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修) 強買強賣
向羽說完還沖她們母女倆禮貌地笑了笑。
“時琛哥,今天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駕駛位車門開着,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一下一下敲着聲響,風流慵懶中透着一絲執着。
不鹹不淡地看了母女倆人一眼:“這就回去了嗎?”
姜媛縮了下脖子不死心走過來,作勢要拉向羽的手,被向羽眼疾手快避開,尴尬地說:“我們是真的想将事情解決掉,長輩們好歹有同窗情誼,早點化解誤會對誰都好。”
向羽這次直接轉身離開。
年紀不大氣勢倒是能震住人,不緊不慢往前走的步伐更像貓的懶散與傲嬌。
小姑娘折磨人倒是有一套。
她自己被人欺負不算什麽事,卻不許家裏人受委屈。
周時琛将門關上,快步追過去:“我送你上去,順便和叔叔阿姨讨杯茶喝。”
向羽連眼都沒擡,徑直走到電梯邊按下鍵:“我媽今天做檢查很累了,應該沒精力招待客人,時琛哥難道忍心讓一個病人忍着痛陪你閑話家常?”
電梯很快到了,向羽走進去,選定樓層當着他的面按了關門按鍵。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向羽正對他冷冷看過來的眸光,原來不是她看錯了,而這人原本就是頭狼。
從初見面那刻她已經成為了他的獵物,被圍困的感覺令人窒息。
姜媛眼看着周時琛在電梯前足足站了十分鐘,曾經的他多等一秒都要發脾氣,歷任女友哪個不是哄着勸着,盡可能地不觸碰他的逆鱗。
她曾做過自己是終結他花心的最後一任,直到今天才明白,這個男人對她們這些送上門的女孩不過玩玩而已。
這個男人并不是外面所說的那樣沒有心,他一樣會放下自尊讨好,會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氣急敗壞愁苦煩悶。
“死心吧,男人到了這份上就是動真心了,他不可能回頭看你。”
姜媛身體晃了晃,低頭剛要離開。
“等等。”
姜媛猛地回頭,男人煩躁地扯了下領口,性感喉結滾了滾,說出口的話冷的直入骨髓:“她不接受你們就繼續,什麽時候她同意收了這事才算完。”
周時琛打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駛出去時揚了揚嘴角。
明知道她口不對心的小脾氣,他沒順着她的意拍照心裏就憋着一肚子氣,姜媛母女倆受了他的牽累又說錯話,估計得被晾好一陣子。
剛出停車場放在操控臺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照片盡快發來清理掉。”
周時琛按下語音鍵,拉長調調壞意滿滿地調侃:“這麽理直氣壯威脅握着籌碼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不如哄哄哥哥?說不定哥哥心情一好就照辦。”
向羽站在客房門前,聽到這條消息恨不得氣得把手機扔了。
剛走進玄關,聽到向老板正在苦口婆心地勸:“你明知道她沒救了,還管她做什麽?醫生說了,你的病有惡化的風險,你可不可以自私一點?就當為了我和小羽,你把身體耗垮了讓我們怎麽辦?”
向羽臉色一沉,而後裝作沒聽到笑着喊:“爸媽,我回來了。”
向母臉色比往常又白了,招手讓女兒坐到自己身邊,抱着女兒的肩膀輕輕搖着:“今天玩的開心嗎?”
“也就那樣吧,檢查怎麽樣?”
向老板轉身去廚房給女兒倒水。
“挺好的啊,醫生叮囑我不能勞累,還是以休養為主。本來打算明天去看房子,買套精裝直接能入住的,天天住酒店哪兒住得起。”
向羽早已經習慣了她這副報喜不報憂的态度,家裏哪怕發生天塌下來的大事,她都能用輕描淡寫地口氣略過不談,塑造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假象。
“怎麽沒請時琛上來坐坐?”
向羽接過向老板遞來的水,口氣平淡:“時間很晚了,請他上來幹什麽?一坐又是個把小時,我們也不自在。媽,既然我們家既然決定在A城定居,我的轉學手續是不是也得辦了?”
“這個不急,我們已經打好招呼了,等這邊快開學再去辦手續。”
向羽小口地抿水喝,抱着杯子貼着腹部說:“那我們可以得開學再來這邊,先回家去住不行嗎?”
向母想說什麽看到向老板投來的一瞥只得咽回去,笑着說:“大城市繁華,見的多玩的多,還認識了那麽多哥哥,不回去了吧?”
向羽再次抓住了向母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煩躁。
“那就不回去了,我們家正是用錢的時候,不如把蘭城的房子賣掉也不用太緊張。那邊有什麽事讓我爸去辦就行。”
向母笑了笑:“這些事情你個小孩子別操心那麽多。”
向羽站起來回卧室:“那我先去洗澡睡覺了。”
回到屬于一個人的空間內,向羽疲憊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之前種種在腦海裏湧現,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輸入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用力敲下幾個字:【你到底想幹什麽?這麽多年還不夠嗎?】
十分鐘過去那邊才回複,哪怕聽不到也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絲絲惡毒:【怎麽夠?我所經受的痛苦都是功德簿,你欠我的,你沒能力還,就讓你爸媽還。】
向羽氣得呼吸急促,騰地站起來舉起手機要丢出去,而後又頹敗地坐下。
【明明是你自己……】
最終還是删掉了,和一個瘋子有什麽好說的。
當年如果不是她太小了,那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一夜注定不太平,酒醉後狂放的笑聲,尖叫聲,痛苦地呼喊,絕望的哭泣萦繞在腦海中。
而她只能縮在角落裏不住地安慰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和你無關,和所有人都無關。”
第二天她醒來已經早上十點了,以往做噩夢都是十二點才醒,會提前是因為向母進來不顧她發脾氣不滿硬把她從床上拖出去的。
站在客廳裏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但本能地知道在不遠處坐着的人除了周時琛再不會有其他人,在心裏嗤笑一聲,還真是快狗皮膏藥。
睜開眼時,她的眼底一片清明,沒有半點情緒波瀾,淡淡地說:“時琛哥來了?”
向母笑着說:“時琛連夜洗了照片,特地給你送過來。”
周時琛還不忘補了一句:“電子版我也拷貝了。”
向母不住地看着手裏的照片誇:“我們小羽真漂亮,這幾張合照抓角度抓的真好。”
合照?哪兒來的合照?昨天他們壓根沒有一起拍集體照。
向羽快步走過去,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呵了一聲,狗男人倒是會給自己想辦法。
昨天那鏡頭大部分時間都對着她和周時琛兩個人了,陳漫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是被騙了啊。
狗,真的很狗。
“媽,把照片給我,我回卧室好好看看。”
“先去刷牙洗漱,一會兒你時琛哥帶我們去看房。我們外地來的兩眼一摸瞎,就怕栽了,有你幫忙我就踏實了。”
向羽拿起那疊照片回了卧室,除了将自己的那部分留下,無關緊要的直接扔垃圾桶。
起床氣,回憶帶來的後遺症,讓她像個□□桶一樣一點就炸。
從衛生間洗漱出來,看到背對她站着的人,攢眉道:“你怎麽進來了?”
她的床上亂七八糟,什麽都有,哪怕眼前這個人不是她喜歡的男人,她也覺得窘迫和尴尬。
男人無辜地攤攤手:“阿姨讓我進來拿照片,說一會兒出門要找個店定制個相框,不過我看到了這個,在小羽的心裏我只配和垃圾桶為伍嗎?不如說說我哪裏惹你讨厭?”
“我說了你就可以不在我面前晃了?”
“或許……可以考慮。”
向羽在床上坐下來,拿起最好看的那張照片一直盯着看,懶懶地說:“不喜歡的地方太多了,你花心,不尊重女孩子,霸道,獨斷,狗皮膏藥甩不掉,你自信的樣子好醜,揮金如土的樣子更醜,一句話,你這個人從頭到腳完全都不在我喜歡的點上。生氣了?那你可以走了。你如果要把因為我打擊到你自信心的過錯算在我爸媽頭上,那就得再加一條:輕重不分,公報私仇,人品敗壞。”
周時琛盯着她那張叭叭叭說個不停地小嘴,臉色被氣得變了幾變,這麽個小姑娘哪兒來的本事能把人氣到心肌梗塞。
長籲一口氣,周時琛笑着說:“聽你這麽說我差點都覺得自己應該在垃圾桶裏過日子,但是妹妹,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向來是我這種人定的。你想保你家毫發無損,你還是得看我的意思。”
周時琛頓了頓,繼續道:“我承認,在你面前底兒都掀幹淨了,你還想怎樣?”
“小羽,你偶爾也要看看現實,童話故事再好也只是故事。”
向羽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是嗎?我其實挺現實的,但我就是不喜歡強買強賣,看中我家項目的是你,想要投資的是你,現在你向我要回報,是不是不太對?”
此時面前的向羽宛如一只豎起渾身尖刺随時準備戰鬥的小獸,如小鹿般的眼睛防備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