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他叫什麽名字。”喻行南在黑夜裏低聲問。

韓深哼了一聲:“叫傻逼。”說罷又長長呼出一口氣,用鼻尖蹭了蹭喻行南的喉結困乏道:“好了,別再提他,不然晚上得做噩夢,明天下午還有練習賽要跑,先睡吧。”韓深還是不想把糟糕情緒帶給喻行南,加之他真的不想提那個人渣,說完後沒多久便睡了。

然而韓深不知道的是,喻行南待他呼吸均勻後,就起身去到辦公桌旁坐下,面無表情地打開網頁開始搜索梅賽德斯奔馳車隊的工程師,盡管網絡上關于工程師的資料并不全面,但他還是從一篇報道中判斷出了韓深的前任是誰。

只見網頁上寫道:“梅賽德斯奔馳車隊工程師穆越将于本賽季重歸車隊,他作為該車隊工程師的核心,這次必将為車隊帶去更為頂尖的技術支撐,其同車隊正式賽車手韓深在本賽季将有望蟬聯F1年度車手總冠軍,另一位正式賽車手塞西也将有極大幾率進入年度車手三強行列,讓我們拭目以待,請時刻關注……

黑暗中,坐在電腦前的喻行南閱讀完這則最新報道後,臉色頃刻間沉了下來,電腦屏幕慘白的光映在他立體的五官上,襯得他面色更為陰沉。

喻行南盯着頁面靜坐了會兒,良久才蹙眉關掉電腦上了床,把仍在熟睡的韓深重新攬入懷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快天明時才輕嘆一口氣閉上眼,無奈地想,深真的太不讓他省心了。

很快,巴林大獎賽正式開始,這站是在夜間23:10點開始比賽,韓深這次發揮正常,但在最後第十圈時出了意外,跟其他車隊車手撞了車,雖然之後也是在盡全力沖刺,但因為車體不再完整,動力系統出現問題,最終還是沒能超越法拉利車隊車手,成了本站亞軍。

比賽完後,韓深卸了安全帽,随手扔進車裏就準備走人。方才他被撞得太猛,導致脖子有點痛,現在只想盡早回酒店抱着老婆睡覺覺,但奈何他剛轉身,便被正在統計各項參數的穆越迎面撞上。

這是一年多以來兩人首次碰面,韓深雖然在心底把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但面上還是很大方,自然而然道:“修車辛苦了,借過。”

穆越此刻跟韓深一樣,穿着白色隊服,他跟韓深差不多高,看着也很年輕,約摸二十五六歲,一副東方面孔,長得很帥,氣質也不錯,打眼望去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初戀感,難怪韓深當初能看上。

穆越見到韓深後就一直盯着他看,半晌才出聲道:“小深,好久不見,你水平越來越好了。”

穆越跟韓深說着同一種語言,他的嗓音很是清透,其中還帶着一抹試探,像是怕韓深突然發飙湊他。

不過很明顯他想多了,韓深其實都懶得看他,只是不耐地擺了擺手說着客套話,“哪裏哪裏,你修車技術也精進了,這次帶領團隊給我節省了近兩秒呢。”

要知道,F1賽事會将賽車時間精确到千分秒,每一秒都是無比寶貴,比賽過程中車隊工程師能在換胎時為車手節省一秒都算是可遇不可求了,最後若不是遇到意外,韓深這次肯定也是妥妥的第一名。

韓深并沒想要跟穆越繼續扯下去的意願,說完随意揮了揮手就準備繞道走,可誰知穆越倏地往前一步拉住他胳膊,壓低聲音道:“我以前對不起你,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

韓深見狀蹙緊眉頭,快速将穆越的手甩開,語氣染上一層冷意,“別跟我提以前,以後就是新同事,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即可,完全沒必要補償,還有……”韓深說着眼裏迸發出一層寒光,“別再跟我動手動腳,我已經有愛人了,請你自重。”

穆越聽完這番話,已經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韓深,半晌才擠出一句,“小深,你怎麽會……”

韓深已經徹底失了耐心,皺眉打斷他,“行了,以後沒事就別碰面,走了。”

韓深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沒有參加今晚的賽後采訪,直接回了酒店,進門時已經淩晨兩點,但客廳裏的燈還亮着,喻行南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見到這一幕,韓深一時之間難免有些感動,就連剛才的壞情緒也因此消散了不少,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一聲,這人總是能讓他安心,果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婆。

喻行南見韓深回來,就合上電腦站起身,過去先送了一個輕吻才摟住韓深的腰低聲道:“辛苦了,累不累?”

韓深因為這個吻心情倏地就飄起來了,笑着抱住喻行南舔了舔他的耳垂,語氣很是輕柔,“本來還挺累的,但現在不了,洗澡了嘛老婆?”

喻行南挑眉,“保證書我帶來了,要每晚跟你一起洗。”

韓深只是笑,将手伸進喻行南的衣服裏,“這麽老實啊,那等會再給老公按摩一下好不好?”

喻行南唇邊浮起一抹淡笑,“還有晚安吻。”

韓深又邪笑着補充道:“那還有草草呢,大美人要不要?”

喻行南眼睛一眯,暗示性地撫上韓深的後腰,“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韓深聞言臉上笑意頓時僵住,攥住在他後腰上作亂的手,幹笑兩聲道:“今晚老公好累玩不動,以後再草草也不遲啊。”

喻行南不置可否,任由韓深拉着他去了浴室。

巴林大獎賽結束後,距離下一站越南大獎賽首次自由練習賽将會有十天的間隔期,韓深作為一名賽車手,這幾天只需保持每日應有的鍛煉量就好,其餘時間都可以自由安排。

這一閑下來,韓深屁股就癢得坐不住了,便準備約好友出去玩,他原本也想讓喻行南一起,可喻行南說要寫譜子顧不來,韓深只得作罷,就跟其他朋友出去玩了。

在國內,韓深喜歡跟範天到處浪,而要是在國外,他一般都是跟安東和塞西出去,這次的話加了一名新成員,唐納德。

唐納德一路上都緊跟在韓深屁股後面,活像個小弟,韓深見了只是笑,拍了拍他肩膀說:“別這麽拘束啊小公子,都是朋友,放開點。”

他們幾人這次出去玩得很盡興,騎了快馬,也攀了岩,總之一連玩了兩三天。不過韓深雖然在玩,這幾天也依着喻行南的要求堅持每晚都回酒店,這和諧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假期第三天。

這天下午,正在玩保齡球的韓深一行人臨時更改計劃,去了酒吧。

韓深本想着喝口酒跳段舞就回酒店,怕喻行南胡思亂想,也就沒跟他多提,然而問題就出在了這兒。韓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穆越竟然也在這家酒吧,就像是專門等他的一樣。

韓深一見此人臉色頓時就黑了,一把拽住身旁唐納德的手腕皺眉問:“車隊裏的工程師怎麽也在這兒,誰邀請他的?”

唐納德被突然拽住手腕,就有些發怔,半晌才反應過來道:“或許是塞西,他說今天這兒有熟人,就提議來這兒,你不知道嗎?”

經唐納德一提醒,韓深這才想起來塞西在車上的話,只不過他那時在聽喻行南發過來的新曲錄音,是用酒店裏的鋼琴錄的,他當時聽的入迷,就沒問那熟人是誰。

想到這裏,韓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事其實也不能怪塞西,對方并不知道自己跟穆越的關系,他們倆當初就是偷偷談戀愛,除了範天外根本沒人知道。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韓深就想着陪安東喝杯酒再走也不遲,更何況他也沒必要躲着穆越,杵那兒就杵那兒吧,他當空氣就行。

可穆越并不是個省油的燈,跟塞西打完招呼後就拿着酒杯坐到韓深邊上,點了兩杯白蘭地才道:“聽塞西說你也在,我很開心。”

韓深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開心就去跳舞啊,跟我說什麽。”

這時坐在他身旁的安東察覺到不對,就忽然低聲插進來一句:“韓,你們兩個……”

韓深附在安東耳旁解釋道:“跟他有點小過節,沒事。”

安東了然,拍了拍韓深的背就帶着一臉茫然的唐納德去了別處,塞西正在舞池炫技,所以這片地方就只剩下韓深和穆越兩個熟人。

是穆越先打破了沉默,他盯着韓深問:“小深,我以為你不會來這種地方。”

韓深皺眉,“我為什麽就不能來酒吧了?”

穆越抿了抿唇,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麽不去gay吧。”

這話一出,韓深忽然眯了眯眼,接着便嗤笑一聲,“是啊,我不是正常人,你才是正常人,這地方就只有你才有資格來。”

穆越聞言臉色驀地變了,眼底随即湧上一層愧疚,苦澀道:“我現在不這麽想。”

韓深噢了聲,故意諷刺道:“那就是你以前這麽想,然後為了滿足好奇心,想見識一下不正常的人,就裝作基佬跟同性戀談戀愛?穆越,我跟你講,一個人能渣到這種境界已經算稀罕物種了,以後就別在我眼前晃,我可買不起觀賞費。”

韓深說罷就轉身準備回酒店,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可穆越卻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韓深的肩膀,眼眶有些紅,咬了咬牙艱難地說出一句,“我現在對女人沒感覺了……”他說着停頓片刻,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因為你。”

饒是對穆越已經讨厭至極的韓深此刻也不由得愣住,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向他,“你說什麽?!”

韓深是真的不敢相信以前欺騙他感情的直男人渣居然因為他彎了!

可現實就是如此。

韓深剛問完,穆越就有些失控地一把抱住他,難過道:“小深,我現在對誰都沒有感覺了,只對你有……我們分開的這一年裏,我每時每刻都很煎熬,費了好大的力氣想找回以前的我,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對男人女人都沒感覺了……”

然而被穆越抱在懷裏的韓深早已沒心思再聽他訴衷腸,而是手腳冰涼地盯着正坐在他對面不遠處、陰沉着臉的喻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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