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靠,那他媽誰啊?”
錢衷一躲在矮樓外的窗戶下,用窗臺上的盆栽擋着臉,瞪大了眼睛盯着屋裏那兩人看,邊看邊和王洋叨叨。
“距離跟我鬧翻才過去幾天啊,他就……他就跟另一個Alpha拉拉扯扯了?
“幹他娘的,這還上手摟上腰了!”
錢衷一氣得連國罵都飙了出來。
站在錢大總裁身旁的王洋覺得難為情,小聲地提醒錢衷一:“錢總,您小聲點兒。好歹穿着西裝呢,能不能有點文明人的樣子?”
“去!”錢衷一才不管呢,哼了哼聲瞪王洋,“能進去了嗎?咱還在這外面等着幹啥?走啊!”
“進不去啊。”王洋攤手,“裏邊等候的人太多了,得有挂號的才能進去。
“我讓人進去問了一下,今天的號早就挂滿了——現在除了有號看病的和有方子抓藥的外,其他都不讓進了。”
“不讓進?”錢衷一叉腰,嘆了口氣,“不讓進那我……我不就得在這裏看着他們調情了?
“不行不行,能不能跟人買個號、或者讓他們出來?”
正思考着對策呢,好家夥,屋裏那兩人并着肩上樓了!錢衷一轉頭一看那Alpha上樓時還搭着周起顏的腰,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快點啊,快想想辦法!你再不想辦法,我老婆就要跑了!”
錢衷一急得焦頭爛額,就差翻窗進屋了。好在屋裏病人很多,錢衷一沒那個膽子真的翻窗,只能壓榨王洋,讓王洋快點想對策。
“快點快點,上了樓連人影都見不着了。誰知道他們在上面搞些什麽?”
“哎呀,您得了吧!”王洋無奈,甩開老總往箱子外走,“人已經不是您的‘老婆’了,人現在是您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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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爺上次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我勸您啊,還是稍安勿躁的好。”
錢衷一抓了抓額前的劉海,将原本一絲不茍的頭發抓亂:“我怎麽稍安勿躁?我現在整個人都躁得不行!”
“冷靜冷靜吧,這可是在中醫院!”王洋指了指一個小角落,“與其記得亂了手腳,不如找個角落等等。他們進去看醫生,看完了肯定得出來啊,我們在這裏等着他們出來不就完了?”
錢衷一看了眼沒號根本進不去的中醫院,無奈接受了提議。
另一邊,周起顏在陳浩霖的陪同下進到了老中醫的問診室裏。
周起顏自小在國外常住得多,接觸中醫較少,一進問診室看老中醫戴着老花鏡有些嚴肅的模樣,頓時就慌了,下意識地想依靠身為Alpha的陳浩霖。
老中醫自己的耳朵不大好,問診時會無意識地拔高聲音,易驚體質的周起顏不太習慣老中醫的音量,小小聲地跟陳浩霖吐槽。
“好可怕呀……老先生真的好像我的私校老師,感覺下一秒就要問我作業畫完了沒。”
陳浩霖被周起顏的說法逗得一樂,輕拍了拍周起顏的背安慰道:“老人家是這樣的。我姥爺也是耳朵不好,聽不大見自己的聲音,所以講話時會特別大聲。
“別緊張,如實回答你的情況就行。你沒法大聲說話,我替你轉達。”
老中醫聽不見兩小年輕的交流,開好了病歷後推推老花鏡,犀利的眼睛盯上周起顏。
“上次失聲前,你都經歷啥了?簡單明了地說來聽聽。”
周起顏低頭摳了摳手指,不好意思地低聲将話告訴陳浩霖。
陳浩霖聽完點點頭,湊到老先生耳邊大聲道:“遇見感情傷心事了!心情不好,斷斷續續哭了一晚上!”
“喲,哭了一晚上啊!”滿口京腔的老先生啧啧兩聲,很是惋惜道,“孩子,遇到什麽傷心事啦你哭一晚上?哭一晚上,就算是普通人他也得出事兒啊!”
周起顏更不好意思擡頭了,用蚊子音量道:“……離婚了。”
耳背的老人都很神奇,說病情症狀吧,老人家聽不到,說離婚這麽八卦的事兒,老人家聽到了——可能是猜唇語猜到的!
老先生馬上嗐了一聲,用鋼筆指了指面前的兩小年輕。
“我以為你倆是一對呢,原來不是啊?
“要看順眼的話湊合一下呗,我看你兩就挺登對的!”
陳浩霖瘋狂擺手:“別別別,老先生您別打趣了!就我這樣,我哪……
“我哪配得上呢。”
陳浩霖将後一句話說得極其小聲。說完,他還悄悄地斜了周起顏一眼。
要說他對周起顏完全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這麽溫柔漂亮的豪門小少爺,沒人會不愛吧?搞不懂那個混賬前夫到底是什麽想法,居然會跟這麽完美的Omega伴侶離婚。
這要換成是陳浩霖,陳浩霖一定把漂亮的小美人看得死死的,哪個Alpha都甭想靠近、更甭想奪走!
“行吧,這次沒失聲就不用針灸了。給你開點護嗓子的藥,你按療程吃。有個中草藥糖特別潤嗓,好多人都來找我開,就給你多幾盒吧!”
老先生低頭開藥和寫中藥方子時,方之遙風塵仆仆地進來了,大大咧咧推開門:“我來啦我來啦——沒錯過我的號吧?下一個就是我!”
周起顏對着表弟媳歪腦袋笑笑:“沒有,我剛看完,你來得正好。”
“那你們看完了先下去拿藥吧?我看樓下取藥處好多人啊,隊伍老長了。
“——陳浩霖,你看好我哥啊!”
中藥藥材多,就算是沖泡型的也要撿藥撿好久。兩人先拿了老先生說的中草藥糖,剩餘的都交給助理去取。
拿到糖,周起顏先吃了一顆,緩緩嗓子裏的不适感。一開始還沒什麽,外面那層涼涼又甜甜的薄荷硬糖挺好吃的,但吃到後面流心流出來後,周起顏差點沒把糖果吐出來。
“好苦……”捂着嘴巴,周起顏面露難色,強迫自己咽下,“這、真的是糖嗎?怎麽可以這麽苦啊,好像在生啃中藥藥材。”
“這個糖我好像也吃過哈哈,裏面的流心确實是特殊藥材制成的,所以特別苦。”陳浩霖摸了摸口袋想找糖果,找着找着靈光一閃,拍了拍手,“我說呢,怎麽外面街上這麽多賣糖葫蘆的!原來都是賺這裏的錢!”
周起顏聽到有糖葫蘆,眼睛一亮:“有糖葫蘆賣嗎?我剛才下車都沒注意到诶。我、我想吃糖葫蘆!”
“我們去買!”陳浩霖又輕輕地摟了一下周起顏的腰,“方之遙應該沒那麽快下來,我們買幾串去,等他下來一起吃!”
周起顏特別開心:“嗯!”
鬧市區裏有很多扛着糖葫蘆棍四處叫賣的小販,這些小販常年走街串巷賣糖葫蘆和糖人,手藝好價不高,随便攔下一位買都好吃!
周起顏似乎非常喜歡吃冰糖,要了一串糖葫蘆後又要了一串冰糖草莓。陳浩霖見美人小少爺開心,也就多打包了一些,一袋子裝了七八串、手上還拿了兩串,那叫一個滿當。
就是給錢的時候,尴尬來了:糖葫蘆攤兒不收網絡支付,只能付現金。
“只能付現金啊……完了,我今天出門恰好沒帶現金。”付款買單這麽能體現 Alpha力的場合,陳浩霖居然沒帶現金!陳浩霖非常尴尬,在小巷入口處來回躊躇。
周起顏倒沒覺得有什麽——本來要讓陳浩霖買單,他也挺不好意思的。可周起顏自己連錢都沒帶,幫不上什麽忙。
“要不回去取藥處找助理吧?他們肯定會帶現金的。”看着手上的冰糖草莓,周起顏想吃又不得不克制,“你去吧,我在糖葫蘆攤這裏等你。”
陳浩霖說了聲好。
他剛要轉身回中醫診所時,他和周起顏面前突然空降了只手,手上夾着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當着兩人的面遞到小販面前。
“拿去。”
背後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仔細一聽,聲音裏似乎夾雜着壓抑的怒火。
周起顏愣了,打了個冷顫,回頭看了眼來人,手上拿着的糖葫蘆啪地掉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來人,說不出話。
來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糖葫蘆,對小販道:“不用找了,給他來串新的吧。”
小販樂得合不攏嘴,趕緊抽了串新的遞給周起顏:“先生,給。”
周起顏呆呆地站着,緩沖了一會兒後收回視線看地,不想搭理來人。
陳浩霖替周起顏接過糖葫蘆,看了眼來人,奇怪地問周起顏:“這個人是你認識的吧?誰啊?”
來人得意地哼哼,挑釁地将陳浩霖上下打量了一趟,很是不屑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反正我和顏顏的關系,也不是你能插手的。”
周起顏全程回避來人的視線,也不接來人的話茬,用渾身不适來表達對來人的抗拒。
陳浩霖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來人的身份。
他完全不怯,冷笑了一聲,語氣悠悠:“我當是誰呢,語氣這麽大?原來是已經和顏顏毫無幹系了的前夫先生啊?”
錢衷一危險眯眼:“啊?你說什麽?”
“我說得哪裏有錯嗎,錢先生?”
陳浩霖是性子好、樂于交友,但Alpha嘛,會有标記獵物、搶奪獵物的本能。心儀的小美人就在身邊,陳浩霖打死也不會後退一步。
“我看,您的這個qian應該不是金錢的錢——是前任的前吧?”陳浩霖嘲諷等級拉滿,當場開嘲,“不得不說,很适合您噢。前任先生。”
錢衷一居然被這一句嘲諷給怼得無言以對。
他轉頭看向回避他的周起顏,下意識地就伸手要去拉小美人:“寶貝,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