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君子劍(上)
八月中,《鎮山河》正式殺青,就等後期做好開始宣傳。這片子算是胡文枚“突如其來”的,剛好趕上建國慶典。
投資不算很多,和一些大導精雕細琢幾年的片子不可同日而語,多線人物是片子的賣點。
陳燕北站在電影院前,看着大幅海報,有些發愣。
巨大的幕布上,烏雲翻湧,海報正中陳骁戴着帽半遮臉,在他身邊的胡一刀臉上還帶着血跡,滿是桀骜不馴。兩人身後的夏毓芬溫柔而又美好,仿佛是黑暗世界裏出現的那一道驚雷,震人心魂。右下角自己扮的謝七手裏拿着一朵小花,貼在自己臉頰上,半側臉半閉眼,仿佛擁有了最美好的一切。無數人群之下,是廣袤的大地,山川河流。
“這海報看起來好帥,三款類型不同的帥哥。”
年輕女觀衆興奮地讨論着,陳燕北不自覺将身體側了一下。
“嘿!”
肩膀被人突然一拍,陳燕北反手扣住,手肘直接向後——
“我!是我!是我陳默!”陳默出聲太晚,肚子上挨了陳燕北一拳,臉都變了。
“哇哇哇,墨子你是有了嗎?”
謝浩目瞪口呆看着陳默扭頭一臉痛苦的幹嘔,還不忘損一下自己朋友,陳燕北尴尬級了。
“對不起。”陳燕北擔心的看着摸着肚子彎着腰的陳默,三人在門口打鬧,引起了部分行人的注意。
“走走走,我們進去。”
謝浩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三人幾乎是落荒而逃跑進影院,找到座位坐上,才彼此對望,笑起來。
“激動嗎?”
陳默好了點,又開始撩事,用手肘捅了捅陳燕北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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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雁啊,你練過的?剛才差點把我胃頂出來,我還看你是收了勁的。”
“練過幾年——什麽大雁?”
陳燕北下意識道,猛然看向陳默:“大雁……是什麽?”
謝浩致力賣隊友:“嗨,就跟我和墨子一樣,墨子說給你取個小名的,顯得我們親密。”
黑乎乎的演播廳裏,謝浩眼睛賊亮:“本來我說喊你小燕,墨子不肯,說肯定會被你打,然後我們就決定喊你大雁了。其實我覺得你這小身板的,多招人心疼啊。”
陳燕北抽抽嘴角:“謝謝你們啊……”
陳默動了兩下:“我現在有點坐立不安。”
“傷到了?要不要去醫院?”陳燕北很是擔心,陳默死命搖頭,動作幅度大得椅子都顫抖了起來。
“沒事,我真沒事,今天就是來看首映的。我可有好幾個鏡頭。”
謝浩眼睛更亮了:“我也是,就是要搶今天看。”
兩人興奮得坐立不安,陳燕北也忍不住跟着激動起來。鈴聲響起,影院的燈光全部熄滅。
一時間,一片靜谧。只有人和人的呼吸聲。電影幕布上,濃重的黑漸漸褪去,一片昏黃,翻滾的雲層,呼嘯的風聲。薄薄的一片雪花緩緩飄落,落在白皚皚的山頭。又是一陣風吹過,冰雪随着春風融化,順着春水流動,一路蜿蜒奔走、跋山涉水,彙聚在河流裏,沒入人間。山花開,莊稼綠,秋收忙。人人臉上帶着笑容,突然之間,一顆炮彈從高空墜落,炸裂在半空。紛起的塵土,燃燒的火焰,奔走哭泣的人,還有一只鮮血淋漓的小手。畫面一轉換,在場響起了低低的呼聲。
陳燕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大熒幕,畫面上每一幕都眼熟,但每一幕都看不夠。
他看到人群中的謝浩,是一張寫滿熱情的臉龐。看到站在演講臺上的夏毓芬,美麗得像一道光。每一幕,每一句對話,都是他們重複拍攝,一句一句雕琢而來。此刻,一段又一段素材,被有機串聯成了生動的故事,一個又一個小人物都鮮活了起來。
大敵當前,民不聊生。是站着死,還是趴着生?
是茍延殘喘,國破山河滅,還是一腔熱血滿心志氣,碧血薦軒轅。不同的人,到最後都殊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