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密
橫豎自己水性不錯,跳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此時此刻,周圍有很多工匠趕工,這一跳下去,肯定會被別人誤以為自己要輕生。猶寒知道後,安排人寸步不離地跟着自己那還是小事,怕就怕他命人将自己鎖在鐵籠子裏,讓自己從此徹底失去自由,那就麻煩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忍忍忍!!!
等了近兩個時辰,見工匠們走了一拔又來一拔,林依隐這才知道,工匠們這幾天幾乎是每天十二個時辰輪流趕工,直到将清風苑徹底翻修完畢。
林依隐表示很無奈。
亥時初,猶寒如期而來。
工匠們還在釘啊釘,铛了铛地趕工。
林依隐勸猶寒:“橫豎這清風苑荒廢了這麽多年,翻修也不急于一時。”
猶寒拉着林依隐上榻:“沒事,他們幹他們的活,本王睡本王的覺。”
“四爺本來就淺睡,如今外頭不停地釘啊釘铛啊铛……”
“只要有你睡在本王身側,別說只是修繕房屋的叮當聲,就是雷聲隆轟轟,本王也照樣安然熟睡。”猶寒說着,拉着林依隐一起躺下。
他習慣性地睡在床榻裏邊,她背對着他睡在床榻外邊。
他的臉,習慣性地貼在白皙細嫩、幽幽泛香的頸項。
他今日的胡渣兒剛冒頭,有些硌人,蹭得她的頸項處陣陣麻癢,她禁不住縮了縮脖子,躬了躬身子。
他雙手稍用力,将嬌小玲珑的她撈起來翻過身子。
望着她那張五官精致的臉龐,以及幽幽燭光下撲閃撲閃的微卷睫毛,呼吸着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甜香,他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子裏,閃現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
溫潤的雙唇微微一動,和着溫熱呼吸柔聲問,“你怎麽了?”
林依隐烏黑水靈的雙眼繼續眨巴眨巴,抿抿嘴,卻沒有說話。
猶寒微蹙眉,“外邊太吵,所以睡不着?”
“沒,沒關系。诶——四爺,您幹什麽去?”
此時,身穿裏衣的猶寒已經奪門而出。
轉眼又回到房中,甩去鞋子,跳上床榻,動作麻利地躺回原來的位置,躺出原來的睡姿。
這時,外面傳來陣陣喧鬧,但很快就徹底安靜下來。
林依隐難以置信地問:“四爺該不會是把工匠們都趕走了吧?”
“趕走了,都趕走了!吵得本王的安睡丸無法安睡,只把他們趕走,沒打他們板子,算是便宜他們了。”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他的安睡丸,又不是為了她,她有什麽好感動的?她才不感動。她若不是因為身體能夠不斷散發出助他安睡的甜香,他壓根不會正眼看她,絕不會為她做任何事。
他突然伸手輕輕點了下她的鼻頭,眉眼彎彎地柔聲道:“睡吧,小辣椒。”
“嗯。”林依隐随口應了聲,随即順從地閉上雙眼,豎起耳朵靜聽他的呼吸聲,直聽到他的呼吸起伏均勻,才緩緩睜開雙眼,一看,他居然沒睡,瞪着一雙烏黑深邃的眸子,就這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忙移開視線:“大晚上不睡覺,看什麽呢?”
“你與本王同床共枕好些天了,每晚都是本王先入睡,今晚,本王讓你先睡。”
“……”你倒是快點睡!睡着了我好到院中水井一探究竟。心裏很着急,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得再次乖乖閉上雙眼,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隐約做了一個噩夢。
由于做了噩夢,睡得并不踏實,睡夢中,隐約覺得有東西在眉心印堂穴上爬來爬去。
吃力地睜開惺忪睡眼,卻發現猶寒的雙眼依然睜得像兩盞琉璃燈,左手的姆指和食指在她的眉心印堂穴上,不停地做着一開一合的動作,忍不住夢呓般喃語:“讨厭。自己失眠,非要折騰得別人跟着你一起失眠嗎?”
“若不是你在睡夢中不停地喊‘別再逼我了,我不可能殺他的’!本王不知睡得多香甜!”猶寒忽地側過身子,右手撐着右臉頰,雙眸閃光地望着林依隐:“本王很好奇,你夢中說‘我不可能殺他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經猶寒這麽一提醒,林依隐隐約回想起剛才的夢:
夢境是在皇後的梧桐殿,殿內只有皇後和她。皇後拿着劍,橫在她的頸項上厲聲威脅:“今晚必須提猶寒的人頭來見本宮,否則本宮即刻令人将林氏九族幾百餘口全部殺光,随後再命人将林府焚為灰燼!讓你為之痛苦內疚一輩子!”
林依隐引頸受戮,慷慨激昂道:“別再逼我了,我不可能殺他的!”
皇後用力壓了壓手中的劍,怒吼道:“來人!将這以下犯上的叛逆之徒拖下去,斷其四肢!”
斷四腳,那不是人彘,登時驚懼萬分,不停地大喊:“別再逼我了,我不可能殺他的!別再逼我了,我不可能殺他的……”
看到林依隐一雙烏黑水靈的雙眸悠悠轉動,卻始終一言不發,猶寒忍不住問,“想起夢中的‘他’是誰了嗎?”
“沒有。”林依隐扶了扶腦袋,“奇怪,好端端地,怎麽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噩夢?”
猶寒烏黑深邃的雙眸閃過絲絲疑惑,“是不是梧桐殿那位,白天威脅你了?”
“嗯?”林依隐心中暗暗吃驚,卻裝出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梧桐殿那位?梧桐殿那位不是皇後娘娘嗎?四爺真會說笑,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犯得着威脅一位罪臣之女嗎?”
“嗯哼?”林依隐說話的時候,猶寒的炯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表情,一刻也沒離開過。待她說完,他陰陽怪氣地說:“你還記得自己是一位罪臣之女?不容易啊!”
“嗯?”林依隐一愣,我又說錯什麽了嗎?
“你不知道罪臣之女,更容易受柄于人?”
林依隐瞪起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極是無辜地眨巴幾下,道:“可是皇後娘娘今日,除了說‘往後有困難可以直接進宮找她’,然後就給了隐兒一枚這樣的镯子,說只要戴着它,往後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說着,揚了揚左袖擺,露出皓腕上兩枚一模一樣的玉镯,苦笑道:“手重得要死,卻不知道該取下哪一枚。”