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賜宴群臣
周公公端着手進來了,“皇上,可否傳膳?今日特意做了京城四絕……哎,嚴大人呢?”
“下去!”藺容宸怒氣騰騰道。虧得他今日吩咐禦膳房悉數做了蘇州菜,好心全喂狗了!
既然皇上并非真心喜歡嚴曦,他這個香饽饽瞬間就變得無足輕重了。但邱仲海還是迫不及待地邀他喝一杯,原因麽,自然是打探消息。如此近水樓臺,不用豈不可惜了?
“賢弟來嘗嘗,這是關外的葡萄酒,色澤濃郁,其味甘醇。”邱仲海一邊倒酒還不忘試探嚴曦,“昨日皇上在禦書房召賢弟,據說公主也去了,難不成要招賢弟做驸馬?若是如此,為兄可要好好恭喜賢弟一番!”
這都能猜到……嚴曦極為震驚,難道說那日有人在聽牆角?但轉念一想,若真有人在偷聽,邱仲海也不會來找他了,遂失魂落魄地搖搖頭,一副被人搶去珍愛之物的神情,“非也,皇上是要為公主招驸馬,但不是愚弟。”
“哦?”邱仲海頗為驚訝,最近并未聽說哪個世家公子被皇上召見了啊。
“荻秋公主不是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歡顧大人麽?”
“賢弟的意思是……皇上要招顧庭芝為驸馬?”邱仲海極力忍着才沒笑出聲,這可算是個大消息!太師一定會記他一功,加官進爵還不近是在眼前的事?
“皇上是有此意,但尚未言明。”
管他言不言明,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是不能留了,少一個絆腳石,搬倒向嘉彥便指日可待。
此後也不知哪裏來的傳言,說嚴曦的這個狀元并非貨真價實,甚至連他殿試時如何作弊,如何蒙騙皇上都被傳得如同真實發生過一般。不少人明着暗着竊竊私語。流言有愈演愈烈之勢。
嚴曦非但不澄清,甚至見了人都躲着走。
喻俊元每日在翰林院聽這些閑話已經夠多了,又見嚴曦一句話都不解釋,替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雲昕兄,你為何不跟他們說清楚?”
嚴曦笑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什麽好解釋的?”
“可他們這般污你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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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你真的聽過他的名聲?”常潇從旁突然開口,倒吓了喻俊元一跳。“你哪裏知道,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喻俊元的嘴裏能塞下一顆雞蛋,“常……常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姑蘇誰人不知李家小公子不學無術,飛揚跋扈,且愛流連勾欄?他的狀元是怎麽來的,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種人也配你尊稱一聲‘雲昕兄’?”常潇雙手環抱,神色漠然地繼續揭傷疤,“你眼前的這位正人君子剛來京城就調戲良家女子,被人告到應天府,若不是皇上出面,只怕現在還在牢裏。”
喻俊元:“……”
嚴曦:“……”
原來如此,這就是常潇為何這般排斥他,讨厭他的原因。但是,天牢的事不是說好了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麽?為什麽他會這麽清楚?
“雲昕兄,常潇說得可是真的?”竟然會有這種事?喻俊元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完全颠覆了,怎麽看,嚴曦都不像是那樣的人。
嚴曦并不打算解釋,點頭承認,“他說的不假。”
“蠢!”常潇将這個字送給喻俊元後,轉身離開。
喻俊元張口結舌地望着嚴曦,半晌說不出話。
倒是嚴曦,不以為意,“餘兄以後還是離我遠些吧,”說完亦兀自前往翰林院。
藺容宸可沒有嚴曦這麽大度,聽到那些流言氣的不輕,将他召到和安殿,劈頭蓋臉好一頓訓。
嚴曦委屈巴巴地申辯,“傳言也不盡是錯的,微臣能中狀元确實有一點點僥幸……”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藺容宸就炸了,“你還有理了?你的意思是朕眼瞎,連個狀元都點錯?”
“微臣惶恐。”嚴曦腹诽,這曲解人的本事,整個雲楚算是獨一無二了。
藺容宸氣急敗壞,“你惶恐?你何時惶恐過?你會惶恐才怪!你的膽子不是大過天了麽!”
“微臣不敢。”
“朕也是瘋了,才會在這裏對牛彈琴。”藺容宸扶額,心中默念數遍“忍住”,“忍住”,“朕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解釋,為何默認?為何讓滿朝文武百官誤會朕?”
“皇上,嚴曦不懂官場,卻懂人心。這個傳言是我故意給邱仲海的。”沒了剛才的低眉順目,嚴曦的神色裏多了某種成竹在胸的算計。“與其處于被動,倒不如反客為主。他想要什麽,我便給什麽。”
藺容宸愕然,仿佛一下子接受不了他前後的轉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皇上明知故問。”嚴曦沖他眨眨眼,狡黠道,“聽聞皇上每年端午都會宴請百官?”
“不錯。”藺容宸一臉狐疑地看着他,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嚴曦道:“既然黃景春知道了這麽重要的消息,你猜他會做什麽?肯定是要令我當衆出醜,讓皇上顏面掃地……”
“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蚍蜉難以撼大樹,這麽做确實沒什麽好處……但至少出了口氣。”
藺容宸怔怔望着他,這個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頑劣不堪的少年嗎?他何時學會謀算人心了?又或者他從未認清過眼前的少年?一直以為他不學無術,哪曾想,不過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不願被人看到罷了。“朕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嚴曦笑笑,“皇上永遠是皇上,嚴曦也永遠都是嚴曦。”一切不會變,一切也不可能變。
在藺容宸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他們是君臣,無法改變,無法逾越的君臣。
嚴曦心想就算沒法弄到免死金牌什麽的,他也得要藺容宸一個承諾,以免他發現事情的真相,一怒之下将自己砍了。“希望皇上到時候能饒了微臣的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你欺朕什麽了?”
嚴曦笑的分外無害,“這個……也不是多大的事,皇上到時候就知道了。”
既然不是多大的事,藺容宸也懶得跟他計較,點頭允了下來。
每年端午賜宴群臣是雲楚的一件盛事。
從明德殿到千秋門,将近一裏路,擺滿了宴會的桌椅,以供百官落座。藺容宸不願鋪張浪費,每個桌上的食物都是少而精致,除了時令的水果,粽子,另有菜兩碟,酒一壺。本來這賜宴圖的就是個熱鬧,酒過三巡,黃景春出列道:“皇上,往年每次宴會都是千篇一律的飛花令,不如今年玩些新鮮的?”
“皇上,臣妾也想開開眼呢!”怡妃坐于右下第一張桌,朝主桌旁的太皇太後拜了拜,“太皇太後定然也想看,對不對?”
太皇太後微笑颔首,“你們喜歡就好。”她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胃口也不大好。年年參加,也就是看着年輕的一輩們熱鬧一場。
“愛卿想如何熱鬧?”恐怕這一關并不容易過,藺容宸只擔心嚴曦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是當着百官的面出醜……
黃景春道:“今年我們來個擊鼓傳花如何?”
藺容宸道:“怎麽個擊鼓傳花法?”
黃景春拍拍手,左右擡上一面缸口那麽大的鼓。
藺容宸:“……”
嚴曦:“……”
果然有備而來。
“這個有意思!”怡妃連連鼓掌,“玉嫔,你說是不是?”
玉嫔微微點頭。
“擊鼓傳花是什麽?”荻秋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游戲,兩眼放光地望着藺容宸。
黃景春指着宮人呈上的繡花和牌子,道:“鼓聲起,開始傳花,鼓聲落,這花傳到誰手中,誰就翻一面牌子,依着牌子上的要求吟詩作畫,如何?”
“這個好!這個好!皇兄,就這麽玩!”荻秋鼓掌道。
“是很新鮮,皇上,微臣附議。”何舒月搖着扇子,悠然點頭。
“……”藺容宸嘆氣。
黃景春看看嚴曦,笑道:“都說狀元郎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但願今日我等能一開眼界!”
嚴曦臉色煞白,起身道:“那個,黃大人……下官突覺腹中不适,恐怕……”
“快,傳趙太醫!”黃景春跳起來,一把推出個小太監,“趕緊去傳趙太醫!”嚴曦愕然,這動作迅速的完全不像四十多歲的人。黃景春暗自朝杜俊使了個眼色,嚴曦這般表現越發證實這個狀元有問題!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借故離開宴席。
“愛卿,既然嚴卿身體有恙,不如讓他……”
“皇上!”杜俊高聲道,“不如先讓趙太醫來瞧瞧,再着人送他回去也不遲……左右嚴大人是要看大夫的,外頭的大夫哪有禦醫好?皇上說是不是?”
“就是呀,皇上。您那麽喜歡嚴大人,肯定也不放心讓江湖郎中給他診治。”怡妃非常适時地接話道。
荻秋亦道:“二皇兄,你快宣禦醫,給嚴大人瞧瞧,莫要耽誤了宴會。”
“……”都說的很有道理,以至于藺容宸無法反駁,但喜歡這兩個字還是讓他的神色僵了僵。看到嚴曦緊張的渾身發抖,他又嘆了一口氣,事情越發不受掌控了。
喻俊元也看出嚴曦神色有異了,低聲對常潇道,“雲昕似乎不大舒服……”
常潇來赴宴就是為了看好戲的,他嗤笑一聲,“我看嚴曦分明是裝的,若有真才實學,何須如此?”
他這麽一說,連喻俊元也禁不住相信了那些流言,替嚴曦擔憂起來。群臣面前,若萬一露餡,他可怎麽辦?皇上可怎麽辦?
藺容宸以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嚴大人可需要看太醫?”
嚴曦揉揉肚子,回以耍小聰明被發現後極其尴尬地一笑,“……不,不用了,這會兒似乎好了許多,多謝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關心。”
“既如此,那便開始吧!”黃景春的目的很明确,連多餘的敷衍都不願做,那繡花第一輪就停在嚴曦面前。
宮人立即将鋪了紅綢布的托盤端上前,指着四支制作精美的镂空雕刻木牌道:“嚴大人,此‘風花雪月’四個牌子,請翻一個。”
嚴曦的手,在四個牌子上反複游移,衆人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轉來轉去。關于他的那些流言,如今怕是沒人不知道了,坐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都在等着看笑話。一個靠作弊得來的狀元,此番該如何收場?光是想想都覺得……這件事十分的勁爆。
“就,就這個吧!”嚴曦的手指點在最左邊的一個木牌上,沮喪道。
宮人将牌子翻了過來,念道:“以月為題,即興賦詩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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