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威懾

大約過了半刻鐘,忙催動镯子将那群蜜蜂驅散。

麗真長公主再不濟,若弄死了,影響兩國邦交和平,兩國打将起來,遭殃的卻是兩國百姓。古代人深知此道理,她,在和平年代土生土長之人,自然更知道和平的重要性。

當然,這不代表她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她是猶寒心中的小辣椒,更會是今後很多人心中的小辣椒。

方才只是小辣,再有下次,天知道是麻辣還是變*态辣。

申時,猶寒回到永泰殿的寝殿。

進門便沖奴婢們大吼:“都給本王滾出去!”

躺在床上想心事的林依隐聞聲,騰地從床上蹦起來,見他一臉殺氣騰騰,下意識地往後躲。

衆奴婢都滾遠以後,猶寒步步逼近,指着林依隐的鼻尖,一字字沉聲訓叱:“你給本王記清楚了,若不是因為你身上那縷殘香,你連寒王府的臺階都無法靠近!哪能像今天這樣,在寒王府裏,狗仗人勢,為所欲為?次月二十八,本王将與麗真長公主大婚,今後,她将是本王名正言順的王妃。而你,永遠都是本王的一劑藥!永遠都是!”

“……”猶寒的話,又一次像一把利刃,狠狠地,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很痛,痛到麻木。林依隐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一個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強調自己不近女色的他,并不是真的不近女色,而是壓根從未把她放在眼裏,從未把她放在心上。

“來人!”猶寒歇斯底裏地怒喝:“将這個賤人帶到清風苑關起來,派護衛輪流把守!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為其送食,不得會見,違者,格!殺!勿!論!”

兩名護衛氣勢洶洶沖進殿,分左右架着林依隐,拖着就往外走。

殿外的雙喜一看,忙跪爬着進殿,邊朝猶寒雞啄米般叩頭邊泣聲哀告,“今日之事,并非我家大小姐的錯,望王爺明察!望王爺明察!……”

“即刻将這名該死的奴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猶寒一聲令下,又兩名帶刀護士迅急沖進殿。

林依隐一看,雙喜這要是被人拖出去,肯定活不成了!她是她來到大安朝之後,唯一一個與她形影不離之人,絕不能讓她就這麽枉死。想到這裏,拼盡全力掙紮,竟從護衛手裏掙紮出來,随即抽出護衛肋下的劍寶,揮将起來,朝自己左手臂狠狠地砍了一劍,鮮血在瞬間蹿出來,滴得滿地都是。

林依隐生怕镯子趁機吸光滴在地上的鮮血,讓旁人發現了镯子的秘密,忙将劍朝脖子上一架,迅步後退,分散所有人對地上血漬的注意力。

護衛看傻了。

猶寒也看傻了。

衆人都看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依隐手臂上的刀口的,根本沒有人注意滴在地上的血漬。

“王爺若執意要殺死雙喜,我便一刀結果了自己!反正家父下獄,林府也快完了,倒不如一了百了來得痛快!”

“快把劍給本王放下!”

林依隐見猶寒仍無退讓之意,将劍刃往脖子上壓了壓,血在瞬間蹿了出來,忍痛說,“除非放了雙喜,否則,你就等着替獨一無二的我收屍吧!”身體能夠散發獨一無二的催眠香。不用明說,他心裏絕對清楚。

猶寒從小至今深受失眠折磨。尋尋覓覓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找到林依隐這顆安睡丸,自然不會這麽輕易讓她死,至少在找到下一顆安神丸之前,不會讓她死。拿定主意後,吩咐護衛:“放開她。”

“讓她随我去清風苑。”

猶寒極為不悅道:“你的條件太多了!”

“天知道我一轉身,你會不會又命人将她亂棍打死!讓她随我去清風苑,必須讓她随我去清風苑!否則……”林依隐氣哼哼地說着,又将寶劍朝脖子上壓了壓。

猶寒極不耐煩的擺擺手,“讓她去!讓她去!”

雙喜解脫,幫奔向林依隐,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道,“大小姐,奴婢不過賤命一條,哪值得大小姐您這樣舍命相救?”

林依隐将劍狠狠地砸在地板上,随即拉起雙喜的手,“值不值,我心裏有數。”

“大小姐,您現在一定很疼吧?”雙喜回頭看了猶寒一眼,心裏說:您能不能替我家大小姐請一位郎中?普通郎中也行。好歹我家大小姐曾頂着被老爺抽皮鞭的風險救過您一命,您今日真的絕情至此嗎?今日之事,真不是我家大小姐的錯,是麗真長公主百般辱罵我家大小姐,我家大小姐幾番忍讓,那些蜜蜂聞大小姐身上的香味而來,豈是我家大小姐能夠控制的?

“別擔心,一點小傷,死不了的。”

“都怪奴婢不好,害大小姐受這麽重的傷……”

“不過一些皮外傷,一會到了清風苑包紮一下就好了。”

“可是大小姐,這血一直在流……大小姐,您現在一定很疼對不對?”

林依隐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失望透頂地沉聲道,“再疼,都沒這兒疼。”

猶寒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林依隐主仆的背影,她們的對話,他聽得真真的。就連林依隐擡手拍胸脯的動作、說的話,他都看得清楚,聽得清楚。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莫名地覺得心情糟糕透了,當即吩咐:“拿酒來!”

明知自己喝不醉,硬是一直喝一直喝,直喝到吐,仍無醉意,将酒瓶子砸了一地,奴婢們全部吓得跪趴在地,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

不說猶寒直喝到深更半夜,仍無半點醉意、半點睡意,精神萎靡地走出永泰殿。

回頭說說林依隐主仆。

到了清風苑門口,護衛很不客氣地将她們朝裏邊狠狠一推,“進去!”

進得苑內,眼前盡是一張張濃厚粘稠的蜘蛛網。

濃重黴味撲面而來,林依隐手掩口鼻,幾欲作嘔。

房內擺設極其簡單,一張硬板床,一個墩子,一張茶幾,茶幾上擱着一個水壺兩個杯子,無不蒙上指節深的塵灰。

潮濕的地面長着長長的青苔,腳踩上去,軟軟的,滑滑的。

這裏,應該荒廢好幾年了,不!應該是荒廢好幾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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