着沈羨的手,她碰了碰沈羨,“跑吧。”
沈羨只愣怔了一秒,然後邁開長腿往外跑,時芊緊跟在身後。
好像有風呼嘯而過,室內跑不快,但就是比平常要野一些。
許多人都對他們投來注視的目光,兩人都急速跑遠,最後停在只有兩個人的電梯裏,時芊倚在角落裏,沈羨就站在她旁邊,交握的手一直沒松開。
電梯下降到10樓時,時芊忽然湊上前,隔着口罩親了他一下,爾後眼睛彎成月牙兒,一個人彎着腰笑。
沈羨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也跟着笑。
時芊跟沈羨看完電影回了酒店,打了局游戲便将手機扔在一邊,各自洗澡,然後又幹柴烈火,一觸即燃。
到夜裏才筋疲力竭地停止,沈羨點了外賣,兩人就坐在陽臺的竹椅上,面對面吃完,然後沈羨負責收拾,時芊便坐在他那套名貴的茶具前,溫聲問他:“我可以泡茶喝嗎?”
沈羨笑:“你随意。”
時芊低頭拆開他那包名貴的茶葉,先撚了幾根茶葉放在鼻尖下輕嗅。
斷了。
她喊沈羨,“你茶葉斷掉了。”
正在收餐盒的沈羨仰頭掃了她一眼,“你對面最左邊那個抽屜裏有盒沒拆封的,這個我之前拆開了。”
“哦。”時芊繞過去拿,然後在抽屜裏發現了好幾盒茶葉,都是珍品,她笑着說:“你這是舍不得拿出來啊。”
沈羨把垃圾袋系了個結,嘴角噙着笑,“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你想要便拿去。”
時芊:“哦?”
沈羨已經去衛生間洗完手回來,坐在她對面。
這次的茶是時芊泡的,她一套流程做得很好,動作行雲流水,看着頗有大師風範,但泡出來的茶仍舊泛酸。
她捧着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反倒是沈羨把她泡的茶都喝光後還續了一杯。
她挑眉,“好喝?”
沈羨:“一般。”
時芊懵,爾後又笑開,“你倒是誠實。”
“你味覺又沒失靈。”沈羨仍舊噙着笑,“我騙你,你也不會信。”
“但你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歡聽漂亮話麽?”時芊輕輕摩挲過杯壁,聲音溫軟。
沈羨的笑忽然一頓,然後捧起茶杯又喝了口,“我以為這樣要比說話更有說服力。”
連時芊也只喝得下兩口的茶,他喝了兩杯,卻又再續。
等喝到第四杯的時候,時芊摁住了他的手,“別喝了,也不嫌酸。”
沈羨反手握住她的手,又拿起來喝掉了那杯,“你的成果,不能浪費。”
時芊恍神片刻,笑他花言巧語。
沈羨卻道,這都是真心話。
她沒再跟沈羨搭話,站起來看夜景。
高樓之上最漂亮的就是夜景,站在那窗前俯瞰樓下,每一抹色彩都很獨特。
她還開了小半扇窗戶,夜風吹進來帶着些許溫柔。
在她正發呆時,忽然被拽了一下,身子重心不穩往後倒,剛好跌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時芊仰頭看,沈羨那雙眼睛正噙着笑,他一只手還摁了摁胃,溫聲道:“好像是有點泛酸。”
本來還想生氣的時芊聽了這話便笑道:“誰讓你不聽我的?”
沈羨卻在她唇上親了下,“這樣就好了。”
時芊:“……”
她先愣怔兩秒,然後窩在沈羨懷裏笑。
“小神仙。”她笑夠了才說:“你好幼稚啊。”
沈羨抱着她轉向窗外夜色,忽然唱起了歌。
他聲線清冷,但唱歌的時候卻帶上了缱绻意味,跟着茫茫夜色融為一體。
他唱的是首粵語歌,時芊有段時間一直在聽。
《明年今日》。
“明年今日,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
沈羨缱绻地唱完整首,時芊仍窩在他懷裏,她百無聊賴地把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你粵語蠻标準的。”
“我媽是廣東人。”沈羨說。
“那你去過廣東嗎?”時芊問。
沈羨:“去過。”
在他回答完以後,時芊才察覺她問了個很無聊的問題。
沈羨是演員,去全國各地拍戲是常有的事,就算沒有跟媽媽去過那邊,也會有其他機會去,她問得很多餘。
“那西藏呢?”時芊又問,“你去過嗎?”
沈羨:“以前錄綜藝的時候去過。”
“那邊風景好看嗎?”
“好看。”沈羨說:“尤其是日出,特別美。”
“我想去蒼山洱海。”時芊最後繞回去,“那邊的日出和日落一定很漂亮。”
“我也沒去過那邊。”沈羨說:“原本有個旅游的慢綜藝是要去那邊錄,但後來因為檔期撞了,就推掉了。”
時芊:“是《環游記》嗎?”
沈羨挑眉,“你看過?”
時芊點頭,“全都看完了。”
那是她為數不多全部追完的綜藝,也倒不是嘉賓多有趣,裏邊的風景很漂亮。
也就是看了那個節目她才想去蒼山和洱海。
“早知道我就去了。”沈羨說。
時芊笑:“那你怎麽不去?”
“不知道你會看啊。”
他們随意聊着,時芊也不一定會接沈羨的話,她思緒難得跳脫,想起什麽就說什麽,窩在沈羨懷裏倒也輕松,最後聊着聊着她便睡了過去。
臨睡前和沈羨說:“今晚你一直抱着我吧。”
沈羨緊緊抱着時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來自杜景的奪命連環call。
時芊還在睡,沈羨拿着手機去了衛生間接,杜景在電話裏嘆了一口又一口氣,“祖宗,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吧。”沈羨說。
杜景:“明天都開始拍了,那邊搭景不容易。”
沈羨的手搭在冰涼的洗漱臺上,“不會耽誤的。”
他瞟了眼手機,“機票我來買吧。”
杜景還想說些什麽,卻又悉數吞下。他跟沈羨能相處成現在這樣全憑他自覺,這會兒明知道那位姑娘是個不能碰的逆鱗,他肯定不會去觸沈羨的黴頭,心裏縱使對那姑娘有再多不滿都不會說,反而關心道:“你家那位怎麽樣了?”
沈羨說:“好一些了。”
杜景:“那你好好陪她,到時候進了組時間可能緊。”
“知道。”沈羨應下。
電話挂斷以後,他剛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時芊。
“你有工作啊?”時芊佯裝不經意地問,她路過沈羨進入衛生間,走到洗手臺前低下頭擰開水龍頭,泊泊的水流聲壓住了沈羨說話的聲音,那句嗯也沒濺起什麽水花。
等到他應完,時芊才擰住水龍頭,她只洗了手,沒洗臉。
然後她倚在洗手臺前,神色淡淡,“再留一天。”
兩人隔了不到兩米,沈羨忽然倚在門前,噙着笑問:“要做什麽?”
時芊忽然坐在了洗手臺上,胳膊撐在一旁,笑得輕佻又妩媚,“随你啊。”
沈羨喉結微動,眸色變得晦暗。
他往前一步,跟她挨得極近,幾乎是用氣聲問,“你這是在做什麽?”
“做……”時芊長臂一伸,把他往前摟過,低頭吻在他唇上,那個字随之溢出,“你。”
沈羨:“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說着話,身體巋然不動,完全沒有主動的意思。
時芊的手拂過他的喉結,爾後停在他鎖骨的那顆小痣上,稍一用力,他的身體便僵了下。
好歹也做了這麽多回,時芊早已知道他的敏感點在哪裏,她的唇落在那顆痣上,輕輕吻過,但沈羨仍舊不動。
時芊知道這樣是有用的,他緊繃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但他在忍。
甚至他還噙着笑和時芊說:“昨晚繳了太多次糧,今天它累了。”
他們昨天是真的做了很多次。
盡管沈羨非常溫柔,卻也做到了時芊很痛的程度。
可今天她又來,忘記了昨晚痛到流眼淚求饒的人是誰。
“男人還能說不行?”時芊的手向下探,卻被沈羨直接握住,他就那麽抱着她回了房間,然後把她往床上一放,杯子在兩人身上裹了一圈,他緊緊地抱着時芊,沒讓她再亂動,“對,不行。”
他輕易就認了慫,“今天休息。”
時芊擡眼,低聲嗤他,“那我還得去找個弟弟。”
一語雙關。
沈羨掐了一把她腰間的軟肉,“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時芊忽然勾着笑,“還不是很清楚。”
“你不疼?”沈羨摟着她,聲音性感得很。
時芊忽然語塞,确實是疼的,但今天她不想一個人待着。
想留下沈羨,好像也沒其他辦法,
不如就勾着他做,做得累了,兩人就這麽厮混一天。
她像極了在人間流浪的孤魂野鬼,幸得有人收留,此刻感受到了一點兒煙火氣,怎麽也不想走。
怕沈羨看穿她,她笑了下,“自是不疼。”
但沈羨想都沒想接了她的話,“我心疼。”
還未等時芊感動,他就開了個黃腔,“弟弟也說他有點疼。”
他平常正經慣了,在床上能浪但也正經,尤其是在時芊勾他的時候,不知是壓抑着還是怎樣,他總能像個活佛,卻又卡着那個磨人的點兒突然爆發。
那樣做起來是極致的愉悅。
時芊永遠不知道他會在什麽時候爆發,然後瘋狂輸出。
所以她在等待的過程中積蓄了太多的期待,等到那一刻真正來臨時,她的身心都能得到安撫。
所以她也願意等那個點,願意去勾他。
他就算開個黃腔也不覺得是耍流氓,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時芊窩在他懷裏,閉眼又開始睡,但閉眼前和他說,“你別走,就抱着我睡,這樣好像不會做噩夢。”
沈羨應下。
十分鐘後,時芊閉着眼說:“你給我唱歌吧。”
沈羨問:“唱什麽?”
“都可以。”時芊說。
沈羨想了想,低聲開口,又是一首粵語歌。
“即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
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着同樣的手臂
……”
起初時芊還沒聽出來,直到高潮部分才懂。
而她要聽唱歌,沈羨一連唱了三首,剛睡好的時芊就算閉着眼也不是個能再睡着的人,于是在十分鐘後,恰好在沈羨唱到那句“我的世界風寂雪靜,恰好你路過”時,她睜開眼眨了眨,對着沈羨說:“我們去KTV吧。”
時芊跟沈羨厮混了兩天。
兩人的生活節奏特像網戀奔現的小情侶,酒店裏睡覺,看電影K歌,甚至在時芊的一時興起之下,她還拉着沈羨去了趟網吧,不可謂不高調。
而沈羨當真由着她。
但凡她提出來的要求,沈羨都滿足,她想去的地方,沈羨都陪着。
甚至讓時芊産生了一個錯覺,沈羨不是什麽人盡皆知的大明星,只是個長得帥的普通人。
她興起時也問過,“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彼時她點了支煙,站在酒店窗前,沈羨一把講她摟到懷裏,“對你好還需要理由?”
他說:“可能是眼緣。”
時芊笑得不太正經,“見色起意就見色起意,幹嘛說得那麽高端?”
她吸了口煙說,“我當初就是饞你的身子。”
“那現在呢?”沈羨問。
時芊吐出煙霧,“可能還想讓你一直這樣吧。”
沈羨:“然後呢?”
她坐在沈羨腿上,将抽了一半的煙在竹椅邊掐滅,扔掉煙蒂後捧着他的臉深情地吻下去。
起碼看起來很深情。
她吻到沈羨摟着她腰的胳膊都收緊,時芊吻完之後輕笑,“你看過《仙劍奇俠傳》嗎?”
沈羨:“看過。”
時芊說:“我小時候最喜歡紫萱和魔尊重樓。”
她的手指似有若無地敲在沈羨肩膀上,“尤其喜歡紫萱吻重樓的那一刻。”
“那個吻……”沈羨接過她的話,手指在她腰上打了個旋,“是取心吶。”
“對啊。”時芊笑得明豔,“我要是紫萱,肯定選重樓。”
“哪怕我當千夫所指的大魔頭,挖了他的心,拿了他所有的修為,他還是愛我,愛我的一切。”時芊笑得明豔,“我這輩子都不想做個好人,所以要能跟我一起使壞的。”
沈羨挑眉:“哦?”
時芊沒再說話。
她明示到了這份上,沈羨肯定能聽出來。
如果他沒反應,那必定不想接這茬,也不想做傻了吧唧的重樓。
男的都想做徐長卿,但女生偏愛重樓。
她一直覺得,紫萱的三生三世應當是為了換個重樓。
但沒想到隔了會兒,沈羨慢悠悠道:“我只差把心挖出來了,可惜沒重樓那麽高的法術,我就是個凡人。”
他說:“我也只能用凡人的方式愛你,你要的,我都給。”
時芊噙着笑問他:“那蠻不講理的偏愛呢?”
“給。”他說得篤定。
不論是真是假,時芊那天都很開心,她連點的外賣都多吃了幾口。
在分別那天,時芊跟他說:“下次見面,我就告訴你——”
她刻意拉長了聲音制造緊張氣氛,“我的名字。”
她還說:“小神仙,我不想跟別人結婚了。”
沈羨挑着眉笑,多少有點緊張,他拿了時芊一根女士煙,抽進去還有果香味,“那你想跟誰?”
時芊目光盯着他看,失笑道:“再說。”
“反正。”時芊總結了下,“先退婚吧。”
她說這話時,沈羨正好在帶着她去醫院複查的路上,這一路他翹着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到了醫院,時芊檢查的時候他還給俞明洲發消息:【等着喝喜酒吧。】
俞明洲:【跟你的高鐵姑娘?】
沈羨這會兒高興,也懶得去糾正他,【準備好份子錢。】
俞明洲:【怎麽說也是我比你快吧,你先準備吧。】
沈羨:【要多少?】
俞明洲那邊發了一串省略號,他說沈羨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沈羨卻不在意,說他連愛情都沒有,不懂這感受。
兩人互相往對方心口紮刀子,卻也沒有真生氣。
沈羨帶着時芊複查完,她表情略有些凝重,看向沈羨的目光都帶着幾分敵意,好似有話想問下但沈羨問,她卻又說沒有。
沈羨還以為她仍舊在想那天吃龍蝦的事情,安撫了幾句後帶着她離開醫院。
明明在離開時還算好,等到他去了大西北,他還嘚瑟的給俞明洲發消息,【估計我明年就結婚了。】
俞明洲:【醒醒。】
沈羨卻懶得理他,剛一下飛機上了專車就給時芊發消息:【我到這邊了。圖片.jpg】
還附贈了一張荒蕪之地的圖。
但消息前出現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宛如一盆冰水澆下來,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