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燙傷 感謝訂閱
郁珍歸寧, 四皇子随行,郁府亦早做了些準備。
府裏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宴客的菜式也都早早開始準備。
李文儉陪着郁珍回門, 也是帶了滿滿當當的禮物,高車大馬, 又有諸多侍女丫鬟相随, 無不顯示着身份地位。
郁府的人早早便有在門外候着的, 遠遠看到王府的車隊,便趕緊去裏面禀告。
郁敬骁領着人在院子裏等着。
郁珍和李文儉從馬車上下來, 郁敬骁便過去, 先向李文儉行禮, “微臣參見王爺。”
李文儉道:“岳父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小婿是陪着珍兒回門,便以翁婿之禮相待即可。”
郁敬骁似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便從善如流,迎了二人進了廳堂。
郁府的各人都互相見過禮以後, 便由男丁陪着李文儉,郁珍便和老太太她們坐着說話。
老太太握着郁珍的手道:“珍丫頭,你在王府過得怎麽樣?王爺對你好不好?”
郁珍點點頭, “殿下待我很好, 今日也肯陪我回門,還帶了好些禮物。”
衆人又說了許多話, 郁珍把帶來的禮物分給各房。
柳氏看着出手闊綽的郁珍,心裏不是滋味,不是聽說那四皇子狠戾冷酷,對女子最是不耐煩麽?怎麽如今看來好像根本不是這樣。
李文儉和郁敬骁、郁明坐在一起喝酒,聊了許多, 彼此都有了新的看法。
郁明亦驚覺原來四殿下胸中自有丘壑,絕非池中物。
至午間,衆人用完午膳,又說了會話,便要啓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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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珍去了淩雲那裏坐了片刻,淩雲知道女兒一切都好,總算放心不少。
李文儉并未随同郁珍見淩雲,而是給她們母女二人留出了私人時間可以說說體己話。
他坐在一間茶水鋪裏,慢慢喝着茶,英俊的面容上是一種難得的平和。
不遠處,蒙昭和霍爾果亦坐在一處飲酒聊天。
蒙昭看着李文儉斜斜一笑,“李文儉可以為了一個庶女放棄娶羽陵的公主,拱手相讓唾手可得的勢力,先生為何非得在他身上浪費功夫?”
霍爾果不置可否,“二殿下,女皇陛下交代我要好生照看大殿下,老夫自當遵守皇命,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哦?是嗎?以我看先生大可不必如此,若是能轉投蒙昭麾下,蒙昭必不會虧待先生。”
“二殿下,老夫只忠于陛下。”
蒙昭便不再多言,只和霍爾果喝起酒來。
卻說皇後探了幾次口風,卻知是皇上主意已決,朝臣也都認為可以讓常樂公主出嫁以鞏固兩國盟約。
常樂公主得知此消息,自然是傷心欲絕。
她想着母後的話,便想着偷溜出宮去找郁明。
郁明縱然不耐煩應付常樂公主,然她是君,他是臣,公主要見他,他也不得不見。
小丫頭在門外守着,常樂公主一襲紅裝,美的張揚,她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花容月貌,女兒嬌羞,最是動人。
見郁明一襲白衣,長身玉立,如清風霁月,浩朗乾坤,好一個謙謙君子。
常樂公主也顧不得女兒矜持,拉了郁明的袖子,“子玉哥哥,你知道父皇想要我嫁去羽陵聯姻的事嗎?”
郁明點點頭,“此事我已知曉,聽說羽陵二皇子亦是少年英才,與公主應當甚是般配。”
常樂公主跺跺腳,“子玉哥哥,可我不喜歡他,也不想嫁去羽陵。”
“公主,聯姻之事并非兒戲,怎可任性妄為。”
“我不管,我不想嫁去羽陵,子玉哥哥,你娶我好不好?”常樂公主的臉紅紅的。
郁明退後一步,“公主慎言,子玉怎可娶公主?你我二人私下見面已是違背禮數,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子玉。”
“為難?子玉哥哥,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嗎?你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
“承蒙公主厚愛,子玉當不起,公主嫁到羽陵聯姻是國之大事,子玉不敢也不能插手,且我心中已有喜歡的姑娘……”
常樂公主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淚,郁明見她淚水漣漣,面色也由紅轉白,不禁有幾分意動,可終究,還是屈身告退,“公主,你我二人私下見面時間不宜過長,子玉先告退了。”
常樂公主跌坐在地,丫頭見郁明出來,忙進去查看。
“公主。”小丫頭想扶起常樂公主。
常樂哭的凄慘,“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丫頭有些無措,“公主,您先起來吧,我們要趕快回宮了,不然被發現了您肯定會受罰的。”
常樂公主搖搖頭,她貴為公主,享受了十幾年榮華富貴的生活,無憂無慮地過了這麽些年,可這一朝便讓她知道,公主又如何,她早該知道郁明對她無意,卻總幻想着自己是公主,長得也算漂亮,他不可能無動于衷,可現實卻讓她知道,他何止對她無意,他根本就讨厭極了她,不然怎會放着流淚狼狽的她就此離去。
常樂公主好半天才緩過神,失魂落魄地跟着小丫頭一起回宮。
二皇子得勝歸來,正好也趕上他的生母德妃生日,宮裏便設宴慶祝。
各家诰命夫人和貴女們也都有份進宮去參加宴席,老太太柳氏等均在列。
郁珍初次參加這種宴會,便有些擔心,怕自己哪裏出了錯給恭王府丢了臉面。
好在一進宮便碰上了大姐郁翎,似在專門等她。
郁珍有些感激,“多些大姐姐,不然我真怕不知道自己該多什麽。”
郁翎笑笑,“往後多來兩次便知道了,是恭王爺專門讓我帶着妹妹,怕你自己一個人。”
郁珍一愣,“姐姐和殿下相熟?”
“那倒也不算,是世子和王爺交好,王爺托世子轉達要我在此等着你,沒想到王爺對妹妹如此好。”
郁珍有些微羞道:“殿下人是極好的,世人對他多有誤解。”
郁翎笑笑,領了郁珍一起往女眷那邊走。
德妃今日生辰,自是盛裝出席,打扮得極是雍容華貴,又因兒子凱旋,更是神采飛揚,整個人精神奕奕,光彩照人,把一旁的皇後都給比了下去,相比起來,皇後甚至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疲憊不堪的感覺。
郁珍給幾位娘娘見禮,德妃似是對她極感興趣,還讓她走近了細瞧,好生端詳一番道:“果然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如此嬌滴滴的姑娘,誰看着不喜歡哪,便是本宮看了也覺得歡喜。”
太後笑呵呵的,聽德妃誇獎郁珍心裏也覺得開心,又跟着德妃一起把郁珍誇了一遍。
末了,德妃還賞了一對珍珠耳飾給郁珍,
皇後看一眼郁珍,勉強也跟着誇了兩句,便聽德妃道:“聽說太子殿下對恭王妃亦是極好,美人總是讓人憐惜。”
皇後一凜,“德妃何出此言?太子心性純良,對誰都好,如此說話恐讓人誤會。”
德妃捂嘴一笑,“皇後娘娘,是臣妾失言了,臣妾并無他意,再說恭王妃是太子妃的妹妹,又是弟媳,多照顧些也是應該的。”
郁珍聽着她們說話,心裏也是有幾分慌亂,她與太子的确曾經暧昧過,不過并無逾矩之舉,且在她答應嫁給四殿下後更是徹底了斷了,德妃話裏的意思卻不由讓她多想。
郁柔恨恨看了一眼郁珍,她早知道在府裏的時候太子就和郁珍見過,但那時的太子和今時的太子,她能感覺到他的态度明顯不同了。
衆人都獻了禮,說了幾句吉祥話,又看了幾出戲。
到了晌午開大宴,因是慶生和慶功宴一起,在花園裏擺了十數桌,大多還是女眷一桌,男人一桌這麽坐着。
郁珍的桌子與李文儉挨着,幾乎轉個身就能碰到。
一時歌舞起,宴會始,極是熱鬧。
二皇子李文華坐在李文儉旁邊,他的皮膚相比李文儉顯得有幾分黝黑,臉上亦有将士的殺伐之氣,劍眉星目,男子氣概十足。
他倒了一杯酒敬李文儉,“四弟成親為兄也未能趕回來參加,為兄先賠個不是。”
李文儉端起酒杯道:“二哥言重了,二哥在外征戰,為國為民如此辛苦,怎可因此怪罪二哥,我敬二哥一杯,此番得勝歸來,揚我國威,二哥可是立了大功了。”
李文成見他二人你來我往的,抿嘴一笑,這副模樣,真以為是好兄弟呢。
“還不曾見過弟妹,四弟可否引見一下?”李文華道。
李文儉微愣,這卻也是禮數,便轉身道:“珍兒,過來見過二哥。”
郁珍便從座位上起來,站到了李文儉旁邊,朝李文華行禮,“見過二殿下。”
李文華道:“弟妹何須如此生分,叫我二哥即可。”
郁珍朝李文儉看了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道:“是,二哥。”
宴席進行了一半,不少人已然離席交流,郁珍站着也并不顯突兀。
蕭蓉不知何時來到了郁珍旁邊,她端着一個酒杯,緩緩朝李文華施禮,“右相之女蕭蓉,知二殿下戰勝歸來,特以茶代酒,想敬殿下一杯。”
李文華大笑一聲,“好,蕭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灑脫大氣,我便陪姑娘喝一杯。”
李文華側妃有幾,正妃之位卻也未定,蕭蓉知太子妃之位與她無緣,二殿下風頭正勁,便想着若是能嫁給二殿下也是極好的,李文華自然也考慮到右相的勢力,二人倒是侃侃而談。
李文儉覺得有些口渴,一擡頭瞥見李文成正朝自己這邊看,便對郁珍道:“我有些口渴,你幫我倒杯水吧。”
郁珍聞言,便拿了杯子,從那茶壺裏倒了一杯水,熱氣立刻撲面而來,她小心吹了吹,遞給李文儉,“夫君,小心燙。”
李文成聽得這一聲“夫君”,便有些控制不住,郁珍忽覺一道強烈的視線,一擡頭,望見太子直勾勾盯着她,似有幾多憤怒。
郁珍一驚,手一抖,滾燙的茶水頓時翻了下去,瓷杯落地破碎的聲音如此清晰可聞,不知道誰驚叫一聲,頓時引來了全場矚目。
目睹全程的人微微色變,聽聞曾有一位侍妾打翻熱粥被四皇子當場杖斃,如今這位嬌滴滴的王妃在這種場合出了這等大差錯,也不知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郁珍只覺得手一陣熱痛,可她顧不上自己,忙彎腰察看,“你沒事吧,是不是燙到你了?這茶很燙的。”
李文儉的□□處濕了一大片,這茶水傾倒的位置着實有些尴尬,偏偏這丫頭還無知無覺地在那亂摸,趕緊眨巴抓住她的手,“我沒事,別擔心。”
與此同時,李文儉才發現郁珍的手上紅了一大片,已有白色的燙傷小泡,頓時一臉心疼:“來人!快去拿燙傷藥!王妃手被燙到了。”
方才還為郁珍擔憂的人,頓時驚掉了下巴。
事實上很多人都呆住了,他們何曾見過四皇子如此模樣,他一向是冷靜淡漠的,那些疑惑四皇子為何答應嫡女換庶女的人似乎也有了答案,可就是這個答案,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皇後對李文儉的反應毫不意外,看見太子那副模樣時,她心下一驚。
很快有小宮女拿了燙傷藥過來,李文儉親自給她抹上,太後也極為關切。
等一切處理好,太子道:“四弟,你衣裳也濕了,到孤那裏換一下吧。”
李文儉看一眼李文成,道:“也好,那便麻煩皇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