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獲得F1首站冠軍的韓深剛回酒店,沖了個涼水澡就迫不及待地跟安東和唐納德以及其他賽車手去酒吧嗨,因為七天後又是巴林大獎賽,所以他們最遲兩天後就要飛往巴林,今晚是他們為數不多可以放松的時間。
由于賽後采訪以及一些商業活動的耽擱,現在時間已經很晚,韓深喜歡在舞池跟車隊裏另一位正式賽車手Cecil(塞西)蹦跶,塞西會好幾套街舞地板動作,韓深正在跟着學,臉上挂着興奮,整個舞池在他們二人的影響下陷入狂歡,每個人都躍躍欲試地想要跳出來露一手。
安東沒有跟着去舞池,每次來只是站在吧臺喝酒,跟前來搭讪的美女聊天。唐納德或許還沒放開,僅是坐在卡座裏望着正在舞池狂歡的兩個車隊主賽車手。雖然周圍吵鬧,但唐納德的目光始終放在韓深身上,裏面夾雜着強烈的崇拜,雖然韓深只比他大一歲,但在賽車這方面韓深就是他将來要一直追逐的頂峰。
而就在唐納德暢想未來之際,他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韓深交給他保管的手機在響,屏幕上正顯示着視頻通話的接聽和挂斷鍵,備注欄寫着兩個他不認識的方塊字。不過盡管他不認識,但也能大致猜測出這是誰,除了那個每晚都要跟韓深在陽臺視頻一個多小時的男朋友還有誰?
唐納德不知為何,總是有些怕這個年齡比他大九歲的男人,盡管交流過幾次,但他還是無法徹底放松下來,所以在看到是這人打來的視頻後,就立刻起身擠到正在舞池中央位置跳popping的韓深跟前,迎着一圈人的目光将手機遞給韓深,并且大聲喊了句:“哥,是嫂子!”嫂子這個稱呼是韓深要求唐納德叫的,當然,前提是嫂子不在跟前時才能叫。
韓深喘着氣,聞言摘掉黑色鴨舌帽順了順頭發又戴上,拍了下唐納德的肩膀笑着說:“你也來跳啊,快去,頂替我的位子給大家夥表演一段。”韓深說罷就一把将唐納德推到舞池中央,自己拿過手機走了。
韓深走到安東身旁坐下,點了兩杯白蘭地才悠悠點開已經響了很久的視頻,随後又從安東那裏拿個根煙點上,開口第一句就是:“下午比賽完不是跟你說我今晚要在酒吧玩嘛,怎麽還打視頻啊?”說完就沖着攝像頭呼出一口煙霧,模糊了喻行南電腦屏幕裏他稍顯不耐的面容。
韓深今天下午剛結束比賽,首先跟喻行南通了次電話,分享完喜悅後就說自己今晚要去玩,通不了視頻,喻行南當時淡淡嗯了一聲,并未多說什麽,然而現在又打了視頻。
“你穿的什麽。”喻行南那邊仍是無比安靜,他語氣淡淡,因為韓深穿得非常少,屏幕裏的他就只有肩膀上挂着兩條黑色布料,其餘地方皆露在外面。
韓深聞言蹙了蹙眉,猛吸一口煙後就把鏡頭從頭頂到腳邊全部晃了一遍,之後就面無表情道:“黑帽子,黑背心,中分褲,白內褲,白襪子,黑球鞋。”
喻行南聽了韓深跟報幕似的一串話,微挑眉頭問道:“你生氣了?”
韓深笑了一聲,呼出一團雲霧道:“哪能啊,被男朋友這麽關心,要是再生氣就太不知好歹了吧。”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出來韓深在說反話。
喻行南微眯了下眼,沒理會韓深的弦外之音,“我只是有點想你。”
韓深一愣神,繼而別有深意地斜睨着喻行南道:“你每天24小時都在想我,然而非要挑現在這個時間段打視頻?”韓深其實已經在發怒邊緣,他好不容易來酒吧一次,還要被視頻監視,如果喻行南接下來說讓他早點回去之類的話,他就真發飙了。
可誰知喻行南這次沒提要求,而是稍顯困乏道:“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想你,剛受了點傷,看到血後讓我想起第一次吻你時你流的鼻血,然後陷入了回憶。”
韓深一聽受傷,臉色立馬就變了,湊近屏幕皺眉眯眼看着喻行南急道:“哪裏受傷了?嚴不嚴重?有去醫院包紮嗎?”
喻行南靠在沙發上,淡淡回應道:“肩膀,不嚴重,有。”
韓深被這回答氣得半死,忍不住吼道:“誰讓你答題了!我讓你仔細說說怎麽受傷的,傷口大不大!”
喻行南這才動了動左胳膊,說道:“今天在外面抓小偷時被傷到了,但我躲得比較及時,所以刀尖只碰到了肩膀,劃破了皮。”
聽到這裏,韓深擔心的都站了起來,随後又覺得這裏太吵,就大步跑去洗手間,尋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着急道:“抓小偷?你幹嘛要去冒這個險,不知道自己兩條胳膊多金貴嗎!”
喻行南看着韓深,沒有回話。
韓深頓了兩秒,仔細一想又擰眉道:“行,抓小偷是好事,但你最起碼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啊,看見對方有刀你還去,不要命了!”
喻行南注視着韓深,幾不可察地挑了下唇角,“刀被他藏在袖子裏,沒人看到,不過,今天被搶劫的那人你或許認識。”
韓深一愣:“我認識?誰啊,叫什麽名字?”
“他說見過我,也認識你,叫唐小潮。”
韓深瞳孔驟縮,随即驚呼道:“小潮!”緊接着又急忙問:“那他受傷沒?他身板那麽小,肯定被人一搶一個準!”說罷又低罵了句:“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的傻逼玩意兒!”
喻行南看着韓深淡淡道:“他沒受傷,小偷最後被抓了。”
韓深聞言這才長長松了口氣,望着喻行南的眼神裏布滿憐惜,輕聲問道:“行南,你真的沒事嗎,如果很難受一定要去醫院拍個片徹查,千萬不敢留下什麽後遺症,不然我會心疼死。”
喻行南點頭,“嗯。”
兩人之後又聊了下抓小偷的細節,韓深聽得驚心動魄,到最後甚至崇拜起喻行南來,能在那麽驚險的情況下做出巧妙又精準的應對,将傷害值降到最低,不愧是他的愛人!
他們本來還能再聊會兒,但由于喻行南說太累想休息,兩人這才挂了電話。韓深之後又跟唐小潮通電話表達關心,确定他沒受傷後又問起喻行南的傷勢,最終在确保這人肩膀真的沒事後才挂了電話,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兒怔才回到安東身旁坐下,焉焉地喝着悶酒。
韓深現在其實特別後悔,後悔他方才剛接通視頻那會兒對喻行南态度不好,這人為了救他朋友都受傷了,他到底怎麽忍心?雖說不知者無罪,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好混蛋……
因為這件事,韓深便沒了在酒吧玩的興致,跟其他人約好後天出發的時間後就跟唐納德早早回了酒店,想着以後一定要經常跟喻行南通視頻去贖罪。
在這之後的兩天時間裏,韓深幾乎一閑下來就給喻行南打視頻,語氣溫柔地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口還疼不疼之類的話。
相比于韓深此刻又溫柔又耐心的态度,喻行南的反應倒是很淡,僅是懶懶地回應着,埋頭寫着樂譜。韓深對此并無任何意見,老婆受了傷心情不好他當然可以理解,他就是怪心疼的,都受傷了還堅持不懈地創作,這人的自制力該得多麽強大。
很快,兩天後韓深又與安東和隊友一起乘飛機去了巴林,準備參加F1本賽季的第二站比賽,巴林大獎賽。
現在是當地時間晚上六點多,天邊還挂着夕陽,韓深剛出機場就打開手機,準備依喻行南的要求跟他打個視頻報平安。
然而韓深剛接通就皺起了眉頭。因為喻行南周圍背景很是嘈雜,匆匆行走的人很多,看着竟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韓深忍不住問:“行南,我剛下飛機準備去酒店,你在哪兒呢,周圍怎麽那麽多人?”
喻行南沒有立刻回答韓深,而是向一旁偏了偏頭,随後眉頭微挑,重新看向屏幕裏的韓深道:“深,你看看三點鐘方向。”
韓深聞言心神猛地一顫,旋即有預感般地倏地轉頭,入目就是正站在人群裏穿着一身米白色風衣的喻行南!
韓深只見不遠處的喻行南正注視着他,一米八幾的身高站在人群裏尤為出挑,他五官立體,一雙眸子如汪洋大海般深邃,加之他那卓越的氣質以及露出額頭梳于腦後的棕褐色微卷長發,竟使得此刻這一方天地均成了為他而鋪設的背景。
在韓深眼裏,此刻正站在夕陽下的喻行南轉瞬之間就剝奪了他所有的感知力,他再也看不到別人,更是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他的整個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喻行南一人。
這一瞬,韓深只覺得自己嗓子有些啞,甚至無法像以前那般欣喜地喊一聲行南,他不顧身後的安東和隊友,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喻行南,一句話沒說就将其緊緊抱住,踮着腳把臉埋入喻行南的脖頸間,放肆又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香味。
喻行南深藍色的眸子此刻竟也染着從未有過的柔情,裏面流光湧動,比最美的夜空還要迷人。喻行南這次能順利接到韓深也很是愉悅,他唇邊溢着淡笑,單手攬住韓深勁瘦的腰肢直接将他抱離地面,薄唇輕輕劃過韓深的耳廓繼而低聲道:“深,我很想你。”
韓深在被喻行南抱離地面後才終于回過神來,勾住喻行南的脖子笑着說:“寶貝我也想你,非常非常想。”說罷停頓兩秒後又道:“不過你能先放我下來嗎,後面那四個人還看着呢。”
韓深只是覺得在安東和隊友面前被自己稱之為老婆的人抱起來又失顏面,就算抱也是他把喻行南公主抱起來,作為一名F1正式賽車手,他的臂力不容小觑。
喻行南當然明白韓深心裏那點心思,低笑兩聲就放下他,随後主動跟韓深的同事兼朋友打了聲招呼,幾人簡單握過手相互認識了一下就上了車。
唐納德本來想跟着韓深和喻行南進同一輛車,但很快就被他身後的塞西拽住領子拉到了自己車裏,同時笑着說:“你過去湊什麽熱鬧,看他們親嘴嗎……”
果真如塞西所說,韓深屁股剛坐穩,就迫不及待地勾住喻行南的脖子狠狠親了下去,順帶再咬了兩口才放開,然後拉住喻行南修長的手,眯着一雙桃花眼笑道:“行南,你什麽時候來這兒的,昨天不還在家裏彈鋼琴嘛?”
喻行南方才那流露于表面的愉悅已經收斂了回去,不過還是緊緊握着韓深的手,“今天早晨出發的,本來想把貓帶上,但考慮到來回奔波的問題,就把他寄養在你朋友家了。”
韓深此刻心都在喻行南身上,聞言只是笑着點頭,“你來這兒是辦事的,還是專門為了見我?”
喻行南偏頭看着韓深,語氣很是自然,“見你。”
韓深聽了長長噢了聲,看着喻行南只是笑,不久後又問:“你沒拿行李嗎?怎麽空着手?”
“拿了,已經放在了你們酒店。”
韓深一愣,随即驚訝道:“我們酒店?”說罷這才醒悟過來,“原來你昨天問我巴林站酒店名稱是為了這啊。”
喻行南嗯了聲,淡淡看着韓深,“也給你拿了幾身衣服。”
韓深聽到這裏頓時就懂了喻行南的意思,先是感嘆了聲:“我老婆就是賢惠又能幹。”然後就試探着問:“所以我接下來就跟你住一間了是嗎?”
喻行南眼睛一眯,轉而凝視着韓深,沉默良久才冷聲問:“你想繼續跟唐納德住一間?”
韓深一聽這話,當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同時擺手道:“怎麽會怎麽會,老婆來了當然是跟老婆住一間了,就算你不讓我進去,我也會打個地鋪睡你房門口!”
不過韓深雖表面上這麽說,實則在心底暗罵一句:媽蛋!大美人這分明就是來管他的!別以為他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