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合一】自行車丢了,……
白天上班, 晚上去夜校的日子,過的飛快,天氣也從開始的漸漸冷, 到了徹骨的寒冷, 那種伸出手, 都能凍的發疼。阮糯米一天到晚, 捧着個玻璃杯, 那玻璃杯裏面,随時裝着熱開水,放着暖手。
已經是臘月的日子了, 阮糯米去夜校也一個多月了,她跟往常一樣,下班往夜校趕,沒讓馮明嬌騎車送她, 實在是騎車太冷了,車把都握不住,長時間下來, 手都能給凍腫了。
當然, 馮明嬌沒騎車送她是一回事,車子沒丢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阮糯米一看馮明嬌的模樣, 就知道出事了,她把玻璃杯往馮明嬌手裏一塞, 問,“嬌嬌,怎麽了?”
馮明嬌的形象着實不算好,頭發『亂』糟糟的, 臉『色』氣的通紅,怒火沖天,“還不是馮雙玉,她竟然沒跟我說,就把自行車騎走借給她那二流子對象了。”
當初買自行車的時候,林淑蘭和馮雙玉母女,為了表示自己勤儉節約,更襯托的她鋪張浪費,所以那母女兩人說破天,都不同意買自行車的。
馮明嬌是誰啊!會為這種小名聲委屈自己的?行,你們不買,我讓爸爸給我買。
于是,馮明嬌就問馮成業要了兩個月的工資,拿去就買了女士自行車。從要錢,攢票,在到去百貨大樓買車,都是她一給兒弄好的,連帶着鋪張浪費,不懂節儉的壞名聲她也背了。
背了就背了吧!反正自行車是她的,虧不了多少。
結果,今兒的下班,她照常過來,騎車送阮糯米去夜校的,好家夥,一看車子,竟然不見了。
一打聽才知道,那車子竟然被那個勤儉節約的馮雙玉給偷偷騎走了,這哪裏得了?一開始,馮明嬌還以為自行車被偷了,急的焦頭爛額。
阮糯米聽完,笑了笑,“嬌嬌,你的機會來了,不用一兵一卒,保管馮雙玉長教訓。”
“什麽?怎麽說?”
阮糯米貼到馮明嬌的耳朵旁邊說了兩句,馮明嬌一聽,眼睛一亮,拉着阮糯米一起,“走走走,你跟我一塊。”
阮糯米背着包,想了想,跟她同班的秦蘭蘭打了個招呼,讓她幫自己請假一個小時。
她則跟着馮明嬌一起去了保衛科。孟州鋼廠有個自行車停車場,為了方便,狠狠心,咬咬牙買自行車的工人們也不少。
而保衛科其中一個作用,就是平時看好了自行車。畢竟,自行車也算是貴重物品,工人們去上班,他們做後勤的,還不把工人們擔心的事情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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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糯米和馮明嬌過來的時候,保衛科的人正在發愁呢,先前好不容易把馮廠長的閨女給打發走,表示是他們家裏人的事情,讓自己私底下解決。
但是真是這樣嗎?不管怎麽說,自行車在保衛科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他們沒有責任嗎?怕什麽來什麽,原本已經被打發走的馮明嬌帶着人阮糯米又出現在了保衛科。
保衛科隊長胡長城一看,頭皮都發麻了,連連開門,“馮幹事,阮幹事,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一路上,馮明嬌已經被阮糯米點過不少次,她這會腦袋是清晰的很,“胡隊長,我為什麽來,您應該是最清楚的。”頓了頓,她往椅子上一坐,跟女老板一樣,“我停在鋼廠停車場的自行車,在保衛科的眼皮子底下丢了,大家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這……馮幹事,你也知道,騎走你車子的是馮雙玉。”
馮明嬌,“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騎走我的自行車,我只知道,我車子不見了。”
“我車子不見了,如果保衛科不能給我個滿意的答複,我就要報警了,畢竟我那鳳凰牌女式自行車,花了兩百多塊錢呢,更別說,還搭上了一張自行車車票,我想這個金額,應該是夠了我報警的涉案金額了吧!”
阮糯米在旁邊看着,她眼裏閃過笑意,不得不說,嬌嬌真的學的很快,她路上不過是大致給她提了一個方向,她很快就能舉一反三,反将保衛科一軍。
胡隊長頓時急了,“阮幹事,你也幫忙說說話啊?這自行車是馮幹事的親妹妹騎走的,她們兩個都是馮廠長的閨女,我保衛科一個外人,哪裏敢『插』手啊?”
阮幹事一直好『性』,好脾氣,這是整個鋼廠的工人都知道的,她不止幫着車間工人們往家裏寫信,還簡化了統計單,給大家省了大力的。
胡隊長是十拿九穩的,求助阮幹事,她肯定會幫忙的。
奈何,阮糯米疏離的笑了笑,“胡隊長,這忙不是我不幫,當事人丢了貴重的東西,她難道不該着急嗎?不該報警嗎?”
眼瞅着胡隊長要反駁,阮糯米擡手打斷了他,“您別急着反駁我,我問您一件事,若是咱們鋼廠的工人,把自行車停在了停車場,被家裏那些兄弟啊姐妹啊無緣無故的騎走,您們統計科會放他們走嗎?”
“自然是不會的。”胡隊長脫口而出,要是工人們的自行車随便一個親人就能騎走的話,那要他們保衛科幹什麽吃的 ?哪家那戶不是一輛自行車,全家都擠破頭的想搶,之所以工人們騎來在孟州鋼廠,那是因為工人們才是最需要的。
阮糯米,“您看,胡隊長,您已經給我答案了不是嗎?”
胡隊長臉『色』青白一片。
阮糯米卻步步緊『逼』,“那現在有個機會,您可以幫助嬌嬌把自行車給找回來,您能從馮雙玉手中要回來嗎?”
“能嗎?”胡隊長自然是不能的,不然,一早也不會讓馮雙玉把自行車給騎走了,胡隊長想要當好人,不得罪廠長夫人,所以,在馮明嬌過來找自行車的時候,他也是和稀泥,告訴了對方自行車被誰騎走的,想要讨好馮明嬌,又不想得罪馮雙玉。
兩邊做好人了呢!
阮糯米偏偏不讓他做好人。
這種□□的抉擇問題,放在胡隊長面前,馮明嬌還添了把火,明說了,“胡隊長,你看選我,還是選馮雙玉。友情提醒你一句,我是沒一個廠長夫人當媽,但是馮廠長是我爸,這輛自行車就是他疼我這個閨女,才給我買的,不然為什麽不給馮雙玉買,而要給我買?”
胡隊長急的滿頭大汗,嘴上就差起燎泡了,能做到保衛科隊長這個職位的,能有傻子嗎?在阮糯米搖頭的示意下,胡隊長腦子裏面靈光一閃,是啊!
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這不就兩邊都不得罪了?
胡隊長感激的看了一眼阮糯米,脫口而出,“馮幹事,你這自行車丢了,确實是我們保衛科的失責,我已經讓下面的的人,全部檢查了一遍,實在是不知道是誰騎走的自行車,自行車人是貴重物品,不行,你就報警處理吧,我們保衛科會配合公安來協助處理案件的。”先前,馮雙玉來騎自行車的時候,下面的隊員們有招呼他,他讓別管,不止不管,還把人暫時撤了回來。
馮雙玉騎走自行車的時候,除了開始的那個隊員看見了,還真沒人看見。
馮明嬌和阮糯米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那就麻煩胡隊長了。”
胡隊長報了公安,很快公安那邊就出動了來到了孟州鋼廠。
而且一來還是四個人,因為自行車價值高,金額大,還有一方面就是,公安那邊也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這種偷竊丢失的案件了。
自然是磨刀霍霍,準備大幹一場。
公安們一來,頓時在孟州鋼廠傳開了去,大家夥兒都聚集在了一塊,紛紛七嘴八舌的問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啊?”
“是啊!咱們孟州鋼廠可從未有公安出動的。”
“難道……咱們孟州鋼廠丢東西了?”不然公安們也不會一來就去保衛科了,有人忍不住問了,“胡隊長,到底是什麽事情啊?你跟大夥兒透『露』下?”
胡隊長看了一眼馮明嬌和阮糯米,面帶苦澀,“是我們保衛科的失職,不過是去上了個廁所的功夫,竟然讓馮幹事的自行車給弄丢了。”
“什麽?馮幹事的自行車丢了?”林秀秀尖叫了起來,她嗓門本來就尖銳,這一喊還沒到保衛科的工人們也聽到了,“不是,保衛科是怎麽回事啊!自行車這麽貴重的東西,怎麽能弄丢呢?”
“這樣的話,誰還敢把自行車停車場啊?”林秀秀看着馮明嬌買了自行車,所以她也央求着家裏人買了一輛,雖然不是鳳凰牌的,但是也夠讓她顯擺的了。
有了林秀秀這個助攻,接下來的工人們,更是紛紛讨伐,“林幹事說的是實話,如果自行車停保衛科,都沒有安全感的話,那讓我們這些在裏面上班的工人,還怎麽安心幹活?”
“哪一輛自行車不是家裏省吃儉用買下來的,要是這般丢了,那住的遠的,可怎麽上班?耽誤了上班,誰來賠償?自行車丢了,誰又來賠償?”
這一個個問題,問的保衛科啞口無言。
“自然是小偷來賠償了。”眼瞅着大家不說話,阮糯米好心說道,“誰偷單車盒子,誰賠償,有問題嗎?”
咦,還真是。有了阮糯米點的這個點後,大家紛紛把矛頭指向了小偷。
“那公安同志,你們可一定要查出來這個偷車賊是誰,要狠狠的處罰他。”
“對,不止要處罰他,還要讓他給馮幹事道歉,還要在我們孟州鋼廠的廣播上朗讀道歉信,讓他長教訓,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
大家對小偷的憤怒情緒,已經到達了頂點。
阮糯米和馮明嬌對視了一眼,悄咪咪的打了個響指。
趙公安神『色』肅然,在看到了周圍的環境以後,他『摸』了『摸』地上的灰,沿着那灰塵有一條很清晰的車轱辘印子,他沉思了一會,回頭問,“看樣子,那賊似乎有鑰匙?”
“應該是熟人作案。”
趙公安是真厲害,不過是看了一眼心下次拿灰姑娘,便判斷的七七八八了。他走到馮明嬌這個當事人面前,問,“你的車鑰匙,有給過別人嗎?”
馮明嬌搖頭,她把放在荷包的鑰匙拿了出來,“唯一的一把,就在我這裏。”
阮糯米給她作證,“趙公安,嬌嬌一直都只有一把鑰匙。”她是知道的。
“那這就奇怪了。”趙公安『摸』了『摸』地上的車轱辘印,這才起身,又看向保衛科的衆人,“你們呢?一下午都沒看到有行跡詭異的人出現在停車場嗎?”
胡隊長自然是要甩鍋的,“沒有,我們一直都在看着呢。”頓了頓,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不過交接班的時候,有一個盲點。”
他對着下面保衛科的下屬問道,“你們有看到可疑的人嗎?”
保衛科安靜如雞,沒人回答,大家都齊齊的搖頭,倒是有個小年輕欲言又止。趙公安眼睛多毒呀,一下子就把小年輕點了出來,“你說……”
“我有看到馮……幹事的妹妹,好像在停車場鬼鬼祟祟。”小年輕似乎不太适應在人多的情況下說話,一說完,就低下頭了。
趙公安,“馮幹事的妹妹?”
馮明嬌,“我是有一個妹妹。”她順着先前小夥子的話,看了過去,問,“你确定是看到了馮雙玉嗎?”
小夥子搖頭,“我沒看清,不能太确定,當時就只有一個人影。”
喲,這案件越來越驚奇了,一開始是外賊,現在倒是成了家賊了,但是這家賊也還沒确定呢。
“既然是家人,你這案件還報嗎?”趙公安沉默了下,原以為是個大案件,倒是沒想到,最後轉到了人家自家人身上。到了最後,變成家裏人扯皮了,他們這些公安別辦事了,卻裏外不是人。
馮明嬌沒想到,胡隊長唰她了一次,她以為對方不會說出來的,卻沒想到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她現在才是騎虎難下,若是說報案,在場的人定然要說她連親妹妹都不放過,連家裏那個繼母也要哭哭啼啼,給她下套。
以前,馮明嬌不在乎這些,但是在阮糯米的影響下,她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同樣是做事,為什麽不名利雙收。
她正發愁呢!
阮糯米捏了捏她的手心,佯裝不經意的提道,“嬌嬌,這裏面既然牽扯到了你妹妹,更要報案了,不然馮雙玉白得了一個賊的稱號,連累的是全家的名聲,你作為姐姐的,自然有責任幫馮雙玉洗刷掉這個賊的稱號不是嗎?”
打着為你好的旗號,來揭穿馮雙玉。
別說,在場的人了,就算是林淑蘭來了,她也沒話說,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面咽。
馮明嬌眼睛一亮,“我好朋友說的對,我身為姐姐,自然不能讓保衛科的人随便來污蔑家中的繼妹,趙公安,麻煩您了,一定要把小偷抓到,為我繼妹洗刷冤枉。”
“誰說馮明嬌嚣張跋扈欺負妹妹了?我看不盡然吧!”
“我也覺得,明明這馮明嬌人很好啊,還愛護妹妹,幫着馮雙玉洗刷冤屈,就算是親姐姐做的也不過如此了。”
“誰說不是呢,看來傳言也不全是對的,我看馮明嬌倒是很好。”
這些話,趙公安都聽在耳朵裏面,先前的情形他不是沒留意到,正是因為如此,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糯米,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也是!能讓顧老師看上的女同志,又哪裏是個笨蛋呢!
三兩句就把在場的情況給扭轉了。
趙公安随即吩咐了下去,“你們兩個去孟州市的主幹道上轉一轉,當事人的自行車是?”
馮明嬌補充,“是鳳凰牌軍綠『色』女士自行車,這輛自行車從滬市進過來的,咱們孟州市還很少。”
趙公安,“那分頭行動,我留在鋼廠門口勘察,你們去各個幹道尋找,主要看汽車站火車站,以及人口流量大的地方,注意如果看到了自行車,直接連人帶車一塊送回來,讓當事人辨認。”
趙公安顯然是老手了,這一系列吩咐下去,有條不紊。根本不不給在場的人任何反駁的機會。
胡隊長心裏憋死了,他沒想到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一方面把保衛科給摘了出來,一方面又不得罪馮明嬌和公安那邊,倒是沒想到,這阮幹事竟然成了馮幹事的軍師,三兩句就把情況給扭轉了。
如果真這樣的話,他前面的可就白做了。不止是白做了,還間接的得罪了廠長夫人。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廠長夫人林淑蘭挺着五個月的肚子,憔悴着一張臉,從家裏趕過來,她上來就笑的溫婉,語氣親熱,“嬌嬌,都多大的人了,兩姐妹有矛盾咱們在家解決,你何必還把公安喊過來,傷和氣呢!”
她一張嘴,就把這件事定義為兩姐妹鬧矛盾,而且她絲毫不提馮雙玉,把喊公安這件事,全扣在了馮明嬌的頭上。
若是以往的馮明嬌,那可是跟炮仗一樣,頓時能跟林淑蘭對幹起來。
但是經過阮糯米的一番□□,她現在是鈕钴祿馮明嬌,她淡定了不少,“阿姨,誰說我和馮雙玉鬧矛盾了?誰說我報公安了?我明明是在幫雙玉洗刷賊的名聲呢,大家夥兒都看着呢,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淑蘭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嬌嬌這孩子體貼着呢,不止是愛護妹妹,連馮家的名聲都給『操』心上了,我看以往傳出來說,嬌嬌嚣張跋扈,欺負妹妹這謠言也不盡然。”說這話的是林母,就是林秀秀的母親,她在林淑蘭面前,可是不帶怕的。
“我們大夥兒可都看着呢,嬌嬌可沒跟雙玉鬧矛盾呢,明明是她自行車丢了,那保衛科的人看着說是馮雙玉,偏偏嬌嬌不相信,要為了你家雙玉洗刷名聲呢!”
“而且,這報警也不是嬌嬌來的,是保衛科失職了,報的公安呢。”
這一句句話,打的林淑蘭措手不及,她怎麽也沒想到,以前站在她這邊的那些老同事們,全部都站在了馮明嬌面前,她們說的啥?
說雙玉偷自行車?報案了?然後要去抓人?馮明嬌是為了給雙玉洗刷賊的名聲!
放屁呢!
林淑蘭懷相不好,肚子裏面的孩子差點沒要了她老命,以往的溫婉和善,在她再次做來,看起來跟女鬼一樣,憔悴不堪,衰老的厲害,她明明是努力想溫婉的笑一笑的,但是到了衆人眼裏,卻成了皮笑肉不笑。
有些吓人。
還不等她開口,大家都下意識的往後拉開了距離,林淑蘭咬着一口銀牙,進退兩難,“看來是我誤會嬌嬌了,不過,我家雙玉向來聽話乖巧,她可做不出來偷自行車這件事。”
“那就行。”馮明嬌接過話,“阿姨,我想的和你是一樣的,既然這樣,我們教給公安處理好了,我相信,趙公安一定會洗刷妹妹的冤屈的。”
眼瞅着,林淑蘭那臉『色』跟吃了屎一樣難受,馮明嬌心裏就美滋滋的,拉着阮糯米站到了一旁,低聲,“糯米,你真聰明。”
阮糯米,“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她在夜校這段時間,馮明嬌幾乎天天下班了,騎着自行車送她去夜校上課,馮雙玉會嫉妒,會忍不住,會出手,也是理所當然。
馮明嬌搖頭,“這和你沒關系。”
她們兩個聲音小小的,很是輕松的樣子,而對面的林淑蘭卻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不斷的祈禱着,希望雙玉不要做這種蠢事出來。
……
孟州市百貨大樓下面,停着一排排自行車,而軍綠『色』的女士自行車,在一衆黑『色』自行車裏面,它是最為顯眼的存在。
“雙玉,你爸真給你買自行車了啊?”年輕男人很少俊俏,留着三七分的大背頭,穿着皮大衣,看起來格外惹眼。年輕男人叫周玉堂,他很喜歡這種大家仰慕他的目光。
馮雙玉嗔怒,媚眼如絲,“我還能騙你不成?”她帶着周玉堂往百貨大樓的門口走,指着那最惹眼的一輛仔細行車,“看,那就是我爸給我買的!”
雖然是女士自行車,但是這種軍綠『色』本就罕見,周玉堂的眼睛頓時放光,他上前去,『摸』着那自行車有些愛不釋手起來,“還是鳳凰牌的,要兩百多吧!”
“而且這種自行車票也不好弄。”
“那是,這種款式的自行車,咱們孟州市還沒有呢,從滬市那邊買的呢!”馮雙玉語氣驕傲,心裏面卻在滴血,早知道,她爸會這麽大方,當時她就不裝作節儉圖好名聲呢!還不如,跟馮明嬌一樣,直接要就是了,還能風光一把。
“那我可以騎下嗎?”周玉堂把整個自行車都『摸』了一遍,深情款款的看向馮雙玉,他樣貌本就俊俏,一雙腿桃花眼專注看人的時候,仿佛整個眼中都是對方,沒有女孩子能夠拒絕他的請求。
馮雙玉頓時妥協了,“玉堂,以我們的關系,還用問我嗎?”
周玉堂得寸進尺,“那可以把我朋友們都喊過來嗎?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女朋友。”周玉堂是這一片,出了名的二流子了。早些年在學校的時候,給老師剃陰陽頭,帶着學生去老師家裏禍『亂』一番,後來又因為在外面和別的校學生打架,所以中途辍學。
自從辍學以後,周家包括,周國濤這堂哥,都沒少給周玉堂介紹工作。只是,年輕的小夥子,沒有定心,做什麽都三分鐘熱度,在辭了工作以後,就徹底跟着上面的人混着。
去年還去了一趟南方,回來以後,他愈發嚣張起來了。不,在馮雙玉的眼裏,這不是嚣張,這是霸氣,她在周玉堂身上看到了男兒氣概,她頓時小手一揮,“玉堂,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你去把他們都喊過來吧!”
這下,周玉堂桃花眼『亂』放電,“我就知道,雙玉你是對我最好的。”
不一會會的功夫,周玉堂就把他那些兄弟都喊到了一塊去,因為周玉堂去年跟超哥一塊下過南方,所以在這一群兄弟的眼中,周玉堂就是他們的老大。
“老大,你找我!”來的是二虎子。
周玉堂騎在自行車上,單腳蹬地,一只手放在車把上,一只手潇灑的放在兜裏面,“這車子好看嗎?”男人都愛車,這年頭,鳳凰牌自行車不比後世的寶馬差了。
二虎子眼睛都瞪直了,“好看!真好看,這種顏『色』的自行車,我還從來沒看過呢!”頓了頓,他抓着腦袋,“不過,我怎麽覺得,這車子好像小了一些?”
周玉堂騎着自行車轉了一圈,炫耀完了,他這才說道,“那是自然,這車子是你們大嫂的女士自行車,自然是小點的。”
大家一陣抽氣,“大嫂家可真有錢啊!”能在外面混着的,家裏又有幾個條件好的?包括,周玉堂他自己,若是家裏真有能耐,送到鋼廠啊,紡織廠啊,找個輕松的活計,也是使得的。
但是,這些半大的小夥子們,家裏都沒有門路。
所以,這才被弄到了社會上當二流子。
這種羨慕的目光,讓周玉堂渾身都舒坦極了,他看着不遠處站這的馮雙玉,得意,“那是,你們大嫂可是孟州鋼廠坐辦公室的,她父親還是孟州鋼廠的廠長呢,還不有錢嗎?”
“那大哥你以後是馮廠長的女婿了,可不能忘記我們這群兄弟們啊!”
“那是自然。”周玉堂應承道,他向馮雙玉招呼,“雙玉,你過來,我介紹我兄弟給你認識。”他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周玉堂那邊的兄弟,從來都不介紹給馮雙玉認識。
這一次,他卻主動介紹了,馮雙玉高興壞了,她媽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肯把你介紹給他的親朋好友認識,說明這個男人是把你放在心裏的。
馮雙玉頓時喜不自禁,她攏了攏頭發,施施然的走了過去,“玉堂,這些是……”
“這是二虎子,這是權子……”周玉堂一路介紹過去,“他們不是我親兄弟,卻比我親兄弟還好。”
“雙玉,這自行車給他們騎一下沒問題吧?”周玉堂桃花眼巴巴的看着馮雙玉。馮雙玉有些不樂意,這些朋友都是什麽人啊!穿着補丁庫,瘦的跟麻杆一樣,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她這自行車可是老貴的。
馮雙玉不情願,但是敗在周玉堂的祈求下,她哼了一聲,“那你們可要仔細一點,這車子老貴了,是我爸送我禮物,一般人我可不讓騎呢,這可是看在玉堂的面子上。”
二虎子還沒從馮雙玉手裏接過自行車,就被公安撲倒了,吆喝,“抓到偷車賊了。”
二虎子,“……”
馮雙玉,“……”完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