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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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的一衆人互相見禮的時候,小狗大約是嗅到了白湛的氣息,很是歡快的朝着他奔了過去。簫姝餘光瞥見這一幕,差點對着小狗好一番擠眉弄眼,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到底是忍住了。
簫晟上前扶了一把行禮的簫姝和沈蔚然,說,“免禮。”而後牽着沈蔚然的手,轉身正對着衆人。簫晟不着痕跡的睨了簫琰一眼,後者早已移開了目光,沒有看他們。
“曾經聽聞過七弟稱贊淑妃的話,如今真的見到淑妃本人,卻覺得那話當真一點都不差,七弟果真好福氣。”已得知沈蔚然的身份,作為皇上五哥的簫赫首先便打趣了簫晟一句。
簫琰心裏頗不是滋味,而對面正執着沈蔚然手的簫晟卻笑着說,“五哥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打趣朕,朕是沒有什麽緊要,可朕這愛妃可是臉皮薄得很,怕是要羞得不行了。”
沈蔚然十分配合的随着簫晟的話低垂了頭,露出羞赧的神态,沒被簫晟牽着的手輕挽他的臂彎,身子也朝他傾過去,全然是一副恨不得立刻藏起來的模樣,甚至嬌嗔的喊了一句,“皇上。”百轉千回,媚态十足,極具寵妃的姿态。沈蔚然卻差點沒在心裏惡狠狠的罵上簫晟兩句,故意當着這許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根本就是有意捉弄她,她卻不得不配合。
簫晟對于沈蔚然的配合感到十分滿意,将沈蔚然的手握得更緊了些。簫姝難得見到沈蔚然這般,和平時随意、大方的樣子分明就是兩個人麽,心中幾乎狂笑,可臉上要保持端莊、賢淑的樣子。到底忍不住偷偷多觑沈蔚然好幾眼,簫姝頓時便越發的想笑了。沈蔚然瞥見簫姝憋笑的樣子,臉上笑容越是羞澀,心裏卻哀嚎不已。
小狗舉起兩只爪子趴在白湛身上,白湛彎腰将它抱起來,小狗乖巧的在他懷裏吐着舌頭、眼睛滴溜溜轉着看着周圍的人與景。一個是身材魁梧、長相粗犷的男子,一只的可愛乖巧的小狗,湊在一處讓簫姝不忍發笑。
簫琰不去看沈蔚然和簫晟,因為每看一眼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紮着自己的心一般。曾經沈蔚然也在他的懷中嬌羞的撒嬌過,如今自己站在她的對面,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有辦法告訴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和別人濃情蜜意,叫他如何不心痛。
垂在身側的手因為心裏的想法而不自覺的攥緊,簫琰別開視線,正好看見白湛彎腰将小狗抱入懷中的場景,便做出輕松的姿态,放平語氣笑着對白湛說道,“大皇子英武不凡卻原來有一顆細膩之心,這小狗好生可愛,看着便讓人喜歡。”
循聲看向簫琰,白湛爽朗一笑,回他,“世子說笑了。”又似是與簫琰解釋、似想要說給簫姝聽一樣,繼續說,“這小狗看着雖有些不起眼,但實際上十分不易得,我亦是偶然的機會得到兩只,其中一只獻給了我的母後,另一只便是在這了。”白湛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便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一只是送給了自己的母後,另一只帶來大啓,送給了大啓的公主,這樣明顯到不能算暗示的暗示,在場的人皆聽得明白。沈蔚然倚在簫晟身邊,有些擔憂看向簫姝。簫姝聽了白湛的話之後,因為糾結而下意識咬緊了自己的唇瓣,兩只手也不自覺絞在了一起,略低了頭誰也不去看,可臉上沒有出現可疑的紅暈,便說明她依然對白湛沒有半分別的心思。
白湛沒有直白到将自己的意思完全表露,偏是說出這麽讓人一聽就明白的話,卻不知是試探還是旁的什麽意思。只是因為他的這話,勉強算是融洽的氣氛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大皇子對公主能有這番心意,是公主的幸事,朕甚欣喜。”簫晟開口,言辭含糊,可并不至于讓白湛失了面子。白湛又一笑,說聲客氣,才算化解了這僵硬的氣氛。聶行遠從始至終便在一旁什麽都沒有說過,末了卻到底多看了簫姝一眼。
簫琰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從簫晟和沈蔚然相握的手挪開,他其實和白湛站得很近,此時也轉移話題說,“這小狗和平素見到的倒是十分不同,只這般看着便覺得該是十分不易得。”更伸手去摸了摸白湛臂彎裏的小狗。
明明上一刻還乖巧非常的小狗在這個時候突然張口去咬簫琰的手,這舉動着實太過突然,不說簫琰便是白湛也沒有感覺到小狗的異樣。小狗稚嫩,牙也還很嫩,雖然是咬了簫琰但并不至于到流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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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上多出來的一排小狗的牙印,簫琰心中苦笑,與驚慌的衆人連連擺手,笑着說無事。因并未流血,便到底沒有如何,衆人很快就安心下來了。白湛感到萬分抱歉,立刻解釋說這小狗尚且在長牙,便總愛亂咬東西好磨牙,以化解簫琰的尴尬。
簫晟心中嗤笑,連小狗都忍不住咬他,真是痛快,臉上是和心裏想法截然不同的萬分關心的樣子,更是關切詢問,“世子如何?可是要讓人去喊太醫來好好看看?”
沈蔚然看看簫琰又看看簫晟,怎麽想都覺得簫晟的話裏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到底覺得該是自己的錯覺,畢竟無論簫晟和賢親王或者世子多麽不和,都不至于會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幼稚不提,這樣的行為分明可以說是犯蠢了。不過皇上要是真的關心世子的情況,便不會詢問是否要喊太醫,怕是早就已經吩咐宮人去請太醫了。可到底世子沒有受傷,并沒有請太醫的必要。
禦花園熱鬧的很,太後的永福宮便是另一番樣子了。
太後又一次将所有的宮人都遣退下去,只留姚嬷嬷與她一起呆在房間內,不讓任何人去打擾。宋漪瀾和崔霓裳兩名女官守在房間門外,可除了她們之外,見不着其他宮人的身影。
這事情發生了許多次,且以前太後并會不如此,崔霓裳忍不住低聲問宋漪瀾,“太後從那次出宮回來似乎總愛這麽不讓任何人打擾,然後和姚嬷嬷一起在房間裏面呆上許久,漪瀾,你說這到底是為何?”
宋漪瀾無奈的沖崔霓裳笑笑,用同樣無奈的口氣說,“我亦不知,太後想自己呆着咱們便好好守在門口便是,多餘的事情不該去多想、多猜、多問、多說。霓裳,你在宮裏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這麽點道理總該懂。”
崔霓裳也笑起來,與一本正經的宋漪瀾說,“宋姑姑教訓的是,霓裳往後再也不敢了。”宋漪瀾頓時笑得越發無奈。
房間內,靜坐了許久的太後點了點頭,姚嬷嬷便在床頭摸索了一番,很快房間內某處便露出了一個通往底下的臺階口。姚嬷嬷一手舉着火折子,一手端着一碟點心和一只茶盞,走在太後前頭,沿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臺階。兩人很快便到了一個地下室內。
這下邊除去一只大木箱子什麽別的東西都沒有,而木箱子并不是用來裝什麽東西,卻是裝着一個女人。這個人的身子都在縮在半個人高的箱子裏面,整個人唯獨腦袋露在外面,卻是在寺廟內太後見過的那個“阿如”。
姚嬷嬷點亮了燭火,太後走到“阿如”面前,将塞她嘴巴裏的布團拿了出來。“阿如”變得比以往更加孱弱,甚至可以說是給人奄奄一息的感覺,她聽見聲響,擡起頭,可沒有睜眼。
“阿如,我給你送水和食物來了,你應當餓了吧。”太後站在木箱子前,緩聲說道。
過了許久,“阿如”虛弱、沙啞的聲音才在這個地下室裏響起,“你該再遲兩天再來,來得太早了,不好。”
“你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我要是再遲兩天來看你,你不是就丢下我先走了嗎?那怎麽行?”太後輕笑看着面前的人,又對姚嬷嬷招了招手,說,“把點心和水拿過來。”
姚嬷嬷把東西端過去,太後伸手掂起一塊糕點,遞到“阿如”嘴巴,“這是你最愛吃的如意糕,阿如,快嘗嘗。”說完太後便往“阿如”嘴巴裏塞糕點,“阿如”緊咬牙關并不松口,太後嘆了口氣,說,“阿如,不能這麽鬧性子。”面前的人依然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太後便很快就收回手,将糕點放了回去。
“阿如,我都把你帶到宮裏來了,你還想怎麽樣呢?如今你和你的孩子離得那麽近,你還不滿意麽?”太後自顧自的說話,再嘆氣,這次卻偏頭與姚嬷嬷說,“嬷嬷,讓阿如好好吃點東西吧。”
姚嬷嬷點頭應是,太後也跟着點點頭,留下一句“阿如,你好好吃東西”,便重新回到房間裏面去了。留下的姚嬷嬷,依着太後的吩咐,準備“好好的”喂木箱內的人用些東西。她動作娴熟的掐着“阿如”的嘴巴逼她張口,将小半塊糕點都塞了進去,跟着又灌了些水。
“淑妃娘娘,您便好好的吃吧,別為難做我這個老嬷嬷了。”
作者有話要說:“淑妃娘娘,您便好好的吃吧,別為難做我這個老嬷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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