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喜歡
遲小小将寧冉冉的憤怒都看在眼裏,對上她那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的眼神,遲小小只是柔柔弱弱地一笑,顯得異常無辜。
紀伍明雖然心裏心疼小師妹,但是缥缈君沒說話,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所以只能将這口怒氣咽下去,氣的出了一口長氣,沒說什麽。
應策表情平靜,唇角含着笑,其實應策挺驚訝的,遲笑的脾氣他最了解不過了,讓她在這樣的場合下忍氣吞聲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想過很大的可能性是遲笑和寧冉冉當着缥缈君的面就鬧起來,他都想好怎麽給大師姐開脫了,誰料今日的大師姐倒是讓他開了眼界了。
在缥缈墟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下,一般都是小師妹處于下風,大師姐肯定會咄咄逼人,丁點兒餘地都不會給小師妹留,所以很多事情即使是小師妹錯了,派內的弟子們還都是偏向于小師妹,就算是師父也是看到弱者會同情,不出意外這樣的情況下,遲笑肯定是吃虧的那個。
但是今日,情況竟然反轉了,大師姐知道藏拙了,不咄咄逼人了,和善地他都以為她不是遲笑了。
應策心裏稱贊,真不錯,大師姐也該學學小師妹處處示弱,而不是一直強勢地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不需要關懷的。
今天的大師姐表現很好,應策很滿意。
只見她依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拉着小師妹在那裏安慰,殊不知小師妹都快被她氣炸了,應策心裏覺得好笑,移開目光不去看遲笑,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會笑出聲來。
遲小小還在給寧冉冉倒茶賠罪:“師妹別生氣了,就算我犯了錯吃了師父的療傷聖品,師父也說了如果這次我立功的話他就不罰我了,所以你也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師姐心疼呀。”
寧冉冉氣的臉色鐵青就是沒借口發作,見遲笑的那一副白蓮花的嘴臉,寧冉冉氣的咬牙,終于還是忍不住問缥缈君:“師父,師姐她不是把魔頭放出來了嗎?師父不準備追問了嗎?”
缥缈君只是道:“如果這是劫,也怪不到你師姐身上去,就算她不闖禁地,魔頭該出來還是會出來。”
遲龔也贊同地點頭:“是啊,笑笑她再能耐她也只是個開光初期的修士,能拿魔頭怎麽辦?你是她師妹,都是同門,就沒必要落井下石了。”
寧冉冉一聽自己的心思被遲龔直接戳穿,瞬間就慌張了:“滄州王誤會了,我只是疑惑師父本就是追着魔物下山的,就這麽回去的話,不好給宗門交代。”
缥缈君道:“滄州地界我感應過了,沒有他的氣息,所以他大概已經離開滄州了,既然如此,笑笑半月內解決滄州事件,你三師弟留下幫你,任務完成早些回師門。”
遲笑應着,寧冉冉一聲沒吭。
缥缈君和遲龔喝了兩杯就帶着寧冉冉和紀伍明連夜回宗門了,魔頭入世,他得回去和十三個師弟商榷應對之策,九州大陸要開始緊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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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君走了遲龔才開始氣的罵人:“笑笑你那個師弟和師妹有病吧?滄州邪祟這麽厲害,還敢讓你一個人留下?”
遲小小笑了笑道:“父親不必慌張,師父這不是把三師弟給我留下當幫手了麽?三師弟一個可以頂半個缥缈一峰,缥缈一峰的劍與劍魂可都是三師弟在掌管的,還有我那被師父沒收的誅靈劍也在三師弟這裏是不是?”
應策啧了一聲道:“大師姐不愧是大師姐,今日化險為夷的能力真讓師弟大開眼界了,以後還是要多和大師姐學學才對呢。”
遲小小拱手道:“客氣客氣。”
如果原著裏真的有一心為遲笑着想的人,那一定是眼前這個師弟了,應策喜歡遲笑,但是他只是個配角,後來也因為遲笑被師父廢了修為,成了個廢人。
遲笑死後無人收屍,還是應策連夜冒着大雨爬上了缥缈墟的滅魂臺将她那殘缺不全的屍體帶走了。
對于遲小小而言,她現在就是遲笑,她的朋友不多,應策算是其中一個,還有自己的家人,然後其餘的便都是非親非故。
當然,她逆襲的路上多了一個意外,那就是青泓。
原本她是想着,能安穩活下去繼承自己家的家業也不錯,但是這一連串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給她做鹹魚的路,即使她自己不主動去解決問題,也會被迫營業。
寧冉冉不會放過她,她今天這般挑釁寧冉冉,就已經毫無退路了,寧冉冉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再加上她身邊還有個添油加醋的紀伍明,就更別想和她一笑泯恩仇了。
至于缥缈君,雖然為了寧冉冉後來殺了遲笑,但是始終是個為了蒼生誰都可以犧牲的仙門之光,只要她盡量不去犯錯,缥缈君也沒辦法把她怎麽樣。
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了滄州之亂,回缥缈墟準備弟子大會,弟子大會決定缥缈君的內傳弟子,內傳弟子以後是要繼承缥缈君衣缽的,寧冉冉這種光靠着各種男配上位的人根本就不配做那內室弟子。
原文裏只因為她是主角,所以就被主角光環強化了,讀者們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本身并不強,全靠周圍的大佬團寵。
所以在她被禁藥纏身後,停在開光初期怎麽都突破不了時,寧冉冉靠着紀伍明以及師父的偏心,不多久就突破了開光期,派內的靈植仙草以及師叔們練就的丹藥她都可以随意要。
這設定可以說是把女主光環和金手指開到了極致。
想起團寵,遲小小就覺得心裏不爽快,她也想體會一把被團寵的感覺。
但是她知道她只能靠自己,她沒有愛她的師父,也沒有把她當成寶貝的師兄弟,只有一個應策,只是在鑄劍方面有很大的突破,在修煉上一直停在金丹期也沒什麽進展。
除此之外,她還有整個滄州要守,她還要守住原主的所有家人。
任務重大啊。
遲小小莫名頭疼,現在還有更頭疼的,半個月內鏟除滄州境內的邪祟,那邪祟還是個金丹期的大佬。
盡管她掌握着劇情,但是她本身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她這麽狂妄,答應缥缈君完全是為了能拖一天是拖一天,不想回缥缈墟,回到缥缈墟別說寧冉冉了,就其他十三個師叔也能讓她褪一層皮。
宴席散後應策追上遲小小的腳步,問她:“大師姐,你有把握半月內除掉邪祟麽?如果不能,我回派內去跟師父求情,大不了我替你挨一頓懲戒鞭,但是如果你這事辦不妥,你這大師姐的位置就危險了。”
遲小小提着裙擺的手一頓,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應策:“你是不相信我麽?我是大師姐,如果連我都不能接這任務,你覺得派內還有誰能接?”
應策尴尬地笑笑:“雖然你是大師姐,但是你……修為還沒我高。”
這才是最氣人的,遲笑一個修煉十幾年的少女為什麽會是缥缈墟的大師姐?缥缈墟再怎麽說存在的時間不低于五百年,難道這五百年缥缈君以及各大峰主沒有收過弟子麽?為什麽偏偏要她一個黃毛丫頭當大師姐?
一切都是因為她是缥缈君親自下山收的徒弟!缥缈君親自帶大的,她五歲就上缥缈墟了,和缥缈君同吃同住到十歲才分開的。
情同父子!
原主天資聰穎,缥缈君又為她測過仙途,是修真界少有的天才,別人修煉到金丹期最快都需要一甲子,但是她卻只需要二十年,又因懂事後幫缥缈君把派內的事務打理地井井有條,所以缥缈君才讓她做了大師姐。
可見初期缥缈君對遲笑這個徒弟真的是寄予了厚望,派內已經全部默認了她是缥缈墟唯一的傳人了,即使是入門幾百年的弟子,都要喊她一聲師姐,譬如紀伍明和應策。
可惜的是,兩年前遲笑十六歲,原本是可以突破開光期成為缥缈君的內室弟子,可是她卻在那個時候愛上了自己的師父,耽誤了修煉,心性不定。
情窦初開,在過戒色鏡的時候,在所有人的面前,被戒色鏡直接打成了重傷,所以她也就和缥缈君的內傳弟子無緣了,缥缈君不久後就又收了寧冉冉,從此寧冉冉搶走了遲笑的師父。
遲小小咬了牙,看着應策笑的陰風恻恻:“知道就好,所以這次的任務要全靠你,好歹你也是個金丹修士,輸了可就丢死人了。”
應策笑道:“您可是大師姐呢,哪有我搶風頭的道理。”
遲小小提着裙擺繼續往前走:“再寒碜人,小心我揍你。”
應策笑着,跟着遲小小到了寝宮門口便和遲小小分開了,遲小小現在比較擔心青泓,她是真的震驚,缥缈君那樣修為的人竟然感應不到他?
去偏殿看了雲氏之後,沒發現什麽異常,雲氏睡得很安穩,剛回到她自己的主殿暖閣,就看到她的大床上躺着一個男人。
喜兒在屏風外面還問:“郡主,需要什麽您可以随時吩咐奴婢,奴婢就在外面守夜。”
遲小小吓得心頭緊張壞了,對喜兒道:“你去看我母親吧,我這邊沒事,她那邊要多加照顧。”
邊說邊往床邊挪,只見薄薄的帷幔後面,男人側躺着,撐着他那高貴的腦袋看着她。
遲小小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去哪裏了?吓死我了。”
男人瞬間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都沒看清他是怎麽起來的,遲小小吓了一跳,差點撞在他的胸膛上:“卧槽,吓老娘一跳。”
男人低首湊近她明豔動人的臉,輕聲問:“你師父來過了?”
遲小小眨眨眼,愣愣地點頭。
近看才發現,這男人長得是真妖孽啊,皮膚好的不像話,細膩白皙,關鍵那雙帶着冷意的危險眼眸也是動人極了。
遲小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湊,踮了踮腳,她想親男人的薄唇一下。
男人過分好看的眉眼帶了打量,後退一步,沒讓她得逞,遲小小只覺心如擂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有想親他的沖動。
她自己都愣了,以為男人會發火,誰料男人似笑非笑,繼而又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她往自己懷裏帶。
遲小小又開始抗拒,媽的,瘋了,果然妖孽會蠱惑人心,不然她怎麽可能想親上去!
那可是她要甩手給長姐的燙手山芋啊!瘋了!
男人眯了眼打量遲小小,冰冷氣息近在咫尺:“不怕我了?”
遲小小支支吾吾半天,不得不說,除去這男人無法吐槽的病嬌行為,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
遲小小硬着頭皮心虛破碎三觀:“這一次是吃,兩次也是吃,一百次也是吃,我為什麽要委屈自己?”
男人笑容慵懶邪肆,沁涼的指尖觸摸她櫻花似的唇瓣:“那要是……沒吃呢?”
遲小小一愣,擡眼看他:“沒吃?那我的毒怎麽解的?”
男人的笑的意味深長,低頭要吻:“九頭鳥的口水。”
遲小小推住他的臉:“……我喝了它的口水?”
嘔!遲小小當即推開男人就往門外沖,男人想說什麽,終究是沒說出來。
他其實是想說,純陽聚靈液引入血脈可以暫時壓下她體內的毒性,但是下一次她的毒性什麽時候發作就不知道了,為了把純陽聚靈液引入她的血脈,他可是耗費了不少靈力。
遲小小在門外吐了個昏天暗地,喜兒擔憂地問她怎麽了,她惡心地說不出話來,晚宴吃的全吐出來了。
吐完漱完口回去見青泓躺在榻上風情萬種地看着她,遲小小頓時沒胃口了,她擺擺手道:“那就算了吧,既然沒吃,我倆也就沒恩怨了,你自求多福。”
青泓撐着臉看着她,帶着得逞的笑意:“我雖然沒吃你,但是你吃了我,所以你還是得為我負責。”
遲小小嘴角兩抽:“負責個錘子,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青泓不以為然:“沒得你選擇,你只能喜歡我,過來,陪我睡。”
遲小小嘴角再次兩抽:“大哥,我不配睡床,床是給你的,晚安哦。”
她可不想把自己往死病嬌嘴裏塞。
見青泓在榻上睡,遲小小便鋪了被子睡在了地上,反正青泓她惹不起,也不想惹他。
遲小小以為青泓在她會睡不着,結果轉眼就困意襲來。
然而睡到半夜的時候,遲小小就覺得不對勁了,整個人像是從桑拿房出來的一樣,汗濕透了她的衣服和頭發,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神智已經不清晰了,她摸索着往榻上爬,但是榻上并沒有人,遲小小努力撐起身子,突然聽到外面喜兒一聲慘叫就沒聲音了。
遲小小匆忙追出去,殿內的燭火都被吹滅了,她穩住身子施法點燃殿內的蠟燭,一低頭,只見喜兒七竅流血,死相甚慘,身下的血已經流到了她的腳邊,遲小小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遲小小吓壞了!
青泓呢?應策呢?
遲小小沖出門去驚慌失措地大喊:“來人啊!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