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更】老師走不開,吩……

阮向國很快就走馬上任了, 成為了新鮮出爐的公社幹事一名,跟着付主任,下到鄉裏為大家做實事, 又去市裏面做報告, 忙的不亦樂乎 。

他整個人的狀态都完全不一樣了, 是那種精氣神變化了, 紅光滿面的。

阮糯米看了也打心眼裏面高興, 爸爸的命運,好像無形之中給改變了。

這天,阮向國從公社下班回來時, 帶了顧聽瀾寄給自家閨女的信,一路上,他臉都拉的老長,“閨女, 那顧同志……私底下還給你寄信?”

這是來自一位老父親的吃醋。

阮糯米不動聲『色』的說道,“是資料吧,馬上就到考試時間了, 我托他給我又弄了一批往年的考試試題, 到時候要好好謝謝人家。”

“哦!”阮向國滿意了,“是要謝謝他, 幫了咱們大忙呢!”只要不惦記他閨女, 怎麽樣都行。

阮糯米嗯了一聲,去了裏屋, 打開了信看了看。這一次,顧聽瀾好像學乖了,直接把信寫在了第一頁,一打開就是, 在信的後面,則是附的是試題。

入目就是遒勁有力,行雲流水的字體,阮糯米感嘆一聲,“寫的真好看啊!”字如其人,哪怕是光看到字,都能想象得到,這個人有多好看了。

她一路看完,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顧聽瀾的學識很淵博,她之前提出的問題,每一種,都被他以多種形式給解答出來了,而且阮糯米發現,她提的是孟州鋼鐵廠裏面機械類的專業『性』知識,但是沒想到,顧聽瀾竟然全部都能回答出來。

看到最後兩頁,全部都是顧聽瀾自己預估的考題。

阮糯米看了之後,如獲至寶。

她正忙碌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不多會,徐嬌絹就進來了,她撩開阮糯米房間的簾子,一眼就看到了阮糯米趴在書桌上寫些什麽,從後面,只能看到她纖細動人的背影,白皙的脖頸細膩光滑,光一個背影,就夠讓人浮想聯翩。

徐嬌絹步子一頓,自來熟的走了進去,“糯米,你在學習什麽呀?”

聽到聲音,阮糯米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冷淡,“你怎麽來了?”她以為經過上次那件事以後,她和徐嬌絹兩人之前那塑料友情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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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嬌絹臉上一僵,“我好多天沒來找你了,所以就來看看你。”她一進屋,眼珠子就黏在了阮糯米桌子上放的資料書上,很自然的想要拿起一本觀看,試探,“糯米,我聽說,你要去參加鋼廠的考試了?”

阮糯米順手攔住了她的動作,把資料書和筆記本全部收了起來,放在了離她最遠的一邊,“是又或者不是,都和你關系不大吧?”她的語氣毫不客氣,“你媽不是昏『迷』了嗎?你不去照顧你媽,來看我做什麽?我很忙,沒時間陪你聊天。”

徐嬌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她擠出一抹笑,“我媽那邊有我小妹看着,用不到我。”頓了頓,“糯米,以前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了,你不要這樣好嗎?”

阮糯米笑了笑,“朋友?你媽難道沒跟你說,她為什麽會昏『迷』嗎?”她可不認為,馬山枝會什麽都沒跟自己的閨女說,倒是徐嬌絹這個點上門,有些讓她意外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她這種。

阮糯米不動聲『色』的防備起來。

這下,徐嬌絹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容頓時垮了下去,“我媽這麽多年來對你的好,你都忘記了嗎?”

“好?”阮糯米嗤了一聲,“如果你把挑撥關系當做好,我不介意在你小妹和小弟身上用一用,讓你們也感受下,親人反目成仇的感覺。”原身和馬山枝關系走的最近的那一段時間,也是和家裏鬧的最兇的一段時間。

“你是誤會了我們。”徐嬌絹嚯的一下子站起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個忙的。”頓了頓,她觊着阮糯米的神『色』,試探的說道,“我也打算考下孟州鋼廠,所以,能把你的資料借給我一份看看嗎?”

這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什麽她也去考,徐嬌絹小學都沒畢業,去下車間,人家都不一定會要。

阮糯米笑了,她笑意冰冷,不達眼底,“告訴你身後的人,別做夢了,我沒送她去坐牢,就已經是她走運了,要是再敢惹我,分分鐘讓她在去吃牢飯。”

徐嬌絹臉『色』一下子白了,心虛的眼珠子『亂』轉,慌『亂』,“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知道或者不知道,你心裏清楚就行。”阮糯米淡淡的說道,“現在請你出去,我要學習了!”

都被人趕了,徐嬌絹自然不可能『舔』着臉留下來了。

她都走到門口了,阮糯米突然喊着了她,徐嬌絹滿臉驚喜,以為事情有轉機了。

誰知道。

阮糯米卻說,“以後不管有事沒事,請不要來我們家了。”

徐嬌絹,“……”草!

她都走到了一半了。

還聽着後面的阮糯米在跟阮向國囑咐,“爸,以後徐嬌絹過來,您就不要給她開門了。”

阮向國意外,“你們不是一直玩的很好嘛!”他以為父母那一代是上一代的恩怨,而徐嬌絹到底是和自家閨女一般大,有共同的話題。

阮糯米毫不猶豫的吐槽,“塑料姐妹,不如不要。”

徐嬌絹,“……”她發誓,再也不來阮家了。

徐嬌絹出了阮家,沒急着回家,而是去了有糧生産大隊外面的國道馬路旁邊,那裏的路邊,剛好有個女同志在等着,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明秀琴。

明秀琴的臉受傷了,她用着白『色』的紗巾包住了半個頭,待看到徐嬌絹以後,她當即就沖了過去,急切,“東西呢?東西拿到了嗎?”她急切的需要阮糯米手裏的那份資料。

徐嬌絹搖頭,“沒有,阮糯米看的很嚴,我還沒碰到,她就把資料拿走了,根本不讓我『摸』。”

“廢物!”明秀琴『露』出的半張臉,滿是猙獰,“這點事情都幹不好,把十塊錢還我。”

徐嬌絹頓時警惕起來,“我跑了一趟,總不能跑空趟吧,我才沒有許青麗那麽傻,這十塊錢,我已經花掉了,大不了,你就去告發我,咱們兩個一塊玩完。”

“阮糯米太聰明了,她已經猜到我背後是你了,讓我告訴你,在敢惹她,她分分鐘送你去坐牢。”

明秀琴這是遇到地痞無賴了,但是後面的話,卻更讓她男女授,氣的臉『色』發紫,連帶着臉上那傷口都越發脹着疼了,“我……我……”等着,這兩個字,她到底是不敢說出來的。

明秀琴遇到了重生以來最大的危機,丢了工作不說,阮糯米随時可以去派出所再次告她,讓她去坐牢,她爸爸和她媽這段時間,鬧的天翻地覆,而一項看重她的爺爺,也不待見她了。

她在明家宅,徹底失寵了。

除非她能考上鋼廠這次招的數據員,這是核心職位,很利于将來往上爬。但是這對于目前的明秀琴來說,太難了,她重生回來,忙着結交人,忙着處關系,忙着讨好,唯獨忘了學習。

不止如此,鋼廠的資料有限,全部都被顧聽瀾給收刮走了,而現在所以的資料,最好的總結筆記,都在阮糯米那,她要是沒看見就算了。

偏偏看見了,卻看的到,吃不到。

對于明秀琴來說,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徐嬌絹,扭頭就走。傍晚的時候,徐嬌絹就被搶了,不止十塊錢沒了,連帶着她自己攢的小金庫也沒了,而且還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阮糯米聽到這個消息後,一笑置之。

狗咬狗咬起來了,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

八月中旬,正是最熱的時候,孟州鋼廠的招人開始了。

這一次,孟州鋼廠招的是技術『性』人才,職位很少,但是來參加的人卻很多,因為福利好,所以,堪比後世的千軍萬馬。

就拿阮糯米這次報考的數據統計員來說,報名的基本條件就是高中生,而且還要算術好。

就這兩個要求,唰掉了一大批人了,但是耐不住這個職位是個香饽饽,數據員每天只用做做數據,連車間都不用去,幹幹淨淨的坐辦公室,還不用忍受火爐的炙熱。

而且統計科的數據員領導,直接歸屬于馮成業廠長管理。

也就是說,這個職位,上達天庭,将來就是馮成業廠長的核心骨幹。

所以,最熱門的就是統計科的數據員這個職位了,也是競争最大的一個。

這次報考的人太多了,就在鋼廠門口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報名地點。

阮糯米到的時候,她前面已經排了一百多號人了。

這會太陽大,人擠人,不多會,阮糯米的臉上都熱的通紅,跟抹了胭脂膏一樣,嬌豔動人。

甚至有不少報名的人都在偷偷往她這裏看,阮糯米都習慣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美人。不過,這輩子更美一些而已。

直到,那目光中夾雜着一股惡意,阮糯米循着目光找了過去,在她正前方的正是明秀琴和林秀秀,林秀秀滿臉笑容的和負責登記報名的人打關系,“萬主任,讓您一個堂堂的主任來負責登記報名,真是大材小用了一些。”

萬主任是統計科的一把手,為人刻板,但是能力卻強,廠裏面的領導們,都敬他三分。

林秀秀哪怕是副廠長的女兒,在萬主任面前,也只能夾着尾巴讨好。

萬主任很是嚴肅,法令紋越發刻板,他擡眼看了一眼林秀秀,“林秀秀同志,這話我就當沒聽到,沒有下一次了!”

“工作不分貴賤,為組織做事,這是榮耀,何談大材小用?”

“是是是,萬主任您說的對。”林秀秀馬屁拍在馬蹄子上,她神『色』讪讪的,“我來交填報名表。”

“拿到去旁邊填。”萬主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拿了張報名表地給她,沒有半分好說話的餘地。

明明桌子椅子還有一點空位置的,但是卻不讓她趴,林秀秀嘴巴都能挂一個拖油瓶了,眼瞅着要鬧騰,卻被明秀琴給拽了下來,對着她搖了搖頭,萬主任她們既然巴結不上,也不能去得罪。

林秀秀深吸一口氣,趴在了牆上開始填表,牆上坑坑窪窪的,筆一不小心就把報名單給戳一個洞,她整個人都不舒服極了。

就這,她還不忘回頭看好戲,她後面的就是阮糯米了,她倒要看看,阮糯米怎麽在萬主任面前吃癟。

萬主任撇了一眼林秀秀,招牌式的又喊,“下一個。”

很快就輪到阮糯米了,先前萬主任對待林秀秀他們的冷淡,她都看在眼裏,她可不認為,萬主任會對她好說話。畢竟,萬主任對待林秀秀這種土着都沒好話,更別提,她這個外來人口了。

阮糯米深吸一口氣,打定主意,拿到報名單就麻溜兒離開,絕不讓對方抓住半點把柄,她字正腔圓 ,“萬主任,我是來報名數據統計員的。”

萬主任擡頭看了她一眼,抽了一張報名單遞了過去,有些遲疑,“是阮糯米同志?”

“嗯!我是阮糯米。”她接過報名單,就打算向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報名單填一下,在交上來。

誰知道,她剛轉身身,就被萬主任喊住了,“到哪去?”

阮糯米啊了一聲,看了一眼還趴在牆上填報名表的林秀秀她們,說,“去旁邊填報名表。”

“就在這裏填。”萬主任站起身,把桌子和椅子讓了出來,說,“坐這裏,填好了在進去。”

阮糯米,“???”這真是先前那個嚴肅又刻板的萬主任的嗎?怎麽會這麽尊老愛幼了?竟然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她坐啊!

“沒聽懂?我說,讓你坐這裏,填報名表。”萬主任把手裏上百張報名表拿了起來,往旁邊走了兩步,空着的桌子和椅子更明顯了。

“會不會不太好?。”觊着萬主任的神『色』,阮糯米連忙補充,“我這就坐!”她麻溜兒的坐在了那桌椅上面,老老實實的寫了起來。

廢話,比起坐在地上,趴在牆上,肯定是有桌椅趴着寫更舒服啊!

既然這樣,她又怎麽會客氣?

旁邊原本打算看笑話的林秀秀,不僅沒看到笑話,反而看着嚴肅刻板的萬主任把阮糯米請到了桌子上,她氣的眼發紅。也不寫了,一把抽掉在牆上貼紙的報名表,走過來,氣勢洶洶的質問,“萬主任,我們大家都沒有位置可以趴下,為什麽就阮糯米有??”

這一下子都問出了大家的心聲來。前面百十號人來領取報名單,大家都是站着趴着随便對付,只有阮糯米一個人去坐了那桌子不說,還能舒舒服服的填寫報名單,憑什麽啊?

連帶着當事人阮糯米也奇怪,她停下筆,納悶的看向萬主任。

她确認自己不認識萬主任呀!而且,以萬主任的面相,也不像是能開後門的那種人啊!

萬主任抱着百十張的報名表,依次往後發,他擡了擡眼皮子,語氣依舊嚴肅,“這移動滑輪的桌子,是從隔壁學校搬過來的。”

“然後呢?”這和阮糯米有什麽關系??

“送桌子過來的人,點名道姓的說了,這是為阮糯米搬的桌子,連帶着我,都是搭了阮糯米同志的塊,才有的桌子坐,你們要是不服氣,就回家把桌子搬過來,照樣也能坐在桌子上填寫報名表。”

林秀秀一下子被噎的死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紅着眼睛盯着阮糯米,她怎麽就那麽好運!!!

更多的人卻是傻眼了。

有誰會為了填寫一個報名表把家裏的桌子都搬出來啊!這也太費事了啊!

在得知,這個滑動桌子是從學校送過來以後,大家看着阮糯米的眼神都有些微妙,這位姐兒是哪裏的人啊?怎麽連學校的人都使喚的動啊?這麽牛『逼』哄哄啊!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阮糯米的目光有些熱切。

阮糯米卻有些『摸』不着頭腦,誰會想的這麽周到啊!連填寫報名單的桌子都準備好了,她想了半天,除了顧聽瀾,她好像想不到別人了。

阮糯米心思有些微妙,難道男主也被穿了?不然,這怎麽能是高冷禁欲的男主能做的出來的事情啊。

察覺到周圍人對阮糯米的羨慕和熱切,明秀琴和林秀秀心裏都有些不舒服。可是,一時之間,只能悶悶的站在一旁填報名單,甚至,連催都催不得。

因為那滑動的桌子,本來就是為了阮糯米準備的。

直到。

填完了報名表,大家準備點名喊進去的時候,身為原廠的土着優點就出來了,因為家裏的人來送水了。

這會是三班倒的交接班期,明秀琴的弟弟明曉城,林秀秀的弟弟林俊青,提着水壺,兩人結伴而行,往報名點來。

明秀琴和林秀秀兩個,看到自家弟弟的時候,頓時迎了上去,一陣親熱。

這在報名點,一下子就成了稀奇。

這麽大太陽曬了個把小時,誰不渴啊,誰不希望家裏人能夠送下水啊。可是他們都沒有,唯獨只有明秀琴和林秀秀兩個人才有這種特殊待遇。

大家看着他們的目光有幾分羨慕。

明秀琴端着搪瓷缸,小口小口的喝着,看着阮糯米的目光裏面,有着說不出來的得意,“糯米,曉城帶的有多的要不要過來喝點?”

阮糯米微笑,白皙通透的臉上滿是脆弱和害怕,“不敢,我怕被投毒……”

演戲誰不會啊?來啊!

明秀琴,“???”

現場一下安靜了下來,有些人覺得阮糯米做的太過分了。畢竟,對方是好心好意請她喝水,想要開口幫忙說話,但是知道內情的人給一把拽住了,搖了搖頭。

把先前明秀琴對阮糯米做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在知道真相後的衆人,看向明秀琴的目光從羨慕轉成厭惡,小聲,“阮糯米說的對,小心為妙,別被投毒了。”

阮糯米微微一笑,好不可憐,“是啊,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多虧了大家仗義執言,不然……”未盡的話,卻有幾分欲說還休的滋味。

大家越發同情她了,對明秀琴也越發厭惡,“那明秀琴長的人模狗樣的,可真不是個東西。”

明秀琴難受的要命,她想還擊,卻眼睜睜的看着,阮糯米用唇語對她說,“送你坐牢!”

明秀琴瞬間安靜如雞,什麽心思都沒了。甚至,覺得自己昨兒晚上被身上被爺爺打的一頓板子還有些痛意。

林秀秀向來仗義執言,看到好友被欺負,頓時幫忙,“秀琴是好心好意,她卻不來,我看阮糯米就是羨慕嫉妒,我們有人送水,她沒有!!”

“阮糯米,你甭想了,你一個鄉下來的,鋼廠是不可能有人給你送水的。”

她話剛落。

“我就是來送水的。”周國濤踏步而來,他穿着一身軍i裝,手拿軍用水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明秀琴更是心髒怦怦跳,他是來給她送水的吧,她興奮的上前走了一步,神情愛慕,“國濤………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周國濤越過了明秀琴,向阮糯米走去,把軍用水壺遞了過去,恭敬,“小師娘,顧老師走不開,吩咐我過來給你送冰綠豆水解暑。”

明秀琴,“???”

林秀秀,“???”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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