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和她不一樣是

晚上十點的A城燈火輝煌,繁華喧嚣。

向老板喝了不少酒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無心看車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

“今天吃飯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向老板聲音微啞:“怎麽不對勁?吃的開心喝的開心,以後一起發財更開心。”

向母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拍了下,聲音很響:“時琛對我們是不是熱情過頭了?之前我也以為他是對我們的項目感興趣,今天看來那小子看上咱們家小羽了。”

向老板驚得坐直身體,不可置信:“小羽才多大?不可能,你別胡思亂想。我倒是做夢都想有個這樣的女婿,可我舍不得咱們小羽受委屈。這些少爺沒不花心的時候,厭了倦了,受傷的不還是女孩子?”

向母嘆口氣:“我和你想的一樣,可我們也不能保證小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渣男,只是相處看看,能走多遠看他們的造化,成了自然好,成不了也能長個教訓。”

“你這樣和賣女兒有什麽區別?”

向母登時來了脾氣,怒道:“我賣女兒?打過這麽多次交道,你還沒看出來對方是什麽人?那種家庭養大的都是狼崽子,能讓我們生就能讓我們死,上了船你下得去?戀愛而已,什麽時候談不下去就不談。”

向老板最終沉默下來。

搬去新家的那天,向羽提了只小皮箱,裏面裝着她換洗的衣服還有那只周時琛送的包,那天之後她再沒有打開看過。

想到屬于自己的小閣樓,平靜的心生出幾分期待。

這陣子新房子裏添了不少新東西,比第一次來多了幾分屬于家的溫馨。

“小羽先進去,媽和你爸還要等等客人。”

向羽撇了撇嘴,不用想都知道客人是誰。

她提着自己的箱子直接往閣樓走,至于那個書房她連看一眼都不願意,想到自己要被關在裏面學三年數理化還要做一堆模拟題,心情十分複雜。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串奇怪的聲音快速從卧室裏傳來,奇怪地看過去,竟然看到一只可愛的棕色泰迪幼崽在她不遠處,身體拱起,小尾巴搖啊搖,沖她哇哇叫喚。

向羽驚喜地叫出聲,扔下行李箱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又怕吓到小家夥,慢慢蹲下來,沖它伸出手,柔聲道:“來,過來,別怕啊,我抱抱你。”

向羽沒有養寵物的經驗,再加上想rua的心急切……

所以向家夫妻和客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可憐無辜嗚嗚嗚叫喚的小家夥被她霸道地困在懷裏。

“我多抱抱你你就不怕了,你什麽時候來的啊,以後和我睡好不好?”

“小羽見了寵物比見人熱情多了。”

女孩大大咧咧地蹲在地上抱着狗笑得眼睛都眯起來,輕松明快的情緒感染着旁人。

向母笑着說:“小羽,這是你時琛哥送你的搬家禮物,你不謝謝人家嗎?”

向羽站起來抱着小狗走到他們面前,小臉紅撲撲,眼睛裏噙着亮光,嗓音嬌軟可愛:“謝謝時琛哥,我好喜歡。”

向母還不忘補一句:“時琛還負責輔導你數理化,打起精神來好好學,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越飛越低。”

向羽不滿地嘟了嘟嘴:“怎麽這麽讨厭?非要在人高興的時候說這個。”說完抱着小家夥走到周時琛身邊,抓着小家夥的前蹄碰了碰他的手背:“來,感謝你時琛哥,給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機會。”

向母捏了捏她的耳垂,笑罵:“怎麽沒個正行?時琛你和她上去玩一會兒,我做好飯喊你們。”

周時琛提着放到樓梯邊的行李箱跟着上樓,高大俊挺身材顯得慵懶放松,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向母擡了擡下巴:“我說什麽?你這個小祖宗還挺厲害,上次出去玩就使喚人家和跟班似的,随他們去。”

向父有點擔心:“小羽這脾氣……也就在你面前還乖點,我怕她惹事。”

向母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笑着說:“現在不是時候,你們這些男人輕易得到手的不懂珍惜,活該多吃點苦頭。”

向父還想說什麽,看着開心忙碌的老婆只能将那些話咽進肚子,在這個家,真正有野心的其實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誰讓他和女兒都愛她呢。

向羽走到閣樓,入眼的是新換的粉色窗簾,新床單也是粉色,靠着床頭的還有一只一米長的粉兔子。

她高興地過去抱了抱,沖着懷裏掙紮不停地小家夥笑得喜滋滋:“我們以後就在這個房間裏一起生活了。”

周時琛掃了眼不識相的小東西:“抱了這麽久,放它下去自己玩吧,過幾天它粘你你還嫌它煩。”

向羽戀戀不舍地放小狗下地,看它歡快且笨拙的跑下樓,噘着嘴說:“才不會,我愛它一輩子。”

随手打開衣櫃,吃驚地看着五顏六色的當季衣服驚得捂嘴:“這也太多了吧,怎麽穿得過來?”

連衣裙,半身裙,短褲,T恤,全都有,還是很貴的牌子,買了一回房子,媽媽的消費觀念也改了。

周時琛在不遠處的梳妝臺邊坐下,看她津津有味地欣賞櫃子裏的顏色,突然開口:“我因為你胃痛了好多天,你也不問問我死活?”

率先沖入向羽腦海的就是姜媛那些難聽的話,咣地一聲用力關上衣櫃:“那麽多人關心你還不夠?”

“他們又不是你。”

他無賴又理直氣壯的音調裏竟然還帶着委屈。

向羽低頭站在那裏把玩衣擺上的流蘇,抿緊唇瓣不吭聲。

周時琛走過來,幫她把垂落下來的發絲拂在耳後,輕聲問:“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他身上的味道如他這個人一般有攻擊性,存在感強到他能覆蓋一切成為唯一。

“時琛哥回答我幾個問題?”

女孩一臉嚴肅,清亮星眸逼人,更将那抹複雜暴露無遺。

周時琛彎腰與她平視,一臉鄭重:“你問,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向羽搖頭:“不急,想好再回答。”

周時琛笑出聲:“好。”

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指長,彼此呼吸交纏,近得能看清彼此的皮膚狀态,細膩幹淨,他的眼底還有一圈黑,像是沒休息好。

向羽臉頰微熱,看向別處,抿了抿嘴,聲音悶悶地。

“你這種花心大蘿蔔說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周時琛眉心微攢,想辯解被她瞪了一眼,只得作罷。

“喜歡拿錢甩人?”

周時琛眼睛眯了眯,好像……是這樣?

“你和你那些……前任在一起的時候,很愛管人?”

周時琛輕哼一聲,哪兒有那國際時間。

向羽越問越磕巴,威力倒是一如既往直戳他肺管子。

“下一次打算多長時間分手?”

“對方說不想天天看到你怎麽辦?”

“能接受凡事都不是你說了算嗎?”

“不許幹預她的任何決定能做到嗎?”

周時琛越聽越覺得離譜,眉頭皺得都快夾死一只蒼蠅了,這顆小腦瓜子裏到底藏着什麽東西?

“你口中這個提要求的人是你嗎?”

向羽幹脆利索地回答:“不是啊。”

周時琛站直身體,不鹹不淡地回答:“不是你,我拒絕回答。”

向羽皺了皺鼻子,無所謂地聳聳肩:“不回答算了,我晚點去問段廷,他肯定很樂意回答,而且他的答案更有參考性,哪天我産生那種念頭……”

周時琛嘴角的笑瞬時僵住,咬牙切齒地說:“不許問他。”

向羽不服氣:“你不是拒絕嗎?”

周時琛嗤笑一聲,沒好氣地說:“幼稚不幼稚,我認真想過給你回複。”

向羽沒什麽誠意地道謝:“那辛苦時琛哥了,我不急着要答案,你慢慢想。”

這個時間陽光灑滿整個房間,好在開了空調,向羽走到陽臺,曲起腿半跪在飄窗上,手扶着牆,視野開闊,風景盡收眼底。之前路過被她誇贊好高好氣派的最大寫字樓,擡頭就能看到,她孩子氣地沖着大樓揮手。

這個時候真适合放輕松疏離腦子裏亂成毛線團的思緒,把不相幹的聲音、顧忌全數揮開,抽絲剝繭找出藏在最下面的真實。

她剛才的那些問題真是本心驅使嗎?

是他的臉?還是某句話?還是某個動作?也許只是笑起來的樣子?亦或者是她猜透了某種秘密,心甘情願地去做先行者?

她的心到底在想什麽,她自己都無解。有種莫名的沖動推着她往前走,然後親手将橫在兩人中間的那堵牆推倒。

踏入陌生世界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響,如果必須接受某項規則,不如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這是回到父母身邊學會的第一個本事,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周時琛站在陰影中,眼前的女孩沐浴在陽光中,光溫柔地勾勒着她身體的線條,幹淨無暇又金光萬丈,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再避身之地,無所遁形。

他木然地站在那裏忘了一切,許久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在伸手想要觸碰的時候,她回頭看過來……

他突然問出一句匪夷所思地話:“你和她不一樣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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