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上閃過羞憤,緊張還有不安。
放下衣服,席游顫抖着雙手往下,慢慢地把被子掀開來,手往兩腿之間探去。
濕濕的。
他看到,挺大一灘的淡黃色水跡印在了床單上,看起來有些刺眼。
席游慌亂了,為什麽他控制不住尿意了。這般緊張地想着,又察覺到下面滑出了一些。大腿,能夠接粗到突然的冰涼感。
甚至,席游都能聞到有些讓人作嘔的味道,在房間裏飄散竄入鼻尖。
席游不敢動了,怕越動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着原來的姿勢躺下,用被子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小聲哭泣。
席游承認他害怕了,可能,他的身體損壞程度遠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空氣裏滿沁着涼意,席游瑟瑟發抖着。
顧凜推開門的時候,看到席游側枕着頭,以為席游還沒睡醒,正打算叫他起床的時候。
席游一聲大喝,把顧凜叫楞住了。
“你別過來!”席游說着又把被子往上拱了拱,只留着一雙還殘留着眼淚無措的眼神望着顧凜。
從那個角度看過去,顧凜很明顯地看到了被子的抖動幅度。
席游在發抖。
顧凜試着再走近一步,席游過激地阻止他:“顧凜哥,你別過來!別過來!”
顯然是不想讓他靠近。顧凜不知道席游在害怕什麽,只能試着用話語溝通。
“游游,怎麽了?”
席游沉默着,搖着頭。
小小的嗚咽聲響起,印着席游蒼白的臉更顯柔弱。慢慢地,聲音擴大,眼淚像撤了繩子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很丢臉,很狼狽。席游怎麽肯告訴顧凜,可是席游他不敢動,他怕一動,又會滲出來,味道會更濃。
“游游,告訴顧凜哥,怎麽了?”男人的聲音有些輕,帶着磁性,小心翼翼。
席游用手使勁地捏着被角,拒絕回答。
游游一定在躲避讓他看到什麽,顧凜向前走了幾步,在席游還沒作出反應之前強勢地掀開了被子。
顧凜眉頭緊鎖,将視線牢牢地盯在某處。
房間外的鳥叫聲突然停止了喧嚣,室內升溫起一陣尴尬。
被顧凜哥看到了,看到了……席游滿腦子只想到這個,單手直接覆上眼睛,什麽都不想去看。不想看顧凜的反應,不想看他或許會露出的嫌棄表情。
還是阻止不住眼淚肆意地滑出來,沿着兩頰,粘在發絲上,落在枕頭上。
一點一點地敲擊着顧凜的心,狠狠的。
“傻瓜。”男人的聲音依舊如往昔的溫柔,在自己的耳畔響起。額頭上被覆蓋上一層溫暖,液體粘連住的發絲被剝開,往後耳側移了移。“這沒什麽的。”
席游聽到腳步聲離開的聲音,慢慢地從兩指中分開一些間距,偷看。
是走了嗎?
臉盆被放在地上,然後是擰毛巾的聲音。席游還是繼續捂着眼睛,不敢看顧凜。
腰間突然一陣麻酥感,席游惶恐地探去,顧凜正要脫自己的褲子。
席游用手壓住了顧凜的下一步行動,不想讓他繼續。他是要給自己清洗?
四目相望。席游不時地躲避着視線。
喑啞着說道:“我自己來。”
伸手去接顧凜手上的幹毛巾,顧凜卻趁機把席游的內褲扒了下來。
呀!
雖然互為同性,但這麽私密的地方被看到,席游急忙羞憤的捂住自己的小游游,再次逞強:“顧凜哥,我自己來。”
顧凜的手滞了一下,席游心裏一松,以為顧凜放棄了。
顧凜淡定的回道:“沒事,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指腹輕柔,大腿內側被溫熱的毛巾輕輕擦過,挺舒服的感覺。
席游咽了咽口水,緊張地盯着顧凜的手的軌跡,只希望不要往那邊去。
事與願違,席游強壓着口中要竄出來的聲音。奇怪的感覺。
顧凜擦的太慢,又仔細,席游不知道這場心理的刑罰什麽時候結束。好在在席游快忍受不了的時候,顧凜的手終于脫離開他的身體了。
熟門熟路地從櫃子裏找了一條新內褲,讓席游穿上。等席游穿好衣服打理好的時候,顧凜把內褲,床單扔進洗衣機裏清洗。
顧凜神色還是淡淡的,一點也看不出他的不自然。席游卻是将心理的緊張直接表現在了面上,顧凜裝作視而不見。
“游游,一會我陪你去醫院吧。”
席游低着頭,看不清神情。雖然對醫院有所抵觸,但席游知道沒有辦法,否則今天早上這樣的事可能還會發生,甚至越來越嚴重。
尿失禁這樣的詞可能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這樣的懷疑席游不是沒有想過,席游害怕變成這樣。所以他恩了聲表示同意,也許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糟,可能是杞人憂天而已。
席游不想吃早飯,實在吃不下,顧凜就買了個面包讓他拿着,免得餓了。
醫院
嘴唇有些發白,席游兩只手都互相絞着,局促不安。
寬大的手覆蓋在席游發冷的手上,席游擡起頭,就看到顧凜淡笑着,眼神深邃透着堅定:“放心,沒事的。”然後起身去挂號了。
席游感覺到自己的那雙手,好像被暖意淡淡地籠罩着,緊張感也消除了很多。
擡頭,看着來往來往的人,看着男人寬大的背影,他在那邊排着隊,不時地回望一下席游,給他安定的眼神。席游就覺得不那麽害怕了。
“喲,殘疾人。”有些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席游并不确定是在叫自己,所以沒有回應。
“席游。”
只見許惟翹着二郎腿悠哉惬意坐在排椅上,狡黠的目光盯着席游。
沒想到在這邊碰到許惟了。席游無視他,沒接話。
許惟卻揪着他不放,坐到和席游并排的位子上。向前傾了傾頭。“那是你男人?”
不喜歡許惟輕浮的語氣,席游想把輪椅滑出去,卻被定住了。
只見許惟用手往後握着後把手,用了幾分力氣不讓席游離開,還露着得逞的笑臉。
“許惟,你別太過分。”
許惟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和辣椒把我害得真慘,讓我在網配圈混不下去了。”神情卻很是無所謂。
“那是你咎由自取。”
難得碰到席游,按照許惟的性格怎麽可能不好好教訓他一下。當然,是動口不動手,公共場合也不合适。許惟啧啧了幾聲,同情的目光掃視着他的雙腿:“我聽說柳西陽也和一樣,殘廢了,你心裏很痛快吧?”
席游冷冷地瞥着他。
席游不說,許惟繼續猖狂道:“你說你腿癱瘓了,不知道那家夥還能不能用,你男人能滿足嗎?”
垂在腿上的雙手緊緊地握着,席游壓抑着怒氣。“許惟,你還要不要臉。”
“當然要臉,長得好看點不愁沒男人要,你看你一殘廢的不就有人要了啊。”最後幾個字還故意用尾音上揚着,譏诮地對着席游吹了吹口哨,好不得意。
逞着口舌之辯,看着席游看起來一副“吃癟”的樣子,許惟的內心油然而生一種打敗敵人的勝利感和虛榮感。
顧凜回來時,許惟已經靠在座位上雙手互插着枕在胸前,哼着歌。
“走吧。”要推着席游離開的時候,許惟故意朝他們吹了吹口哨,唏噓了一聲。
“認識的?”
席游搖搖頭。
做了一系列有些繁瑣的檢查,又被醫生問了好幾個問題。接下來,就是等醫生的判定結果。原來的緊張又回攏了過來,席游甚至不安地握着顧凜的手,希望能汲取到力量。
醫生皺着眉頭看了看席游,在病歷卡上塗塗寫寫,卻偏偏什麽都不說。醫生的字向來讓人難看懂,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段。
醫生看起來30出頭,五官淩厲,整個人透着一股身為醫生的幹練氣質。白框眼鏡遮不住他仿佛具有穿透力的眼神,席游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正在被他裸視着。
顧凜站到席游前面,微微擋住醫生投射過來的視線。
“醫生。”顧凜提醒他可以開口說話了。
醫生瞥了他一眼,咳嗽了一聲,對着席游說道:“你長期坐輪椅,又沒經常進行複健,雙腿已出現萎縮,當然就會出現尿失禁了。以前幫你檢查的醫生,應該是有提醒你要定期複健吧?”
“恩。”席游悶聲地點點頭。
顯然席游沒做,醫生就質問了:“那怎麽還會這樣?”
席游支吾着:“我覺得我自己在家裏按摩按摩腿,也差……”
醫生打斷席游的話,擺出一副醫者的姿态。不聽醫生言,病人免不了吃些虧!“那是你以為,醫生的話怎麽也比你自我以為的信用度高。現在出問題了,才害怕了?”
聽着醫生的厲聲質問,席游一副哭喪着臉的表情,他不想來醫院,他讨厭醫院的環境,随時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