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二合一】

阮糯米這這起哄的模樣, 差點沒讓看熱鬧的人給刺激死。

不是說傳說中的阮同志嬌嬌氣氣,溫溫和和的嘛?這和傳言有些不太一樣啊!差距有些太遠了啊!讓人不知所措。

馮明嬌要是不知道自家好友是個什麽人的話,還真被她給忽悠住了, 但是正是因為知道她是什麽人, 才知道她不會無無緣無故的說這話, 她自然不可能落了好友的面子。

馮明嬌面帶笑容, 目光冰冷, 沖着趙長城說,“我爸是廠長,廠長換不得, 但是廠長夫人卻是可以換的不是嗎?”

眼瞅着趙長城一副不信的樣子,她彈了彈指頭,雲淡風輕,“不相信嗎?上一任廠長夫人是我的母親, 而你的大姨,不過是其中一任而已,你能保證, 接下來我父親不會在娶妻嗎?”

一代新人換舊人, 不過如此而已。比林淑蘭更美的年輕女人又不是沒有,不是嗎?只有他爸移情別戀, 瞬間換個老婆, 也是正當的。

果然,被掐住命脈的趙長城面『色』變了, 他恨恨的淬了一口,“你這當晚輩的,可真歹毒。”

“誰說的?我只是看不慣姓林的,姓趙的占我們老馮家便宜而已。”馮明嬌好像領悟到好友的意思了, 她輕蔑的笑了笑,豎起指頭,“趙長城你要是有種,就去和我家糯米一樣自己考進來,而不是明明姓趙卻占了馮家的便宜,被當個關系戶塞進宣傳科,不要臉極了。”

趙長城敢說不占嗎?

憑他本事,他又哪裏能進的來宣傳科呢!但他是一個大男人,就不要面子的嗎?這般被點出來,太丢人了一些。

趙長城被只覺得遇上馮明嬌和阮糯米算他倒黴,當即掉頭離開了辦公室,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滋味。

馮明嬌砸吧了下嘴,沖着阮糯米笑,“原來趙長城也只是個沒有卵蛋的廢物。”虧得她以前還被他打壓過,想起來就丢人。

阮糯米嗤一聲,“可不就是個廢物,你把多餘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跟落在垃圾身上有啥區別?”

宣傳科的老同事們,都瑟瑟發抖起來,這年頭的小姑娘們都這麽兇殘了嗎??一個比一個的吓人。

連帶着先前還不忿的李紅梅,也鹌鹑了下來,生怕阮糯米和馮明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了。就這一場,阮糯米在宣傳科的兇名卻徹底的出名了。

原本還有些老同事仗着阮糯米是新來的,想要上去踩一腳的,被她這麽一弄,大家也都客客氣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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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一天宣傳欄被擦的幹幹淨淨,第二天一大早,阮糯米和馮明嬌就徹底忙碌了起來,幾組畫她已經補充結束了,現在就差往宣傳欄裏面畫了。

整個辦公室會畫畫的沒幾個人,滿打滿算就阮糯米算一個,馮明嬌那見鬼的畫工雖然不行,但是她寫的字好看,一手方正的小楷粉筆字,看的就賞心悅目。

倒是讓阮糯米意外的是,林秀秀竟然會畫畫,所以阮糯米就把林秀秀給抓壯丁抓過來了。

林秀秀不情願在外面喝刺骨的風,阮糯米輕飄飄的說道,“該不會是不會畫畫吧?”

“誰說的?”林秀秀當場就拳頭硬了,梗着脖子争辯,“我學了五六年的畫呢,再也沒人比我還會了。”

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和林秀秀打了幾次交道,阮糯米是在了解不過這個人了,一根筋,受不得激将法,她嗖的一下子把粉筆塞到了林秀秀手裏,“來來來,我們正缺像林秀秀你這種的優秀同志。”

林秀秀被塞到手裏的粉筆弄的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阮糯米那話了,她不敢看對方,只是低頭看着腳尖,畫着圈圈,蚊子一樣的聲音吶吶,“我優秀嗎?”當然,忽略她那過紅的臉蛋可能效果更『逼』真一些。

阮糯米別的不行,哄人真的是第一名,她張嘴就道,“優秀,優秀的不得了。”頓了頓,“在我來孟州鋼廠之前,我就見識到了秀秀的優秀了。”她去林家做客過,知道這姑娘被家裏養的天真爛漫,不長腦子。

“那我就幫你畫了。”林秀秀興沖沖的答應了下來,語氣卻有幾分傲嬌,“可是你誇我的啊,不然我才不來呢。”

阮糯米敷衍的嗯了兩聲,順『毛』『摸』,“你照着這本畫往上面畫就成了,不過我醜話先說前頭啊!這筆記本只能你自己看,可不讓讓外人抄了去。”

只能自己看?她這是信任我?林秀秀有些美滋滋的想道。

她接過筆記本,仿佛是接過了寶貝一樣,鄭重的應承下來,“我在筆記本,我不在,筆記本也在!”

阮糯米嘴角抽了抽,倒是沒看出來林秀秀竟然這般充滿着中二氣息。

交代了林秀秀以後,阮糯米就去了她背後的一個宣傳欄忙活了,她要畫的第一組圖是馮廠長提着糧食去走訪工人家庭的一幕,她學過簡筆畫,拿起粉筆開始有些不自在,在擦掉兩次以後,便用順手了,她用的是簡筆畫,畫出來的小人圖栩栩如生,看起來頗為傳神。

很快,在她的粉筆下,一幅幅的人物圖便勾勒出來了一個完整的劇情。

阮糯米一連着畫了一組小圖,這才對着身後不知道何時站着的馮明嬌說,“嬌嬌,來寫字,把人物中的交談,全部都寫下來。”

她用的是這個時代有的小人書上面的形式,不過她又加上去了後世的漫畫格式,算是取長補短了,在人物的頭頂上方的位置,畫出一個雲朵狀的樣子,把對話的內容寫了上去。

馮明嬌早都站的閑不住了,一聽到阮糯米吩咐,頓時拿着白『色』粉筆,就往那雲朵裏面寫起對話來,她的字寫的特別好,工工整整方塊字,每一個字的大小都一樣,一筆一劃,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都說字如其人,有這般公正字體的人,心思又怎麽會壞呢!

另外一邊,林秀秀本來是接下任務要往宣傳欄上畫小人圖的,但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小筆記本,一看她就忘記了任務,簡直就停不下來,她從筆記本的第一頁翻到了最後一頁,每一頁都是詳細的看,頓時驚為天人。

還可以這樣??

她竟然還在這畫裏面,看到了她父親,沒錯,就是她父親林副廠長,在阮糯米的畫裏面,林副廠長是一位頭大身子小的中年男人,連他頭上的禿頭,大肚子都畫的淋漓盡致,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爸那一張超大的臉,大嘴都如同平時一樣讓人震驚。

太像了!

簡直太像了,和她爸爸一模一樣。

林秀秀滿腦子都是問號!還可以這樣?五個字,簡直是徘徊在她的腦子裏面,無法消失,她猛地回頭去看正在忙碌的阮糯米,她眼睛都在發光起來。

若是阮糯米看見了,必然能發現那是崇拜的目光。

可是,她正忙碌的不得了,自然是沒時間看到這了。

倒是,在辦公室等了一上午的林秀秀的李紅梅,沒等到人。這才跟辦公室的同事打聽了消息,得知對方是去外面宣傳欄辦黑板報了,她頓時顧不得冷,連忙趕了出去。

她一走,辦公室的人就傳開了,“看來李紅梅這第一狗腿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宣傳科也有個鄙視鏈,大家關系硬的瞧不起關系軟的,關系軟的,更瞧不起像李紅梅這種靠巴結同齡人進來的。

真是丢盡了他們關系戶的臉,你說進來就進來吧,整個宣傳科就她一個臨時工,還不夠丢臉嗎?所以大夥兒平時也都看不起李紅梅。

有人嗤笑了一聲,“聽你們的意思,把阮幹事也算進狗腿的位置了?你們也不瞧瞧,到底是馮同志扒着阮糯米,還是阮幹事護着馮同志,還有那林秀秀,平時在宣傳欄多頤指氣使的一個女同志,你們沒發現嗎?自從阮幹事到了宣傳科,林秀秀就安分了不少。”

真是豬油蒙了心,和阮幹事都同事兩天了,還沒把這個人『摸』清楚,難怪被人收拾。

被這人一提點,周圍的人頓時說不出話了,他們雖然不敢說阮糯米的閑話,但是李紅梅他們敢啊!

頓時打賭起來,“你們說,林秀秀會多久厭惡了李紅梅?”

“李紅梅多久從咱們宣傳科滾出去?”

才出辦公室的李紅梅,平時她阿谀奉承的同事們,已經開始算計她什麽時候離開宣傳科了。

李紅梅一連着找了三個宣傳欄,在到第四個的時候,她才看到了林秀秀,但是她正要奔過去的時候,注意到了林秀秀正低着頭笑着和阮糯米說話,李紅梅心裏咯噔一下沒,生出了濃濃的危機感。

要是林秀秀被阮糯米給搶走了,她可怎麽辦?

李紅梅沖了上去,一把從阮糯米面前,把林秀秀拽到了自己身邊,警惕的看着阮糯米。

她不用開口,阮糯米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她嗤笑一聲,看都沒看李紅梅,而是對着林秀秀吩咐,“你在宣傳欄上畫四五六,三幅圖,對話留着嬌嬌來寫。”

林秀秀忙不疊的點頭,但是注意到自己胳膊被李紅梅拽着的時候,她眉頭頓時一皺,“你做什麽?”明明是在平淡不過的話,卻讓李紅梅吓的把胳膊一縮。

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陣冷汗,她竟然這般沖動的去拽林秀秀。

李紅梅腦子轉的飛快,小聲解釋,“我以為你被阮幹事欺負了,這才把你給拽了過來。”

林秀秀也沒懷疑,反而有着贊賞,“你做的很好。”頓了頓,“不過,以後我在阮幹事面前,你不許這樣做了,阮幹事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老師,你不能對她無禮。”

李紅梅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硬了,她嗓子發幹,“秀秀,你說什麽?”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林秀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後看到阮幹事,就像看到我一樣就好了。”她和李紅梅,一直都是相互利用的關系,這個一點,她是知道的。

李紅梅緊緊的咬着後牙槽,差點沒咬碎,她艱難的嗯了一聲。她在心裏面吶喊,憑什麽?憑什麽?阮糯米這個鄉下的村姑能有這般優待,而她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城裏人,卻活的如此卑微。

林秀秀沒注意李紅梅的表情,她低頭忙活自己筆記本起來,照着筆記本往上宣傳欄上畫畫。

李紅梅不知道緩了多久,才調整過來心态,她上前去接林秀秀手裏的筆記本,體貼的說,“秀秀,我來幫你拿筆記本,免得你舉的手疼。”

誰知道,若是往常,必然會把筆記本交給自己的林秀秀,在她把手伸出去的那一刻,頓時警惕的把筆記本揣到懷裏,“不行,筆記本我要自己拿,你離我遠點,不許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李紅梅,“……”這是怎麽了?

她這麽想的,也這麽問出來了。

林秀秀一臉珍惜,“這是讓阮幹事給我的筆記本,我要保護好,不能讓外人看了去。”

李紅梅,“……”她的狗腿日子沒法過了。

……

阮糯米和林秀秀兩個人負責畫畫,馮明嬌負責板書,三人搭配的很好,人多畫起來也快,很快工會門口的三個宣傳欄,便畫到尾聲了。偏巧,馮廠長、明副廠長以及林副廠長,三人剛從工會開完會出來。

一出來,就瞧着那三位青春『逼』人,明豔如花的三個女同志,搭凳子踩在上面,踮起腳尖,對着那宣傳欄塗塗畫畫,那一雙手手,仿佛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畫出來的畫,煞是生動。

馮廠長從頭看到尾,他當然看到了自己,不過,他是不會笑話自己的,而是指着那禿頭大嘴巴的男人,說道,“老林,你看這是不是你啊?”

被點名的林副廠長看着那一幅畫,頓時臉沒黑了一半去,但是在看到那握粉筆的是自家閨女,那黑臉給生生的『逼』了下去,他樂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禿頭大腦門,說,“還別說,我閨女畫我,畫的真像!”

“不愧是我閨女。”

馮廠長,“……”這女兒奴也沒誰了,他有轉了注意力,往阮糯米身側的畫圖看去,咦!他可真好看鴨!高個子,儒雅又英俊,連帶着那發型都如此的帥氣。

“這阮幹事,把我畫的可真好。”馮廠長自顧的誇道。

林副廠長冷漠,“你沒看看到你眼中的淚嗎?多大的男人了,還哭鼻子……”

馮廠長,“……”這一細看,還真是,他眼角還帶着一滴淚珠兒,剛離的遠,他有點近視,看不太太清楚,但是走近了,自然是能看到的。

他頓時要去和阮幹事理論,他都四十好幾的一個大男人了,畫他上宣傳欄就算了,怎麽還畫他哭鼻子的。

正要上去理論的時候,林副廠長拽着了他,“你先別急,先去看你閨女板書的字。”他的表情有些深沉,連語氣都有幾分難過。

馮廠長愣了下,他順着林副廠長指着的字體,看了過去,這一刻,他倒是把那好看的字體給忽略了,反而更注重上面寫的內容,上面寫的是……詹紅衛工,我願拿生命來換,只求你能在睜眼看一眼孟州鋼廠。

在字體下面,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渾身青筋暴起,眼睛瞪的如同銅鈴,他雙手高舉,全力的托舉着那高大的高溫的鋼鐵爐,在鐵爐面前,他渺小的像一只螞蟻,但是仍然奮力的托舉着,到最後一刻,人也被鋼鐵爐一起融化。

詹紅衛這個人名,若是來孟州鋼廠問,基本每一位老工人都知道他,多麽英勇的一個人啊!為了避免鋼鐵爐傾斜所造成的傷害,他用生命去托舉,更是為了孟州鋼廠而犧牲。

詹紅衛犧牲的那天,馮廠長他也在,他去的晚一步,眼睜睜的看着詹衛紅化為灰燼,當時的老工人們都知道的,馮廠長跪地地上,眼裏流着血淚,對着那已經犧牲的詹紅衛,哭成了淚人。

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舊事重提,往事仿佛就在眼前重現,馮廠長的眼眶不禁再次濕潤了,他大步上前,擡手『摸』了『摸』那黑板牆上,多年未見的詹紅衛的畫像,他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像、真像!”他忙不疊的回頭,招呼林副廠長,問,“老林,你看,詹工是不是又活過來了?”

林副廠長的嗓子有些梗,“是啊!詹工又活過來了。”

當年那場重大事故,原本會造成整個孟州鋼廠車間出事的,但是因為詹紅衛的自我犧牲,保住了孟州鋼廠的車間,也保住了孟州鋼廠的車間工人。

唯獨,沒保住他自己。

明明在前一天晚上,大夥兒還坐在一個桌子上喝酒的,隔天,再次相遇卻只有一把灰燼。

馮廠長和林副廠長加起來都過百歲的人了,兩個人一邊『摸』着詹紅衛的畫像,一邊掉眼淚,“真好、真好!讓新入職的鋼廠他工人們,都知道他們能有如此的環境,全靠革命先輩的付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情緒緩了下來,馮廠長擦了淚,回頭問起了正事,“誰想到的,把詹紅衛工給化到了宣傳欄上?”

馮明嬌和林秀秀兩個早已經被自家父親的模樣給吓呆了,這會他們開口問,兩人同時指着阮糯米,異口同聲的說,“糯米出的板報。”說完就後悔了,應該問問好壞的。

阮糯米事先已經預料到了,若是馮廠長他們見到這英雄事跡可能會情緒失控,但是卻沒想到他們失控到這個地步,她有些不安,“是不是不能畫這個,我現在就擦掉。”她的初衷,只是想讓大家記住革命先輩為孟州鋼廠的付出而已。

“能能能!”馮廠長站在黑板報前,面『色』激動,“這才是宣傳科要做的事情,阮幹事,你做的很對,我們早應該把詹紅衛的事跡流傳出來,讓大家去學習,詹紅衛精神。”

阮糯米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做對了,“能就可以,接下來我們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去畫了。”

“這些都是你畫的?”一直沒出聲的明副廠長問道,他沒有馮廠長他們那般激動,但是臉『色』總歸是不好看就對了。

阮糯米搖頭,“對面那副黑板報上面的人物畫,是林秀秀同志畫的。”她指着每個黑板報上面寫的板書,“這些字都是馮明嬌同志寫的。”

“好!”馮廠長鼓掌起來,“都是好同志!”他看着馮明嬌,眼裏有着止不住的驕傲,“不過,這麽好的法子,是你們誰想出來的?”

馮明嬌和林秀秀異口同聲的說道,“是糯米想的,她提前在筆記本上畫好了圖像,寫好了內容,我們只管謄寫就好了。”

馮廠長和林副廠長同時抽了抽嘴角,果然,他們就不該對自家孩子抱有希望,瞧着老實的樣子。不過,倒是打心眼裏面高興,她們交了一個厲害的朋友,有個優秀的朋友帶着,四舍五入自家孩子不是也優秀起來了?

“阮幹事真是一位很有才華的同志。”這是兩位父親同時的想法,“等年底孟州鋼廠職工表功大會上,一定有阮幹事的名字。”頓了頓,看着兩位眼巴巴的閨女,馮廠長大手一揮,“當然,馮明嬌同志和林秀秀同志,也為了這次宣傳內容付出了,到時候你們也會被提名。”

光提名,就夠馮明嬌和林秀秀高興的了。

更別說,阮糯米還一定會上表彰大會,這簡直是無上的榮耀了,兩人都為阮糯米驕傲起來,“糯米,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阮糯米被搖的身體『亂』晃,她笑了笑,“謝謝馮廠長和林副廠長。”至于明副廠長,她連提都沒提。

明副廠長心塞的不行,眼看着阮糯米把林家那草包閨女都給帶的要上表彰大會了,他們家明秀麗還是宣傳科老員工了,中專畢業,繪畫專業,卻在家裏蹲着,什麽成就都沒有,還差點連宣傳科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明副廠長是越想越難受啊!

偏偏,馮廠長還戳他心窩子,“興盛啊!你看看交個重要朋友有多重要,阮幹事是個有才華有想法有能力的好同志,把我們家那炮仗閨女,和林家那鐵憨憨閨女都給帶飛了,你說你家秀麗怎麽回事?說到底,你們明家和阮幹事還是親戚呢!”

可不就是親戚了,明秀麗和阮糯米兩人還是老表的關系。

明家老二媳『婦』梅紅娟是阮糯米親親的大姨,要是擱着處的好的親戚,這阮糯米去了明家,跟明家的閨女也沒啥區別了。

馮廠長不提還好,他一提,明副廠長就越發生氣了起來,他冷笑一聲,甩袖離去,“人家看不上我們明家,能怎麽辦?”

這是把人給氣跑咯。

阮糯米睜着無辜的大眼睛說,“哪裏呀!明家的人變着法子打壓我才是呀!”是就是呀!你能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嗎?這不是落明家的臉嗎?

馮廠長和林副廠長兩人嘴角都抽了抽,這阮幹事也不不是省油的燈啊!

氣跑了明副廠長,馮廠長才說起了正事,那筆記本他前後翻看了一遍,點出了幾個重點的畫面,說,“小阮,這幾幅圖,你記得畫大版面來辦,讓咱們孟州鋼廠所有的工人們都能瞧見。”

他點出的那幾幅圖,不是自己,也不是林副廠長,而是所有為孟州鋼廠縮犧牲過的人,有的人丢了姓名,有的人落下殘疾,在這筆記本上面,基本全部都能找到資料和畫面。

阮糯米有些遲疑,“那這樣的話,您和林副廠長的版面,可能就要減少了。”

“那算啥。”馮廠長和林副廠長相視一笑,“我們這麽大一個活人,誰看不見我們呢!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可他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馮廠長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阮糯米心裏有數,“我曉得了,這些為鋼廠犧牲的人,我們會用大面積的板報來書寫,另外,板書的內容可能有些變化了,我需要去找當事人的家人去了解下具體情況。”

“成,離年關還有二十多天呢,時間來得及,你們慢慢辦。”馮廠長發話,“先把你們手頭上的活都停一停,全力辦宣傳欄,這件事我會去和袁科長說的。”

有了這句話,阮糯米他們才有了大把的時間去整理資料。

等着馮廠長離開以後,林秀秀和馮明嬌對視一眼,一起把阮糯米給擡了起來,歡快,“糯米,你她是厲害咯!”她們第一次這般受到上面領導的重視。

那些領導不再是他們的父親親人,而是站在領導的位置上,來看待一個優秀的下屬。

阮糯米被提溜的難受,但是看着兩個人的笑顏,她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三人的笑聲跟銀鈴一樣傳出了好遠,青春靓麗,又活潑靈動。

已經走遠的馮廠長回頭看了一眼,感慨,“年輕真好。”

林副廠長補充,“是你家嬌嬌認識阮幹事真好。”

“你不是?”

林副廠長不出聲了,默默抽煙,有些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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