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電話那頭謝清遠應當是沉默了片刻, 而後才緩緩回複道:“自然是有興趣了。”
“有興趣就好。”陸宛毫不意外謝清遠的回答,畢竟謝清遠這個謝家家主做的不算特別穩當,他有心獨攬謝家大權, 就要做出些成績來, 那還有什麽比搞掉與自己家族旗鼓相當的家族這個成績來的更好,更何況就算是搞不毀傅家, 能讓傅家吃個大虧, 那對于謝清遠收權都是又好處的。
謝清遠聽了陸宛的計劃:“你是為了傅家的那個私生子?”
“算是吧。”
陸宛倒沒有否認, 為了喬以安這個高考神器是一回事,還有就是喬以安這個能傷到傅家的利器棋子親自送到她手裏,她不拿來用 * 用豈不是可惜。
謝清遠聽的心底有幾分不舒服, 打從在陸宛手裏吃虧後,謝清遠就特意查了陸宛這段時間的事情, 知道不只是自己, 還有幾個人同樣在陸宛手裏吃了虧, 也都是排的上名號的人。
若大家都被陸宛嫌棄也就算了,可陸宛對他們這些出身尊貴的人都不假辭色,卻對一個不上臺面不被承認的私生子這般照顧, 就算對陸宛不敢再起別樣的心思,可是謝清遠多少有些心态失衡。
“他到底哪裏能得你青睐?”
面對謝清遠的疑問陸宛想了想,帶了幾分認真地道:“大概是因為高考他能帶我飛吧。”
謝清遠一言難盡, 高考這種寒門子弟才會在乎的東西, 陸宛到底為什麽這麽看中,那些人想要考個好學校, 只是為了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況且最後出了校門還不是為了他們打工。
若是陸宛當初肯答應他的要求,現在就算是不參加高考, 他也能給她送進世界最好的高校去,何必搞這麽麻煩給一個私生子出謀劃策。
關于這些想法陸宛不置可否,這個世界的男人有一個通病,總覺得自己給予女人的才是最好的,是一步登天的登天梯,卻不知道那些登天梯脆弱之極,仰仗的不過是一個男人的喜好而已。
或許有女人喜歡這種生活,可陸宛卻恰恰是最看不上這些人,若非如此,當初她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韪政變奪權做了女皇了。
那些別人給予的東西都是虛假的,唯有握在手心的東西才最真實可靠。
陸宛願意花精力幫喬以安弄進傅家,自然是其中有利可圖。
雖然她做過一世女皇,對于掌控巅峰的權利已經膩味,可不代表她不喜歡擁有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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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謝清遠合計了以後,陸宛沒有任何耽擱,直接通知了喬以安新聞發布會的事情。
雖然傅家的權勢大能耐高,可是并不能一手遮天,有謝家在背後操作,自然有不怕死的媒體過來報道這則博人眼球的新聞。
新聞發布會上,喬以安按照陸宛的指示,聲淚俱下柔弱無助楚楚可憐地扮演了一個愛慕父親卻飽受摧殘的白蓮花,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渴望一個父親,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願意打擾到父親,他在乎的并不是金錢,也不是傅家的地位,他在乎的只是母親口中描述的那個父親的形象,甚至想象着如果父親在身邊,他是不是不會過的這樣凄苦,他不在乎自己的父親是不是傅家家主,甚至渴望對方不是傅家家主,因為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會認親認的這樣困難,只是因為對方恰好是傅家家主而已。
新聞發布會一出就引起軒然大波,傅家沒想到有人會從這方面搞事,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喬家的人也找上了門威逼利誘喬以安改口,但是喬以安面上冷笑着敷衍,轉頭就把親子鑒定發到了網上,連帶着他父母相識的經過 * ,甚至他生産的醫院和出生證明全都發了出來,這下子完全實錘了。
時下雖然是幾大資本家族掌控國家經濟命脈,但明面上的法律和政府還是存在的,并且這幾個家族因為互相牽制,并不會高調出現在大衆視野中,就算出現也會做出一副遵紀守法的假象,好維護家族和企業的形象。
所以喬以安的事情在網上大爆後,引起了大衆激烈的讨論,與此同時傅家旗下的産業也發生了動蕩,這背後不止有謝清遠的手筆,還有陸宛的手筆。
畢竟如今莫如歸成了陸宛手下的走狗,陸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操縱着莫如歸從謝家的波動中牟利,順便再壯大一番自己手底下的企業。
傅斯夜面色冷凝地同謝清遠通了電話:“謝少是想要開戰嗎?”
謝清遠一副玩味又無辜的語氣:“傅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傅斯夜語氣沉冷:“謝清遠,你別給我裝糊塗,喬以安的事難道不是你安排的,你這樣做難道不是在挑釁我傅家?”
謝清遠連連叫屈:“冤枉啊,喬以安真的跟我沒關系,你傅家搞出來的一個小小私生子,我又怎麽會跟他有牽扯。”
這話傅斯夜倒是信的,謝清遠看不上喬以安的存在,更不可能屈尊地同喬以安合作,那到底是誰在背後挑事呢?
其實按理說一個小小私生子的存在不可能對傅家造成這麽大的影響,畢竟近幾年哪家的家主不搞出點私生子來,君不見王家的兒子更是有十幾個之多,對王家也沒造成什麽太大的影響。
傅家這次之所以受這麽大震動,這與傅家歷來的傳統也有關系。
傅家繼承了古人嫡子嫡孫這個傳統,并且加以鞏固改動,不管家主如何花心濫情,也只允許正妻生下孩子,其他的女人只能當做玩物存在,一旦不小心搞出了孩子,就必須立刻處理掉,以此來維護權利的集中傳承。
如果嫡子太過爛泥扶不上牆,就直接扶持孫子上位,傅斯夜也是因為這個能以年輕一輩的身份坐上了傅家實權的位置。
而因為這個優良傳統,沒有內耗的傅家在幾代人的努力以後,越來越壯大。
近幾年傅家隐隐有要為幾家之首的趨勢,如今突然蹦出來私生子挑釁傅斯夜的地位自然而然地讓傅家受到了震動。
因為喬以安突然出現在大衆面前,傅家也不可能再出手讓對方人間蒸發,甚至為了暫時地維護住傅家在民衆中的形象,只能暫且地捏着鼻子認了喬以安,最起碼先把喬以安搞進傅家再做以後的打算。
只要讓喬以安進了傅家的門,日後是搓扁捏圓,那還不是傅家內部一句話的事情。
于是在新聞發布會後幾天,傅家也及時作出了回應,傅斯夜的父親出面,先是表示了自己的無辜不知情,只說這是自己年少時的一次錯誤,沒想到女方這麽倔強要強,分手後偷偷 * 生下了孩子,以至于讓他失職,錯過了還是十多年的成長,最後表示不管傅家态度如何,他這個做父親的是一定會認下自己兒子的。
傅家這番作态也讓輿論平息了下來,沒過多久,在其他新鮮事情的遮掩下,喬以安是傅家私生子這件勁爆新聞,就漸漸地淡化下去,最後被大衆遺忘了。
而陸宛也打成了目的,把喬以安打入了傅家內部。
“謝謝你。”
喬以安沒想到自己努力了十多年的目标,竟然就這樣實現了,他複雜地看着面前的女孩,還有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做出來的事。
陸宛倒是沒什麽感覺,只是笑着和喬以安玩笑道:“喬大少進了傅家的門,可別忘了當初的承諾啊,哦,不對,現在應該稱呼為傅二少了。”
喬以安臉上激起淡淡紅暈,他眼底壓抑的是近乎瘋狂的興奮愉悅,可表現出來卻是叫人背後生寒的沉郁:“陸宛,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并不是奪取傅家的權勢……”
陸宛卻笑着打斷了喬以安的話:“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過還是要恭賀你啊傅二少,恭賀你達成所願。”
喬以安見陸宛不願意談論那個話題,也就閉上嘴沉默了,他輕輕嗯了一聲:“不管如何,我還是要好好謝謝你的,陸宛,你放心,我做過的承諾一定會實現,你喜歡哪個學校,提出來,我幫你押題。”
陸宛心底驚嘆了一聲,這個買賣做的果然沒有賠本,喬以安值得。
“我的目标是QZ大學。”
這是個理工科的大學,和陸宛擅長的截然相反,但是喬以安并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個星期後,你來拿題,我押的是今年高考的考題,等到今年高考結束,你可以看一看我的準确率。”
“好。”
陸宛喜歡簡單幹脆的交易,喬以安這話極大地取悅了她,為了保證明年高考喬以安還能正常地給自己押題,同時也因為現在的愉快心情,陸宛好心地返回了喬以安一個忠告:“不管你心底對傅家如何想,想要達成目的,進了傅家你就要打心底把自己當做傅年的兒子,最好是讨好傅斯夜,先打好和傅斯夜的關系。”
喬以安訝然地看着陸宛:“我的出現威脅到了傅斯夜,我的身份注定和他敵對,又如何能讨好他,打好和傅斯夜的關系?”
陸宛笑了笑:“不,你威脅不到傅斯夜,你也沒有資格和他敵對,在傅家的眼中,你就是他們随意領進來,捏着鼻子不得不認的一條瘋狗。”
喬以安臉色瞬間變得陰郁,眼底掠過一絲可怕的光芒,但随即他很快恢複正常,看向了陸宛:“怎麽說?”
“傅家是不會允許你動搖傅斯夜的地位的,但是你為什麽要和傅斯夜争權呢,你看上的又不是傅家繼承人的位置,所以你和傅斯夜沒有利益沖突, * 也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讨好他迷惑他,讓他們以為你只是想要讨的些許好處,為自己和母親向喬家讨回公道,也是為了求傅家給自己一點生存之地,迷惑了傅家茍全了小命,你才有機會慢慢深入傅家,然後……”
“做那條藏在傅家陰暗處,随時能夠躍出,咬住他們七寸的毒蛇。”
喬以安看着陸宛沒有一絲破綻的微笑面龐,他臉色明明滅滅,最終輕輕地道:“好,我和你合作。”
陸宛不意外喬以安猜出自己的目的,實際上她也沒有隐藏的打算,甚至可以說,在喬以安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的時候,喬以安就被動地上了她的船,再也下不了船了。
“別這樣不高興,畢竟我們的目的可是一樣的。”陸宛笑眯眯地翹了翹唇。
喬以安扯了扯嘴角:“希望你的能力對得起你的瘋狂。”
“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因為要認祖歸宗,所以喬以安這段時間要好一陣忙活,和陸宛簡單地說了話以後,喬以安就匆匆地離開了,而陸宛也愉快地坐在桌邊看起了手裏題庫,開始了新一輪的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