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左淮當做沒看見,腼腆的笑了笑，“這個方案對我們農機站和貴廠都是雙贏的結果。”
其他領導被說服了，就差同意這方案,簽合同了，還是黎父出聲反對，“左淮同志的想法确實很好，但采購價真不能低,低了我們沒法向上面交代。”
廠書記驚訝的望了眼黎父,其他領導也是。
本來他們還打算賣個面子給廠長，而且這方案也确實雙贏，沒成想，黎父居然不同意。
面色看着嚴肅，不像是裝的。
左淮的笑意凝固了，“這還需要向上面交代？”
黎父笑了笑，“任何定價都不是我們廠能自行做主的,得符合市場規律,要是輕易給你低價，那我們廠的産品還怎麽面向全國。”
鋼鐵廠的一衆領導差點都繃不住，還面向全國，講的他們很高大上一般,要不是有任務量,說不得早就被市省裏的大廠子給擠破産了。
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廠長,公正無私，為廠裏的發展還得心黑起來，太狡猾了，不過他們喜歡。”想着收益又能多一筆,心裏都歡笑起來。
左淮面上一副聽進去了，還提供了方法，“這個我們可以簽保密合同，并且你們對外宣稱扶持農機站，讓它能更好發展，以造福百姓，先富帶後富，這樣子就不用擔心鋼鐵廠的利益受損了。”
“我相信，鋼鐵廠這大廠應該不會看上這點小利。”左淮直接一個高帽上去。
饒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黎父，都覺得再争執，就顯得他們太小家子氣了。
文浩傑目光灼灼的在身後盯着左淮，沒成想小舅子不僅在布局上有一套，連談判也厲害，自己該學習的東西還有好多呢。
其他領導也差點就同意這方案了。
就黎父還有些不服，不知道左淮計劃，黎父還能睜着眼閉只眼，但是知道了後，這女婿還這麽心黑，黎父便不想同意。
一套一套的給左淮下絆子，整得鋼鐵廠的其他領導，都忍不住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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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雙方都退了一步。
黎父同意了左淮提的要求，“不過呢，我們鋼鐵廠也有條件，以後采購上呢，必須優先選擇我們縣鋼鐵廠。”
按左淮的規劃，黎父不信未來鋼鐵廠能不趁機更上一層樓。
左淮毫不猶豫應下了，“這是當然，不過如果鋼鐵廠不能生産我們需要的零件，我們站裏也會尋求市裏省裏甚至大城市的幫忙。”
黎父跟其他領導商量了下，同意下來。
你一言我一語，一分合同書就出來了。
然後被鋼鐵廠辦事處的人拿去複印，帶回來後，一人一份。
左淮仔細浏覽了一遍，确定沒有問題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推過去給對方。
雙方各留一份，完了後才起身，握手微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鋼鐵廠書記覺得剛才太僵了，加上未來能擴産量，招人，順便還有了建宿舍的錢，喜滋滋提議道，“這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趁着機會，一起去吃個飯，你們也能嘗嘗鋼鐵廠食堂的味道。”
左淮同意下來了。
說是鋼鐵廠食堂的飯菜也不準确，因為他們不是在大堂吃，而且看樣子都是主廚小炒的，而不是直接打一份份。
聞着很香，看其他副廠長主任的臉色，就知道他們也不常吃，面露微笑。
一邊不動聲色的引話題，“最近這下鄉整得熱熱鬧鬧的，好多人家都愁着，鋼鐵廠這大廠不能提供些崗位嗎？”
話題一出，惹黎父看了幾眼，低頭夾菜吃起來。
臉皮厚的左淮也不怕，臉上笑呵呵的。
主抓生産的車間馮主任臉色露出了悵意，“這一個蘿蔔一個坑，也不知多少人來問我了，我覺得問人事科比較合适，我哪能多安排人下車間，這不是給廠裏添堵嗎？”
一聽就知道是被圍追堵截過的人。
在座的領導面色不變，完全當做自己沒問過一般。
還是人事科科長笑呵呵，“這回還得多虧了左淮同志，提供了崗位機會。”
一聽這話，左淮徹底明白過來，鋼鐵廠估計收益也不好過，雖然相對于整個縣的廠來說，很好，但是還是在走下坡路。
“就沒有辦法去拉些訂單回來嗎？”
黎父聽到這話，主動開口，“我們廠的技術又沒人家厲害，鋼鐵廠走出藤縣，估計都沒人認識。想拉訂單回來，難啊
其他人早就盯向了人事科科長，“你說的能提供，大概能提供多少啊？免得我們看着廠裏的工人為家裏的孩子頭禿煩惱，睡都睡不好。”
左淮偷笑，“估計是為了家裏的崽子才是真。”
大柱也悶，“這些小孩子懂啥，下去鄉下人生地不熟的，知識也沒學全，怎麽支援鄉下，這不是去搗亂嗎？”
左淮笑意凝固了下，随即快速插過話，“國家自有他的道理，我們普通人看不見罷了，下鄉也是一種歷練。”
文浩傑也扯了一把大柱的袖子，示意他別說話。
大柱雖然納悶，這場景氛圍那麽融洽，以前都沒法見到的領導也都很和善，有啥不好說的，他是真搞不懂。
黎父等一衆人都老油條了，都點頭認同，廠書記還誇道，“左淮同志不愧小小年紀就入黨了，這覺悟就是高。”
随即又進入了下一輪商業互吹。
飯後，左淮成功拿到了各領導的聯系方式。
文浩傑暗暗折服，大柱見狀，就清楚左淮的來意不止是訂單。
回到農機站後，大柱才開口直接問，“站長你拿這個是有其他打算？”
左淮搖頭，“也不算，不過也是為了方便訂單的順利出來，還有啊，多認識些人多一條路，別整天傻乎乎。當然，在交朋友的時候，也不要帶着目的去，人的眼睛是看的見的。”
大柱撓撓腦袋，認真的點頭，看來做領導還真不簡單，這彎彎繞繞的，他撸都撸不清，愁悵。
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問了下，“那個國家要些學生下鄉幹嘛？”
左淮有些一言難盡，示意文浩傑跟他講講。
文浩傑還沉浸在左淮的教導中，一聽左淮的示意，思考了下，才道，“我也不确定準不準确，但是這些知識分子待在城裏，無所事事，對城裏的治安有不好影響。”
還有一點，就是白給糧，不幹活，城裏壓力也大。
文浩傑沒有說出來。
大柱也悟了，想想小巷裏的二流子，确實是對社會治安不好。
左淮一聽，對文浩傑這二姐夫都有些欣賞起來，除了在家庭上的瑕疵，工作上确實會成為一個好下屬。
“今天耽誤你們的假期了，輪流幾個人在站裏守着就行，也別整天忙工作，家庭也很重要，趁着這段時間回家好好休息，過段日子你們可就沒那麽輕松了。”
文浩傑有些整裝待發，“這是一定的。”
大柱對左淮比較親近，陶侃道，“站長也得準備娶媳婦了，是吧？這幾天得養養，別到時候被我們灌倒了。”
左淮想着确實還有幾天，忍不住露出些笑，“你們到時候下手輕些，不然的話……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雖然距離定的日子只剩三天，但是黎靜雲還沒有放假，結婚那天剛好是周末，對象也能抽出空來。
而他天天呆縣城也不是個事，得回鄉下去準備準備。
回家前，當然得跟對象提一提，不然她準又生氣了，想着笑意不自覺加深了許多。
大柱和文浩傑見了，都有些沒眼看，太肉麻了，一點也不符合站長平時睿智的形象。
随即又想到等車間這些建成後，他們這些老功臣起碼也能當廠裏的高層。
文浩傑想着，對這小舅子就佩服。
他們做的只是分內的事，但小舅子左淮則是一點點的開擴，讓這個從無到有的公司，再變大變制度化。
文浩傑心裏清楚，估摸着不久，他們就得又招人了。
這晉升的速度快的都不符合常理了，雖然這些都是他們的能力贏來的。
左淮是踩着點在對象家門口等着，黎靜雲去上班。
打開門，看到左淮後，黎靜雲還有些驚喜，“你怎麽來了？”
左淮先露出笑意，“送你去上班。”
黎靜雲又激動又警惕，總覺得左淮沒那麽自覺。
左淮見狀，也有些無奈，摸了摸鼻子，“我看起來就那麽不可靠？”
黎靜雲搖頭，“也不是，不過你沒主動來送我上班是真的。”
“那以後結婚了，我天天送你去上班，風雨無阻，怎麽樣？”左淮随口承諾。
黎靜雲撇撇嘴，“那你出差呢？”
左淮一噎，“這個确實，我沒思考好，除了忙的時候，你看怎麽樣。”
黎靜雲也不怼了，她也見過左淮的朋友祁宇航幫買的自行車，所以也沒有分不清放哪，直接走過去，等着左淮準備好後，才坐上去。
坐的時候很是驚訝，“你放的是墊子？”她之前坐的都硬蹦蹦的，感覺還不如走路。
她還以為綁的是板子呢，畢竟看着不像墊子。
“嗯，怕你嫌難坐，就去做了塊墊子。”
聽到左淮的回話，黎靜雲的笑意越來越深了，拍了拍座椅，“這個位置以後就是我專屬啦。”
左淮沒反駁，只是笑着提醒，“你坐好了。”
黎靜雲一聽，下意識抱住左淮的腰，意識過來後，臉刷一下紅了，随即快速松開，輕輕扯住了他的衣服。
左淮低頭看了眼，又暖又軟的感覺還殘留着一點，心裏不禁有些遺憾，可這時候風氣保守，對象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黎靜雲并不重，左淮騎得也不辛苦，就是注意保持車平穩者，比較耗精力。
就聽對象悠悠嘆了口氣，“說吧，你這次接我，有啥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