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紀楠深|入她體內的堅|挺開始緩慢地律動,小幅度得在她的體內擺動着,讓她開始适應他的存在,而後竟無法控制的逐漸加大氣力,完全抽出後,再次進到她的最深處。
朱非朱的滿眼皆是渴望,紀楠盯着她的眼眸,忽然鮮紅的眼睛一暗,加快了速度,一次又一次地完全占有她,每一次都抵到她的最深處,引起她不斷的戰|栗。
“啊……我……”朱非朱逸出胡亂的嬌語,她感覺全身像着火似的,而紀楠的冰冷,每次觸到她的身體時,卻又令她的身體越發灼熱。
在朱非朱的引導下,紀楠似乎已完全掌握了訣竅,他開始大膽而放縱,但又極其小心,生怕會傷害到她。
他下面如冰刃般一次次地貫穿她,滑膩的蜜液将兩人的下面沾染得一片濕濡。
朱非朱柔若無骨的身子随着紀楠的律動而擺動,胸前飽|挺的雪|白來回摩擦着他強健的身體,而每一次的碰觸,似乎都令朱非朱難以忍受。
朱非朱不斷發出甜膩誘人的嘤咛,她好似被高架在半空之中,又像被抛入一團團的雲霧裏,起起伏伏得被快意所包圍,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累積,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沖擊着她,讓她渾身虛軟到快要昏厥過去。
紀楠牢牢将自己定在她體內的最深處,開始不斷擺動腰部,以畫圓的方式摩擦着充血敏感的深處。朱非朱渾身一震,摟着他的手臂不禁加重了力道。
朱非朱的嬌軀緊繃得好似拉滿的弓,她緊緊咬住下唇,只感覺到一股力量沖向她的四肢百骸,她無助地顫抖着,只能緊緊攀着他。
朱非朱滿是霧氣的眼睛,音樂瞧見在微弱的月光下,紀楠鮮血淋漓的眸子,如同一片無邊的紅海,淹沒得朱非朱幾乎窒息,而她墜入這無邊的紅海中,卻又不願,亦無法自拔。
“不行,不行了,我得休息下。”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朱非朱只覺一陣暈眩,身體像是繃到極限而斷了的弦,累積的快感沖刷遍她的全身。
朱非朱推開紀楠,翻身趴在床上,去翻床頭櫃的抽屜,“咦,我記得這裏好像有幾個套,哪裏去了,該不會你死了之後,我都給扔了吧?”朱非朱趴在床上正在亂翻之時,忽然感覺到不對勁,身後的紀楠竟捧起她的身體,猛然地深|入。
“喂,別鬧,你現在的狀況比較特殊,我可不想懷個和你一樣紅眼睛冷血的孩子!”朱非朱還沒說完,她就不由悶哼一聲,感覺自己完完全全陷入了他的掌控,而他的每一次進擊都像是要搗入她的最深處,令朱非朱不自覺地顫抖,卻又極度地渴望。
“別,停下來,讓我去找找,萬一懷孕了可真不是鬧着玩的!”朱非朱雙手緊緊攥住床單,她想要掙脫,但她的身體卻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雙腿不由夾|緊他的腰,甚至在他更深|入時,竟挺起腰去迎|合他。
“跟你說,你也聽不懂!算了,應該不會懷孕的吧!”朱非朱自我安慰着,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轉過身來,緊緊摟住紀楠的脖頸,坐在了他的腰上,朱非朱攀靠在紀楠的肩上,而這姿勢讓他的堅|挺進得更深,冰冷的掌心牢牢扣住她纖弱的腰身,幫助她前後擺動。
“啊……”朱非朱在紀楠的肩窩上輕喘着,她只感到下|腹無比腫脹,好像被他的堅|硬塞得滿滿的,她想要離開,但紀楠卻容不得她自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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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非朱簡直欲哭無淚,她終于明白,這種游戲即使可以女人來開頭,卻絕對不允許女人叫停。
而紀楠的每一次貫穿都是那樣的強而有力,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朱非朱只能放聲嬌|呼,好像瀕死一般。
一陣陣高速急劇的緊|縮熱|潮不斷在深處蔓延開來,緊緊包|覆住其中的硬|挺,朱非朱再一次被他推上了高峰,她難耐地弓起身軀,軟倒在紀楠的懷裏。
“不行……我真是不行了……你的持久力怎麽越來越強了……”朱非朱嬌媚讨饒地低|吟着,但紀楠越發精神抖擻,他還要再來時,朱非朱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朱非朱虛脫地躺在床上,她推開試圖靠近的紀楠,拿起被子随意地裹在身上,只聽電話另一端傳來急促的聲音,“喂,您好,是朱小姐嗎?我們這邊是池總公司的血液檢測部,我們已經加班測出結果了。”
朱非朱一怔,慌忙穿上衣服,她瞧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好的,麻煩等我一下,我立刻趕過去!”
而朱非朱不知道,在電話的另一端,挂斷電話的工作人員微笑着擡起頭,畢恭畢敬地講:“她說她馬上就到。”
“嗯。”站在一旁,身着一襲黑西裝的池銘,瞧着工作人員挂斷的電話,嘴角不由逸出一絲淺笑。
朱非朱匆忙換好衣服,她湊近紀楠的額頭,匆匆落下一枚吻,“親愛的,表現不錯,下次繼續加油,現在我得趕緊走了。”
但紀楠卻仍是興|致勃|勃,他摟住朱非朱,唇在她的唇上不斷來回親吻,明顯希望她能留下繼續游戲,但朱非朱卻煩躁地推開他,“好了,乖,我得趕緊去看看,你又不能告訴我朱峰的事情,我只好自己去調查了,你快穿上衣服哈!”朱非朱抓起地板上紀楠的衣服,揮手就扔到他身上。
朱非朱關門前,瞧着屋內依依不舍的紀楠,她微笑着擺手道:“嘿,芭比,在家好好照顧你粑粑哦!”地上的芭比耳朵敏銳地豎起來,歪頭疑惑地瞧着關門的朱非朱。
朱非朱開着車,特意繞開師兄出事的別墅,但她隔着車玻璃,遠遠瞧見那棟小別墅處微紅的亮光,朱非朱不由長舒了口氣,“還好今晚這裏停電,不然紀楠被小區裏的攝像頭拍下來就慘了。”
然而此刻在破碎玻璃的別墅前,正辦案的警察借着手電筒,擡頭望向別墅上方亮着紅燈的小攝像頭,“今晚停電,怎麽攝像頭還亮着?”“您不知道,這家的主人不常回來,但家裏可能有不少的貴重物品,所以他們家特別安裝了自用的攝像頭,攝像頭和報警器都是用他家的備用發電機,聽說這家是個商人,可真是無商不奸啊!”保安回答着警察的問話,還不忘唏噓一番。
朱非朱慌慌張張地趕到池銘的公司,樓裏還有寥寥幾個加班的窗口,她走進寫字樓的電梯內,迅速按下血液檢測部所在的十三層,但電梯上的數字卻一格格地跳動着,竟帶着朱非朱直沖向頂樓。
“靠,不是吧,這大晚上的,電梯怎麽壞了?別吓我呀!”朱非朱發狂地亂按一通,可任由她按哪個按鈕,電梯卻都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不是吧?這麽倒黴!電梯難道壞了?”朱非朱慌忙掏出手機,正要撥出求救電話時,忽然到達頂樓的電梯門徐徐打開了。
“生日快樂,小朱!”電梯門外傳來一聲富有磁性的男聲,朱非朱的視線離開手機,擡眼卻瞧見池銘俊朗的臉龐。
一襲平整熨貼的黑西裝內的池銘,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優雅地伸向朱非朱,如同紳士般,像朱非朱提出了邀請。
朱非朱皺眉望向夜色裏的池銘,電梯內的微光照在他的身上,更顯出他的挺拔俊秀,“喂,池銘,你搞什麽鬼?”
“不是搞鬼,是祝你生日快樂。”池銘一揮手,頂樓上忽然綻放出大篷大篷的煙花,無數煙花仿佛千萬道璀璨的琉璃,割裂光滑的黑緞夜幕,每一朵煙花都絢麗燦爛到不可思議。
在煙花明豔的光線裏,每當一朵煙花盛開時,池銘的臉瞬間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煙花凋謝時,他的臉又朦胧未明。
在忽明忽暗的無數煙花盛放與凋零的間隙,池銘只是凝望着眼前的朱非朱,他的手仍伸在空中,等待她柔軟的細手來握,“別這麽不給面子。”池銘的唇微微一勾,露出淺淺的笑意。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池銘,我真是弄不明白,你有那麽一大批的女朋友,幹嘛非要纏着我?”朱非朱說完拼命去按電梯的按鈕,可按鈕全部被朱非朱都按了一遍,電梯仍是紋絲不動。
池銘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朱非朱,就好似在欣賞一朵嬌嫩的花朵。
朱非朱瞧着池銘的笑意,她明白,定是池銘動了手腳,如果她今天不走出電梯,恐怕池銘能同她在頂樓僵持一夜。
天空上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地綻開,将夜空點燃得如同白晝,無數顏色的煙花夾雜着金色銀色的弧光噴簿而出,姹紫嫣紅地盛放在黑色的夜幕上,又如同噴濺的無數道流星雨,在空中劃出迷離流滟的弧跡,瞬間将黑絲絨般的天幕割裂成流離的碎片。
朱非朱眼見池銘只是微笑,而她卻像被困在籠子裏的小白鼠,朱非朱冷冷地瞥了池銘一眼,只得甩開他的手,極其不爽地走出電梯,“說吧,池總,您到底想幹嘛?”
蛛絲馬跡
朱非朱虛|脫地躺床上,她推開試圖靠近的紀楠,拿起被子随意地亂裹一團,只聽電話另一端傳來焦急的聲音,“喂,您好,是朱小姐嗎?們這邊是池總公司的血液檢測部,們已經加班測出結果了。”
朱非朱稍稍一怔,慌手慌腳地穿上衣服,她瞧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好的,麻煩等一下,立刻趕過去!”
而朱非朱不知道,電話的另一端,挂斷電話的工作員微笑着擡起頭,畢恭畢敬地講:“她說她馬上就到。”
“嗯。”站一旁,穿着一襲黑西裝的池銘,瞧着工作員挂斷的電話,嘴角不由逸出一絲淺笑。
朱非朱匆忙換好衣服,她湊近紀楠的額頭,匆匆落下一枚吻,“親愛的,表現不錯,下次繼續加油,現得趕緊走了。”
但紀楠卻仍是頗有興致,他摟住朱非朱,唇她的唇上不斷來回親吻,明顯希望她能留下繼續游|戲,但朱非朱卻煩躁地推開他,“好了,乖,得趕緊去看看,又不能告訴朱峰的事情,只好自己去調查了,快穿上衣服哈!”朱非朱抓起地板上紀楠的衣服,揮手就扔到他的旁邊。
朱非朱關門前,瞧着屋內依依不舍的紀楠,她微笑着擺手道:“嘿,芭比,家好好照顧粑粑哦!”地上的芭比耳朵敏銳地豎起來,歪頭疑惑地瞧着關門離開的朱非朱。
朱非朱開着車,特意繞開師兄出事的別墅,但她隔着車玻璃,遠遠瞧見那棟小別墅處微紅的亮光,朱非朱不由長舒了口氣,“還好今晚這裏停電,不然紀楠被小區裏的攝像頭拍下來就慘了。”
然而此刻破碎玻璃的別墅前,正辦案的警察借着手電筒,擡頭望向別墅上方亮着紅燈的小攝像頭,“今晚停電,怎麽攝像頭還亮着?”“您不知道,這家的主不常回來,但家裏可能有不少的貴重物品,所以他們家特別安裝了自用的攝像頭,攝像頭和報警器都是用他家的備用發電機,聽說這家是個商,可真是無商不奸啊!”保安回答着警察的問話,還不忘唏噓一番。
朱非朱慌慌張張地趕到池銘的公司,樓裏還有寥寥幾個加班的窗口,她走進寫字樓的電梯內,迅速按下血液檢測部所的十三層,但電梯上的數字卻一格格地跳動着,竟帶着朱非朱直沖向頂樓。
“靠,不是吧,這大晚上的,電梯怎麽壞了?別吓呀!”朱非朱發狂地亂按一通,可任由她按哪個按鈕,電梯卻都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不是吧?這麽倒黴!電梯難道壞了?”朱非朱慌忙掏出手機,正要撥出求救電話時,忽然到達頂樓的電梯門徐徐打開了。
“生日快樂,小朱!”電梯門外傳來一聲富有磁性的男聲,朱非朱的視線離開手機,擡眼卻瞧見池銘俊朗的臉龐。
一襲平整熨貼的黑西裝內的池銘,一只手背後面,另一只手優雅地伸向朱非朱,如同紳士般,像朱非朱提出了邀請。
朱非朱皺眉望向夜色裏的池銘,電梯內的微光照他的黑色西裝上,更顯出他的挺拔俊秀,“喂,池銘,搞什麽鬼?”
“不是搞鬼,是祝生日快樂。”池銘一揮手,頂樓上忽然綻放出大篷大篷的煙花,無數煙花仿佛千萬道璀璨的琉璃,割裂光滑的黑緞夜幕,每一朵煙花都絢麗燦爛到不可思議。
煙花明豔的光線裏,每當一朵煙花盛開時,池銘的臉瞬間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煙花凋謝時,他的臉又朦胧未明。
忽明忽暗的無數煙花盛放與凋零的間隙,池銘只是凝望着眼前的朱非朱,他的手仍伸空中,等待她柔軟的細手來握,“別這麽不給面子。”池銘的唇微微一勾,露出淺淺的笑意。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池銘,真是弄不明白,有那麽一大批的女朋友,幹嘛非要纏着?”朱非朱說完拼命去按電梯的按鈕,可按鈕全部被朱非朱都按了一遍,電梯仍是紋絲不動。
池銘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朱非朱,就好似欣賞一朵嬌嫩的花朵。
朱非朱瞧着池銘的笑意,她明白,定是池銘動了手腳,如果她今天不走出電梯,恐怕池銘能同她頂樓僵持一夜。
天空上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地綻開,将夜空點燃得如同白晝,無數顏色的煙花夾雜着金色銀色的弧光噴簿而出,姹紫嫣紅地盛放黑色的夜幕上,又如同噴濺的無數道流星雨,空中劃出迷離流滟的弧跡,瞬間将黑絲絨般的天幕割裂成流離的碎片。
朱非朱眼見池銘只是微笑,而她卻像被困籠子裏的小白鼠,朱非朱冷冷地瞥了池銘一眼,只得甩開他的手,極其不爽地走出電梯,“說吧,池總,您到底想幹嘛?”
池銘的唇勾起儒雅的笑,他一雙溫潤的眸子,璀璨的煙花下,顯得格外迷,“小朱,緊張什麽?又沒有圖謀不軌,不過是想幫慶祝生日而已,喜歡嗎?”
如金色流星雨的煙花隕落下來,夜幕逐漸恢複一片漆黑,朱非朱輕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着的濃重硝煙味,她不禁微微皺了下鼻子,“呵呵,難道要喜歡pm2.5嗎?”
池銘的眉毛不由挑起,他笑道:“小朱,怎麽這麽不浪漫?”
朱非朱白了池銘一眼,她環顧四周,漆黑的公司頂樓上放着無數盞小燈,成排的小燈如同遍地的星子,為朱非朱引出一條狹長的小道。
朱非朱望向小道的另一端,是一片白紗帷幔環繞的餐桌,四處雪白的餐桌頂樓隐隐約約的燈光中,顯得雅致而浪漫,“呵呵,燭光晚餐?”朱非朱沿着地上鋪成一排小燈的路,行至雪白的餐桌旁,上面擺放着精美的銀器餐具,新鮮的西餐白色餐布的襯托下,映着頂樓隐隐的昏黃燈光,散發出誘的華美。
“請坐。”池銘風度翩翩得為朱非朱拉出一只椅子,朱非朱瞥了一眼套着雪白布套的椅子,與四周的浪漫環境渾然一體。
朱非朱坐到池銘的對面,她望着桌上發光的銀器卻遲遲不肯動,“快嘗嘗,親自做的,可是第一次為女做飯。”池銘說着眉眼間皆是自豪。
“算了吧,剛才放了那麽多煙花,估計這飯上全都是火藥粉,吃完肚子炸了就慘啦。”朱非朱說着将手中的餐叉随手一扔,餐叉恰好碰撞骨瓷的英式杯子上,發出如叩心扉的清脆響聲。
“池銘,有話就直接說,怎麽知道找血液檢測部的事情?”朱非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被掃了興致的池銘,雙手交叉放桌上,他頗有興致地看着朱非朱,“認為這公司裏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
朱非朱望着池銘深邃的雙眸,漆黑的夜色裏,一點微光映入他的眼中,仿佛一簇燃燒他眼底的火苗,不斷搖曳心,朱非朱凝視着他的眼睛,不由倒抽了口冷氣,“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覺得呢?”池銘的話模棱兩可。
朱非朱緊瞅着他撲朔迷離的眼睛,她的手不自覺握緊餐盤旁鋒利的餐刀,“到底知道了什麽?”
池銘其實根本沒吃兩口,但他卻慵懶地拿起雪白的餐巾,随手擦拭了下唇,認真地盯着朱非朱,喉間發出無限溫柔的嗓音,“小朱,其實,知道……”
碰巧此時池銘的手機響了,他的話戛然而止,看到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時,他不自覺得微微蹙眉,然而接通電話時,池銘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嗯了兩聲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但他挂斷電話的一刻,臉色明顯極為難看。
朱非朱正想開口問池銘到底知道什麽,可池銘卻攥緊挂斷電話的手機,猛然擡頭說道:“醫生給爸下了病危通知,随時都有可能……”說到這裏,池銘頓了下,他繼續艱難地講道:“走,爸說他要見。”
“什麽?病危?”朱非朱一頭霧水,還沒明白過來,已被池銘拉着匆匆趕往池家。
池家的客廳內擠滿了成群的親戚,衆一瞧見池銘的身影,趕忙都湊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着,朱非朱跟池銘的身後只覺頭發蒙。
從群裏擠出一名身着純黑西裝,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他一雙嚴謹的眼睛急切地望向池銘,“那個叫朱非朱的女學生帶來了嗎?”
“,就是!”朱非朱匆忙拍胸上前一步。
“走,跟上來,池老先生可能快不行了。”
朱非朱吓得手心冒汗,慌跟上說話的黑衣男的腳步,但池銘卻追問道:“老頭子怎麽回事?他找小朱幹什麽?”
“池老先生說是關于遺産的事情,他專門強調,他只單獨見朱非朱一個。”黑衣男扶了扶鏡框,催促朱非朱趕緊跟他走。
池銘不肯放棄,他不滿地喊道:“什麽只單獨見小朱?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就算是要說遺産的事情,也有資格。”池銘說完正要跟着朱非朱與黑衣男一同上樓,但大廳內成群的親戚卻即刻将池銘圍堵其中,“表弟,二舅都快不行了,那們家借的那筆錢還用還嗎?”“堂哥,大伯上次不是說幫安排工作嗎?他這要是斷氣了,可怎麽辦啊?”“大外甥啊,不是說讓家妞去們公司上班嗎?這還算數嗎?對了,那遺産咋分啊?律師都不讓們去見爸!”衆多親戚一言一語,将池銘緊緊包圍群裏,令他寸步難行。
池銘無奈地立于群中,他只瞧見朱非朱黑衣律師的帶領下,慌慌張張得沿着旋轉樓梯奔上樓去。
“怎麽回事啊,老師,他不是病危嗎?怎麽不醫院住着?”朱非朱急切地問道,黑衣律師夾着胳膊下的文件夾,快速來到二樓,“沒辦法,他非要從醫院回來,他說如果再待醫院裏,他一定會被害死的。”
“被害死?被誰害死?”朱非朱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知道,醫生說他年齡大了,雖然是個醫藥專家,但總是濫用藥物,再加上陳年的舊疾,估計得了被害妄想症,所以總是胡言亂語。”黑衣律師快步走到二樓寂靜的房間門口。
朱非朱聽黑衣律師這麽一說,滿腦子都是導師那些自制的藍色小藥片,哎,看來導師娶了個年輕的小姑娘來續弦,果然是力不從心,絕逼是吃性|藥吃多了導致的腎功能衰竭,繼而引起其它器官的迅速衰竭……朱非朱不禁傷感地想着。
這時房間內走出一行白大褂的醫生,他們匆匆為朱非朱讓出一條路,朱非朱剛推門進入屋內,黑衣律師就嘭一聲将房門牢牢關上。
朱非朱瞧着幽暗偌大的房間,深紫黑色的落地窗簾緊閉,将屋內遮擋得一絲陽光也無法進入,華麗的大床位于整個房間的中央,床頭櫃上放着一盞複古流蘇臺燈,完全符合導師的品味,又迎合了他那年輕貌美的小太太。
“老師?”朱非朱獨自走到床邊,池澤軒的臉色蒼白,整個都顯得毫無生氣,他聽見朱非朱的聲音時,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奄奄一息得低聲說道:“小朱?是,是嗎?”
“是,老師,您沒事吧?”朱非朱慌趴到床邊去緊緊握住老師僵硬的手,池澤軒盡管蓋着層層的天鵝絨厚被子,但他的手卻冷得如同一塊薄冰。
“小,小朱,現聽清,記住說的每一個字……”池澤軒垂死掙紮般,有氣無力得緩緩說道。
朱非朱想到黑衣律師的話,說池澤軒非要見她一面,是為了遺産的事情,朱非朱不禁心下恻然,“老師,不要的財産,什麽都不要。”朱非朱握住老師的手,不由啜泣起來。
“不,小,小朱,聽說,制造出一種藥,這,這種藥一旦公布于世,,可能歷史上的地位比達爾文還,還要厲害,但,但是,不能。可要毀了這藥,又下不了手,這,這是一生的心血。”池澤軒的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那裏。
“老師,您別想那麽多了,您肯定不會有事的,您心裏本來就比達爾文還厲害!”朱非朱流着眼淚不斷安慰池澤軒。
池澤軒的臉色枯萎得如同一片幹癟的黃菜葉,兩眼無力地閉着,呼吸十分微弱,“不,小朱,聽說,這個藥,現交給,絕對不,不能給任何!甚至,兒子,死也不能,不能給他。”
池澤軒伸出如同枯樹枝般的手,他費盡力氣地指向房間另一邊的牆壁,朱非朱隔着朦胧的淚水望過去,只瞧見牆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是年輕時的池澤軒摟着過世的前妻,前妻的懷中抱着年幼的池銘。
“額,一般來說,秘密都藏這後面,而且池銘那麽愛他已經過世的母親,就算他搜索整個房間,估計也不會動這幅照片吧?”朱非朱自佩服地自言自語道,哎,老師果然是年齡大了,藏東西也藏得這麽沒有創意,真是的!
朱非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取下池澤軒與前妻全家福的相框,瞧見雪白一片的牆壁時,朱非朱不由怔了下,“靠,老師,這,這後面啥也沒有啊!”
朱非朱回頭瞧向幾乎喘不上氣的老師,然而她的視線一垂,卻瞥見她從牆壁挪到地板上的巨大相框,相框的背面居然粘着一把小巧的銀質鑰匙。
神秘鑰匙
“這鑰匙是做什麽用的?”朱非朱疑惑地捏着冰涼的鑰匙,然而此刻外面卻忽然響起不斷的敲門聲,“小朱,快開門,是,必須見爸!”池銘的聲音驟然響起。
池澤軒聽到門外兒子劇烈的敲門聲,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示意朱非朱過來,朱非朱慌将相框重又挂回牆壁上。
朱非朱俯□趴導師的床邊,他已再無半分氣力,喉間的聲音細碎得好似呢喃,如同最後一絲顫音,吐字已經十分含混。
外面是池銘憤怒的敲門聲,朱非朱緊緊握住池澤軒冰冷的手,池澤軒的嘴角微微歙合,發出極低的聲音。她不得不俯池澤軒的唇邊,門外池銘的吼聲中,朱非朱才勉強聽清:“拿,拿着鑰匙,去,去找寸心。”
“寸老師?”往事轟然湧上,朱非朱清晰記得那個保養極佳的醫藥專家。
然而此時房門嘭的一聲,卻被池銘一腳狠狠踹開,池澤軒像用盡了渾身最後的氣力,猛地緊緊攥住朱非朱,力氣大得幾乎要企圖坐起來,“小,小朱,對,對不起……”導師忽然莫名其妙對朱非朱說了這樣一句話,他的手徒然一松,瞬間滑出朱非朱的掌心,猛地垂了床邊。
“老師?”朱非朱哭喊道,門口的池銘一怔,面色煞白地站原地紋絲不動。
床上的池澤軒像被無形的巨釘釘床上,他睜大的眼睛毫無光彩,如同蠟球似的呆滞,他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地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渾身僵硬而冰冷。
“老公?”門外池澤軒年輕的妻子,瞧見床上已沒有呼吸的池澤軒,吓得沖進屋內哭倒池澤軒的床邊。
而池銘瞧着,這個與他年齡相當的美麗繼母,他眼中的悲傷只停留了幾秒鐘,優雅的唇不覺中,竟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
池銘一臉的悲憫,他走過去慢慢摟住渾身顫抖的朱非朱,“小朱……”他糯糯的聲音格外柔和,但朱非朱淌着滿臉的淚水,她雙手放口袋裏,緊緊攥住那枚小巧的銀質鑰匙,一聲不吭。
她力氣大得,足足将鑰匙的形狀狠狠印掌心裏。
“小,小朱,爸,他,死前的最後時刻跟說了什麽?”池銘慢慢将朱非朱領出房間,屋內只傳來池澤軒小妻子的嚎啕哭聲。
朱非朱的心跳極快,她一雙淚眼,瞧向朦胧裏池銘看似悲憫的臉龐,老師明明剛斷氣,連他娶了不過兩年的年輕妻子,都恸哭到昏厥,而眼前老師的親生兒子,池銘可怕的冷靜,令朱非朱不由心生寒意。
她用力握緊口袋內的鑰匙,開始懷疑老師最後遺言的真實性。
“沒什麽,老師只是說幫了他很多,他要給一套房子。”朱非朱低聲的話剛說完,旁邊就響起成群親戚的抱怨,“什麽房子?哪裏的房子?為什麽給?”“誰啊,姓池嗎?”“池老先生不給們這些親戚錢,居然給?池銘,快想想辦法啊!肯定是這個女瞎編的!”
看着衆截然不同的臉龐,他們為了池澤軒的財産幾乎撕破臉,朱非朱不禁替導師感到傷感,那樣一個享譽國內外的醫藥學專家,死後不是得到們的盛贊,而是親戚為搶奪他的財産反目成仇。
“夠了,別吼啦!”池銘大聲怒斥道,朱非朱含着眼淚,不由冷笑了,“但沒要。”
衆聽見朱非朱沒有接受池澤軒的財産贈予,方才喘了口氣,但大家一想到屋內是屍骨未寒的池澤軒,又迅速如同變臉般,瞬間哭天搶地撲倒池澤軒的床邊,生怕旁不知道他們對池澤軒的愛戴。
池銘擁着朱非朱擠出哭喊的群,他安靜的門外緊緊攥住朱非朱的胳膊,“确定,爸死前只跟說了財産的事情,他就沒說要給別的?”
朱非朱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她望着池銘問道:“想讓導師再給些什麽?”
“……”池銘欲言又止。
朱非朱卻瞥了他一眼,“老師剛過世,怎麽一點也不傷感,反倒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哪有,只是生死由命,爸從小就告訴,生老病死不過是世間的自然循環,而且他的病已經很多年了,早就有所準備了,不過,心裏難免還是有些難過。”池銘說着趕忙垂下修長的眼睫,顯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嗯,那們先忙老師的事情吧,回實驗室通知下師兄師姐們。”朱非朱說完,雙手放口袋裏死死攥住那枚銀質鑰匙,匆匆離開。
房子二樓親戚們的哭聲震天,安靜的一樓處池銘只是靜靜地站門口,望着朱非朱離開的身影。
忽然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搭了池銘的肩膀上,這雙手上塗着飽滿的豔紅色甲油,更顯出根根手指的雪白。
池銘将女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挪開,他微微側頭瞧向身後的女,滿眼透出無盡的黑暗,“老頭子肯定把東西給她了,跟上她。”
池銘剛說完,忽然又回頭望向身後的女,發狠地一字字講道:“記住的警告:絕對不能傷害朱非朱!”
從弟弟朱峰的死,紀楠的死而複生,到導師死前莫名其妙的話,甚至最後還對朱非朱說了句對不起,都令朱非朱一頭霧水,朱非朱只是死死攥緊手中的銀質鑰匙,這把鑰匙似乎即将揭開所有的謎團。
朱非朱心裏盤算着要趕緊收拾東西,按照導師死前的囑咐,拿鑰匙去找寸心。可她剛走到小區的門口,卻被忽然喊住,“嘿,小朱!”
朱非朱回頭只瞧見,是個穿警服個子很高,有些偏瘦的男孩子,他瞧見朱非朱,即刻笑着奔了過來。
“傅涉川?”朱非朱又驚又喜地叫道。
這個叫傅涉川的男孩子,正是朱非朱家的鄰居,自小與朱非朱一起長大,說得好聽點就是青梅竹馬,說得不好聽,這貨就是個受虐狂。
朱非朱的印象中,傅涉川家境不錯,他放着安逸的工作不去,偏偏要幹又苦又累的警察,而且還樂其中。
上次朱非朱誤以為紀楠襲擊了小男孩,整個案情就是通過傅涉川了解到的。
傅涉川平時工作極忙,從他考入警校開始,朱非朱已有好些年沒見過他了,但想到年少時的情誼,再次見面朱非朱仍是感到無限的親切。
“小子,又黑了!”朱非朱笑着同他打趣。
傅涉川即刻掐滅手中燃燒的香煙,他笑盈盈地看向朱非朱,“還行吧,比黑一點而已。對了,怎麽來這兒了?”
朱非朱疑惑地瞧向傅涉川睿智的黑眸,“拜托,家住這裏好不好,倒是啊,大忙的,除了平時打電話,好久都沒見過了。”
傅涉川笑起來,滿眼因熬夜導致的紅色血絲越發明顯,“哎,沒辦法,忙呗,警察不就是這勞累命。”
“哼,還不是自找的,家都給政府安排了工作,還非要幹警察。”
傅涉川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啊,那些坐辦公室等退休的工作不适合,太沒征服欲了。”
朱非朱聽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