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正是愛玩兒愛鬧的年紀，哪裏在家中坐得住？雖然外面依舊飄落着簌簌落落的雪花，刺骨的寒風仍舊肆無忌憚地呼嘯着，可也絲毫阻擋不了年輕人們往外跑的熱情。

大壯在門口跟劉清泉和秦彬聊了會兒後，見劉清泉是來找他一起去滑冰的，頓時樂得不行，一溜煙跑回屋子換上厚厚的羽絨服，腳步輕快地帶着發小劉清泉跟初來乍到的秦彬去找其他夥伴。村裏的孩子可不像城裏那般被父母對待易碎品一樣小心地呵護着，這些村裏的孩子更像是自由自在又朝氣蓬勃的野草，只要不犯什麽大錯，父母基本不會多管教他們，任由他們到處去瘋玩兒。因此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在大壯強有力的號召力下，他們原本零零落落的三人小隊一下子就擴充到了十來人。

劉清泉雖然不常住在村裏，但好歹每年寒暑假都會在這兒呆上個半月，因此對村裏的孩子并不陌生，甚至其中好幾個都是跟他關系很不錯的發小兼死黨。而秦彬卻是初來乍到，兼之身上很有種令人可遠觀而不敢近身的貴公子氣質，倒是令這群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小子們有些犯怵，只是時不時帶着好奇的視線偷瞄他一眼，并不敢像對待大壯那般勾肩搭背，甚至連話都不敢跟他說，弄得秦彬很是尴尬無奈。

好在大家都不是三五歲的無知孩童，即使掩飾尴尬窘迫及膽怯的手段很是稚嫩，但至少也算是掩飾了一番，秦彬對此暗暗松了口氣，盡量收斂着自己身為金丹修士而不自覺外放的威勢，神色随意而自然地跟這群半大孩子們相處着，倒是令原本有些緊張不安的衆人慢慢恢複了常态。

趟着厚達小腿肚的熠熠白雪，一群半大小夥子歡快興奮而緩慢地前行着。大家都窩在家裏兩三天了，都快要憋壞了，如今有機會出門放放風松松筋骨，都開心着呢。很快，大家就走到了将不大不小的皂角村分成兩半的小河。

皂角村的村民們管這條河叫沃水河，小河大概三四米寬，河岸上鋪着一層厚厚的枯黃野草，矗立着挺拔的樹木，不知道是不是沒人管理的緣故，河兩岸的樹木随意地生長着，顯得有些雜亂無章，都快要發展為小樹林了。不過，據自出門後一直精神亢奮，一直說個沒完的大壯說，這片小樹林可是他們村孩子的天堂。爬樹、掏鳥蛋、摘槐花、夏夜摸知了猴等等，這兒可是他們村的孩子最喜歡的游樂園。雖然對岸的小樹林也挺不錯，但皂角村河兩岸的孩子一直不對付，這邊是他們的地盤兒，而河對岸是東村那邊孩子的地盤，誰要是敢擅自闖過界，絕對會被對方圍毆，連家長都不敢理直氣壯地找上門讨說法。

聽着大壯用感慨激昂的語氣陳述着東西兩邊村子裏這麽多年的恩恩怨怨，秦彬感覺十分有趣，沒想到，就這麽個巴掌大的地方，也會有這麽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很快，大家穿過不大的小樹林，走到了河岸邊。

“你們先等着，我去試試看冰夠不夠厚。”大壯很有西村老大的風範，身先士卒地跑去測河面結冰的厚度。以大壯那塊兒頭，估計他說沒問題，肯定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彬彬，你沒這麽玩兒過吧？看着容易，其實很容易摔跤的，一會兒你拉着我的手，我帶着你先練一會兒。”劉清泉想着彬彬在S市長大，他們幾個倒是滑過旱冰，也去溜冰場玩兒過，只是那會兒是穿了溜冰鞋的，跟如今直接穿着牛皮棉鞋很是不同，生怕秦彬一不小心摔了，連忙湊到秦彬身邊建議道。

“沒事兒，不用了，我的平衡能力很好，你不記得了嗎？當初咱們一起學溜冰，我可是最快學會的。”秦彬想着自己跟劉清泉手拉着手溜冰的場面，不由惡寒地抖了抖，兩個大男人手拉着手什麽的，也太難看了吧？于是果斷拒絕劉清泉的提議。實際上即使他滑不好，也能暗暗使用法術作弊，總歸不會在這麽多人面前丢人就是了。

“哦，那就好，不過要小心一點兒哈。”劉清泉聞言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失落些什麽。

“冰很厚，都過來吧！”

聽見大壯中氣十足的喊聲，在岸邊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小子們歡呼着一窩蜂下了岸，鬼吼鬼叫手舞足蹈地在冰面上胡亂滑着，那場面，只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

見大家玩得開心，劉清泉跟秦彬也有些呆不住了，小心地踏上平滑的河面上，試探着向河中心滑去。初開始秦彬還有些不适應，總覺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過悄悄運轉着法術平衡自己練了一會兒，沒多久就熟練了起來，跟劉清泉肩并肩在長長的河道上歡快地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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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彬彬，怎麽樣？比城裏的溜冰場有感覺吧？”雖然被秦彬拒絕有些小失落，但劉清泉還是一直緊跟在秦彬身邊，也好在出狀況時拉一把。

“嗯，比城裏好玩兒得多。”想起每次去溜冰場時人滿為患的場面，再看看如今不僅場地寬敞，天空中還飄落着晶瑩的雪花，秦彬不由開心地勾唇淺笑了起來，這可比城裏有感覺多了！

一群小子自顧自地猛滑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沒了之前的興奮勁兒，嚷嚷着要來個分組比賽啥的。只是還沒等他們商量好分組及比賽規則，河對岸就出現了一群跟他們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

這邊的小子們明顯跟那群年輕人是舊相識，還是勢不兩立身負宿仇的那種，雙方人馬一碰面，場面立即變得硝煙彌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