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和被吃的問題（四）
肖沐寒放好藥，招呼侍衛詢問，聽聞顧瑞已經休息醒了，正在審閱案宗，肖沐寒思索了一下命人做了些提神的茶送過去，自己也來到顧瑞臨時辦公的書房。
進門的時候，顧瑞正在一堆案宗裏埋首苦讀，幸虧顧瑞沒讓他幹這個，不然他非要撂挑子不可。
顧瑞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擡頭看到肖沐寒，揉了揉額頭，原本這種篩選的事應該是同刑部侍郎一起的，但是顧瑞對肖沐寒萬分的不放心，怕就算讓他看了自己也得重新看，所以算了，還是自己看吧。
顧瑞：“肖大人有事？”
肖沐寒：“來學習學習，雖然我知道自己暫時不是那塊料，不過這麽多讓顧大人一個人忙，也是過意不去。”
顧瑞：“肖大人有心了，有時間肖大人可以去跟進一下……”
顧瑞順着擡頭看着書案對面的肖沐寒一愣，臉色有點黑，但是，這明顯又是許敬奕做的，顧瑞看着肖沐寒一時有些語塞。
肖沐寒：“跟進什麽？”
顧瑞：“……跟進驗屍記錄整合以及搜尋下一步線索。”
肖沐寒：“顧大人一個人可以？”
顧瑞：“嗯。”
肖沐寒：“成，那我先去蘇先生那裏問問情況。”
肖沐寒點點頭就轉身要走，顧瑞看着肖沐寒背影，沉默了又沉默，最後還是，還是沒說什麽，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
然後依舊什麽都不知的肖沐寒穿着低領的青衫便服肚子前往荥陽府衙的驗屍房。
剛進院，就遠遠看着許敬奕吩咐着肖晔和沈楓帶着幾個衙役在搬運屍體，肖沐寒十分機智的站在院門口，看着他們把屍體挪好位置，才腳步輕輕的走進來。
蘇葉之剛把驗屍記錄寫完給許敬奕，出門就見着剛來的肖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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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之：“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肖沐寒：“雖然我慫，但也是有底線的慫，職責之內還是不會推脫的。”
蘇葉之：“見多了就好了，嗯，你……昨天睡得真的很好？”
肖沐寒：“是啊，挺好的，有媳婦暖床當然睡得好了。
蘇葉之：“……”
蘇葉之看着肖沐寒摸了摸脖子，對于自己這個老鄉，蘇葉之看明白了，純二哈，拆家折騰瞎皮實，打架只能嗷嗷叫，明明慫的不行，好奇心還極重，雖然負責任這一方面還行，可是邊怕邊湊過來的樣子真的是，算了……蘇葉之嘆了口氣。
蘇葉之：“這三具屍體的驗屍記錄暫時這些了，如果有什麽問題再複查，今日本應該顧大人拟寫上呈理寺卿的文案，但是估摸着他應該忙的忘了，你有空寫一下，不會可以問問許将軍。”
蘇葉之也是昨日聽顧瑞說起，才知道許敬奕從師過理寺卿主案，那也算是多一個人幫忙，畢竟蘇葉之也不是特別放心肖沐寒。
肖沐寒：“哦，對了，還得轉交，那要是轉交理寺卿，咱就不管了啊？”
蘇葉之：“你想得美。”
肖沐寒：“……”
許敬奕命沈楓整理好驗屍記錄，單獨教肖沐寒如何撰寫轉交文案，整理完文案便派人急書帝都。
一日下來，顧瑞的案宗看了八九不離十，蘇葉之和父子三人驗屍結果有了大概，至少所有屍體的共同處已有結論，只剩每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和個人特征沒有詳細記錄，不過按照顧瑞篩選出來的一些失蹤案名單，倒也是核對了些，但是具體分認人，還是有難度的，而且有些報案失蹤人的，也太久遠，也不确定能否找到家屬指認，所以驗屍還需要再有兩三日。
蘇葉之為之很是頭疼，每次這種時間久的屍體，蘇葉之都特別想秒回現代帶一大批基因檢測工具，至少辨別DNA總比靠着一些胎記疤痕傷處靠譜的多，也方便的多。
然而只能面對現實的蘇葉之，只有一點點分析屍體，查看個人傷痕，估測死者年齡，對于年齡這一塊，蘇葉之等人卻是沒有争執，都是認定所有死者年齡在十二到十八歲，對于私密處的查看，蘇葉之看着每個人都是有傷，不同程度的傷，根據盆骨的形狀的判斷，都不是婦人，所以年齡絕對不會大，可惜并不能檢測骨密度什麽的，不然會更具體。
肖沐寒是一點不懂也不苦惱的在旁邊看着蘇葉之心力憔悴的驗屍，肖沐寒自認為，為了不讓其心态崩掉，所以強忍着惡心陪着一旁聊天，因為這都是幹屍，除了第一次見到的比較突然，往後看着也還好，畢竟比府衙死了沒多久的那個解剖着，看起來好受些。
肖沐寒：“冷靜冷靜，盡人事，聽天命嘛。”
蘇葉之：“現在還行，初來的時候确實難以冷靜，總覺得硬件不足，後來發現，足不足也沒事，驗屍技術落後，殺人技術也不怎麽地，兩者平衡也就沒什麽，但是藏屍這麽久的，确實我挺想弄死兇手的。”
肖沐寒：“大哥，你來之前多大？”
蘇葉之：“二十三，你……未成年？”
肖沐寒：“誰說的，我大二了都。”
蘇葉之：“沒看出來，你學什麽的？”
肖沐寒：“……機械工程。”
蘇葉之：“……”
肖沐寒：“其實我也學了獸醫。”
蘇葉之：“獸醫？那你怎麽見着屍體和見鬼一樣？”
肖沐寒：“一條羊腿和一條人腿擺在桌子上，你覺得有區別沒？”
蘇葉之：“……”
肖沐寒：“我家小晔晔說，你在這裏當仵作五年了，你不會來了五年了吧？”
蘇葉之：“差不多，五年多點，這個不說也罷。”
肖沐寒：“感覺你這個身份的年齡……”
蘇葉之：“不提這個還能做朋友。”
肖沐寒：“唉，五年，我已經來了十五年了，除了一些知識還有印象，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蘇葉之：“忘了，也好。”
肖沐寒：“也是，反正……”
肖沐寒話未說完，許敬奕忙完事情因為擔心肖沐寒所以來看看，沒想到卻是看肖沐寒與蘇葉之聊的開心。
許敬奕眉頭微蹙，心有疑惑的走過來。
肖沐寒看着許敬奕，突然想起自己的計劃，下午的時候忙着正事把這個忘了，現在傍晚了，等會兒吃了飯，該做的事也得付諸行動了。
肖沐寒：“你忙完啦？”
許敬奕：“嗯，顧大人那邊的案宗已經系統整理，等驗屍結果後進行對比。”
肖沐寒：“哦，成，那你現在應該沒事不？”
許敬奕：“無事。”
肖沐寒：“那蘇先生我們先走了，你先驗屍，明天來找你啊！”
蘇葉之：“請便。”
肖沐寒興沖沖的拖着許敬奕回驿館，正進門就遇到剛要出門的顧瑞。
肖沐寒：“顧大人。”
顧瑞：“肖大人可知蘇先生在哪處？”
肖沐寒：“顧大人要找蘇先生的話，去鐵匠鋪的密室，他在驗屍，不過現在應該休息吃晚飯了。”
顧瑞：“嗯，先行一步。”
肖沐寒：“顧大人慢走。”
許敬奕：“你今日，很開心？”
肖沐寒：“難道我應該很難過嗎？”
許敬奕：“……”
肖沐寒：“對了，怎麽就你一個？”
許敬奕：“我讓沈楓去送信件，肖晔在府衙。”
肖沐寒：“信件？”
許敬奕：“沒什麽，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肖沐寒見許敬奕不願多說也就沒問，讓許敬奕先去休息，而自己借着吩咐晚膳的功夫拿着胃藥找到廚房。
本來想着自己熬藥，這樣顯得比較慘，然而沒有用過砂鍋的肖沐寒是真的慘，弄了一身灰還沒能弄好藥，最後是廚房的廚子看不下去給幫忙熬上藥。
肖沐寒覺得除了自己擅長的以外，自己真的有夠廢，忽而有點反省自己的時間都沒幹正事。
無奈弄了灰的肖沐寒找了盆水正要洗臉，然而低頭的瞬間愣住，肖沐寒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脖子的倒影，伸手摸上去。
我去去去，這什麽玩意？這什麽時候有的？不會吧，昨晚上睡覺前沒有啊……我，不是吧，這個流氓啊，睡着了都不放過啊，慢着，肖沐寒一巴掌拍在額頭上，所以他是不是頂着這麽些痕跡悠哉悠哉了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