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員們還在進行雜志拍攝, 霍琦來在經過打出去無數電話卻沒有進展後,就把崽子們托付給兩個助理,焦頭爛額地走了。

喬朕行趁其他成員拍攝的時候, 抽空詢問了一句,付澤回道:“霍哥去蘭格網的辦公地點問一問。”

“他找到能和他對接的人了?”

付澤苦笑一下, 搖搖頭:“要是能找到願意牽線的,倒不用這麽着急過去了。”

喬朕行陰沉着臉色, 問任助理要手機, 想看看現在網上的情況怎麽樣了, 結果任真溫柔地笑着, 婉拒了他。

“工作時間呢, 不要分心。完了再看。”

一聽這話,就知道網上的輿情很不樂觀,任真怕他看了影響心态。

說真的,喬朕行還沒有遇到過影響心态的事情。他以“陛下可以”作曲人的身份發布歌曲以來, 一帆風順,無數曲迷甘當擁趸, 和成員們在一起,也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做派。

不犯錯事,就不會被攻擊, 這應該是最基礎不過的法則, 哪料才出道沒幾天,就讓他見識到這個圈子裏有另外一套法則:不紅, 就是原罪!

喬朕行在系統商店裏翻了翻,找找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道具。

一大批道具,光是看看兌換所需的信服點,他就想立刻關閉界面。

信服點, 是他人對喬朕行實力的認可,獲取方式各種各樣、莫名其妙,作為一個目前僅僅還是預備役的實權大佬,喬朕行這幾年得到信服點總共只有500多,而系統商店裏的這些道具,最少的就是500。

忽然,瞧見一個名叫“舊影像”的道具,道具圖标像個攝像機的樣子,看介紹應該符合喬朕行的需求,只是信服點需要700。

喬朕行這個愁啊。

他一時間從哪兒賺100多的信服點來?

這時,負責拍攝的造型師,一邊給他整理發型,一邊問:“帥哥,你們團隊真的看不起N11X啊?”

喬朕行皺眉一皺:“沒有,是被惡意解讀了。”

“哦,我就說嘛,看你們幾個小夥子都挺乖挺和善的,不像是能說出那種狂妄自傲的話,那多傻呀。”

連一直在忙碌的造型師都能忙裏偷閑地吃到瓜,可見這個風波在網上應該已經鬧得很大了。

助理任真還是和善帶笑的神情,一直在看手機的付澤則是臉色相當板正嚴肅。

等好不容易完成了全部的拍攝工作,離開之後坐上車,成員們才從任助理那裏拿到各自的手機,迫不及待地查看起來。

一打開手機,天吶!

熱搜兩個!

【和N11X同臺競技沒壓力】

【SaoX淨水器攤位商演】

點進去一看,立刻見識到類似于全網嘲諷的壓力。

第一個熱搜裏不止有成員們錄制《娛樂新鮮事》的節目視頻,還有上一周《音樂來PK》公布最佳新歌後的節目截取片段:

N11X全體成員光鮮靓麗地站在舞臺最前面,享受着鮮花、掌聲、獎杯,而SaoX……抱歉,由于舞臺站位實在是太靠後,連全部成員都無法顯露,只能看見歐陽等幾個高個子成員的腦袋部分。

這視頻下面的評論還能看?

【查無此人,也配叫同臺競技嗎?】

【沒說錯,的确沒壓力啊。哈哈哈哈!我們N11X可是要走鑽石路的,不會給只能走泥巴路的人帶去壓力的!】

【哈哈哈,有信心同臺競技?連人影都見不着,還有信心呢?真是笑哭我。】

【怪不得不把我們N11X視為強勁對手呢,強勁對手當然只能用來形容勢均力敵的呀!】

【馬叉蟲,給爺爬!】

看着這些評論,喬朕行和成員們都咬緊了牙,沒人說話。歐陽恨恨一個拳頭捶在座椅上,第一次讨厭自己的個子為什麽這麽高,露臉露了個完完全全!!!

而在第二個熱搜的視頻,是成員們在離開尚陽市之前在淨水器攤位前的路演。本來公司是打算留着以後宣傳用的,可是網上已經流傳出許多路人的錄制版本。

這條熱搜裏的評論風向……稍顯怪異。

有的依然是奚落嘲諷,比如“這也算是明星?這特喵的頂多是街頭的賣唱藝人吧”、“這是這個男團接的商演嗎?哈哈哈,這逼格也太……這有逼格嗎”“就這,也敢碰瓷N11X,瘋了吧”……

這種評論——有,但少,可又被點贊點得很高!

而剩下的評論呢?

【真是現場清唱?這一個個嗓音也太好了,不會是這個騷團在假唱炒作吧?】

【歌好聽,已去網狗音樂。】

【+1】

【我隐隐有一種要被打臉的預感。】

【純路人,有一說一,就憑這個視頻裏表現出來的實力,人家說沒壓力、有信心、不視為強勁對手……有說錯嗎?陰陽怪氣也改變不了實力被吊打的現實吧?】

【人氣歸人氣,實力是實力。N11X裏有幾個是真有實力的?連林歡顏那種唱不會唱、跳不會跳的都能出道,簡直是對所有唱跳藝人的侮辱!】

【講道理,要不是歐陽明明退賽,林歡顏能出道?都是不會唱不會跳,飯一個更帥的不香嗎?】

【林歡顏真是厚顏無恥。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歐陽明明是高智商,離開舞臺依然有廣闊天地,而林歡顏不抓住這個機會出道,他還能幹什麽!】

可見歐陽明明是真人氣高,明明不在江湖,江湖依然有明明的傳說。

這些大部分來自路人的評論,說什麽的都有,幾乎要把N11X的成員們讨論個遍,還有大批稱贊視頻裏SaoX成員們的清唱實力的。而且讨論着讨論着,就有人提到視頻裏的某位大帥哥就是歐明明明的哥哥。

林林總總加起來,路人們無聲無息間就記住了SaoX這個組合,去搜歌聽的已經排隊到+10086。

也因此!這條熱搜的熱度要比上一條的熱度低得多!哪怕是一個大好的嘲諷SaoX只能接這種水平商演的機會,N11X的粉絲們也鮮少有開口的,生怕把熱度給頂上去。

現在的局勢算是亂成了一鍋粥。

喬朕行收到一條消息,是那天的節目主持人王浩雲發來的。

【我在自己的微博上替你們澄清了,這是我的微博賬號,你讓你們公司的官博轉發一下。】

他點進去看,只見王浩雲将事情的前前後後、原原本本,用文字的方式解釋得十分清楚。雖然主持的時候很青澀生疏,但文字簡明、邏輯幹練,讓人一看就能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而且,王浩雲在結尾表示:【我剛得到這個實習的機會,很珍惜,想表現表現,給節目找個爆點,沒想到惹出這樁事來。SaoX的七個成員都是很好的性格,根本沒有一點貶低看輕N11X的意思,希望大家千萬不要誤會。一切都是我的錯,希望大家轉發我的澄清解釋。謝謝!】

王浩雲不僅在微博的澄清文章中道歉,還再次給喬朕行發來道歉的語音,讓喬朕行播放給所有成員們聽。

“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你們有任何需要我配合幫助的,請務必随時知會我。這件事情給了我一個非常大的教訓,我真的很後悔!鄭重向你們道歉。”

都是一個學校的,又都是同齡人,而且對方的态度這麽誠懇,成員們當然不會再心懷抱怨。

喬朕行給王浩雲回複:【沒關系,多謝你願意站出來澄清。只是,你站出來解釋,你們節目的人同意嗎?】

王浩雲的回答很果斷:【他們愛同意不同意,反正我不會當小人。我只是在他們那裏實習,怕什麽!】

說得是輕巧,蘇京市的圈子就這麽大,一個實習菜鳥給所在節目來了一記背刺,這事兒肯定是要傳遍圈子的。王浩雲再想到哪裏實習,就比較困難喽。

喬朕行記下對方的情,立刻讓付助理通知公司的宣傳人員在各大平臺進行澄清解釋。

有證人就好辦許多,而且是節目的主持人,怎麽着也比自己人幹巴巴地說“不是”要強得多。

只是衆所周知,謠言總是比澄清要深入人心。何況謠言是視頻,澄清是文字。依然有N11X的粉絲在跳腳說王浩雲和SaoX的大部分成員都是一個學校的,當然會幫着SaoX說話。

【證據,拿證據!該不會連節目主持人都拿不出原版視頻吧?!】

王浩雲:說對了,我還真沒那個資格拿到原版視頻。能拿到手早拿了。

就在王浩雲的澄清聲明被官博小叉轉發沒多久,漸漸發揮影響時,從霍哥那邊傳來消息,霍哥雖然親自去了蘭格網的辦公地點讨要說法,但依然被敷衍打發,那裏的負責人滿不在乎地說反正王浩雲都替他們解釋了,這事兒就算完了!

總之,想要原版視頻?兩個字——沒有。

霍哥終于認清這檔節目的險惡嘴臉。一旦拿出原版視頻,意味着節目組自己承認惡意剪輯,節目組除非是瘋了,否則絕不可能拿出原版視頻!

等到下午,核心團隊在公司彙合,霍哥無奈地對尤總說:“王浩雲的澄清解釋有人信、有人不信,我們能做到的最好程度只有如此,這個虧只能是吃下了。”

尤總相當惱火,黑着臉色,完全的霸道總裁:“你們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你們做什麽了?!”

“那是幸虧主持人是阿行他們的校友,而且是個還未出校的大學生,心裏有股子正義氣!而如果不是校友呢,如果主持人是個只顧及自己職業生涯的呢?不就是相當于公司什麽澄清解釋的手段都沒有?!”

霍哥和兩個助理緊緊低垂着頭,愧疚自責至極。

“當初錄制節目的時候,就不應該說那番話!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不好嗎?成員們不懂事,你們三個也不懂事?怎麽在旁邊監督的?!”

面對尤總的咆哮,會議室裏靜默幾秒後,喬朕行幹巴巴地開口:“是我讓阿俊那樣說的。”

瞬間,尤總神情一僵,看向喬朕行,滿眼的罵人髒話。

良久,冰冷吐出三個字:“就你能?”

喬朕行:……

他不想解釋當時導演是什麽樣什麽樣的态度,嘆氣,問:“我們專輯的收聽量現在怎麽樣了?”

這話題轉的,強轉啊?轉得成員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尤總沒好氣地瞪他兩眼,兇巴巴地說:“還行!”

“評價怎麽樣?”

“還行!”

“專業音樂人的評價呢?”

“還……很好!你問這些做什麽?”

對此,喬朕行淡淡表示:“把我的身份公布了吧。”

“啊?”

大家一愣。

尤總問:“說你就是陛下可以?”

“不是。”喬朕行搖頭。

“那你說公……”

“是公布‘橋豆麻袋’是‘陛下可以’。”

尤總被擁有兩個馬甲的外甥弄得有點繞,歪頭:“意思是……只表明這張專輯是‘陛下可以’全張操刀的?”

喬朕行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對。”

在全員琢磨時,他解釋道:“說實話,現在的鬧劇完全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以實力論人格品行,我都只能勉強接受,更何況凡事全憑人氣來裁決。指責我們的回答是對N11X的不尊重、是狂妄自傲、是貶低對手,我倒要看看,當我們也擁有人氣後,這些指責還能不能這麽義正言辭。”

一番話,說得尤總和在座的各位,熱血澎湃的!馬上都想好等公布以後,各自應該發表什麽言論了。

可其實,喬朕行只是想找到一個能獲得信服點的辦法。

尤總一拍桌子:“好!”

就讓兩方站在同一個人氣高度上進行較量吧!

“怎麽公布?”

“嗯……我登我的作曲賬號吧,公布前會在群裏說一聲的。對了,肖朗肖哥呢?”

“他在工位上。”

“工位?”喬朕行一愣,“他為什麽會有工位?他和公司簽的什麽合約?”

“合約還沒定呢,他被文學網站的霸王合同給吓怕了,磨叽這麽多天都不敢和公司簽演藝人合約,總覺得合約裏哪兒哪兒都是坑。你說,咱們公司能和那些臭不要臉的文學網站一樣嘛!”

尤總笑眯眯地說着一些不怎麽讓人相信的話。

“他說等你回來給你看歌詞的,你沒回來,他就去個空閑的工位呆着了。然後你回來了,咱們又趕忙開會。他現在應該還在那兒,又沒別的地方可以去。”

根據舅舅的指示,喬朕行果然在工位上找到了肖朗。

肖朗正勤奮地碼字呢。把鍵盤敲得噼裏啪啦作響,搞得公司其他員工以為這位是公司新雇的水軍鍵盤俠,正在網上惡龍咆哮!

瞧瞧這手速,剛剛的!

“肖哥,你歌詞寫好了嗎?”

一見是喬朕行來了,肖朗趕忙停手,拿出歌詞:“好了好了!”

歌詞特意用狗扒字寫在紙上,紙還專門用塑料皮包着,極為呵護。

拿出來,先不遞給喬朕行,而是鄭重其事地說:“精雕細琢,一字千金!小喬,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寫過歌詞,這真的是我的心血之作。不管你滿意不滿意,反正我是相當、非常、一百萬個滿意!”

喬:趕快給我看看吧你。

質量不行,喬朕行就考慮把《以夢為馬》的曲子發到網上,公開征集歌詞了。

雙手接過歌詞,剛看了兩句,喬朕行就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裏響上了伴奏,心底配唱。

【我有一株美麗的植物,神秘美麗,難掩芳香。小小的花苞含羞緊閉,讓我無法一窺它的嬌美面龐。】

【是應該呵護的啊,是應該愛惜的呀,應該用我所有的熱愛去使它成長。】

【可不知何時,尚未開放的花苞黯然神傷。我奔波在路上,一無所知,麻木遺忘。】

【人生漸長,悵然漸長,夢裏的它才能耀目綻放。】

【如若能重來,我會怎樣。人生無重來,唯有淚雙行。】

花費了五分鐘時間初看過一遍,喬朕行坐在肖朗的身旁,手指輕輕敲打的桌子,一時無言。

一直沒敢說話的肖朗,小心翼翼地問:“怎麽樣?”

喬朕行想了想,用七個字回答:“很新穎,方式獨特。”

肖朗這幾天是聽過他已經創作整理好的全曲的。全曲貫穿奇幻曲風,像是童話魔笛的化身,無論是人還是老鼠,都會被笛聲引誘,聽從吹笛人的指示。

盡管喬朕行給這首曲子起名為《以夢為馬》,并且含糊地說作曲含義是勵志,但顯然曲風很不符合。

而肖朗寫出的歌詞,打破了這個想法!

全首歌詞詞義哀傷,不是尋常的正面激勵,而是從負面進行的勵志。以一種“今生遺憾後悔,只能等來世再珍惜,然而來世非我、我無來世”的表達,告誡聽者珍惜夢想、不要辜負時光。

這樣哀傷的歌詞,配上能夠引人流連忘懷的夢幻世界,會是什麽樣的效果,還真令人好奇!

時光不耗費,喬朕行立刻起身帶肖朗一起去他的作曲房,這就錄制一下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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