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與小孩子們一起睡覺的感覺完全不同。所以氣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在熄燈後有幾分鐘，兩人均緘默。
“吶，灰原，你是怎麽認識那個小丫頭的？”新一首先打破寂靜，有意地搭話。
“……”
“喂，灰原？”
“……”
“你睡着了嗎？”
“……沒有。”
新一舒了口氣：“還沒睡着啊。”然後輕輕翻了個身，臉沖着志保。
“大偵探，手往哪兒放~~~”
“喂喂，明明是你‘越位’了吧……”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聲音都是輕輕的，志保一直背對大偵探，偶爾回一下頭。有幾次新一不慎越過了“國界”，也被她給推了回去。漸漸地，氣氛明朗輕松起來。
“就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志保暗暗想。到現在為止兩人除了距離較近，暫時還沒有什麽不妥。
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偵探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完全陷入了沉寂。偌大的房間中只能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
“他睡着了……”志保低語着。轉身，面對大偵探，緩慢地靠近。
如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吧……
她用手指輕輕勾畫着他臉部的輪廓，從額頭到眉梢，再到那雙平時總是閃現出智慧光芒的澄澈的暖藍色眸子——盡管它們現在因為眼皮輕合而被蓋住。手指漸漸下移，拂過臉頰，到了兩片薄唇，再到下颌……
志保回憶起曾經的一個零碎的片段——自己還是灰原哀的時候：那是兩人在杯戶大飯店。當時她因為之前做的噩夢而為自己和身邊的人的命運隐隐擔憂。她害怕他們倒在Gin的槍口下，尤其是擔心他，那個永遠自信的大偵探。
“如果當初我直接被組織處決……”她無奈地微笑自語。
這時，一副土裏土氣的黑框大眼鏡突然架在了臉上，接踵而來的就是大偵探溫暖輕快的笑臉：“帶上它，超人也曾經瞞過別人的眼睛呢！”
那個自信的笑容，着實令人難忘。
毛利蘭……
不，現在應該叫做工藤蘭了呢。志保一下子将手從大偵探臉上拿開，仿佛剛剛從夢中驚醒一般。對了，他愛的，娶的，一定都是Angel，沒用的……就算他真的愛上她，她會接受嗎？她不想在傷害任何人了……
這時，工藤臉上，帥氣的眉眼突然糾結在了一起。口中喃喃着：“不對，不是這樣……”
他一定又在夢中遇到了什麽問題吧。而且，應該是很棘手的麻煩。
加油啊，沒有什麽案子是福爾摩斯解決不了的。志保無法幫助他，便只在心裏默默為他鼓勁。偶爾伸手拭去他冰涼的額頭上滲出的細細密密的汗珠。
終于，夢中的問題似乎解決了，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志保也輕輕舒了口氣。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尴尬和令人不齒，醒着的時候大偵探一點也沒做出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而且現在已經睡着了，應該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吧。
但志保顯然忘記了，醒着是一回事，睡着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醒着睡着兩重天啊！因為在睡着後意識模糊的情況下自己做什麽動作很難說……
于是，志保很快就感覺到，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身上。那自然是身邊已經睡熟了的大偵探的。像是不經意間放在別人身上，力道卻不甚小。
她的身體微微繃住。
“喂喂，大偵探你是怎麽搞的啊~~~”志保不太願意因為一點小事就把大偵探叫醒。于是她就向床邊緣的方向挪動，躲開了新一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但事與願違，因為新一也翻了個身，又把胳膊搭在她身上。天哪！她的臉有點紅了，不顧一切地又往床沿挪動。而大偵探仿佛也和她開玩笑一般，跟着她一起挪。她一邊挪動一邊注視着他的反應——不會是裝睡吧？當她第五次向床邊移動時，身體卻沒有像預想的那樣是在床上的，而是——
咣當！随着一聲短促的尖叫，志保重重地從床上掉到了木質地板上，發出一聲響。她掙紮着爬起，怒視着床上平成的福爾摩斯先生。她現在非常懷疑此人是假裝睡熟，然後就趁此機會吃她的豆腐！
而直接導致志保從床上掉下去的罪魁禍首工藤新一卻依舊睡得很沉，甚至還舒服地翻了個身子。
唉~~~志保露出一雙郁悶的豆豆眼。
……
“對不起灰原……”大偵探哀求着。
“絕對不行！太過分了，我真搞不明白Angel要怎樣才能忍受你。”志保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她絕對不要再和這個大偵探睡一起了！“聽着，前半夜你睡床上，我看看書什麽的。到了一點鐘就輪到我睡床上。這是目前為止最公平的方法了。”
“怎麽可以，如果你忘記把我叫起來……”大偵探還在猶豫。
志保頗為玩味地笑笑：“阿拉，大偵探盡管放心，我不會忘的。而且說不定我會把時鐘撥快一個小時，提前把你從床上拉下來呢。”
“你也太不可愛了……”又是經典的半月眼。
在此要先為工藤偵探正名一下。雖然他很好色，不過這一次他的确沒有刻意裝睡。這次他做了一個破案的夢。剛開始，衆所周知，案情進展不大。不過在他的努力下，最終抓獲了兇手。沒想到遭到了其強烈的反抗。**制不住兇手，他就幫忙上去抓住那兇手的手，兇手拼命掙紮，又掙脫了他的控制，他又抓住兇手的手（話說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可以使用麻醉針）……于是就發生了如上所述的事情。
不論如何，大偵探也還是最終贊成了志保的提議。“那就，晚安咯。”大偵探便躺回了床上。志保則坐在桌前，借着臺燈的光線看那本厚厚的散文集《枕草子》。
“五月時節，在山村裏走路……窪地裏的水只見是青青的一片，表面上似乎……光是長着青草，可是車子如果一直走過去，卻見下面是無可比拟的清澈的水，雖然并不深……”很快，房間裏只剩下了已經入睡的新一輕緩的呼吸和志保偶爾小聲誦讀出來的清新的文章的只言片語。她不想讓燈光太亮晃得大偵探——是她愛的大偵探，睡不着，所以便把光調得較小。屋子也相應的昏暗，勉強能看清楚白紙上的文字。時鐘發出了富有節奏的嘀嗒聲，但在這靜谧的環境下，原本并不大的聲音卻顯得格外清晰，平白的有些吓人。
慢慢地，志保連看書也漸生倦意了。不知道究竟讀了多少頁，想來時間也過了很久吧。起身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看來看書的确有些久，頭都很痛了呢，這種不适不亞于熬夜對着電腦設計實驗後的感覺，她想。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真的，已經一點多了，是時候把大偵探從床上踢下去……想到這兒，她回頭微笑着凝視新一的睡顏，很安詳。少了些平時的肅穆和過度自信，但多了些寧靜。
他長着一張和同齡人相比過于老成和嚴肅的臉龐。在世人眼裏，他是完美的，永遠自信，也永遠無所不能（唱歌除外）。可是，即使是神，也需要休息和傾訴，更何況，工藤新一僅僅是一個凡人。但是，如同小哀曾經說過的，他恰恰是那種把什麽事情都隐藏在心裏，用自信的笑僞裝自己的人。
有時候，他也會感到異常疲憊，正如他曾經對小哀吐露過自己的心聲：“我不想再看到她流淚了，哪怕我在她心目中消失……像小孩子一般可笑，對吧？”
那個時候，就算是福爾摩斯，也會有一瞬間想要逃避的念頭吧？
其實偶爾放松一下也不錯啊。所以，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其實早就該想到的，自己怎麽會舍得讓心愛的成天辛苦于破案的大偵探熬夜呢？志保心想，反正再過幾個小時就該天亮了，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
起身習慣性地走到門口擰了擰門把手，想到樓下泡杯咖啡。但門打不開，忽而自嘲地笑笑：竟然忘記了今晚是走不出這房間的！只好回到座位上呆着。還有這麽一段時間，要怎麽熬過去呢？她晃了晃頭，眼前的事物竟然有了重影。
她又使勁強迫自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書中的內容，卻怎麽也不成功。那種疲憊一直滲透到四肢百骸之中。突然，志保感到一陣暈眩，書上的平假名和漢字仿佛在白紙上跳躍，然後和着房間中的燈光，逐漸地，逐漸地融入一片飛旋的色彩中……
新一第二次睡着後就是做了一個噩夢了。剛開始是他掉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滿是小孩子的啼哭聲，女人的尖叫聲和槍聲，似乎是Gin的。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