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馬爾福
霍格沃茨的反響似乎不錯。
至少從進出斯萊特林家的貓頭鷹數量突然激增來看，反響十分強烈。
舉辦了宴會之後斯萊特林就鮮少回他的莊園了，而是跟着兩位女士一塊兒去了霍格沃茨。
這是他們在霍格沃茨度過的第一個寒冬。
“薩拉查，我們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格蘭芬多看着霍格沃茨餐廳灰暗的飄着雪花的天花板，笑得十分滿足，似乎對未來充滿了憧憬，“與那些在霍格沃茨成長的小巫師們一起，一直到我們老得動不了為止。”
斯萊特林哼笑了一聲，他對于格蘭芬多描繪的藍圖同樣頗為期待。
只是他清楚的明白，不會這樣順利的——所以也僅僅停留在期待的程度而已，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即使是斯萊特林公爵，也不會喜歡幻想破滅的感受。
“哦，我記得明天是麻瓜的節日，似乎叫聖誕？”格蘭芬多搓着下巴，爽朗陽光的笑容讓有些昏暗的餐廳都變得明亮起來，“我記得麻瓜似乎對于這個節目很重視。”
斯萊特林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個無聊的冬天讓格蘭芬多腦子裏某根不靠譜的神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拉文克勞咽下一口水果沙拉，敲了敲餐盤邊沿，“別天真了，格蘭芬多，聖誕是教會的信仰耶稣的誕生日，你想為巫師的死對頭慶祝生日嗎？”
“哦，這似乎是個值得詛咒的日子。”格蘭芬多并不怎麽在意，“可是冬天小巫師們總需要回家——他們的父母親會擔心的。”
“所以呢？”拉文克勞接過赫奇帕奇給他們準備的紅茶，啜了一口。
“我們在聖誕節前後放假怎麽樣，理由就是……呃，回家好好兒詛咒耶稣不得好死？”
“……”另外三一個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無一例外。
“我們還可以辦個宴會！”格蘭芬多一點兒也不在意三個同伴的眼神，興致勃勃的提議道，“舞會如何？如果你們很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點上蠟燭擺上耶稣受難的十字架！”
其實他就是想在無聊的冬天找點兒事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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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可以，舞會不行。”拉文克勞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格蘭芬多的提議。
而赫奇帕奇卻頗為期待。
顯然這個總是勤勞而溫和的忙碌着的女士，跟格蘭芬多一樣有些閑不住了。
斯萊特林擡頭看了看格蘭芬多和明顯選擇了陣營的赫奇帕奇，又瞅了瞅臉色有點兒不好的拉文克勞。
格蘭芬多蔚藍色的眼睛睜大了，滿含期待的看着斯萊特林，閃着漂亮的星子和全然的信任。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睛攪攪還沒動過的紅茶，“沒什麽不好的，如果只有萬聖節才有舞會的話，學校生活未免有些單調。”
魔法界都有春秋兩次社交季呢，霍格沃茨每年舉辦兩次宴會熱鬧一下并沒有什麽不妥。
“……随便。”拉文克勞涼涼的哼了一聲，自從屠龍之後，斯萊特林每次的意見都明顯偏向了格蘭芬多。
拉文克勞一邊覺得一向跟自己站在理智這邊的人背離了而不爽，一邊又為格蘭芬多終于等到斯萊特林終于正視了他的情感而高興。
“今年已經沒有準備的時間了，等明年吧。”斯萊特林拿出學生名冊，微微皺眉看着學生名冊上标注的超過了年齡的小巫師，“如果實在無聊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領一些學生回來……總不能全部只招收十一歲的小巫師。”
“宿舍還沒有完全建好！”拉文克勞有些擔心道：“我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準備好。”
“戰時的麻瓜界可不好過——那些超過了年齡的麻種小巫師不知道能不能夠熬過這個冬天。”斯萊特林頓了頓，這話由他說出來明顯感覺到了十分的別扭，于是他補充道：“新來的小巫師們也需要年長一些的來照顧，光靠教授們是不夠的。”
“薩拉查說得沒錯。”格蘭芬多也插了嘴，“宿舍是由孩子們住的，他們住過之後如果有什麽不對勁兒的，我們也好改。”
斯萊特林不置可否，将學生名冊交給了拉文克勞。
他對麻種小巫師沒有一點兒興趣，霍格沃茨大體已經沒有問題了，只有一些小細節需要多加修飾一些。
“從雪中撿回來的麻種對霍格沃茨會忠誠一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去敲響麻瓜的門。”他想得比格蘭芬多要深，作為被麻瓜孩子害得失去了父母的受害人，他這份擔心完全沒有多餘。
要知道哪怕是老斯萊特林，面對絕對忠誠于他的傭人們，也是不會使用魔法的。
除了從小看着他長大的管家之外。
人心難測，有利益就有背叛，甚至麻瓜能夠因為一份信仰就毫不猶豫的将巫師燒死。
不論從哪方面來說，斯萊特林始終覺得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招收麻種巫師，是件十分冒險的事情。
然而在一切都已經決定下來的前提下，他只能降下标準再叮囑同伴們。
至少快被凍死的時候有人伸出援手，和過得還算得上溫飽的時候接到一份驚喜相比，前者顯然要有分量得多了。
另外三個人并不笨，即使他們對于将要接收的第一批學生頗感興趣，也是建立在霍格沃茨能夠平安無事的前提下。
“我們懂的，薩拉查。”格蘭芬多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你不跟我們一塊兒去嗎？說不定能夠碰到天賦不錯的孩子。”
斯萊特林張了張嘴，其實他打算直接去那些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把孩子扔進霍格沃茨的貴族家裏拎人。
視線在頗為厚實的一沓學生名冊上掃過，停頓在拉文克勞剛好看到的那一頁上。
法斯特·馬爾福。
十六歲，位置是斯萊特林莊園後山的藥田邊兒上。
“斯萊特林，你看看這孩子！”顯然，拉文克勞也注意到了這個名字，“在你的莊園附近，我們第一個去找他……”
“不，這孩子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哈？”拉文克勞愣了愣，看着斯萊特林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斯萊特林抿着唇，他一直在想後世占了那麽重地位的馬爾福家族為什麽沒有出現在巫師貴族裏，後世稍微有點兒名頭的布萊克甚至是韋斯萊在現在的巫師界都有一席之地，而風頭最盛的馬爾福家卻連一點兒苗頭都沒有。
馬爾福和布萊克，是自始至終都跟随着斯萊特林，并為斯萊特林所驕傲自豪的一族。
雖然馬爾福家到了德拉科·馬爾福那一代似乎有些沒落的趨向，但不可磨滅的是，他們家族對于斯萊特林末代後裔的支持。
他不管是不是他的後裔蠱惑了馬爾福家族，或者是被什麽情感沖昏了頭腦，可是在伏地魔最為落魄的時候，不知出于什麽目的，最先伸出手的甚至不是布萊克，而是馬爾福。
……雖然，面對伏地魔，馬爾福家實在是稱不上死忠，他們比不上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夫婦的瘋狂。
但斯萊特林看重的，就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
他那個愚蠢的腦子壞掉的後裔對待馬爾福家族的态度也算得上寬容了，如果不是想不開把自己給切了片，斯萊特林完全有理由相信，伏地魔将帶領巫師界的貴族們走出更遠更高，而馬爾福家族也會在伏地魔的庇蔭下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權者。
可是，這世上總是沒有如果的。
斯萊特林現在能夠做的，就是把這個疑似馬爾福家祖先的小家夥撿回來，好好兒對他。
——就當是為了給後世那個愚蠢的伏地魔擦屁股，提前補償後裔對馬爾福家的虧欠。
斯萊特林公爵一向是護短的令人發指的，即使他打心眼兒裏認為那個後裔腦子有毛病手段也蠢得可以，完全不配稱為一個斯萊特林，但是人家留着他家的血，別人就指摘不得。
“馬爾福，會成為一個跟布萊克并駕齊驅的大貴族。”斯萊特林的聲音有些喑啞。
每次稍微回憶起那些事情，他的情緒總是顯得十分糟糕。
面對神情頗為詭異的三個同伴，斯萊特林抿着唇，眉頭微微擰着顯得嚴肅，“我是認真的。”
說完，他沒等同伴們回複，一回身黑色的巫師袍甩出漂亮利落的弧度，用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餐廳，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那個少年一般。
“格蘭芬多，你……”赫奇帕奇瞅着格蘭芬多驟然變了的神色，擔心的詢問。
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斯萊特林，當初他們與斯萊特林相識的時候，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被允許進入屬于斯萊特林的那間空蕩蕩的充當實驗室的麻瓜屋子。
斯萊特林從來沒有這樣篤定而堅決的去幫助過誰，他們三個人除外。
而且，不僅僅是提攜人，而是要将一個人扶植成為一個大貴族——這比教導一個人要困難得多了，而斯萊特林明顯不是開玩笑。
他真的是認真的。
“我想你需要去看看……”拉文克勞推了推格蘭芬多，揚了揚學生名冊，“我跟赫爾加去尋找學生，你去看看吧，斯萊特林的精神似乎很緊張。”
“我……”格蘭芬多看着拉文克勞，眉頭皺的有點緊。
說實話，他有些害怕，卻不能在兩位女士面前顯露出來。
唯一見過格蘭芬多脆弱和無措的人，在三分鐘前大步離開了和樂融融的餐廳，消失在風雪之中。
“去吧，你們需要認真談談。”赫奇帕奇同樣勸道。
格蘭芬多撓撓頭，向兩位女士綻放了一個特別爽朗開心的笑，一扭頭如同一陣風一樣離開了餐廳，急沖沖的埋頭在風雪裏向森林深處的馬人部落走去。
他要問個清楚。
——為什麽薩拉查·斯萊特林始終不願意坦白他所隐瞞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