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剎收的弟子可不能讓人笑話。”

阿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扔了斧子一下子坐在門檻上,尖聲道:“你逼死我,我也劈不動了!”

“哎呀,你這丫頭竟敢這麽和我說話!”陸羅剎拄着拐杖慢慢從屋裏踱出來,見阿紫滿頭大汗地坐在門檻上喘氣,外衣脫在一旁,裏面的衣服全濕透了。陸羅剎恨聲罵道:“真沒用,劈一會兒柴就累成這樣子,以後怎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阿紫撇撇嘴道:“什麽揚名立萬?我才不稀罕呢!”

“什麽?”陸羅剎将拐杖重重一敲,“你這丫頭是不是瘋了?連師父的話都敢反駁!”

阿紫正想反唇相譏,忽聽得屋後的樹上傳來三聲鳥鳴,阿紫猛地想起與蕭峰相約的暗號,知道是他在提醒自己要忍耐。當下唯有裝作惶恐之狀,站起來垂着手道:“弟子不敢,只是我從沒想過要揚名立萬,所以一時沖撞了師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再原諒弟子一回吧。”

陸羅剎瞪着混濁不清的眼睛看着阿紫,停了半晌才冷冷地道:“你給我聽好了,你既然已拜我為師,入我羅剎門下,就不能給我丢臉。以後要再敢偷懶,必以門規處置!”四十九年來,陸羅剎孤伶伶一人在這遺恨谷裏生活,是仇恨支持着她在孤寂中度過,憤世嫉俗讓她心理極度扭曲,要是換了別人這般沖撞她,她立時就會翻臉起殺機,但這個阿紫,先是讓她因同病相憐将其收留,現今又為她做飯為她斟茶倒水,還會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竟讓她被仇恨占據了四十九年的心冒出一絲溫暖,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天一夜,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能說會道的小姑娘了。

“是,師父,”阿紫答道,“從今往後,師父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絕不皺一皺眉頭!”

陸羅剎嘿嘿冷笑了幾聲,“別買口乖,到那時只怕你逃得比兔子還快。”

“不,”阿紫仰起頭來大聲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只要您吩咐,阿紫萬死不辭!”

“好!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日後為師要你去殺一個人。”陸羅剎雙目微眯,咬牙切齒地道,“只要殺了這個人,讓我的大仇人傷心欲絕、受盡折磨,我死也瞑目了!”

阿紫立即問道:“師父要殺的是誰?弟子現在就去殺了他!為師父除去心頭大患。”心想要辦別的事或者不易,但殺一個人對于蕭峰和楊過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第六節 半世情仇(六)

更新時間2005-4-30 12:36:00 字數:2498

陸羅剎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再練十年也不是他的對手,即便是合我們師徒之力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而我曾立下重誓,不出此谷……看來此仇是報不了了。”說話間,神情既悲苦又沮喪。

“那倒未必,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也不一定要靠武功取勝,還有很多別的法子。”阿紫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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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羅剎搖搖頭道:“此人精明得很,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常人無法接近,你這種小丫頭恐怕連他的面都沒見着就送了命。”

阿紫還待問下去,陸羅剎卻轉頭看着西下的夕陽道,“日落西山了,你快去做飯,別再羅嗦。”

阿紫不敢再問,唯有轉身進屋做飯,這回她不再往飯菜裏混藥酒,心想每日趁着陸羅剎寒毒發作之時灌她幾碗更方便快捷。

冬日的天說黑就黑,陸羅剎和阿紫在微微跳動的燈光下吃着晚飯,四下裏靜悄悄的,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陸羅剎忽然問:“怎麽這味道和中午吃的完全不一樣?”

阿紫眨着眼道:“我怕師父您吃不慣酒味,所以晚上就不放酒了。”

陸羅剎道:“你這丫頭倒挺會見風就是雨,我是只随口說說,你就當了聖旨。”

阿紫笑道:“師父的話當然是聖旨,弟子只盼把師父伺候好,讓您過得快快活活。”

“快活?”陸羅剎咬着牙道,“大仇未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活。”

阿紫正色道:“師父,您的大仇就是我的大仇,請師父告知詳情,弟子定将大仇銘記在心,就是拼了性命,弟子也要為師父報此大仇!”

陸羅剎側頭看着阿紫,隔了半晌,才放下碗筷沉聲道:“好!你已入我門下,也該讓你知道。”她雙目微眯,直直地看着遠方,臉上肌肉微微抽搐,神色甚是可怖。

“我出生在一個武林世家,我爹以使暗器聞名于江湖,我幼承家學,也練得一手暗器功夫,十幾歲時就在江湖上闖出名頭,人送外號‘玉面羅剎’。我還在娘胎的時候,就被我爹與一家姓唐的武林人家指腹為婚,許配給那也還未出世的唐家大少爺。唐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他們家的大少爺也是武林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為人極為敦厚老實,每次見着我,我沒臉紅他倒成了紅面關公。他們家還有一位二小姐,為人刁蠻驕橫,以為有幾分姿色便自大狂妄。自小我爹就愛帶我到唐家串門,唐伯父是極熱情好客的,雖然那時我還很小,但他已經完全把我當自家人看待了。但除了唐伯父,在唐家我沒一個喜歡的,唐淩,也就是那個唐大少爺,他自小就木讷,也不愛跟小女孩一起玩,見着我總是躲得遠遠的。那個唐二小姐唐芸,見着面不是和我吵架,就是和我争東西,我們倆誰都不讓誰,吵不贏或者争不贏,她就會一面倒在地上打滾,一面哭聲震天動地,直到把我爹和唐伯父哭出來為止,每次我爹看到這種情形,總要狠狠地罵我一頓,然後搶過我手裏的東西給唐芸。唐芸立時就會止了哭聲,拿着我們争的東西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雖然我很生氣,但在我爹面前,我不敢和她争。我爹和唐伯父走後,如果她還在我面前玄耀,我立時又會沖上去和她扭作一團,我實在是無法忍受她那嘲弄的眼神。

“有一次,我在後花園抓到一只受傷的鹦鹉,她見了,要我給她,我不肯,她就伸手來搶,我可不和她客氣,揮拳就打。我們自幼就跟着自己的父親學武功,其時也學會了些招式,于是兩人拳腳交加地打起來,各不相讓。我生平逞勇好鬥,被江湖人被為玉面羅剎,和小時候老和她打架脫不了幹系。她年紀比我小,漸漸招架不住,于是就地一滾,滾在地上放聲痛哭。我不理她,從懷裏拿出療傷的藥,我們用暗器的,身上總會帶着解毒療傷的藥,我挑了一點敷在鹦鹉受傷的腿上,又撕了手帕的一角給它包紮傷口。這時,我爹和唐伯父從廳裏出來了,我爹指着我喝道:‘秋兒,你又欺負你唐家妹妹了!說了多少遍了,你比她大,凡事應該讓着她,你怎麽又和她争東西呢?’我低着頭,沒有吭聲,心想明明是她不對,你為什麽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唐伯父一面笑着對我爹道:‘小孩兒玩耍争吵是常有的事,陸兄何必認真,別吓壞了世侄女兒’一面轉頭對躺在地上的唐芸道:‘芸兒,快起來,看把新衣服都弄髒了。’唐芸聽了,更加放聲大哭,在地上滾得像條泥鳅一樣。我爹俯下身子去,拉着她的手哄着問她,‘好芸兒,你要什麽?叔叔給你問秋姐姐要來。’唐芸哭道:‘我要她手裏的鳥兒。’我爹站身來,讓我把那受傷的鹦鹉給她,我不肯,我爹就火了,伸手過來勒令我給他,唐伯父知道我爹的牛脾氣,忙護在我身前道:‘陸兄,你這樣會吓壞孩子,小孩子家,又不是什麽大事,何必動氣?’我爹怒氣沖沖地道:‘都是我平日慣壞了她,目無尊長,也不懂得愛護兄弟姐妹。’又沉着臉沖我喝道:‘你真的不給?’我看着他鐵青的臉,心裏又委屈又害怕,怯怯地把撲騰着翅膀的鹦鹉遞給他,他轉身就給了唐芸。然後和唐伯父往廳裏走去,全然沒有看見我眼裏滾來滾去的眼淚,我自小沒有了娘,在我爹的調教下,我極少在人前流淚,受了再大的委屈我也會忍住不哭。唐芸拿了我的鹦鹉後,玩弄了一會兒,忽然朝我怪怪一笑,說讓我看出好戲,然後起身就走,我好奇心起,就跟在她後面,看她究竟玩什麽把戲。她奔到廚房裏,‘貓貓’地叫了幾聲,一只大花貓從桌子下鑽出來,親熱地蹭着唐芸的腿,唐芸忽然把手裏的鹦鹉扔在腳下,那貓‘喵’地一聲,跳起來地朝鹦鹉撲去,我站在門口,一聲驚呼還沒叫完,那貓已把受傷的鹦鹉撲倒,一下子把它叨在嘴裏,鮮血立時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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