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齊涯記
“妻主,別難過了,四弟走了還們些陪着你。”齊涯扶着慕容霜,過短短年時間，慕容霜看起來好像老了十歲，花白的鬓角,爬滿皺紋的面龐，讓齊涯些忍。
康國公府敗落了，被抄家的當天慕容霜的側夫薛明就表明立場帶着兒子回了娘家,家中只剩了、側夫羅翰林與小侍水星。現如今，水星也年紀輕輕就過世了。
齊涯些悵然,薛明是安陽知州家的兒子，當年進門時很是看好,而水星的爹是江湖游俠，水星的名聲也怎麽好，當年，極力反對過。
齊涯扶着慕容霜，又飛回到那些年少輕狂嚣張跋扈的日子。
那時才二十五歲，剛進門四年，四年之內慕容霜娶了三房夫侍，得說心裏些是滋味。
康國公府是大戶家，妻主娶侍要正夫點頭才行，齊涯現依舊能清楚的記得，那是下着細雨的晚上，就那麽倔強的跪書房門口，白色褲子被泥水浸濕，明明只是初秋，卻好像置身冰窟般冷得發抖。饒是如此也狂放的就是許慕容霜納水星，還揚言，世家公子想要多少都行，風塵漂泊的休想進康國公府的門！
慕容霜本屋中，想必她也沒心情看書，聽見的話，腳踹開門出了書房。那是齊涯記憶裏慕容霜最激動的次，她出來時滿面鐵青，把推開了打傘的小厮，就淋着雨走到面前，将的頭擡起，強迫與她對視，齊涯看到那雙眼睛裏寫滿了憤怒，可還是屈。
“世家公子？世家公子就高貴到哪去？什麽肮髒龌龊事是世家公子做出來的？”說吧，慕容霜将的頭甩向側，“你從未見過水星就妄加評判，什麽資格做正夫？”
慕容霜聲色俱厲，齊涯相信那次她是真的動了休了的心！
“齊涯配，能令妻主歡心反而添了許多麻煩，齊涯自請休去，便再無阻攔妻主納江湖游俠進門。”齊涯躲避，直直的盯着慕容霜，或許句話觸動了慕容霜，也或許是跪了地的下們讓慕容霜冷靜了下來，慕容霜只是冷冷的看着，沒再提休夫的事。
“水星是定要娶進門的，前因後果已經與你說過，你只要到時受禮，其餘的用你管。”慕容霜說完，轉身就要回書房，卻被齊涯的話給止住腳步，“齊涯受，也許進門！”
很多年以後齊涯想過，為什麽當時那麽倔強？慕容霜已經退了步，卻點兒都肯相讓，也難怪，受了輩子唯受過的次家法。
慕容霜是好脾氣的女，打罰家中夫侍也是常的事，對卻是格外尊重。女自己夫侍面前讓步本就是很丢的事，更何況夫侍根本理會她的退讓，再堅持。慕容霜猛回身，只手已經揮了起來，只差點點就打齊涯臉上，到底還是停了半空中，“來，給拿家法來，倒要看看家誰是主！”
“夫。”
“夫三思。”
也許是覺得的行為實太過，頓家法情理之中，也許是覺得被休與被打之間，被打已經好了很多，也可能是下們太了解慕容霜的脾氣，她能夠退讓到步已經很讓驚訝，總之下們沒多求情，那時候的齊涯自然是屑為自己開脫的，就那麽跪雨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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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會兒，當真真切切的看到小厮們拿着刑凳、藤條過來心裏才些慌了，單單是痛的問題，當着麽多的面被打，讓……情何以堪？
“上去！”慕容霜聲色俱厲，也知道是是氣急了，慕容霜竟然沒吩咐下，直接讓自己趴到刑凳上。
齊涯甚至能夠感覺到血從自己臉上退去的感覺，雙手攥得緊緊的，指甲嵌進了肉裏，全身都顫抖，慢慢起身，膝上傳來的痛感讓搖晃差點倒下去，卻終是站了起來。
步，兩步，三步，三步路齊涯只覺得走了很久，齊涯咬緊嘴唇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慕容霜，她沒任何表情，只是等着，等着自己趴上去！身為齊王的兒子，即使是嫡子受寵，卻也從沒面對過如此尴尬的境地，從沒被任何打過！
齊涯趴刑凳上才發現那刑凳很窄，窄到只能将雙手垂下去或者從背面環抱刑凳。
當慕容霜親自去拿了藤條時還是松了口氣的，身為正夫，康國公府的男主，想被任何下打。
“啪！”齊涯聽到響聲，才知道第下已經打了臀部，随後是火辣辣的疼蔓延開來。慕容霜是習武之，手勁小，齊涯咬緊牙關，知道只是開始。
下下，又下，齊涯緊緊的咬着牙關想出聲，盼望着身後的疼痛趕快止住，很疼，疼的想要求饒，而那點微薄的自尊卻允許樣做。
“還是答應？”慕容霜沒什麽表情，冷冷的問。
齊涯輕喘了幾口，才能說話，“、答應！”也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堅持，明明已經非常疼痛，嘴裏說出來的卻仍然是答應三字。
又是陣火燒般的疼痛傳來，許久才止住，“答答應？”
“……”
齊涯知道多久，更知道打了多少下，當全身的感覺只剩下疼痛再也顧得其，顧得咬住自己的唇阻止呼喊聲發出來，已經得依靠下們按着才能老老實實的趴刑凳上，甚至到後來，神智都些模糊了，方才知道原來看似重的幾十藤條是樣難捱。
沒停，慕容霜竟然也沒再問，似乎就想直打到屈服為止，汗和血起流下，夾雜雨水裏。
“別、別打了，”從起初的悶哼到後來帶着哭腔的單音節，終于，齊涯受住了，努力地點着頭，“，答應，答應！”藤條再揮下，疼痛卻沒絲毫緩解。
回到現實中，齊涯笑笑，後來的很多事證明慕容霜是對的，水星那游俠要比許多世家公子對慕容霜的感情更深，更維護國公府。
“進去吧，嫣然們等急了。”慕容霜當然知道齊涯想什麽，只知道突然停住，于是催道。
齊涯點點頭。
那次挨打之後床上躺了半多月，直到兩月之後才完全好了。那些日子……雖然慕容霜新納了水星進門卻每日都來看，為請了男醫，親自為擦藥，照顧得很周到。齊涯知道她些後悔打重了，下了身為正夫的尊貴，卻知正因為如此才讓那些年輕的側夫知道，妻主心裏是愛着正夫的，也只會為正夫做些事。
“白玉公子說得對，小風們應該沒死的，畢竟誰都沒看到屍體。”慕容霜念叨着，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說句話，次從國公府被抄了，她就總是念叨着慕容風。
“是，們定會逢兇化吉的。”齊涯邊勸着。
“娘，回來了！”慕容嫣然笑着進來，“飯好了嗎？餓了。”
慕容嫣然長大了，再是當初懂事的小女孩。當年國公府被抄後家都進了大牢，後來蒙聖恩都撿回了條命卻沒半點財産，家無奈想到慕容風和白亦的所房子空着，便只能先搬過來。
過月餘白玉公子的就找到了們，并說明是白亦的弟弟，僅讓們住裏還把當年白亦經營的店鋪盤了下來給了們。慕容霜老了，又會做生意，只能把些店鋪都交給了慕容嫣然。現，家的吃穿用度都要靠她。
當年萬分看起白亦，百般試探處處敲打，現，家都要仰仗她的弟弟才能過活。幸好，們對她也算是真心相待，并沒用強權逼她做什麽，齊涯直暗自慶幸着。
“飯菜該是好了，快進去吃些吧，別餓着。”齊涯道。
話音剛落只聽見陣急促的敲門聲，只是聽着就知道是閑來無事來家裏做客的，幾互相望了眼，慕容嫣然主動過去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