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爺最喜歡的是我!

胡潔雲一雙眼睛像是要噴火, 胡氏卻還不緊不慢地說,“我覺得你應該不知道。”

“嶺南那邊有什麽?這東西又是長在海裏的。要帶着海水,放在冰裏運回來, 就是京城, 能吃上鮮活蛤蜊的人家也不過十來家。”

“原先我覺得這東西腥氣,可原來跟蛋蒸在一起如此鮮美。咳,你站起來做什麽, 好好坐着。回頭你出嫁了, 我去求娘娘給你送一筐子蛤蜊,也好長長臉面。”

“姐姐, 你是給人當妾的,又何苦強撐着臉面去求孟王妃呢?咱們都是姓胡的,你若是心裏難受, 直接說就是了。”胡潔雲陰沉着臉,一字一字的說。

胡氏得了唐思然的囑咐, 心裏不慌,聽見妹妹這樣說, 也不難受, 畢竟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娘娘有多好。

這事兒又怎麽好跟外人說?叫她也動了進來當妾的念頭嗎?

“你這就受不了了?”胡氏變了個面孔, “你以為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麽?你為了叫你明白, 如今不是嶺南了, 祖父早已經退下去, 雖然挂着一個太子太傅的名號,可連太子都見不到!”

“胡家一個敢勸誡的好名聲, 什麽都沒有!”

胡氏嘆了口氣,“你是我妹妹,從我這兒知道這些, 總比從別人哪兒知道的好。”

胡潔雲一臉震驚的看着她。

“京裏自然有京裏的生活方式。”胡氏忽然道:“你洗手洗幾次?”

胡潔雲沒反應過來,“一次?”她下意識反問道,只是說出來,也覺得這答案肯定不對。

“王府裏洗手洗五盆水。”

“頭一盆溫水只在裏頭沾一沾,洗去塵垢。”

“第二盆是熱水,上胰子,好洗得幹淨。”

“第三盆也是溫水,沖洗胰子。”

“第四盆灑了花瓣,叫手上留有餘香。”

“第五盆溫水,洗去香氣。”

胡潔雲一下子就糊塗了,“那還要花瓣做什麽?”

胡氏嘴角一翹,冷笑道:“過猶不及,若有似無的餘香是最好的,叫人一下子就能聞出來,太過刻意。”

胡潔雲長舒了一口氣,胡氏心中暗笑,這堂妹也太好騙了,誰一天到晚這麽些功夫折騰這個?

還要給娘娘繡帳子呢。

“你在嶺南的經歷,也要瞞得好好的,別叫人知道了。”胡氏語重心長的囑咐。

胡潔雲眉頭一皺,道:“可祖父說……叫我不用隐瞞,誰都知道我們過的什麽日子。”

胡氏一聲冷笑,“全王妃娘家是什麽人?平常交際的又是什麽人,若是叫你相公知道你這雙手摸過豬,哼——”

胡潔雲不算太白的臉頓時通紅。

“你過得什麽日子,別人都是猜的,可你若是實打實的說出來,以後就是養豬娘子喽。”

說到最後太興奮,她又重複了一遍,“養豬娘子。”

這下子胡潔雲聽出來了,除了臉,眼圈都紅了。

“你是故意的!你捉弄我!”

胡氏笑了兩聲,歉意道:“诶呀,你別在意,我也是叫你知道京城裏的人多閑。你又不像我,我一個當妾的,若不是娘娘帶着,我輕易都出不了門,你可是要出去交際的,現在聽聽,總比将來當着人哭出來的好。”

這話帶着五分俏皮,有點打發人的嫌疑,胡潔雲氣得眼淚都挂了半滴,“你就是個一輩子當妾的命!”

那可不一定。

“我勸你還是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明年開春就成親了,拜堂的時候還有蓋頭,原本就顯得寬大,別叫人從後頭看,你比新郎還魁梧。”

“你——”胡潔雲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她轉頭就要走。

“你想清楚了!”胡氏厲聲道:“你要是這麽出去,明兒傳出去就是你嫉妒我過得比你好!”

胡潔雲站在那兒左右為難,胡氏上前拉着她的手,又柔聲勸道:“你前頭在嶺南種地養豬,想必也不知道京城裏的人是怎麽吵架的,先習慣習慣,別總掉眼淚了,要回嘴的呀。我也是為了你好,現在想想,你該怎麽反駁我?”

胡潔雲氣得不想說話,并給了她堂姐一個後腦勺。

胡氏面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心想:就你這麽經不起打擊,虧得是不在王府,不然連娘娘手都摸不到!

湖邊上已經點了燈,高高的燈籠挂着,花園裏雖然沒到燈火通明的地步,也足夠寧江郡主看見唐思然身邊那一圈的人了。

趁着沒人注意她,她往前頭去了。

方才王妃伶牙俐齒的模樣,她見過了,跟王妃在一起她指定是讨不到便宜的,再說她現在心頭小鹿亂撞,也不想跟王妃一處待着。

寧江郡主仔細盤算過的,她已經十五了,依照她這個年紀,最遲明年春天,婚事就要定下來了。

可她……明明是去伺候孟王爺了。

她是郡主,比王妃身份還高,卻要屈居王妃之下……就算是個側妃,那也太憋屈了。

王妃那麽柔弱的身子,怎麽不早點死呢。

這樣她就能直接當王妃了!

寧江郡主每次想到這個,呼吸都要急促。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麽?

正常情況下,她是不可能給孟王爺當側妃的,可她偏偏當了,這是為什麽?

只能是孟王爺喜歡她!孟王爺仗着權勢,強行求娶她!

一想王爺那張如冰山雪蓮的臉上露出為情所困的表情,寧江郡主就不由自主的想微笑。

這可真叫人臉紅啊~

寧江郡主笑得嘴角都翹了起來,孟王爺喜歡的是她,而不是那個看着柔柔弱弱,嘴皮子卻不饒人,還沒什麽眼色的王妃!

唉……孟王爺看着冷冷清清一個人,怎麽會喜歡上她呢?

寧江郡主覺得自己臉上都燒了起來,兩人年紀差了十歲,也沒什麽交集,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看上自己的?

興許……是今年六月六她進宮的時候?

她還記得自己那天穿了一身荷花粉的長裙,上頭是明綠的上衫,裙子上繡的荷花,上衫繡的荷葉,精致無比,人人都誇她。

王爺……平日不顯山不漏水的,倒叫人一點看不出來他的心意,真是害羞。

可方才王爺為什麽這樣冷淡呢?

是因為有王妃在吧,不能叫人看出來,免得壞了她的名聲。

寧江郡主心中又咚咚咚地跳了起來,現在回想起王爺那句“你六月六才進宮”,竟然也帶了三分情誼。

尤其是那個才字,想必是正話反說,表達的是王爺對她的思念之情。

兩月不曾見面,你還好嗎?

一時間,寧江郡主覺得自己醉了。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王爺既然已經踏出了第一步,她自然不能叫王爺繼續苦下去!

眼瞅着前頭又有了燭光,遠遠地已經能看見王爺挺拔的身子,寧江郡主放緩腳步,拉了個太監,“去跟王爺說一聲,我有話要跟他說。”

寧江郡主不知道王爺是什麽脾氣,難道這太監不知道?

更別說守在外頭等着伺候的太監姓李名忠順了。

只是畢竟是貴客,李忠順還是老老實實去了,他壓低了聲音,“王爺,寧江郡主怕是要走了,來向王爺辭行。”

孟王爺放下杯子,站起身來,道:“寧江郡主要走了,我去看看。”

明王笑道:“畢竟是誠晖王的女兒,是得給些面子的。”只是他一邊說,一邊沖着在座年紀最小的十皇子笑了笑。

十皇子今年十六,還沒封王,面皮也薄,見狀不由得把頭一偏,嘴硬道:“我也跟她也沒什麽交集。”

“露餡了不是。”理王哈哈大笑起來,“我記得六月她進宮請安,你眼睛都看直了。”

衆人一起笑了起來。

孟王爺已經看見寧江郡主了。

寧江郡主臉上紅得仿佛塗滿了胭脂,還是沒稀釋過的那種。

孟王爺越來越近,寧江郡主聞見他身上的酒氣,吓得心咚咚跳,又想起自己這難道不是自投羅網?

若是他太喜歡自己,做點什麽事情出來……她又該怎麽辦?

那她……不嫁也得嫁了。

寧江郡主下意識往後一躲,孟王爺也站住了。

“王爺……”寧江郡主福了福身子,又不敢看他,半低着頭只能瞧見他一雙靴子的前半段。

就這個,也看得人害羞,寧江郡主又把視線移開,看着一邊的草地,這才終于不那麽熱了。

“王爺……妾身就要告辭了。”

寧江左思右想,雖然王爺喜歡她,可女孩子總得矜持一些,所以還得找個借口,除了這個還有更好的嗎?

“好。”孟王爺道:“吩咐套車,替我向誠晖王問好。”

這一個好字,又叫寧江小鹿亂跳了一陣子。

李忠順急忙使了個眼色,叫小厮去了,他自己卻還留着,這場面怎麽看着有點詭異呢?

“王爺,妾臨出門的時候,妾的父親還跟妾誇您來着,滢說您年少有為,懷瑾握瑜,更難得的是意志堅定,做事有章法,十分難得。”

寧江郡主說完,臉上燒得仿佛能點火了,只是她等了半天,也沒見孟王爺回應,她不由得擡起頭一看,王爺已經不知去向了,她面前只站着方才那個老太監,道:“郡主請,馬車已經套好了。”

寧江郡主頓時愣住了,她還有一句“你喜不喜歡荷花”沒問呢!

孟王爺這會兒卻沒去找他幾個兄弟,而是到了小書房。

書房裏等着個四十多歲,平淡無奇掉在人堆裏找不到的中年人。

這人行了禮,孟王爺道:“去查誠晖王,他專門要了請柬叫寧江郡主過來,一定是得到了什麽消息。”

“還有吳師爺,他這些日子可老實?有沒有跟外人接洽?”

這人行了禮,悄無聲息的退下,孟王爺又在書房裏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

“誠晖王是成王的人,故意誤導的可能很大。”

“太子岌岌可危。”

孟王爺理了理衣服,走出了書房。

“已經二更了,該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思然:???

孟王爺:???

誠晖王:???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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