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番外—拾心
☆、番外—拾心
“人偶”顧名思義是指那些沒有了意識任人擺布的傀儡,可恰恰這具“人偶”卻是因一個女子而起,也是因她而滅的少年。
在這場燃燃大火中一個被人刺瞎雙眼的身着藕色布裙,頭戴蓮簪的,手袖血污,嘴角血漬的女子受盡了折辱甚至喪失了理智,她懷中抱着的是她的愛人,一個因為受其欺騙而與女子離間了感情被制成人偶的人。
卻因為那場大火,女子聞訊趕來不惜闖入火場拼死抵抗落塵派的圍剿不讓他們帶走愛人,好在人偶藏得無任何縫隙,落塵一黨不甘但只好拂袖離去,但是也因此她付出了代價終是敵不寡衆倒在了血泊之中。
女子啐了一口老血,雙手盲盲地摸着黑,用盡畢生餘力卻因為腹部的嚴重刺傷失血太多太多,一路血漬斑駁拖着向他的藏身之處爬去,手微微顫抖地試圖伸向了他的臉龐,一個深切而固執的吻觸動着他。
緊接着女子漸漸不行了,“砰嚨!”一聲,倒了過去,卻因為嘴唇上的血漬吻醒了他困倦不睜的眸子。
大火燃燃燒起,火勢兇猛女子也漸漸地失去意識,留下的僅剩血泊之中的殘軀陪伴着他……
他漸漸地恢複了意識手指動了動,修長睫毛的眸子微微睜開,瞬間脫離“人偶”狀态,很快封存的記憶又重新組織起來漸漸恢複。
他瞬間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勁,手上原本冰涼一片的毫無溫度他一下子有了溫度,這種溫度超過了他平日裏正常的溫度,滾燙而炙熱。
手微微擡起,瞬間才發現不對勁的原因何在?原來是手上滿是斑駁淋漓的血漬,他發現好像血泊中躺着一具屍體。
他趕忙爬了過去,他不相信這是事實,可是結果就這是那麽現實,原來愛人芊沐為了保護自己,犧牲了她的生命。
如今的他,這才明白自己的意識是怎麽恢複的,體溫又是怎麽恢複的等等,如今的二人置若兩界。
此刻的他心情很是複雜,奔潰邊緣漸漸地靠近,愛人将命給了他,自己卻一度誤解錯怪于她。
他此刻很懊悔甚至懷疑自己,為什麽會讓她愛上了自己卻不懂得珍惜她,漸漸地他開始流出屬于他自己做回人的第一滴眼淚。
“不!芊兒,芊兒!你醒醒啊!不!不!不!”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太多太多,但是同時也失去了太多太多,但是為時已晚。
袖口邊緣有一封信紙露了出來,但由于身軀不停地晃動,從而抖落下來的白紙被血漬糟染的斑駁不堪,男子打開信件發現竟是他寫給她幾年前的書信。
字跡已經斑駁不清,因為女子的思念經常拿着看,撚撥間揉皺,字跡斑駁因為一遍遍思念淚水浸濕了字跡,激動的情緒,顫顫的手将紙揉皺,腰間的玉佩已因在撕搶和打鬥中損碎一地。
依稀間那個姑娘呼喚着他,歡喜地奔向他,可回想起來都是那麽難忘,可惜事與願違。
伊人已逝,漸漸地流光間聽到了一絲絲希望的呼喚,“救火啊,還有一個人活着,走水了,快救火!”只見幾個小夥提着水桶去火場中救人。
頃刻間,火大了起來,男子絕望地看着這一切和躺着懷裏被血染紅已然逝去的女子,心情已經崩潰了,癱坐在地上。
藍空第一次感受到心疼的感覺,是那麽的痛如同針紮一般,煎熬。
漸漸地,他握緊拳頭憤恨不得,雖然誤會解開了,但是為時已晚。一點點的耐心都被磨光。
無情,冷漠開始挂在臉上,從來沒有的心情湧上心頭,複雜而多變。
一路上他抱着懷裏的女子,心情波濤洶湧,路人正是因此才紛紛避讓,沒有一個人真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家紛紛議論那天媛沁閣的閣主的死還有那場大火。
似乎藍空就是這場火災的唯一幸存者,一切的回憶皆是錯,虛妄無比的雲煙随風而逝,這一切的一切皆成為迷。
藍空去到一片無名的竹林,找了一個地兒将她埋了,将路上買的酒肆意地灑在地上,開始瘋言瘋語起來,潦倒的不成樣子。
他抱着木牌,瘋癫地指指點點,路上的行人見此都趕緊遠離他,生怕惹禍上身。
很快雨下的好大,将他淋得濕透了。遠遠地一個撐着油紙傘的游士見到他如此,只得嘆氣走了幾步呼喚着他,只聽口中念叨着“芊兒,芊兒。”
身上髒兮兮的還有一灘血漬,原本俊俏的他已經因情傷的不成樣子,潦倒而不堪,差點就去殉情了。好在游士制止了他将他帶回了戮屠殿。
戮屠殿一個殺手的培養處,就此他在睡鋪上坐了一宿,還在想着已故的芊兒。
一想到那人就開始追悔莫及,可是現在即便做什麽都沒有用了,因為做什麽都是無濟于事的。
崩潰的他,差不多想沖出去幹點別的事,可是誰料門已經被所謂的“游士”鎖着了,可能吧,那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并且很欣賞他的能力,相信不待時日就會培養出來。
很快過了一會兒,藍空終于不在做任何事,殿長涅離從暗閣走出來。
“游士”悠然抽着煙鬥,轉着木核桃,他摘下鬥笠,臉上那道刻骨銘心的傷疤始終令他難忘,他逐漸看出了藍空的絕望,也搖了搖頭放下煙鬥解下披風披在他的身上。
“以後,改叫黎孤吧!藍空容易被人認出特別是落塵派!”一聽這幾個字,他愈發崩潰,差點将涅離逼到牆邊掐死。
“你怎麽會知道!”藍空一臉驚恐地看着他,眼中充斥着仇恨的怒火,眉間緊皺,手腕的力度又大了一些,險些将他的脖子掐斷。
“你放開,我知道你與他們的仇很深,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現在只能将你匿名改字,否則很容易被人認出,組織不這麽大,很容易會被撲滅,再加之現在好多人都在找念淑聖女的下落所以現在更要夾着尾巴做人。”
涅離趕忙疏導着他,掙紮着讓他松開手,旁邊的侍女都快看不下去,差點和藍空打起來,好在涅離瞪了她們一眼才沒有出手。
些許是鬧夠了,涅離嗆咳了幾聲才緩過來,侍女們這才松了口氣。
經過幾番疏導他困了便睡着了,涅離的養女溯汐一個激動聽了不顧爹爹的反對,趁衆人不在立即跑去黎孤那兒準備大鬧一場。
可誰知溯汐剛要去教訓黎孤就被他口中的夢話給愣住了,“芊兒?誰啊!有我好看嗎?”溯汐不禁蒙了。
可看着他就想起侍女們口中欺負養父的樣子,瞬間爆炸了,一個激動,拿着手中的劍抵在他的咽喉處。
瞬間黎孤醒了,這下好了,原本平息了,又來了一個搗亂的,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把拽住她抵在牆邊,手被反扣鎖死,背過身去卻看不見對方的臉。
劍在她的下巴處,對方似乎不想傷她,只是輕輕湊了過去,溯汐緊張起來。
“你!幹什麽!我養父好心救你,你居然!”溯汐害怕地挑戰着他的底線。她的眉宇間透露着緊張,眸子禁閉。
“你走吧!”他松了手,放下了劍,語氣變得緩和,他漸漸地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立即單膝下跪賠錯,整個人又恢複平靜癱坐在地上。
看他有這麽兩下子,溯汐也只得退讓,本來打算走出去的可後面才發現黎孤拿出一包用書信包着的那幾塊碎玉佩。
她漸漸開始好奇起來,開始對他的故事感興趣起來,可他又那麽兇,不該如何?于是她僵在了原地,尴尬極了。
半天了,才說一句話,“喂!這是什麽啊!”誰曾想溯汐才說了一句話就差點被黎孤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