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合一】和顧聽瀾的争……

馮廠長的巴掌太突然了, 而且一個成年人的力量,在怒急攻心的時候,來的一巴掌, 簡直差點把馮雙玉給扇出去。盡管, 馮雙玉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但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 她腦袋一片空白, 臉上火辣辣的疼,以及那巴掌的力度,讓她往後退了好幾步, 才勉強站了下來,她低低的喚了一聲,“爸!”

這一聲爸,好像把馮廠長的理智給喊了回來, 馮廠長向來是儒雅的,脾氣好的,對孩子們也是變着法子寵着,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裏的巴掌, 有些恍惚,上一次, 他打嬌嬌的時候, 嬌嬌搬出去了,好多天沒跟她說話。

這才多久, 又一巴掌打在了小閨女的臉上,但是所有的心軟,在看到那自行車,以及馮雙玉身後跟着的二流子時, 一切化為烏有,他厲聲,“別喊我爸,我沒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

馮雙玉吶吶的捂着臉,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這一幕,林淑蘭就知道壞了,馮明嬌在怎麽嚣張跋扈,自家男人也從未這般發怒過。而今天,她卻見識到了。林淑蘭卻忘記了,馮明嬌每次鬧矛盾,那也是在家裏的內部矛盾,在外面,她從來都是給馮廠長争光的。

林淑蘭要說話的時候,阮糯米及時捏了下馮明嬌的手,馮明嬌頓時打斷了林淑蘭,朝着公安同志問話,“同志,這自行車是找到了嗎?”

那年輕的公安被一問,對上馮明嬌那美豔的臉,他耳尖頓時紅了,“是,我們是在百貨大樓的外面找到的偷竊者和自行車,當時,偷竊者正在把當事人你的自行車借給……”他一把拽過二虎子,“借給他騎,但是被我們拿下了,連人一塊帶到了這邊,和你對質。”

二虎子被一拽,拉到了人前,被這麽多公安和鋼廠的同志盯着,他頓時慌了,就差屁滾『尿』流,“老大,你救救我,不是我,不是我啊!這車子是我大嫂的,我從老大那邊拿到的。”

大嫂?衆人一下子捕捉了一個敏感詞。

“誰是你大嫂?”阮糯米和馮明嬌異口同聲的問道。馮廠長和林淑蘭心裏也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他們目光沉沉的盯着二虎子。

二虎子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死道友不死貧道,他遙遙一指,“馮雙玉是我大嫂,周玉堂是我大哥,我騎的是我大嫂家的車,我并沒有去偷車。”

這幾句話,不止是把事情交代出來了,而且馮雙玉的名聲也壞了,身為馮廠長的閨女,身份不說多高,但是比普通人要好,鋼廠那麽多好同志他不找,偏偏要去找個二流子。

啧啧,不知道是誰出聲了,那語氣中的嫌棄不言而喻。馮廠長和林淑蘭只覺得老臉都丢盡了,齊齊的把目光對着了周玉堂,恨不得吃了他,這種男人給他們當女婿,怕是在做夢。

周玉堂本來躲在後面,被提了名以後,不得不上臺前,他硬着頭皮上,繼續咬下去,“我不知道,這車子是馮雙玉偷的,不然,我肯定不會喊我弟兄們來騎自行車的,這事情和我沒關系。”

所以,這事和我沒關系,都是馮雙玉的錯。

馮雙玉猛地擡頭,她以為周玉堂是大哥,他重義氣,講道義,她崇拜他,還喜歡上了他,結果當出事的時候,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幫自己說話,而是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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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堂不敢和馮雙玉對視,他心虛的低着頭,看着腳尖,至于幫忙,不存在的?他沒去找馮雙玉怪她給自己添麻煩就是好的了。

“周玉堂,你有沒有良心,要不是你說想騎自行車,我哪裏用得着把家裏的自行車騎出來?”馮雙玉死死的瞪着他,宛若看着負心漢。

“那也不至于去偷啊!”

“我沒偷。”

阮糯米她們看了一場大戲,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恩愛的小情侶,轉眼就翻臉對罵起來,她有些唏噓。

愛情啊!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馮雙玉不明白,她吵的越厲害,她就越丢臉,将來的名聲越差。身為長輩的林淑蘭明白,她強撐着一口氣,呵斥,“閉嘴!”

馮雙玉委屈的很。

偏偏,趙公安表示,“公安辦案,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問答。”

“自行車是不是你偷的?”

馮雙玉,“我沒有。”

趙公安,“自行車的主人是誰?你騎走自行車的時候,有征得主人同意嗎?你是從哪獲取到的鑰匙?”

馮雙玉不說話了。

馮明嬌開口,“馮雙玉騎走我自行車沒有任何知會我,至于鑰匙,至始至終我都只有一把,我懷疑是馮雙玉偷拿了我的鑰匙,去偷偷的配了一把。”

趙公安看向馮雙玉,“馮明嬌同志說的對嗎?”

馮雙玉還是不說話。

“既然你拒不配合,麻煩當事人和我們去一趟所裏面做下筆錄。”

得,趙公安這一句話,吓的馮雙玉頓時開口了,“是,車子鑰匙是我偷偷配好的,騎走的時候也沒和馮明嬌說。”接着,她話鋒一轉,智商總算是回來了,“但是,馮明嬌是我姐姐,她的自行車是我爸爸出錢買的,這個自行車也有我的一份。”

“所以,你們沒資格抓我,這是家事,我爸爸偏心,只買了一輛自行車,我憑什麽不能騎?”馮雙玉還在忌恨先前馮廠長打她的那一巴掌。

但是她不知道,這句話一說,徹底把馮廠長推倒了她的對立面。

馮廠長震驚,“雙玉,你這孩子,當初嬌嬌要買自行車的時候,你明确的表示,要勤儉節約,沒必要浪費錢去買自行車,我這才把錢給了你姐姐。”她那話,也太傷人心了一些。

“誰要勤儉節約了,誰不想有一輛自行車了?我裝乖還不行嗎?”馮雙玉破罐子破摔了,翻了個白眼。

這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衆人吃瓜吃的飛起,感情馮雙玉這是又要好名聲,又想要自行車,還想別人誇她勤儉節約,咋不上天呢,好事都讓她給占了,大家一陣鄙夷。馮雙玉只覺得臉『色』難看極了,不敢擡頭去看大家。

衆人叽叽喳喳,趙公安把話題拽回了正道,對着馮雙玉說,“不管你和當事人什麽關系,我就問,你是不是偷偷配的鑰匙,偷偷騎走的車子?”

馮雙玉臉『色』難看,很想否認,但是事實大家都看着,她只能硬着頭皮說,“是!”

“那你這就是偷盜,跟我們走一趟。”

得!趙公安一說這話,林淑蘭就哎呦了起來,“肚子疼……”這一招用的次數多了,就沒有效果了。

馮廠長,“肚子疼去醫院,你叫喚個什麽,”

林淑蘭,“……”從未見過如此愚蠢的男人。

馮雙玉到底是被帶走了,在阮糯米的指導下,馮明嬌說了個漂亮話,“趙公安,如果馮雙玉若是承認了自己是賊,我會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不在追究。”這話說的敞亮,你馮雙玉做事雖然不仁,但是我馮明嬌卻有足夠的道義。

她這話一說,現場一陣倒吸氣,紛紛誇贊,“馮廠長這大閨女,心腸是真好。.

“是啊是啊!這孩子真仁義,那馮雙玉都那樣對她了,她還樂意去幫她。”其實,不然,馮明嬌就只說了一個漂亮的話,實際若是馮雙玉真犯錯了,還讓公安給抓住了,那自然由公安來裁決,馮雙玉的話頂多是一個錦上添花的作作用,實際上的效果并不大。

衆人分不清,林淑蘭卻是分的清的,只是,她分的清又如何,木已成舟,挺着大肚子的她,無能為力。

馮雙玉被公安帶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連帶着周玉堂他們也一起被帶走了。

……

馮雙玉的事情結束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夜校那邊約『摸』着也下課了,這會去也沒有意義。阮糯米擡頭看了一眼月『色』,準備直接回宿舍休息,打算明天再去夜校跟顧聽瀾說下具體的事情,只是阮糯米沒想到,去宿舍樓下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男人穿着軍大衣,明明是臃腫的衣服,在他身上卻多了幾分玉樹臨風的滋味,長到膝蓋的軍大衣,越發顯得他高大挺拔,眉目舒朗,如朗朗清風,皎皎月明。

阮糯米身子一僵,小跑着迎了上去,氣喘籲籲,“你怎麽在這裏?”

小姑娘穿着粉白『色』棉襖,跟個團子一樣,迅速的移動,走近了一看,她臉『色』被凍的發紅,鼻尖隐隐的泛起了紅『色』,唇『色』卻是發白,是那種蒼白無力,顯然是在外面待久了,凍的太狠了。

顧聽瀾下意識的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給脫了下來,動作一氣呵成的披在了阮糯米身上,他動作雖然是關心的,但是語氣卻又幾分硬邦邦的,“我為什麽不能再這裏?阮糯米同志,身為學生,無緣無故的逃課,你覺得真的好嗎?”

顧聽瀾的臉『色』凍的發白,發絲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霜,這樣批評人的時候,寒意更甚,還帶着幾分上位者的威嚴氣勢,若是顧聽瀾的學生在這裏,定然要吓的發抖,顧閻王發瘋了。

軍大衣上還帶着他的體溫,溫熱而暖和,散發着淡淡的雪松味,一瞬間驅散了身上的寒意,但是顧聽瀾那劈頭蓋臉的教訓,讓阮糯米整個人都懵了一秒鐘,她下意識解釋,“顧老師,我不是讓秦蘭蘭幫我請假了嗎?我沒有逃課啊!”她擡手,要把軍大衣脫掉,還給對方。這樣冷的天氣,顧老師只穿了西裝,哪裏受得住。

“你穿着,我不需要。”顧聽瀾按着了她的動作,“夜校請假都是當事人去請的,外人去請假無效。”

“我怎麽不知道這個規定??”大大的軍大衣披在她身上,越發顯得她嬌小。

“今天才出來的新規。”顧聽瀾臉『色』不太好看,因為脫掉軍大衣的緣故,他臉『色』凍的發白,本就結霜的發絲越發冷冽起來,“你因為馮明嬌,所以今天才沒去夜校?”這話一落,顧聽瀾就後悔了,現實是阮糯米确實是選擇了馮明嬌,逃了課,忘記了他們的約定,所以,他問這話還有意思嗎?

還是說,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連馮明嬌的一半都趕不上。有些東西,不能深想,越想越失落。

“嬌嬌這邊的自行車丢了,我陪她找自行車呢,所以這才給耽誤了。”阮糯米的第六感很靈敏,直接告訴她,這會的顧聽瀾狀态很不對,所以,她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還帶着幾分她自己沒察覺到的讨好。

“那你還記得今晚上原本要做的事情嗎?”顧聽瀾問這話的時候,眼中還抱着幾分期待,那種希冀的光,微弱卻讓人無法忽視,他這般反應,讓阮糯米越發奇怪起來,随着她的沉默,顧聽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一雙深寒的眸子,就這樣鎖定了阮糯米,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阮糯米,“???”她做什麽了?誰還不是家裏的寶寶了?她何必,在顧聽瀾身上小心翼翼的讨好,還受鳥氣。

阮糯米瞬間不幹了。

今晚上要做的事情她記不得了,但是今晚上顧聽瀾有病,她卻是知道的,當即冷了立臉,“如果你今兒的來就是為了教訓我,大可不必,夜校請假我已經托人請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不去上課的,實在是有事情走不開身,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辦法。”

她也火了,顧聽瀾這般上門質問她又是幾個意思?她是故意不去的嗎?嬌嬌這邊出了事,她明明找了秦蘭蘭去幫忙提前請假了。

而顧聽瀾大晚上的上門堵人,又是改了請假規則,就為了針對她,有意思嗎?

她還就不奉陪了,愛咋地咋地,她就是沒去上課,怎麽了?

她這般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越發讓顧聽瀾沉默起來。

顧聽瀾的臉『色』凍的發白,發絲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眸子裏面盡是化不開的深寒,薄唇緊抿,一字一頓,“阮糯米,你沒有心……”

說完這話,他扭頭就走,不帶任何回轉的餘地,不一會的功夫,顧聽瀾整個人就消失在了研究院的宿舍樓下。

看着顧聽瀾徹底離開的背影,阮糯米有一瞬間的心慌,但是很快就轉過勁來了,她心慌個什麽?明明是顧聽瀾無理取鬧,在知道她有事情的情況下,還上門罵她,針對她,真的有病,病的不輕。

阮糯米煩躁的一腳丫子踢在了鐵門上,咣當一聲,把看宿管的阿姨都給驚動了,阿姨姓吳,看人三分笑,瞧着阮糯米臉上還未收起的惱怒,她了然,“阮幹事,和你那俊俏的對象吵架了?”

阮糯米悶悶的說道,“他不是我對象。”她的聲音很小,吳阿姨年紀大了,耳背沒聽清楚,她笑眯眯的繼續說道,“年輕人在一塊脾氣都大,相互讓着點,你那對象也不容易,這寒冬臘月的天氣,在外面一等就是四個小時,人都快凍成冰棍了,就這你過來的時候,他一句怨言都沒有,第一件事去量你的溫度,把唯一的軍大衣脫下來給你穿。”

“阮幹事,別怪阿姨多嘴,這種好同志可不多了,你要抓緊。”

“我和他不是對象。”阮糯米覺得有點荒唐,又解釋了一遍,不過,重點卻很快被轉移到了顧聽瀾在外面站了四個小時,她有些不太相信,“吳阿姨,顧聽瀾他真的在門口等了那麽久嗎?”

“是啊!我親眼看着的呢,交接班的時候我去的食堂打飯,等我打完飯回來,他還在,一直站到你回來。”吳阿姨搓了搓凍的發麻的手,哈了一口寒氣,說,“你看我,就跟你在門口說了一會話都冷的不行,更別說那男同志了,怕是渾身都凍的結冰了。”

結冰了……

阮糯米仔細回憶了下,先前顧聽瀾的頭發上,眉『毛』上好像确實有白『色』的霜霧,或者說是冰……那是長時間在外面以後,凍的。

想到這裏,阮糯米心裏不是滋味極了,她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嗓子裏難受的很。吳阿姨觊着她的神『色』,繼續,“我瞧着那小夥子模樣端正,『性』子也好,他來問了我以後,就老老實實呆在門外等着,這期間經過不少女同志,人家都目不斜視,沒有任何反應。”

“阮幹事,我年紀大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但是我估『摸』着,你是不是漏掉了什麽事情,這次讓男同志這般着急。”

阮糯米低頭看着腳尖,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吳阿姨,謝謝您。”不是她跟自己說的這些,或許自己還要在生對方的氣。

吳阿姨擺手,進了那樓梯道的小隔間內,淅淅索索準備休息。

阮糯米卻呆在顧聽瀾之前站了四個小時的位置,她不過是站了一瞬間,那刺骨的寒風就吹到了骨頭縫裏,使得渾身都是疼的,她在想,站咋這裏四個小時的顧聽瀾到底是什麽心态呢?

她先前還急躁的心,被這冷風慢慢的澆灌下來,腦袋裏面前所未有的清晰。

終于記起了一件事,她喃喃,“遭了。”她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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