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是記得，你這小孩是長得好看，這種型也很少，看過很難忘記。不過從我的角度看，演員最重要的還是演技，所以第一次我沒有選你。不是說你演技有多爛，只是你是屬于體驗派的演員，角色與你性格中某些部分有重合，你就能表現地很好，比如說赤瞳。你的經紀人非常有眼光，給你挑了一個相當好的角色。而且她對你也是真好，為了給你說兩句好話，在組裏守了一天一夜，圈裏還能看到你們倆這樣感情的，也不多了。”
莊煥淺笑着，有些驕傲地說：“她是我姐姐，嘿嘿。”
劉導又說：“嗯，不過莊煥，你知道你的局限，要是角色與你性格差異太大，你就演不了。這就是你一直沒有成為一個優秀演員的關鍵。”
莊煥想起很多年前寧一恒跟自己說，他要做一個演員，而不是明星。當時莊煥理解不了這句話，但進入了圈子之後，他終于明白了，這就是演員和明星。寧一恒是演員，而他只算是個小明星。
劉導又繼續說：“在我看來，你對表演并不如一恒那樣有天賦，但你還算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你可以成功的。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要找到一個真正的方向和目标，然後沉澱下來多學習。你這年輕人，實在也是有點不思進取，過什麽退休幹部養老的日子，如果你有意向的話，其實可以發展地更好。”
“劉導，特別謝謝您跟我說這些，我的問題我自己也知道……我也在思考自己以後的路應該怎麽走。”莊煥誠懇地說。
劉導點點頭，又說：“還有，最重要的不是給你說這個，莊煥啊，你是個聰明人，叔有話就直說了。一恒還在糾纏你吧？”
莊煥一下臉色就變了，特別難堪地看着劉導。
“你也別想瞞我了，一恒是我看着他從小長大的，他什麽樣我知道，他那點心思，我能看不出來嗎？這些日子你也受了點小刁難，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只是一恒沒有太過分我也不好在明面上說他，雖然他年紀也不小了，其實還特別不懂事，又特別在意面子。我也管不了他……他媽爸也不太能管他，你受委屈了。”
莊煥緊張地聽着劉導的話，他很害怕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那對他來說将是是難以抹去的恥辱。幸好劉導并不知道，只是以為他受了些刁難……莊煥松了口氣，表情也恢複了自然，低聲道：“其實沒什麽的。”
“莊煥，我看人還是挺準的，雖然你這孩子長成這模樣，但人倒是難得地簡單純粹，而且特別乖巧，相處一段時間，組裏的人都很喜歡你。所以我今天才跟你還說這些話。我對你有個忠告，這次你就算能把一恒給躲過去了，以後還會有這樣那樣的人，你不是每次都能這麽好運氣的。我看你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麽你就好好努力混出個名堂來，在圈裏也就不用低聲下氣地受委屈了；可你真的對這一行沒什麽念想了，幹脆退出，找個幹幹淨淨的地方呆着，可能還要自在一點，你說呢？”
劉導如今說的都是莊煥面臨的最緊迫的問題，他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能花這些心思在自己身上，莊煥真的特別感動，他站起來認真地給劉導鞠了個躬，道：“劉導，能受您的教導和指點，我很感激……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就是……特別尊敬您、感謝您。以後我要是能幫您點什麽，我一定義不容辭，找我客串什麽的，我可以不要片酬……”
劉導仰頭笑了兩聲，道：“你這個小子，想得美啊，客串我的戲，必須得有兩把刷子才行，你啊，再去好好學兩年表演吧。”
莊煥一下有點不好意思，揉着頭發笑笑。
“行啦，這幾天太忙了，我也不和你多說，你自己走吧，合作很愉快，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啊。”劉導說完就起身走了。
莊煥心裏覺得一下就暖起來了，不管怎麽說，這段時間，還是有很多收獲的。現在要離開，除了對寧一恒，其餘的一切莊煥都很舍不得，這時候平時和他關系好的很多演員和工作人員也都圍上來給莊煥辭行，一群人圍着莊煥，道別和祝福都讓人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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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煥把之前準備好的小禮物和零食都送給了這些對他很友善的夥伴們，其餘還在工作的，莊煥也沒辦法打擾，但還是一一前去見了一面，送了小禮物和零食。
讓莊煥為難的就是寧一恒，要真的給每個人告別送禮就是不去見他的話，讓別人知道了也不太好，但莊煥是真的不想和他碰面。
猶猶豫豫挨了半天莊煥專門趁着寧一恒在拍攝的時候，帶着小安到了現場，但他們刻意避開了寧一恒，只是把準備好的東西送了兩份給寧一恒和他的小助理。
小助理拿着東西，道：“一恒哥正在拍攝啊，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莊煥笑道：“沒事沒事，那個，我們走了，再見。”
倆人立馬就走了，根本都沒有往寧一恒的方向看一眼。
莊煥回酒店打包收拾好東西，然後把戲服給還回了服裝組，一進門就看到了一架上挂着的一件黑底金絲紋的常服，這是拍攝清遠還俗場景的戲服，寧一恒的戲服。
莊煥看着看着，心裏慢慢升騰起許多壓不下去的怒火。他被寧一恒欺負了這麽久，這就這麽灰溜溜地走了，莊煥實在是氣不過。
正想着的時候，莊煥已經拽緊了手裏的化妝包，大步走到了造型師cindy的面前，把戲服還給了她，背對着身後的挂着的戲服，道：“cindy，這麽美的戲服，不能送給我嗎？”
“我的手藝當然美！拍賣二十萬一件，你拿來吧。”
“那就算了。”莊煥笑眯眯說，然後偷偷地從包裏拿出前幾天寧一恒丢給他的藥膏，往寧一恒那件戲服腰上挂着的荷包裏一塞，然後愉快地轉身離開。
倆人帶着行李上車準備回家的時候，小安才驚魂未定的拉着莊煥道：“小莊哥，你剛才往一恒哥戲服裏塞了什麽了？”
莊煥認真地看着她說：“當然是我火熱的仇恨啊！”
“什麽意思啊？”小安不明所以地看着莊煥。
莊煥仿佛聽到遠方原來寧一恒的怒吼。
“咦……”莊煥突然打了個寒顫，然後道，“小安，要是我不演戲了，咱們還是好朋友嗎？”
“當然啊……但是怎麽……”
莊煥解氣地笑起來，道：“我是說，咱們趕緊跑，不然一會兒就要被打斷腿了！”
***
“好！cut！演員換裝休息準備下一場。”
寧一恒揉着因為吊威亞而酸痛的腰，走到了候場區。
小助理立刻遞上冰鎮果汁，順便把莊煥剛才送來的小禮物遞給寧一恒，道：“一恒哥，這是剛才莊煥給您送來的，一些小禮物。”
寧一恒借過包裝精致的小紙盒打開看，就一些零食，還有一個巴掌大的挂飾公仔。寧一恒拎起那個小黃人的挂飾，臉上慢慢泛起微笑，然後問道：“他人呢？”
“已經走了啊。”
“走了！”寧一恒一下站起來，道：“他怎麽走了？”
小助理不明白寧一恒怎麽突然急了，有點懵地說：“他今天殺青了，給大家打了招呼送了禮物，就走了啊。”
“我知道他今天殺青，但是……”
寧一恒煩躁地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昨天明明給莊煥發了短信讓他等自己拍攝結束了送他回市裏，結果莊煥又給當耳旁風了。
寧一恒正在皺眉的時候，突然又看到小助理的座位上也放着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禮品盒。于是寧一恒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指着那個禮品盒怒道：“這是什麽！”
“這是、這是莊煥送的啊……”小助理不知道寧一恒又在發什麽瘋，忙不疊地把禮品盒遞上來。
寧一恒打開一看，差點沒吐血出來。跟送給他的一模一樣，一個小黃人挂飾，然後全是零食。寧一恒四處看了一樣，發現好幾個工作人員嘴裏叼着同一個品牌的棒棒糖，不用多說，都是莊煥送的。
他簡直簡直不敢相信，莊煥就這麽打發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還送了他一堆批發貨？寧一恒捏緊了小黃人，腦海裏中不斷地想把這個小東西給丢了，但就是沒下去手。
“一恒哥……”小助理惴惴不安地說，“那個……”
“莊煥是不是真的很讨厭我？”寧一恒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他不是現在才有感覺，只是有時候莊煥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會突然變得有點悲傷，回過神之後又是戒備。所以他一直沒弄明白，莊煥究竟是怎麽看他的。
不過這一刻，寧一恒覺得莊煥是讨厭他的，以至于離開的時候話都不想和他多說一句。
小助理正在思考怎麽回答的時候，造型師就通知寧一恒要趕緊換裝準備下一場了，寧一恒只得放下手裏的東西，暫時壓下心裏的暴躁，進了更衣室。
在幾個服裝小助理的幫助下，寧一恒帶上頭套換上了常服，重新補好了妝，準備出門拍攝。
寧一恒剛走一步，cindy就發現不對勁兒了，開口道：“哎呀，一恒哥，你等一等，好像有點不對，這荷包怎麽這麽鼓，影響美觀，等等，我幫你弄一下。”
說着cindy就蹲下擺弄荷包，從裏面掏出一瓶藥膏，名字像是外語音譯過來的，她沒看明白。
“一恒哥，你把什麽藥裝在口袋裏了？重要嗎？”cindy拿起藥瓶仔細看，上面還有些小字。
寧一恒這會兒還在想莊煥的事情，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瞧清楚那是什麽的時候，已經晚了，缺心眼的cindy拿着瓶子，念出了上面的小字。
“保護私-處緊致彈……啊！”cindy整張臉都紅透了，緊拽着藥瓶就往自己的身後藏。
整個屋子裏的人臉色全都變了，要麽紅要麽白，所有驚訝的目光都投向了寧一恒。
寧一恒頓時就炸了，不自覺地就紅了臉，然後表情兇惡惡鬼，一時間氣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又是莊煥……這小王八！
“一恒哥……”cindy簡直快哭了，那瓶東西不知道是該拿着還是丢了，自己怎麽能發現這麽天大的秘密呢！
寧一恒咬牙沉聲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cindy立刻表決心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識字！”
“都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
幾人立刻異口同聲地吼道：“我們什麽都沒有想！”
寧一恒：“……”
解釋不清楚了，寧一恒只能無奈地攤開手讓cindy把藥瓶還給他，cindy急忙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丢還給了寧一恒，寧一恒拽緊在手心裏，繼續像是惡鬼一樣走出了更衣間，剛邁出一步，他又退回來威脅道：“敢說出去一個字，你們都回家種田！還有……不準瞎想！”
“我們什麽都沒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